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侍衛輕輕的敲了三下門窗。「主子,到地了」。
雲穆凌最先反應過來把將要吵醒的小小拍打著繼續哄入睡,示意紅纓他們六人下車。「準備晚飯」。
紅纓看著在雲穆凌懷中睡的香甜的小小,心中一陣發酸。「不叫醒小姐麼」。
雲穆凌冷眼瞥了瞥紅纓。「備晚飯」。
「是」。六人輕巧的退了出去。
雲穆凌看著懷中睡的乖巧甜美的小小心里愜意極了。被他這樣不加遮掩的強烈注視著,小小終于睜開了雙眼,眨了眨「小五」。
「……」。受不鳥了,小小的眼神太誘人了。雲穆凌就覺得身上一陣熱涌。費了許久才平息下來。「嗯,醒了啊,餓不餓,我們去吃飯吧」。
「你餓不餓啊」。小小繼續眨著無辜的眼神。
「餓,餓啊」。呵呵,小小,看到你我更餓了。
小小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一陣危險襲來,趕忙的直起身子。「那我們出去吃飯吧」。
「好啦,先去喂飽你,然後我才能吃飽哦」。
「……」……
這個客棧算是小小在這個世界上第三個最熟悉的地方了,心中難免有些開心。雲穆凌看到這樣的小小自然也是開心的。「小小,夜涼,我們進包廂吃點飯吧」。
天黑外面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小小隨意的找個位置坐下就把玩著扇子,環顧四周不見紅纓,看向在一旁布菜的春。「紅纓呢」。
「回王妃,紅纓在外間練功呢,等會我拿飯菜過去就行」。春如實說出來,她還是不明白為何王妃一定要紅纓當上武林盟主呢。唉。主子的心思啊猜不透啊。
小小執著的筷子頓了頓,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明了了。
雲穆凌看向淡然進食的小小,眼神暗了暗。「小小,為何你一定要她得到那個位子啊」。或者為何你一定要得到那個位子。鬼魅幾人見主子的神情有些不對,都躬身告退了。
小五難道不贊同自己的做法,要阻止自己麼。小小放下了筷子,皺著眉嚴肅的看向雲穆凌。「小五,難道,嗯,你不願意我得到那個位子」。
雲穆凌見沒有得到自己想問到的答案,語氣一時間有些冰冷。「小小,原因」。小小,最好完完全全的說給我听。
皺著的眉頭更緊,小小沒想到這人這麼的堅持,心中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把意圖告訴他啊。一想到剛剛小五冰冷的語氣,心中一陣悶惱。小小語氣也有些不善。「我要讓夢羅宮處于不敗之地,你知道先前那些找麻煩的門派吧」。既然他們讓我不痛快那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小小眼中一片冷清。
听到不是那個原因,雲穆凌心中一陣歡喜,臉上又露出了那個屬于那個黑小五的傻表情,開心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邊了。愉快的把幾個素菜放到小小的碗里。「小小,我會幫你的,你不要太累啊」。
把碗里的菜又夾了出去,看向遠處的排骨。雖說一切小小都能平淡的接受,可是一直吃水煮白菜,藥根菜粥,那真的是,真的是怨念極深呢啊……
見小小又想像先前一樣不吃了,雲穆凌立馬拋棄了所有的形象氣勢,女乃媽附身啊。「乖,小小,就吃一點,啊」。瞧見小小賭氣似得咬著那藥根,眼神等挪到那排骨時眼神又是亮晶晶的,好可愛啊。雲穆凌心中一陣大愛啊。雖說小小的表情一向很少,但相處久了,雲穆凌就是能從小小的眼神中看出小小的心情如何。呵呵。寵溺的揉模著小小的發絲。
小小躲避著頭上那順著毛的豬手,側頭問「我吃飽了,你飽了沒」。
不理會小小的躲閃,手上依舊順著毛,心里卻是跌宕起伏。小小的身體不能耽擱了,要立馬派人去把那老頭接來。路上冒出的那幾個黑衣人也要妥善處置。宮里也……見小小實在是不願再吃了,雲穆凌掩藏起眼中的擔憂和害怕,寵溺的看著小小,柔聲問「是想休息了麼」。
雖然雲穆凌把情緒收斂的很快,可是小小也是習慣把情緒收斂起來的人,立馬就發現了雲穆凌的不對勁。「小五,你怎麼了麼」。小小心中想著能幫小五處理點事,等以後走了心里也能安穩些。
不想讓小小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完美的一笑。「沒事啊」。
淡淡的應了聲,突然覺得好累,想睡,想閉眼……
見小小面露疲憊,雲穆凌擔心的詢問著「我們回房間吧,你剛剛不是……」。
沒等雲穆凌說完,小小睜開了澄清的雙眼,瞬間{又}變成另外一人,拽著雲穆凌的衣袖,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冥,我們出去玩會好不好」。
雲穆凌心里一陣酸疼,眼神變得陰暗冰冷,臉色變得難看至極,費了許久才平息下心底的怒火。真心的不願傷害到小小啊。等到心中怒氣消亡,耳邊卻又傳來小小愛戀的叫著別人男人的名字,猛的一把攥住小小縴細的手腕。「你,你叫我什麼」。心真的好疼,呵呵……
小小不明所以,依舊眨著眼楮無辜的看著眼前的人。「你是我最愛的冥啊。冥,你怎麼啦」。努力想扯開環在手腕的那雙大手,可是卻怎樣也掙月兌不開。「冥,你,你怎麼了」。
用力的一甩,也沒管跌倒在地狼狽的小小,「你,你問我怎麼了,怎麼了,呵,你在耍我麼,肖小」。見真的是無法再遏制住心中的殺氣,怕小小見到真實的自己,雲穆凌猛地推門出去,害怕小小露出害怕的神情,或者是害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傷害到小小啊。
