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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的大鐘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

宋臻淺看著大鐘上面的時候,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再次看了看鏡子中那個完美的女人,嘴角抿了抿,往房門外走去。

打開房門,門口站著蕭藍,她難得穿著一條黑色的小禮服,不算豐滿但也算凹凸有致的身段看上去婉約了許多,和平時她有些剛毅的模樣大相徑庭。

「沒什麼要問我的?」宋臻淺提著裙擺走在前面,蕭藍自然的跟在她的身後。

「我知道你已經做好了選擇。」

「你倒是聰明得很。」

「只要你滿意就行。」蕭藍看著她,淡然的說道。

宋臻淺抿了抿唇,繼續往前。

長長的走廊上,阿達爾站在不遠處等她,他穿著白色的西裝,並沒有如她想象的那樣,頭上纏著頭巾,只露出倆眼楮,很顯然,他們的儀式,還算西洋化。

宋臻淺自然的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兩個人挽著彼此,優雅的走過長長的紅色地毯,一直走進婚禮的禮堂。

四周響起強烈的掌聲,那熟悉的婚姻進行曲縈繞在他們耳邊。

兩個人都帶著淡淡的微笑,完美、高貴、無懈可擊。

在宋臻淺的心中,阿達爾就是那種賴皮的小屁孩,跟著他來到這里,她才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阿達爾。心思緊密,行事謹慎,連笑容,也變得稀少無比。

有時候,她其實是心疼他的。

生活在這樣一個如夢如幻,衣食無憂的王族,卻只能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宮廷的爾虞我詐還會不小心的傷及魚池。

「在想什麼?」禮堂的階梯很長,阿達爾看著前方,笑問道。

「在想你。」宋臻淺直白的回答,臉上亦掛著微笑。

「想為什麼沒有離開我?」他淡淡的口吻。

「不是,在想你生活在這麼輝煌的一個家庭里面,到底開不開心?」

「不開心。」

宋臻淺微微低頭,一步一步走向階梯。

「為什麼不跟著秦遠修走?」阿達爾問她。

宋臻淺一愣。

「你喜歡他。」

「我不喜歡。」宋臻淺一口否認。

阿達爾只是笑笑,「其實,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宋臻淺看著他,「我只喜歡一個男人。」

「傅司凌,特種兵少校。」

「知道得倒是不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可是他已經死了。」宋臻淺幽幽的感嘆,完美的妝容上,不見任何情緒起伏,只是有些遺憾而已。

現在,僅僅也只剩下遺憾了吧!

「宋臻淺。」阿達爾放開她的手,兩個人的腳步停在神父的面前。

神父對他們微微示意,開始念著致詞。

宋臻淺的眼神一直看著神父,看著他穿著教父的衣服,臉上帶著溫和的表情,那一字一句莊嚴而神聖的詞語從他的口腔中散發出來。

「宋臻淺,謝謝你。」

宋臻淺笑了,其實,她何嘗不是,在利用他!

那場婚禮盛大無比,大半個地球都報道了C國王子迎娶王妃的新聞,所以,被那些熟悉的人知道,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

秦遠修沒有參加婚禮。

他沒有勇氣。

他本想看著宋臻淺一步一步走進禮堂,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但是到最後一刻,他還是走了。

他從懂事開始,就沒有再逃避過什麼,卻唯獨對著宋臻淺,總是,出乎常理的做些出乎常理的事情。

坐在專機上,秦遠修看著窗外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像棉花糖一樣漂浮,他突然想起小的時候,看著別人家的孩子拿著一串大大的棉花糖從他身邊走過時,總是羨慕不已,總是在想,等他長大了,一定要給自己買很多很多棉花糖,站著可以吃,睡著可以吃,蹲著也可以吃。

現在長大了,卻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他突然落寞的笑了,有時候得到太多,反而並沒有當初的快樂!

飛機直接降落在了維也納。

吳翔已經提前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有些埋怨宋臻淺再一次的不告而別,但似乎也已經習慣,而當初對宋臻淺的懵懂之情,也在歲月的洗滌下,漸漸消失。

他看著秦遠修和賀梓晉出現,有些詫異,轉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無聊看著電視的法克斯,看他只是睨了他們一樣,沒有太過表情。

法克斯其實比以前沉默了很多,很多時候,吳翔通過窗戶都看到法克斯站在明心的墳墓前,靜靜默默的,一呆就是一個下午。

法克斯放不下明心,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有時候賀梓晉會雞婆,主動幫法克斯物色人選,但每次都失敗而終。法克斯的借口是,賀梓晉一把歲數了都不著急,他不需要。

每次賀梓晉都只有模模鼻子,自討沒趣,卻在下一次還是會忍不住嘗試。

這個家,其實不像一個真正的家庭,卻比一般的家庭,更加溫暖。

吳翔一直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從一個什麼都不懂,從小被人訓練得像個機器一樣的人,遇到了這麼好的大家,還能夠這麼幸福的生活下去。

他嘴角抿出一道好看的弧線,自動退出了大廳。

其實,這三個人已經很久沒有聚到一起了,所以,他把空間留給他們,他們要談的那些事情他不感興趣,而且,他的出現,會顯得,格格不入!

