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斐君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花逸會是那副表情。
他重新靠回牆上,在月光下淡淡的微笑,"花逸你看,這天台的圍欄砌的這麼高,想跳個樓都這麼難,需要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助跑狂奔,跨欄跑的跳躍高度顯然是不夠,這時就得采用一個背越式的跳高方式竄出去,這說明什麼你知道嗎?"
花逸被他繞的雲里霧里,搖頭,"說明什麼?"
"說明想跳樓,就得先有一副好身體,當然有了好身體,不一定非得用來跳樓。"
"你在說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花斐君正愁著該怎麼解釋他不是因為想死才研究解釋並說明該怎麼死,他只是想緩解一下氣氛而已,就在這時他听見老師們巡樓的聲音正在向他們靠近。
花逸還要開口說話,被花斐君的微涼的手掌全部都堵了回去,他按著他的嘴,在天台大門被推開的一刻將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沉重的鐵門被老師們推開,眼看就要撞上了花逸的腦袋,他更是將他拉進懷里,手掌拂在他的後腦,幸好,陳舊的鐵門在距離花逸後背幾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兩個人大氣不敢出一聲,花斐君的手還捂在花逸的嘴上,另一只手,從他的頭頂落下,緊緊的摟著他的腰貼向自己,透過輕薄的校服,花逸可以听到花斐君如擂鼓般的心跳,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花逸抬了抬手臂,想要後退一些,他側臉看著近在咫尺的花斐君,他正緊張的看著老師手里的手電筒所散發的光束。發覺了花逸欲躲開自己,花斐君轉臉看向他,那一瞬間,不曾發現兩個人竟離的這般近,唇角蹭過自己的手背,高蜓的鼻尖滑過花逸的鼻翼。
花逸瞪大了眼楮,身體瞬間僵硬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事兒……是叫曖昧嗎?
花斐君的睫毛閃了閃,屏住呼吸,花逸這孩子眼楮是真大,水靈靈的像個漂亮姑娘,看得他心神蕩漾。
天台不比寢室樓里,這里除了風聲,異常安靜,花斐君不敢動,花逸也不敢,生怕逃跑了隱藏了最後竟由于一點點小動作而被發現。
鐵門之外的老師在天台上轉了兩圈,並沒有發現躲在鐵門後面小三角內里的兩個人,關上了吱嘎作響的陳舊鐵門,離開。
在花逸16歲生日的這一晚,月光清婉,夜涼如水,縱使時光荏苒,也在這一瞬回溯,6歲那一年,他一覺醒來,上天賜他一個禮物,叫君子小叔。
兩個近在咫尺的少年,四目相望,各自彷徨。
捂在花逸嘴上的手掌慢慢滑落在他的腰間,花逸向後退了一步,卻再一次被花斐君拉回。
花逸潮濕著的校服掛在花斐君的手臂上,穿著單薄的白色短袖T恤。已經漸漸有了一點點肌肉的手臂垂放在身體的兩旁,目光無措的望著他。
花斐君的唇抿著,他想,花逸啊花逸,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呢?
花逸啊花逸,你為什麼不是別人呢?
他閉上眼,憑著本能的吻過去,在他鼻尖觸及花逸臉頰的時候,他听到花逸的聲音似一只驚弓之鳥,顫顫的響起︰"花斐君。"
他還是決定義無返顧的吻下去,只差那最後紙張一般厚度的距離,花逸將未說完的話說出了口,"你是我小叔。"
花斐君,你是我小叔。
我們之間有這個世間最不可能逾越的山河,最不可能泯滅的凹痕。
因為你是我叔叔,花斐君。從6歲那年,你在我夢里從天而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