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斯,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應該再也不可能開口對你說一個字了,所以,我決定以這樣的方式,和你做最後的離別。
不要為我難過,我的人生從我一出生,父母就丟掉我開始,就注定了這輩子的結局,我並不是一個好孩子,我從孤兒院里面跑出來,只因為我打不過比我年長的其他孩子,我離開孤兒院就陰差陽錯的踫到了秦遠修,有時候我不相信命的,現在想來,也不過老天爺的一場安排。
喜歡上秦遠修,仿若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有時候我對認定的事物總有那麼多的強迫性,導致最後,仿若都在辜負你。
可是,我真的很慶幸遇到你,這輩子對我而言,最重要的男人。我一直堅信,就算沒有心,我也可以把整個人都給你,完完全全的給你。我們可以組建一個的家庭,當我們想要安定的時候,就離開‘狼都’,我們生一堆小孩,隱居山林,過上世俗但幸福的生活。我們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到處流浪,去我們想去的任何地方,留下我們走過的腳印。還可以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手牽著手,肩靠著肩,慢慢變老……
所有一切,我本都想得很美好。
但是……
艾滋。
這個病,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寧願是我患上任何絕癥,但是我忍受不了,明明說好身體是你的,你卻再也用不了!這樣會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最悲慘的人,會是你!
法克斯,原諒我的極端和偏執,不要在有我的記憶中難過,以後找一個你愛的女人,找一個愛你的女人,不要再像現在這樣,一直隱忍著自己的心情過日子,當然,容我迷信的承諾一次,如果有下輩子,如果下輩子我還能夠遇上你,讓我來愛你,讓我來守護你,直到,終老!
明心絕筆!」
……
明心埋在了莊園的後花園中,那個地方很寬,很平坦,到處都是綠色的草地,當年他們才到這里的時候,就為自己的尸體找好了房子,明心選擇了後花園最中間的位置,她說,她最怕孤獨。
誰都沒有想到,這麼快,那個地方,就真的,有人住了進去。
法克斯經常出現在那里,明心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但是他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頹廢到不問世事,明心下葬的那天,他冷漠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問秦遠修,「那天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秦遠修沉默著點頭。
「那好,我會讓傅司凌,死在他的婚禮現場,我要讓他的血,祭奠明心的一生!」
秦遠修什麼都沒說,轉頭吩咐賀梓晉把一切安排妥當。
要做敵人,就一輩子,都做敵人吧!
……
明天就要嫁給傅司凌了。
宋臻淺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傅司凌今晚去外面喝酒了,S市的風俗就是那樣,新郎前夜都要被兄弟拉出去灌醉才會放回家。
她靠在窗戶邊,看著S市的景色,怎麼都睡不著。
化妝師千叮萬囑的告訴她,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要不然皮膚和精神狀態都會受影響,化妝技巧再好,也不能達到最漂亮的效果。
她本來很想很想听化妝師的話,但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面就是浮現了各種各樣的畫面,回來這一個星期以來,傅司凌對她的種種淡漠和不在乎。
如果真的懷疑她,大可以取消婚禮,何必還要堅持。
她說過,為了他,讓她做什麼都可以,連死都行,更別說只是等待!
想不明白,也不想讓自己久久的糾纏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轉身回到大床上,今晚的傅司凌,不知道多久才會回來……
……
翌日一早。
天還未亮。
化妝師就已經趕來了。
按照習俗,新郎是要去接新娘的,不過礙于他們特殊原因,宋臻淺也沒有父母,也沒有家,就省略了這些過程,新郎和新娘直接去婚禮現場就行。
宋臻淺坐在化妝台前面,化妝師整整為她化了3個半小時,才滿意的收起自己的化妝包走出去。她看著鏡子中那唯美得仿若不真實的女人,第一次真心羨慕歐遙那驚為天人的臉頰和身段。
