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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顏向後退了一步,低著頭,顯然還沒從這突發的情況中回過神來,這片刻的沉默在此時卻綿延成了漫長,無底洞般,沐凡看著她,沒有再靠近,任由她從自己身邊向後退去。

良久,她才抬起頭,正視著他,抿了抿唇。

夜里的積累的寒意哪里能抵得上他五年來無時無刻的思念,真的寒冷是睜開眼時見不到她,是融于血液中的孤寂,只能讓她待在自己觸及不到的地方,卻一步也不能靠近。

當你的存在對她來說,和傷害無異,只會折磨著她,只能看著她在別人的身邊一點一點的重拾笑顏,知道她現在很好,沒有自己她過的很好,可是卻還是自私的不願意放她走。不舍得折磨她,于是便折磨自己,只有這樣,才能在漫長的虛無中感覺到唯一的痛意,知道自己還活著。

「沐凡,好久不見…。」深吸了口氣,她說道,噙著一抹笑,還是一如五年前的容顏,只是之前笑的時候總是帶著亮晶晶的狡黠,現在多了些沉澱,也成熟了許多。

他跟著她淺笑,「是好久了。」已經好久不能和她處在如此近的距離,听她說話。

她扯了扯唇,因為出門的急,沒有帶手套,手便縮回了衣服里,見狀,他的手下意識的便要伸出去握住她的手,又想到什麼,停在半空中,夜風從他修長的指尖穿過,空蕩蕩的,收了回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從他的話里听出了嗔怪,她笑笑,「出來買些藥,逸晨和…很容易感冒,所以我就先買回來。」沒有提到昱言昱衡,她一概而過了。

既然她不想提昱言昱衡,他也順著她不說,「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不是很安全。」找了一個理由想和她多待一會兒,秦顏看了眼右邊走過來的欣長的人影,搖了搖頭,「不用了。」

沐凡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祁逸晨正朝著他們走過來,他的眼底蘊了落寞,手緊了緊。

秦顏看他,沒有錯過他眸子里的蕭條,她沉吟了會兒,下定決心看著他說道,「沐凡,我現在過得很好,也不想…和以前再有牽連了,過去了就當成過去了,雖然我一開始的時候也想過我又不是泥巴,憑什麼被人這麼踐踏,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喜歡一個人,卻在頂端被人扯了下來。」她舒了口氣,接著道,「可是我這人屬烏龜的,有個龜殼就不想出來了,我沒有…他的那些圈圈繞繞的心思。」

他知道她說的‘他’指的是沐祺。

「秦爸爸媽媽出了車禍,哥出了那些事,我一直覺得和自己月兌不了關系,畢竟,我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推了他們一把,這事放到誰的身上不是個疙瘩呢。沒道理我把他們害成那樣,我卻還能心安理得的開心的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所以,沐凡,你真的很好,可是,我不能要。那樣我就太過分了。」

總算一口氣說完了,心里一直壓的東西不知怎麼的卻又更沉了幾分,沒有再抬頭看他,直接朝著祁逸晨走來的方向望過去,祁逸晨看見沐凡,並沒有多驚訝,將手朝著秦顏遞了過去。

秦顏握住他的手,走到他的身邊,又回頭看了看在原地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的沐凡,他的眼里滿滿的都是她。

她笑,剛要說再見,沐凡便先一步開口了,他的臉色很淡,原先便是白皙的皮膚此時在雪的映襯下更是有著幾分的玉質的通透,唇邊是不散的笑意,「你說的話,我知道了。」

秦顏點了點頭,祁逸晨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她收回視線,不再說什麼,和祁逸晨對視了下便一道返回了。

雪地上留下一長串的深深淺淺的腳印,由近及遠,步出了他的視線之外,不知幾時又飄起了雪花,一點一點的填上原先的痕跡。

就好像過往的痕跡,時間也會掩蓋掉,或早或晚,只是遲早罷了。

公寓內,明黃的燈光蘊出一片的暖意,秦顏從昱言昱衡的房間里出來,看見在窗前站著的祁逸晨挺拔的身影,他轉過身子看著她笑笑,「已經睡了嗎?」

「玩了一天,也該累了,現在睡得很沉。」若是放在平時,他們總要纏著祁逸晨好久才肯乖乖的去睡覺。

祁逸晨示意秦顏走到他的身邊,秦顏走上前,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怎麼了?在看什麼?」