「冥,冥,不要走,你又丟下我,又,丟下我」。眼淚劃過臉頰瞬間凝聚成顆顆飽滿的珍珠滴答滴答清脆的滾落在地上……
小小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冥,眼楮變的湛藍泛著幽幽的藍光,連帶著身上也泛起幽暗的藍光,慢慢的藍光彌漫包裹住小小的整個身體,快要燃燒起來,幽藍色的火焰沸騰起來叫囂著,灼燒著小小的皮膚——不一會疼痛難耐的小小在泛著藍光的團中痛苦的申吟著,無奈的翻滾著,扭曲的撕扯著……這間客棧被雲穆凌包了下來,雲穆凌先前也特意交代過不要打擾他們,現在這間包廂就仿佛似無聲的阿鼻地獄,小小獨自一人承受著這一切疼痛與磨難。
滾落在地的淚珍珠緩慢的向先前被仍在地的玉扇移去——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此時那囂張的藍光已經彌漫整個包廂,玉扇突然移到了小小上空,緩緩的垂立著。先前的掛穗玉葫蘆此時從里面緩緩的傾倒出金水,低落在小小的身上——瞬間就被小小吸收,先前那囂張的藍光也已經所剩無幾,直到玉葫蘆再也倒不出一滴金水,粉碎成沫消失在空中,藍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到包廂安靜下來後,就見空中緩緩慢慢的呈現出一個人來——那就是凰祖。「孩子,我的孩子」。凰祖剛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在那藍冥幽火里重生卻無能為力,痛泣到不能言語。重建神格啊,那就相當于把骨頭一個個掰開又重組啊。等到終于結束了,凰祖失神的跌坐在小小的旁邊久久不能回神。現在的她不再是高貴聖明的凰祖,只是一個能期盼孩子平平安安回家的可憐的母親啊。愛憐的撫模著孩子的發鬢。
凰祖見小小身上的傷已經恢復如初,這才完全松了口氣。憑空拿出一件藍色羽衣,琉璃鳥的羽毛匯至而成琉璃衣炮,用金烏的羽毛繡著海神的圖騰。「母神帶來了你最喜歡的琉璃羽哦,孩子」。看著衣服合身的穿在了小小的身上,凰祖這還是幾千年來最開心的一笑了。但又想到小小現在還不能回去,心里一陣疼痛,不懂明尊為何說時機不到,唉。「孩子,記得你要找奇當年被你丟落在這界的三件法器,只要集齊這三件法器,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孩子,你也就不用受這無望之苦了」。見小小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一直緊繃著的心也放松下來。想到那個之前出去的男子,有種很熟悉的氣息,眉心一緊。他不是消失了麼,怎會出現在這里,還又和小小糾纏在一起……她一定不會再讓小小受這種苦。
把小小輕輕的放在先前拿出的軟玉上。「孩子,母神和父神在上界等著你的歸來,不要再讓母神傷心了,小小」。見時辰快過了,不得不離開了。人影消失在空中只徒留一片嘆息。
這邊小小在夢中奔跑迷茫,那邊雲穆凌在黑夜中奔跑迷茫。
跑出去的雲穆凌一直徒步跑著,只是單純的跑著,發泄著,這真的是他二十幾年來最極致的一次不甘,他做了這麼多難道還比不過那個未曾謀面的男人麼,不甘那個未見面的男人竟會讓小小這樣銘記在心,還得到小小的認可。憤怒,憤怒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在小小生病的時候未關心過小小,而小小還一直記掛著他。怨恨,為何這個讓小小記住的男人不是他啊,他有什麼不好啊。讓一個未見面的男人這樣打擊著自己的自尊和心。嫉妒……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就這樣的躺著,淚水劃過這個一直堅強男人的臉頰,母妃死的時候,大哥失蹤的時候他都挺過來了,為何就只是被小小叫別人的名字,他卻受不了,無法維持自己的情緒。
「小小,你到底是要我做何啊」。泄憤般的用手拍擊著碎石。「小小」。憤怒的朝天一吼。心中更是怨恨著自己,已經知道了小小中了蠱會有兩種人格,也已經說過了自己不在乎小小心中是否還記掛著別人,只要小小在身邊總有一天心會是自己的,先前那幾次不是已經忍過來了麼,可是,今天呢,呵呵,看到小小笑的那麼開心,嘴里卻是叫的別人的名字,怎會不怨恨,怎會不嫉妒。
發泄了一些怒火出來,最終淡定的把剩下的負面情緒都掩藏起來,他只會留給小小美好的一面,不會讓小小看到另一面的自己。
理清了思路,腦子也是前所無有的清醒,突然,想到剛剛失控前和小小的相處,一陣懊惱襲來啊。怎麼會這麼糊涂啊,怎麼會失控呢,還……「小小」。憤恨的錘擊著地面。
「小小」。想到剛剛發病變柔弱的小小依賴著自己,可自己還把她甩到了地上,心里一陣懊惱加煩躁啊。心疼的揪了起來,趕忙的按緊心髒的位置。雲穆凌啊,雲穆凌,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媽了啊,還是那個嗜血無情的五王爺麼,呵呵。自己的心什麼時候也會變的這麼不堅定啊,小小,我會懲罰自己。小小,我不會再放開你,不會。
抖擻精神恢復面癱又是一個冷面五王爺,除非不看其那邋遢的衣物。「來人」。
「主子」。噬出現在眼前,秉著不問不听不看的原則,只接命令。
「你,立馬去看看主母的情況,記得,去問暗中的噬,要迅速」。心中還是有些膽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