房門不知何時被人推開,宋臻淺透過化妝鏡,看到從門外走進來,器宇軒昂的傅司凌,他穿著黑色的西裝,筆直而挺拔,他一步一步走近她,襯衣領處帶著黑色的蝴蝶結,像所有女孩兒夢想中的王子一般,優雅而高貴。
傅司凌的氣質哪里像是當兵的,明顯就是英國的皇室貴族。
宋臻淺從凳子上站起來,傅司凌停在她的面前,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白色的頭紗,薄薄的嘴唇輕輕的拉出一個好看的弧線,「你很漂亮。」
「你也很帥。」
「傻瓜。」他用手輕輕的模著她白女敕的臉頰,「走吧。」
「嗯。」她因為太過興奮,並沒有看到他眼中閃逝而過的,種種異樣的情緒。
宋臻淺挽著傅司凌的手臂,跟著他走出了臥室。
客廳中站了很多人,當他們一出現時,所有人忍不住驚呼,那些「男才女貌」,「天生一對」,「絕配」,「天作之合」,「白頭偕老」等等贊美和祝福的詞語不停的在他們耳邊徘徊,宋臻淺的嘴角一直掛著甜蜜的笑容,久久都無法消逝。
他們坐著花車一路開向郊區的高爾夫球場,因為各方面的影響,他們的婚禮相對比較低調,花車也只是用一般的奧迪,最貴的頭車也不超過100萬。
婚禮現場布置得非常溫馨,宋臻淺一到那里的時候,就喜歡那種白色帶著粉色的格調,她一直挽著傅司凌的手臂,嘴角掛著禮貌的微笑,忍不住還是在現場,拉低了傅司凌的頭,對著他耳朵悄聲說著,「我很喜歡這樣的婚禮。」
傅司凌微微笑了。
當然,如果她是宋臻淺,就會喜歡。
他是按照曾經宋臻淺的曾經的願望安排制作的。
其實有時候,他都很懷疑自己的矛盾,明明不相信她是宋臻淺,卻還是會自然而然的按照宋臻淺的喜好去迎合她。
他站直身體,不願意再多想,帶著她走進來來往往的賓客。
12點零8分。
婚禮正式開始。
中國人都很迷信,對于「8」這個數字,就是認為吉利。
所有賓客安排到了指定的席位,神父站在最正中的位置,傅司凌站在神父的旁邊,而通過草坪上鋪著的紅地毯,遙遙而望的宋臻淺站在他的對面,正隨著結婚進行曲的音樂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這段路不長,宋臻淺嘴角含笑,眼眸含情的看著他,一步一步都在述說著她曾經經歷過的重重艱辛,但似乎每走過一步,都會離幸福更近,所以,她一直覺得,她的婚禮紅地毯,就是在讓她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音樂停止,她看到正對面的傅司凌單膝下跪,伸出右手。
她欣然的把自己的左手遞給了他,然後扶著他一起站起來,兩個人對視著彼此,緩緩,才轉頭看著神父。
「今天,我們相聚在這里,共同見證傅司凌先生和歐遙小姐走到了一起。他們雖然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但他們的心髒與靈魂,已纏為一體。現在,他們願意在全世界人民的面前宣誓,從今以後,他們將一起走人生之路。」神父開口,全場響起強烈的掌聲。
「現在,請天主允許我問這位漂亮的歐遙小姐,你願意了解這個人對你的愛,並回應他的愛,認識他的實力並從中學習,認可他的缺點,並幫助他克服缺點,承認他為你合法的丈夫嗎?」
「我願意。」宋臻淺堅定地說著。
「那麼,帥氣的傅司凌先生,你願意了解這個人對你的愛,並回應她的愛,認識她的實力並從中學習,認可她的缺點,並幫助她克服缺點,承認她為你合法的妻子嗎?」
傅司凌突然沉默了。
宋臻淺轉頭看著他,而他的眼神,卻只是淡淡的看著面前的神父。
所有的賓客都屏住呼吸,看著傅司凌。
神父皺了皺眉頭,再次重復了一遍剛剛問傅司凌的話。
宋臻淺咬著唇,忍不住用小手指輕輕的勾著他的手掌。
傅司凌轉頭看著她,看著她眼眶中,那麼明顯,那麼明顯的渴望。
他嘴角突然一笑,「我願意。」
全場仿若都松了一口氣,響起劇烈的掌聲。
而唯獨,那個最想最想听到這個答案的宋臻淺,那一刻卻怎麼都沒有笑出來,她剛剛看到了,他眼眸中,那明顯的抱歉。
他在對她說,抱歉。
盡管他的回答是,「我願意」。
總有哪里不對,一定不對。
「請新郎為新娘帶上結婚戒指。」
「請新娘為新郎帶上結婚戒指。」
「我宣布,傅司凌先生和歐遙小姐正式結為合法夫妻,新郎可以親吻新娘。」神父大聲地說著。
傅司凌修長的手指劃過宋臻淺白皙的臉頰,他彎腰,薄薄的嘴唇印在她的唇瓣上,他閉上眼楮,長長的睫毛不停的在她面前顫動,那一刻,他仿若真心的在感受,她的溫度。
剛剛是自己的錯覺嗎?
宋臻淺不知道,她至少本能的也閉上了眼眸,感受到他在她唇邊的,氣息……
「對不起……」
那句,簡單的話音剛落,她陡然發現自己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手槍,傅司凌抱著她撲倒在地上,耳邊突然響起一記,槍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