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陰雲所籠罩的裁決所內,金袍少年穿過層層暗霧向前走去,她那張漂亮的小臉上透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一雙黑眸深邃的見不到底。
刺耳的哀嚎聲從前方傳來,她緩緩停下了步子,望見了那讓她都不由一怔的一幕……
荒蕪的戰場,硝煙彌漫,無數的惡魔張開著翅膀撲向底下渺小的人類,一口一口的品嘗著鮮美的人肉,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鼻尖,惡魔們吃的津津有味,嘴角向下淌著鮮血。
望著這幅場景,戰凌風竟然感覺到生吃人肉的變成了自己,讓人作惡的血腥味在口齒間流傳,她有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沖動。
「感官轉移陣法?」戰凌風似乎發覺了什麼,漂亮的黑眸中閃過訝然之色。
感官轉移陣法,就像現在這樣,明明在吃食人肉的為惡魔,但進入這個陣法當中,你能清楚的把惡魔五官上的感覺變成自己。
包括……他正在生吃的人肉。
「沒想到在這個年代,居然會有人能使用感官轉移陣法。」戰凌風回過神來,眸光微微掃過,在望向不遠處的參天大樹之時,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轟!
一聲巨響,煙塵暴起!
少年走過的瞬間,參天大樹轟然而倒,那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亦從她的口中緩緩消失……
「嗯?」
石台上,男子豁然睜開了眸子,冷厲的光芒從深諳的眸中閃過,他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天空,磁性十足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冷意。
「裁決所內的陣法竟然被人給破壞了!」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人如此大膽,敢闖入他的裁決所!
一襲白衣閃過,男人的身子瞬間從石台上消失……
「感官轉移陣法,血獄,十八酷刑堂,聖光神教的裁決所果然不一般,難怪岳蘭在听說到裁決所後會臉色大變,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轟!
話語剛落,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而來,瞬間淹沒了少年的身體。
故此,她不曾發現在她的身子被黑暗吞噬的瞬間,一道高大的身影降在她的上方,居高臨下的望著底下那層無邊的黑暗。
「黑暗之地?他居然觸到了黑暗之地,一但進入黑暗之地,他此生再難離開。」
男人皺了皺眉頭,望了眼少年被吞噬的地方,轉身就離開了裁決所,他知道,這位侵入者是一世都不能從黑暗之地里走出來……
戰凌風感覺自己被黑暗吞噬,意識出現了一片模糊,便在此時,一道優雅迷人的聲音輕輕的在腦海里響起,似那般的遙遠︰「公子……」
「墨邪?」
倏地,少年睜開了眼楮,迷茫的打量著四周︰「這里是什麼地方?」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暗無天日的森林,陰冷的風呼嘯而過,樹葉沙沙作響,戰凌風從地上站了起來,黑亮的眸中涌現出一抹迷惑之色。
忽然,背後傳來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息,戰凌風急忙回頭,但見黑色的光逐漸向著這方彌漫而來,吞噬著整片天地……
「不好!」
戰凌風來不及多想,急忙給自己施展了個漂浮術,快速向前飛去,她有一種感覺,只要被這黑色的光芒吞噬,她就再也離不開這里……
「裁決者!」
堂內,大祭司焦急的來回踱步,蒼老的容顏上帶著不加掩飾的焦慮,忽然,他望見門外邁步而入的男人,眼楮頓時亮了一下︰「裁決者,你終于回來了!」
「嗯。」
裁決者聲音淡淡,即便是面對著這位聖光神教第二人,依然沒有表現出卑躬屈膝的姿態,聲音不冷不熱的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我是奉從教皇之命而來。」
大祭司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他把手伸入衣襟內,從中掏出了一塊令牌。在望見令牌之時,裁決者的神色微微一怔。
只見大祭司手中拿著一快銀白色令牌,上面刻著的教皇令三字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見教皇令者如見教皇,哪怕裁決者本性高傲,在這時候亦放下了身段,他彈了彈衣袍,恭敬的半跪在地,說道︰「參見教皇陛下!」
「裁決者,立刻把裁決所打開來!」
只要想到戰凌風現在不知是死是活,大祭司就心亂了起來,若這小家伙在聖光神教里出了事情,自己怎麼向唐白臨交代?
