關凌朝不曾想到他的姑姑會出現,而且還很憔悴,也不知是不是年齡大的問題,關凌朝覺得她老了很多,不是小時候見到的貌美的姑姑,不過想想也是,那時候他姑姑離開去關島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如今過去了一二十年,沒變化那是不可能的。
「凌朝……。」一見面,關衛綾就抱著凌朝大哭起來,好不傷心的模樣。
關凌朝眼楮濕潤,這畢竟是他的姑姑,有心不舍,扶著關衛綾坐在一旁的沙發,示意特助去倒茶。
「姑姑,你來之前怎麼不通知我呢?我也派人去接你。」
關衛綾抹著眼淚︰「凌朝,我是不想麻煩你的,可現在麻煩找上身了,我不找你找誰啊,你不僅僅是這個國家的元首,你還是我的親佷子啊。」關衛綾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往下流。
一旁的安琪皺眉,深知不是一件好事兒,當初身為特首的關衛國去世,全國哀悼,就算關衛國不是特首,那也是她的弟弟,她怎麼就能狠心不來看她弟弟最後一面?現在有事兒了,卻找上門來,還攀親帶故了。
飛鷹敲門進來,在安琪耳邊嘀咕一陣子,安琪臉色微變,看向關凌朝,而此時關凌朝正抬頭看她,兩人視線交流,立刻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姑姑,你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關衛綾抹著眼淚,哽咽道︰「你知道,我和你姑父在關島住了二三十年了,結果……島國那邊生事,炸了我們的漁船,說關島是他們國家的,非要趕我們走,你姑父和他們爭吵,結果被一槍斃命了。」
這件事不僅僅是一件刑事案了,也是涉及到了國家安全。
島國多少年來都覬覦大陸的豐富資源,多少次因為國際貿易處處刁難,這次倒是好,趁著他們大選之際發動這樣的事件,太目中無人了。
關凌朝向來不是軟弱的人,個性又強硬,從來不會吃虧,就算這個人不是他姑父,那也是他的子民,他不能讓島國這樣欺人太甚,再說了,關島原本就屬于我們國家的,在海域劃分上就是屬于華夏的。
「我們被逼的走投無路,我得尋求國家的庇護啊。」關衛綾哭著,「關島上還有不少的百姓,若是真的被劃分到島國,那就是侵略戰爭再現啊,他們會被欺凌的。」
關衛綾抓著關凌朝的手,哭的好不淒慘。
關凌朝皺眉,微微開口︰「姑姑,你先休息,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關凌朝叫來了特助,給關衛綾安排了住處,關衛綾死死抓住關凌朝的手,大哭著不要去,說會有人殺了她,關凌朝覺得有些奇怪,給飛鷹使了一個眼色,飛鷹心領神會,上前掰開關衛綾的手,笑著開口︰「關女士您好,我是特首身邊的保安人員,您放心,我會負責您的安全,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不會離開你的。」
關衛綾怔住,看了看關凌朝,又看了看飛鷹,原本眼神里充滿的恐懼慢慢的消失,她對飛鷹點點頭,柔聲開口︰「謝謝你。」
送走了關衛綾,關凌朝立刻關上辦公室的大門,問安琪的意思。
「飛鷹剛才給了我一個消息,說你姑父之前去島國海域捕魚,且槍殺了一名島國海軍軍官,所以他們才反擊的。」安琪淡淡開口,「我覺得你姑姑有點問題。」
關凌朝皺眉︰「我有二十多年沒見到她,雖然對她不熟,可是直覺告訴我,她的確是有問題。」
「她不是你姑姑?」安琪推測。
關凌朝搖頭︰「不,她是我姑姑,她眉心有一顆痣。」關凌朝點了點眉心處,「只是她給我的感覺太陌生了,而且有些奇怪,她的哭眼淚都像是裝出來的。」
安琪點點頭,她也有這個感覺。