順著他的視線,秦顏往窗外望去,沐凡正站在樓下,顯然已經站了好久,所以肩膀上還落著積雪,他沒有動,只是往他們的公寓這里望著,秦顏垂下眸子,祁逸晨將掀起的窗簾一角放下,注視著面前的秦顏。

「其實他每年都會來,每次都是在遠遠的看著。」

秦顏默。

他接著道,「我去接昱言,昱衡的時候,也見過他,可是他拜托我不要告訴你。」

「他說,你總是會把喜歡的東西和人推開自己的身邊,讓我不要因為你的抵觸就失去耐心,那只是因為你害怕自己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害了自己在乎的人。」

「他說,你在懲罰自己,你以為只有自己不幸福,才能彌補之前的過錯。所以他拜托我,即使我再愛你,也暫時不要捅破,不然你就會離開。如果你離開我了,他擔心就沒有人可以好好照顧你了。」

「顏顏,你知道嗎,其實我以為,五年前帶你離開,是我重新獲得的機會,讓我們重新能夠在一起。可是我錯了。」

「顏顏,其實你是喜歡他的,是不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悲寂,到最後卻帶著釋懷,變得明亮。

「他說,因為舒嵐的事,所以你心里一直有個死結,你那麼在乎舒嵐,可是她卻在你的推波助瀾下和秦昇在一起,最後舒嵐過世了。所以從那個時候起你就一直潛意識里把自己喜歡的人推開,並且排斥。也許其中還有我的錯,是我,當初沒有選擇你,所以你再也不敢去喜歡了,對不對?」

「所以當你發現別人對你的愛的時候,你選擇了逃避,選擇和一個不認識的沒有感覺的人訂婚結婚。」

「後來你發現自己喜歡上沐凡,害怕了,就一直逃避他,拼命把自己推向沐祺。」

「可是傻顏顏,這些都和你沒有關系,你怎麼知道,你的逃避照成的傷害,就會比你接受後的少呢?」

就好像在波濤洶涌的巨浪中翻滾了一次,顛簸的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她一直低著頭,直到祁逸晨將她擁在懷里,他輕輕的嘆了口氣,「顏顏,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一直在這里,隨時歡迎你回來。」

她抬頭,看見他清清的笑,淚再眼里徘徊了一圈又倒了回去,聲音有些哽咽,拽了拽他的手臂,「我…」

他笑笑,「傻顏顏,你在擔心什麼呢,有我在,你還有什麼要擔心的呢?」

放開環著她的手,「公司還有事要處理,我今天還得連夜趕回去。不要胡思亂想,我一直都在。」

秦顏點了點頭,目送他離去。

祁逸晨到了樓下,沐凡看見他,祁逸晨朝他點了點頭,便徑直驅車離開。

收回視線,再次抬眼看去,三樓公寓的燈已經熄滅了,他看了看時間,今天竟然比平時早了一點。昱言昱衡平時總是八點左右,若是祁逸晨在,就會多拖延一個小時,到九點,秦顏則是十一點,每次來的時候他都是在他們第二天出門前便回到車上,看著他們離開,然後他再走。

剛要轉身,便看見樓梯口的熟悉的身影,眼里有著錯愕,不過又很快的平復了下來,看著她一點一點的走近,最後停在他的身前,垂在身側的手緊繃著,生怕驚了她。

她定定的看著他,仿佛在思考怎麼開口般,然後豁朗開朗,「對不起…」

沐凡左胸口處有個地方被剜了似的,漫天的疼痛都從那處轟炸開,最後竟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處更痛。第一次有了想逃的遠遠的念頭,不想听那麼殘忍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闔上眼然後猛的睜開,眸子里有絕望還有悲涼,就好像一直以來支持著他的東西就那麼轟然崩塌,毫無征兆般。他轉身就要走。

秦顏見狀,顧不得什麼忙著急的從身後將他抱住,緊緊的環住不放手。

他的身子又一瞬間的僵硬,可是又想到她剛才說的話,他嘴角又泛起淡淡的嘲諷。她在樹林里說的話,是因為她怕,所以不敢直面自己的喜歡。因此無論她那個時候說的是什麼,他獨未曾放在心上,他有足夠的耐心等。

可是剛才她說的對不起,卻是前所未有的釋然,釋然了什麼呢?

