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花逸當叔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莫堯是果斷不會同意的。
先不說那孩子一踫就炸毛,簡直就是生活不能自理啊,他都沒見過他自己洗過一雙襪子!
在這事上,他不得不佩服花斐君,真是好家長,伺候的面面俱到,花錢請個高護都不見得有這麼具體詳細。
他看著花斐君和花逸穿上白襯衣和黑色的休閑褲,自己也找來一件白襯衣一條黑褲子,穿上以後扯著他們兩人一起擠在鏡子前,連嘖了兩聲,「玉樹臨風三少年,……」
他頓了一下,覺得自己的文采只夠說出上半句,于是用非常押韻的調子哼出了無詞下半句「嗯嗯嗯嗯…嗯嗯嗯!」
他嗯的倒是很和諧,花逸繃不住就笑了,看著鏡子里的三個人,道︰「如匪君子入畫卷。」
「哎呦喂,我佷子不錯啊,張嘴就有啊。」花斐君抬手揉了揉花逸的腦袋,就跟是自己接上了莫堯那不著邊的上半句似地,抿著嘴笑了半天,臉上又是欣喜又是驕傲。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這話說的真有文藝範兒。」
莫堯站在一邊不樂意了,「你怎麼不夸夸我呢?沒有我那精彩絕倫的上半句,怎麼會有他這文鄒鄒的下半句啊?你偏心眼也得有個限度啊。」
可是偏心眼這事,還真就是沒有下限,心眼是他自己的,他愛怎麼偏就怎麼偏。花斐君掏出一雙白色的系帶球鞋,等著花逸穿上後蹲下來給他系上鞋帶,速度之快手法之好打結之漂亮都挺令人嘆為觀止的,似乎這事兒就是他的加強型技能。
他彈了彈鞋面的浮灰,「我這是對事不對人。」
莫堯撇撇嘴,對他的話不敢苟同,「對事不對人」這概念,天生就不是為花斐君而存在,他就是典型的「對人不對事,幫親不幫理」,若是花逸殺了人,他都得說,那人該死,殺的好,順便給他拍拍手,跺跺腳。
花逸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9點半了,寢室樓的大門肯定是鎖了,這個時間要出去,只能從二樓洗手間的窗戶跳,他和莫堯倒是不要緊,打小在寨子里長大,什麼牆沒翻過,什麼樹沒爬過,比這二樓高的地方他都摔下來過,現在一樣活蹦亂跳,可是花斐君不一樣,他從小就端莊的跟他那名字一樣,想來都是自己在牆這邊翻,他在那邊接著,自己往樹上爬,他在下面接著,自己從樹上房上跳,他就準備好犧牲當人肉墊子。
「小叔,要不咱別出去了,這會兒得從2樓跳窗戶了,你能跳嗎?」
莫堯晃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肩膀,「你就別操心了花逸,你叔為了你啊,別說是2樓,就是20樓,那也是義無反顧的跳,誰不讓他跳,他能把誰推下去。」
「能有這麼堅決?」
「必須這麼堅決,他不你叔嗎!」
花斐君收拾好了一切,把燈一關,「出發!」
一聲令下,三個白衣翩翩的美少年跟偷了雞似地貓著腰往2樓跑,一路溜進洗手間,莫堯第一個跳上窗台,回頭對花斐君說,「我先跳,接應你,你別直勾勾下去,蹦殘嘍,曲著點膝蓋,腳尖先著地,站不穩就順勢往前滾兩圈,摔不疼。」
花斐君皺著眉頭,讓他說的有點煩躁,他從小就是乖寶寶的典範,從來不爬牆上樹跳房子,這事還真是第一次干,手心有點冒汗,「我又不是真從20樓跳。」
「你要真從20樓跳我就不跟你嗦了,直接讓你交代遺言就行,我下去了啊。」
「嗯,上路吧。」
「你大爺,說點吉利的。」
「你要不敢跳你就下來,別耽誤時間。」
莫堯沒接茬,轉過頭找好角度就竄了出去,輕巧的落在草坪上。然後用腳在草坪上連蹦帶踩的得瑟半天,抬起頭,壓低著聲音對花斐君說,「就往這跳啊,沒石頭。」
花逸又開始猶豫了,他伸頭看了一眼在下面準備當肉墊的莫堯,轉臉對花斐君說,「小叔,咱別跳了,萬一你受傷怎麼辦啊?」
花斐君被他說的心頭一熱,也向樓下看了兩眼,其實他也不想跳了,但是莫堯都出去了,現在反悔,他準定得瘋。
「花逸,你看小叔這腿長不長?」
「挺長。」
「你看,這麼長的腿,我不跳回樓,多可惜。」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