「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安琪望向關凌朝,畢竟他才是一國之君,這些政治事件她是完全不懂的,怎麼往來,怎麼解決,對于她來說,都是比較困難的,她只選擇相信關凌朝。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關凌朝摩挲著下巴,「我要先看看島國的態度,若他們很強硬的話,我也不會軟著來的,不管是誰對誰錯,態度很重要,再一個看一下米國的態度,若是米國依舊坐山觀虎斗的話,我就不能坐以待斃了。」
「老公。」安琪握著關凌朝的手,「你覺不覺得這兩件事是有關聯?米國無緣無故要發動戰爭,就因為白戮非揍了一下他們的太子,這未免太興師動眾了吧?」
關凌朝贊賞的看著安琪︰「老婆,你真聰明,這里都想到了。」
汗,安琪吐血,不知道他這個夸獎有多少真實成分在里面。
「你打算怎麼辦?」
「讓夏敏出去一探虛實。」關凌朝微微一笑,夏敏她一直想要出來,一直想要表現自己,說要將功贖罪,這次他就給她機會,看她到底是否忠心為國,如果是的,他考慮減緩她的罪行,若不是,那就不好意思了。
「你……」安琪望著關凌朝,「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她?」
關凌朝噗嗤笑了出來,把安琪攬進懷里︰「老婆,你得注意你說話的方式和語氣以及用詞,你要知道你說這話對你老公傷害有多大,甭說有沒有忘記她,關鍵是她有沒有在我心里駐扎過,這才是重點。」
安琪哼了一聲沒說話。
「懷孕的人容易胡思亂想,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安琪吐血,什麼叫不跟她計較?好像她無理取鬧似的,安琪瞪了關凌朝一眼,沒說話。
既然他有自己的計劃,那她就什麼都不管,讓他去做,而她安心養胎就好了。
政治監獄里,夏敏安心的繡著十字繡,但一雙眼楮卻很不安分的四處看著,對面有人向她吹口哨,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之前安琪帶了一群男人來,卻最後帶走,她沒嘗到鮮,心里很不爽,政治監獄是不分男女監獄的,都一律關在一起,只是有自己單獨的房間,有浴室有換衣間,門口有簾子隔了一下,確保了私密性,但白天卻是要打開的,因為隨時有人來檢查,看是否有犯人企圖越獄。
牆上被她劃了很多正字,那是她從入獄第一天開始就劃,她期待著哪一天能離開這里,可是她都劃了快五十個正字了,一年都要過去了,她還沒等來任何消息,听說夏妃難產的時候死了,她很傷心,甚至申請想出去看看妹妹,但都被拒絕了,只因她是政治犯,她犯的是間諜罪,出賣國家,她不能出去,見不到夏妃最後一面。
她在這小小的天地里反思了很久,是否她真的做錯了,夏妃挺著大肚子離家出走,卻最後為了生關凌成的孩子卻死在手術床上,這是她始料不到的,而關凌成居然出家當和尚了。
在她的意識中,男人除了關凌朝都沒一個好東西,她只是勾勾手指頭,關凌成就爬上了她的床,雖然不齒,卻替夏妃叫屈,年紀輕輕嫁了這麼一個濫情的男人,但她卻沉迷欲海中不能自拔,她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在關凌朝的身上,卻得不到一絲的關注和回應,關凌朝的心都在安琪的身上,她以為,只要安琪死了,關凌朝就會對她另眼相看的,可是不是,就算安琪死了,關凌朝的心依舊不會為她有任何的萌動。
她是否真的做錯了?她拆了無數的家庭情侶和夫妻,卻也親手毀了自己妹妹的幸福。
若是不愛,她不必為了關凌成不要自己的命,若是不愛,關凌成不會想不開去出家當和尚。
她是否真的做錯了?
正沉思著,就听到獄警喊她︰「6352。」
「到。」夏敏欣喜不已,是不是她的好日子來了?
獄警來開門了,給她拷上手銬︰「有人要見你。」
「是誰?男的女的?」其實除了關凌朝,她誰都不想見。
獄警瞪了她一眼,沒回答她的話,帶著她離開牢房向高級探監房走去,看到高級豪華的探監房,夏敏就知道,除了關凌朝不會有人來見她的,她是政治犯,除了特首和第一夫人,誰都無法見到她。
那麼這次是誰?第一夫人安琪?