他怕了,從來沒有那麼的恐懼她的回答。

一直在為自己和她謀求一個契機讓她重新接納自己,這一切的前提是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只是暫時不願意接受。可是現在,她卻是將他以為的暫時換成了永遠,永遠不接受!

想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腰間拉開,卻又眷戀她給予的溫暖,真的做不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一樣,彼此沉默著,誰也不肯先開口。

秦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才要說的話被他這麼一擾亂所以全都拋在腦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沐凡輕輕的嘆了口氣,在冷寂中如此的清晰,一圈一圈的如同漣漪般漾開,不知落入了誰的心扉。

「對不起…」她的臉頰緊緊的貼著他的後背,「沐凡,真的對不起…」

想說的話很多,可是卻只能喃喃的重復著這三個字。

他的手絕望的拉開她的手臂,她急促的聲音傳來,手臂像藤條般緊緊的纏住不放,嘴里不停的念著。

沐凡欲拉開她的手在听到她說的話的時候定格了般,不可置信還有絲涌的喜悅,小心翼翼的問,「你說什麼?」

秦顏聲音含糊不清,听他這麼問,怔了下。

沐凡已經轉過身子,手臂將她深深按向自己,眸子溫柔的就像要溢出水般,「你剛才說什麼?」

「我愛你。」最後還是將深埋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原來,他對她而言不止是喜歡而已。

埋了五年,繞了一圈,還是他。

他笑了,溫煦的就好像要將她化了般,吻上她的眼,聲音帶著愉悅,輕輕說道,「還不算太笨。」

「嗯?」

他笑著看著她,九年了…

第一次初識,錯開了四年,好不容易將她尋回,又隔了五年,屬于他們的時間湊在一起,少之又少。可是卻足以讓他刻在骨髓里,一天一天的加深。深到,要抹去,已是不能,那是他的命,怎麼能抹去?

回到公寓內的時候,秦顏有些為難的看著沐凡,朝著他扯了個笑,沐凡挑了挑眉,直接做了決定,往她的房間走去。

不是啊~!她想說的是你是去雙胞胎的房間里擠擠還是睡沙發?

忙大步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他,沐凡疑惑的看著她,眼里噙著戲謔的笑意,故意蹙了蹙眉,面露難色,「顏兒,即使你再著急,也要先等我洗完澡,是不是?」

哈?拽著他的手僵了僵,沐凡繼續蹙眉思索,「還是顏兒要和我一起?」

手像扎到刺般,唰的一下抽回,沐凡滿意了,不再逗她,乘著她糾結的一會兒時間便將她帶到懷里。

思念成疾已成災,此刻,想的是再也不放手。

唇流連在她的稚女敕的肌膚的每一寸上,不甘心于淺嘗輒止,鎖了眉,將她身上所有的礙手的衣服都月兌掉,對于這件事還是生澀,秦顏只能跟著沐凡,他的吻細細的落在她的眼眸上。

然後游移到她的耳側,含住她的圓潤的耳珠,聲音很低醇,他說,「顏兒,我愛你。」

乘著秦顏迷糊糊的時候挺身而入。

遲了九年的盛宴,怎麼要都不夠多…

秦顏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連腰背都挺不直了,披著羊皮的禽獸啊啊~!