他走上2樓,回頭看著客廳中的三個人,又過了多少年了,他們的臉上,也漸漸有了歲月的痕跡!

能夠一直這樣老下去,該多好!

……

「你是說公司出了問題?」法克斯問賀梓晉。

賀梓晉點頭,看著秦遠修。

秦遠修抿著唇,僵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們不懂這一塊,這麼冒險的走下這步棋,本身就存在太多隱形危機,遇到了,也無能為力。」

「為什麼要辭去唐士森?」法克斯不明白。

「就算不辭去,他也已經讓不再是我們的人,盧卡找過他,我相信盧卡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意思就是,唐士森已經被收買。

法克斯抿唇,「這個盧卡,老謀深算,果真不好對付。」

「不僅如此,龍門也加入這個行業,我們現在真是,舉步維艱。」賀梓晉搖著頭,雖然漫不經心的口氣,卻也難免焦慮。

「怎麼打算?」法克斯問秦遠修。

秦遠修搖頭,「公司里面流轉的錢是我們非法謀取,要不了多久,股市上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我們公司的問題所在,破產在所難免,而破產的後果就是,狼都有一半的資產,灰飛煙滅,甚至後期,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事情撲面而來。」

法克斯抿著唇,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賀梓晉看著他,看著秦遠修,開口說道,「已經打听到唐士森暗中操作聯合打壓我們公司的集團,如果給那個集團做點手腳……」

「在意大利我們沒有勝算,盧卡以及易老的地位,我們搬不動。」秦遠修一口否認。

「不,我說的是,依靠吳翔。如果能夠盜取到商業機密,等價交換,或許還有機會扭轉乾坤。」話一出口,客廳就瞬間安靜了。

安靜的空間,持續了兩秒,秦遠修堅決的說道,「吳翔的事情,就不考慮了。」

賀梓晉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

法克斯也沒有開口。

秦遠修看著他們,「我花了將近4年的時間把吳翔從這個世界上抹掉,就算是我們所有人都除了事,吳翔還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沒必要讓他來趟這一次渾水。」

賀梓晉和法克斯點頭。

其實有時候,只是想把事情說明白,要不然,大家哽咽在喉嚨,始終有一個結。

不過不得不說,秦遠修對吳翔確實沒話說。

吳翔曾經在國際上風靡一時,當時秦遠修只是覺得吳翔的興趣愛好,想玩就多玩兩年,但卻在狼都發展得越來越順利的時候,果斷的斬斷了吳翔的「事業」,制造事故讓吳天才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4年時間,吳翔從未有過任何盜取記錄,漸漸地,所有人都已經相信了那個事實,如果這次再讓吳翔出手,秦遠修做了那麼多,全都白費!

而之所以做那麼多,秦遠修是真的料到了或許有那麼一天!道上的事情,從來都沒有一個安保,秦遠修只是想,就算到時候他們都有事,吳翔可以像個平凡人一樣生活下去,他應該有一個正常人的生活,而他們,歷練了人生太多,看過了太多的或美好,或丑陋,也做過太多的或殘忍、或血腥的事情,最後會得到怎樣的下場,也似乎,都可以了然的接受。

「再等等看吧。」秦遠修突然起身,「明天去意大利。」

兩個人均保持沉默,算是默認。

秦遠修走回自己的房間,他的床頭放著一本日記,那是歐遙的日記。那本日記是他無意在歐遙的房間發現的,被扔在一個角落,筆記本的鎖被扯壞,大概不只他一個人偷看了這本日記。

他翻著第一篇,上面說,看這本筆記的時候,她已經不再。

他是不相信,繼續往下看!

他翻開最後一篇,那一篇上,有一個字跡完全不一樣的鋼筆字寫道,「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經歷那麼多殘忍,我不會讓我的人生變得這麼的慘烈,歐遙,你的選擇,創造了我的悲哀!」

落筆的日期是宋臻淺離開的前一天晚上。

所以,當他看到那一點的時候,他相信了,或許歐遙,真的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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