夏敏突然有些膽怯,她不想看到安琪,所以停住了腳步。
「怎麼?」獄警瞪著她,一臉的不耐煩。
「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你以為是逛市場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獄警嗤笑一聲,「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也許一輩子都見到一個人,你還真是走遠了,三番兩次有人要見你。」
夏敏心里不安,她期盼離開這里的念頭在此時此刻都消失了,她只想回到那片小小的天地里,繡著她一直都繡不完的十字繡。
夏敏不顧獄警的阻攔,快步往回走。
「夏敏。」淡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夏敏突然停住腳步,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立刻轉身,向那扇門飛奔而去,打開門,就看到關凌朝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而戰,她魂牽夢縈的人就在她面前,她能不激動,不開心嗎?
「凌朝……真的是你嗎?」夏敏不敢相信。
關凌朝轉過臉來,對夏敏微微一笑。
只是淡淡的笑容,在夏敏看來卻是十分珍貴和喜愛的,她覺得自己的心都醉了,不禁委屈的哭了出來,她這些年為的是什麼?就是希望關凌朝多看她兩眼,哪怕是一個笑容,可是沒有,如今等來了,卻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雖然是這樣,但夏敏還是忍不住在想,他為什麼要來看她?難道真發現她比較適合他嗎?
「好久不見了。」
官方老套的開場白讓夏敏從自己的幻想中月兌離出來,看了看關凌朝,苦澀一笑︰「是啊,都快一年了,真的是很久很久了。」
語氣有些悲傷,又仿佛歷盡了滄桑。
「不知特首來此有何要事。」
再無感情和任何幻想了,夏敏的語氣淡淡的,不喜不悲。
「不必這麼客氣,我還是比較喜歡听你叫我凌朝,特首這個稱呼太陌生和官方了,特首可以是任何一個人,但關凌朝卻是屬于我。」關凌朝笑著,語氣溫和。
夏敏苦澀一笑︰「凌朝,你這樣講,對于我來說要忍著多麼大的痛才能不去猜測你說這些話的意思?」
「夏敏……」關凌朝非常認真的看著她,「這段時間,你想了什麼問題?」
「呵呵,我什麼都沒想,也沒什麼好想的。」
「你不想出去嗎?不想自由的藍天嗎?」
夏敏眸子一暗︰「豈是想就能做到的?我這樣的身份,呵呵,下輩子吧。」
「夏敏,你曾經是我軍最驕傲的特種女兵,你不該就這麼放棄的。」
夏敏抬頭看關凌朝︰「凌朝,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交換條件?」
「你一直都這麼聰明。」關凌朝笑著,「的確是這樣,但交換條件很殘忍。」
夏敏深呼吸一口氣,抬頭挺胸看著關凌朝︰「我可以接受。」
「若是成功,放你自由,若是失敗,下場是夏家所有人的性命。」關凌朝眼神平靜,語氣溫和,但卻說出最殘忍的話來,失敗意味著她再次背叛國家,那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夏家,年邁的爺爺,失去女兒的父母,夏敏冷笑。
這場交易,值得嗎?
「你自己好好想想,機會錯過了……」關凌朝起身,向外走去,「也許就真的要下輩子了。」
夏敏望著那道高大的背影,眼楮濕潤,她知道這是他給她的機會,她是否真的不敢接呢?
突然,夏敏就鼓足勇氣,沖上前,從後面抱住關凌朝,淚水濕透了關凌朝的衣服,夏敏哭著開口︰「凌朝……。我願意為你去嘗試,我一定會成功的。」
關凌朝的嘴角掛起一抹苦笑,抬頭望著天花板的某處,無奈的攤攤手。
另一個房間的安琪看到這一幕,氣得肺都要炸了,她就知道兩人還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安琪氣哄哄的,一定要找關凌朝算賬,夏敏都抱了他那麼久,都不推開她。
過分過分。
「嘿嘿。」一旁的白戮非笑的好不奸詐,「男色誘惑啊。」
安琪狠狠的瞪向白戮非,白戮非立刻閉嘴眼角瞄向其他地方,心里卻在為關凌朝祈禱。
老大,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