身上干爽,估計是沐凡事後還算是良心發現已經沐浴過了,不過…他給她…沐浴?!頭埋到被子里,听到有人進來的聲音,拉下被子的一角,見是一臉饜足的某人,不動聲色的將枕頭從身後抽出來,狠狠的砸向那張怎麼看怎麼欠打的俊顏。

沐凡穩穩的接住了,上期將她連同被子一起抱住,低低的笑了,「看來是我擔心的太多了,你的精神不錯,不如…繼續?」說著手又開始不安分了,秦顏咬牙從床上一躍而起,指著他,「繼續你個土豆西紅柿!你丫混蛋沒人性!」

「媽咪?」

門外探進來兩個小小的身影,齊排排的看著秦顏,視線又在沐凡身上轉來轉去。

昱言昱衡身上還穿著小怪獸睡衣,眨著眼看著他們。

秦顏縮回手,和顏悅色了,不過怒氣還沒消下去,所以臉上的表情很是詭異,狠狠的瞪了沐凡一眼,然後朝著他們走過去,蹲子,「怎麼起來了?想吃什麼,媽咪給你們做?」

昱言昱衡小眉頭擰出一個疙瘩,對看了一眼,聲音糯糯的,「可不可以要爹地做早飯…。」

「爹地他有事先回公司了,所以…」

「所以我們不餓,可不可以不吃?」仿佛怕秦顏說她來做早點,雙胞胎齊聲的說道。

秦顏正頭疼,沐凡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後涼涼的傳來,她不由的顫了顫,抬眸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身後的沐凡。

此刻他臉上是如沐春風、陽春三月的溫煦的笑意,可是卻讓秦顏寒了一遍又一遍,他挑眉看著她,「爹地?」

秦顏笑啊笑,救命似的看著昱言昱衡,「昱言昱衡,你們很餓了是不是?媽咪現在就帶你們出去吃飯哈~」

手剛觸到雙胞胎,沐凡修長的手已經插進來,將小小的人兒帶到自己的身前。

昱言昱衡繼續相望了一眼,撓了撓頭,「叔叔,你和我們長得好像。」

沐凡笑了笑,眼角飄過秦顏,秦顏望天,「這樣吧,我先去給你們買點吃的填肚子。」說完就要潛逃。

雙胞胎繼續,「所以你是我們的哥哥?」又看向秦顏,等她回答。

秦顏想要地遁走的心都有了,可是偏偏沐凡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明明白白的寫著你跑了試試看。

秦顏只能無恥的屈服了,嘆了口氣,模了模他們的小腦袋,耐心誘惑道,「其實吧…」轉眼又想了想,憑什麼要屈服啊~!做人要有骨氣不是~!?眯了眯眼笑嘻嘻的看著一臉等著回答的雙胞胎,點頭肯定道,「你們說對了,他就是你們失散多年的哥哥。來,寶貝,叫哥哥。」

「秦顏!」沐凡好脾氣的怒了,秦顏得意洋洋,這一回合,總算是掰回來了。

不過事實證明,她家的雙胞胎很好的繼承了她的見風使舵,風吹幾邊倒的特性,被某人用一頓早餐就全盤倒戈。

飯後,秦顏可憐兮兮的刷盤子,昱言昱衡在沐凡的點撥下,此刻已經乖巧的坐在他的膝蓋上,「爸爸,以後我們可不可以不吃媽媽做的東西?可不可以?」

沐凡被叫的很受用,在教導他們期間,沐凡順便讓他們把叫秦顏的稱呼也改過來了。

「當然可以。」

「好耶~!」

秦顏默,望了望天花板,手不停,她真的是太委屈了~!這兩只真的是親生的?

可能是父子的天性,所以昱言昱衡很快就和沐凡親昵了起來,一天下來,秦顏一直處在被忽視的狀態,心傷啊~!

然後顯然白天的事被某人記下了,變著法子的折騰她。

最後,她氣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身上,他輕哂,「知道錯了?」

她本欲搖頭,可是隨著他身上灼燙的感覺再一次傳來,立馬識趣的點頭,「我真的特別知道了…」

沐凡手繼續在她身上游移,聲音帶著玩味,「我覺得你知道的還不夠。」

翻身壓倒之…。

再一次被吃干抹淨連個渣都沒剩,這次的慘烈教訓使得秦顏深刻的認識到,越是溫煦的人的本質就是獸類,而且還是一獸不可收拾再接再厲永無止境的那種。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鼓搗著起來的時候,房間內的安靜讓她有些意外,沒有看到雙胞胎,沒有看到沐凡,桌子上壓著一張紙,上面是沐凡灑月兌的字體,秦顏看的臉一抽一抽的,最後直接將它揉成一團,就差仰天長嘯了~

這只鳥人居然給她玩老公帶球跑這種惡俗的橋段~!

香蕉你個西紅柿~!

秦顏心里把他罵了一百遍啊又一百遍。

飛機上,沐凡隱隱的感覺到一陣寒意,蹙了蹙眉,視線落在雖然看不懂可是還是正翻著財經報紙看的專注的昱言昱衡,不禁莞爾。

估計著時間,秦顏也該起來了,不知道醒來後發現這件事會怎麼問候他?眼底的笑意漸深,這次說什麼也要讓她主動的將龜殼給拔了,不然他可以肯定,秦顏絕對不會和他回去,搞不好翻臉就又不認他了,這種事她一定做的出來。

另一側,還在龜殼里的秦顏笑眯眯,其實樂的安靜是多好的事啊~求之不得~可是這種安逸沒幾天就被打消了,源自于昱言昱衡的一通電話,「媽媽,簡寧簡煦哥哥好好看哦,昱言昱衡長大了可不可以娶他們?爸爸讓我們來問問媽媽同不同意?」

秦顏手骨就差一根根的捏碎了,腦海里捅了沐凡一刀又一刀,「你們,乖乖的呆著,我立刻就回去接你們~!」

挨千刀的沐小人~!

于是,只能被迫踏上了歸途。

下了飛機,看到來接她的人的時候有些意外,蘇澈一看到她,一如既往的妖孽的笑意,快速的走到她的身邊,抱了個滿懷,「顏顏!」

「你為什麼在這里?」秦顏踩了他一腳,蘇澈吃痛放開她。

「我怎麼不能在這里?顏顏,我特意來接你,你就是這麼問候我的?」蘇澈那天在秦家看到昱言昱衡的時候,便徹底知道這些年被沐凡蒙在鼓里,可是卻不及失而復得的喜悅,從昱言昱衡的身上套出了她今天回來,所以便先他們一步把她拐走。

「哦,我錯了,人類正常的思路在你這里是行不通的,敢問,你腦子抽抽了?還是腦子抽抽了?」

蘇澈扯了個燦爛的笑意,「顏顏,還是你最了解我了,我腦子抽抽了,抽的特別歡樂,特別熱情洋溢。」

「呵~就你特別啊~打個商量,您能別笑了麼?怪滲人的,真的~!」

「顏顏,我告訴你,你難道沒發現因為我站在你身邊的關系,所以你的回頭率高了許多嗎?多沾光的事,你怎麼一臉嫌棄?這說明本大爺笑的傾倒眾生,你那是**果的嫉妒~!」

「爺,您是賣笑的?」秦顏譏諷的丟了一句,果然三歲看老啊,這貨再給他十年還是這樣。

「好說好說,顏顏,只賣給你,要不要?」

「我不興逛窯子買笑,而且還是您這樣的頭牌,就更不能要了。」

蘇澈說的真假難辨,「顏顏…我們…」

「嗯?怎麼?」秦顏瞥了他一眼,蘇澈笑笑,「沒什麼,就隨便喊喊你。」斂了叫囂的思緒,

好不容易她才回來,不能把她嚇走了…

秦顏睨了他一眼,蘇澈繼續嬉皮笑臉,「爺給你接風洗塵,走,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蘇大爺,說實話,你是不是要帶我去吃香辣雞腿堡?」以她對蘇澈的為數不多的了解里,除了麥當勞就是麥當勞,此外整不出什麼其他的來了。要是真的可以折騰出來別的,那付賬的人一定是她!

而且還不會忘記惡寒她一把,「顏顏,我只吃你的軟飯~」

蘇澈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做小媳婦兒狀,「你真相了~」其實他是真的給她備了一桌,可是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視線落在另一側正往他們這里看過來的沐祺,他的視線緊緊的噙著秦顏,眼眸里翻滾著的有驚詫,繼而又是痛意,接著是不亞于他初見她時的狂喜。他停佇在原地,不敢上前。

蘇澈勾了勾笑,秦顏順著他的視線回轉過身子,看到沐祺,只是一瞬間的微怔,而後便是朝著他淺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蘇澈很滿意秦顏這個反應,比起失聲痛哭或者轉身掉頭就走,最磨人的就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比陌生人還陌生人的方式,這意味著,你只是路人甲乙丙丁,毫無瓜葛。

蘇澈欣慰的拍了拍秦顏的肩,挑了個笑,「顏顏,我們走吧~」

蘇澈的笑顏實在是太燦爛,就好像小人得志一樣,讓她莫名的很想抽他一頓。

沐祺上前一步扼住秦顏的手臂,「我們談談。」

他的聲音有些不穩,連帶著扼住她的手臂都加大了力氣。

「沒什麼好談的。」蘇澈拉住秦顏的另一只手,冷哼了聲。

「我們談談。」沐祺固執的不肯放開她的手,還是那麼平淡無波的聲調,永遠都像是仲裁者一樣看著別人朝著他安排好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不安,生怕她會說出和蘇澈一樣的話。

「顏顏,沒關系,爺給你把這些攔路的花花草草的拔掉,很快的~」說著蘇澈便朝著沐祺走過去,秦顏嘆了口氣,出聲攔住蘇澈,「好吧,我和你談談。」

「顏顏?!」

秦顏看了看蘇澈,「只是說幾句而已。」雖然並不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可是畢竟隔了五年,有的東西沒那麼執著了,所謂的成長?

「那好,我要旁听~!」

——分割線——

咖啡屋里別樣的暖意,明亮的陽光透過玻璃直射進來,因為是冬天的緣故,所以讓人懶洋洋的,很是舒適。

秦顏和沐祺相對而坐,而蘇澈則是被秦顏丟到相隔了好幾張桌子外,只能抑郁的看著他們,卻什麼都听不見。

「顏…」習慣性的想喊顏兒,卻在看到她眼里不經意的疏離的時候又生生的頓住了,苦笑了笑,已經失去了這麼叫她的權利不是麼?

「你…這些年還好麼?」

「很好。」其實這種擦邊式的舊愛重逢的戲碼,最好見到了當成看不見,不然能說的就是,你好嗎?哦,我很好,你呢?嗯,我也很好。此外,就是尷尬了。

「那就好。」

秦顏笑笑,然後把玩著陶瓷杯,不經意間看見他手里仍戴著那枚尾戒,然後收回視線,笑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沐祺見秦顏要走,忙拉住她的的手,然後手僵了僵,又收了回來。

「還有事?」秦顏重新坐了回去,問他。

其實他只是不想讓她離開而已,可是卻沒有理由留下她。

這五年,每次想起她,心便習慣性的痛,痛到麻木,可還是想她。

其實不是沒有想過她會離開的,在看著她一步一步朝著他們安排好的陷阱走下去的時候,他猶豫了,婚禮前的那些日子,每每半夜驚醒,便會下意識的看著睡在身側的她,然後緊緊的將她納入懷里,才能將心里的空洞填補。

在夢里她笑嘻嘻的告訴他,「沐先生,偷偷告訴你啊,其實我恐高來著的,不過啊,我特別相信你,所以才和你來天台的。你看,有你了我就什麼都不怕了,這句話說的是不是特別文藝?」

他笑笑,然後輕輕的將她推了下去。

面前失去了她的身影,他慌了,可是卻再怎麼也找不到她。

「那什麼,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啊?」叫了她回來又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看著她,秦顏蹙了蹙眉頭,還是說出了聲。

「能和我再坐一會兒嗎,就一會兒?」他的手握著,攥的泛白。

「不能。」蘇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過來,拽了秦顏就走。

沐祺手再次落空,一如,這五年來每次醒過來時,手心里握住的只是流梭著的空氣,身側沒有她。

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一天一天的屬于她的味道便淡去了,可是他還是執拗的將一切都保留成她沒有離開時的樣子,這樣就可以告訴自己,其實她一直沒有離開?

哪怕只是在騙自己也好。只要他不去拆穿這個謊言,就好。

------題外話------

雖然不是萬更…可是也算是吧?好了,它算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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