劍眉微微皺起,裁決者揚起腦袋,聲音帶著特有的低沉沙啞︰「理由是什麼。」
「我們神教的一名尊貴的客人不小心進入了裁決所,那是教皇指定的客人,如果他出了差錯,誰也付不起責任?」
「你是說……」
裁決者眸光微斂,如刀刻般冷峻的容顏上閃過異芒。
剛才有人闖入了裁決所,並且破除了陣法,難不成就是教皇陛下的那位客人?
「恐怕我沒法幫你了。」
「你說什麼?」大祭司心中一緊,一把拎起裁決者的衣襟,臉色鐵青的瞪著手中的男人,「沒法幫我,你這話什麼意思?」
冷笑一聲,裁決者伸手拍掉大祭司的手,眉眼中帶著淡然之色︰「你說的那個人已經掉入了黑暗的地盤,你應該知道,掉入那片地方就再難出來,而以我們光明的力量,也無法抗制黑暗之地。」
不知不覺中大祭司松開了手,哀聲嘆了口氣,裁決所的黑暗之地他怎麼沒有听說過?恐怕大陸誰都沒有想到,在厭惡黑暗的聖光神教內會有這種地方。
「現在只有一個人能救他了……」
沒錯,只有教皇的力量,才能強行破開黑暗之地把小家伙給帶出來。
叢林中,森冷的風呼嘯而過,日月黯淡無光。
一道金色的身影快速的穿過古樹,向著遠處疾馳而去,少年始終用盡力量的向前飛去,沒有時間回頭看一眼,所以她也沒有發現,被黑暗籠罩到的地方,樹木一顆顆被吞噬了,仿佛又回到了大陸初始的時候……
陰暗遍布著整片天地,金袍少年汗流浹背,一頭黑發在冷風中狂舞,漸漸的,向來沉穩的容顏上也露出了些許的焦急之色。
「少爺!」
靈魂內,傳來美爾莎大驚失色的叫聲。
在戰凌風轉頭的瞬間,看到自己的胳膊被黑暗給吸了進去,那瞬間,竟然感覺到這條胳膊不屬于自己了,這種感受讓她的心猛然一顫,急忙抓住手臂硬生生的把它拉了出來。
而又,連續施展了幾道漂浮術,咻的一下向遠處遁去……
便在戰凌風與黑暗賽跑之時,教皇所在的宮殿中,大祭司已經把發生的事情如一的說了出來,順便惡狠狠的詛咒了聖女幾句,听著他的話,魯柏斯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從魯柏斯的老臉上,大祭司根本就看不出他的想法。
「教皇大人,你看……」
「好吧,」緩緩的,魯柏斯站了起來,他雙手負背,淡淡的說道,「現在我們就去一趟裁決所。」
其實,魯柏斯做這事也是一種冒險的行為。
畢竟強行打開黑暗之地,他也需要付出一些的代價,如果戰凌風真是魔神的重生,他付出這點代價就能救她性命,並且讓她欠自己一個人情,那是值得的。
若她並不是魔神,恐怕他就白白付出了。
但是,大陸危機迫近,他不得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是,教皇陛下。」大祭司眼楮一亮,這下小家伙可有救了。
……
戰凌風進入裁決所並不是上了陸飛的當,畢竟以她前世的經歷,不可能沒有警惕性,而選擇進入裁決所,是因為感覺到有一個東西在吸引著她,如今這種感覺越來越近,她的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來。
可是,黑暗的速度越來越快,如同雲層般向著戰凌風壓來,眼前少年將被黑暗吞噬,前方忽然爆發出一團白色光芒,柔和的白光籠罩著戰凌風的身體,沐浴在白光下,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與安寧……
「唰!」
黑暗以最快的速度向後退去,似乎那道白光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嗯?那是……」
戰凌風睜開了大眼楮,眸光投向不遠處的祭台,只見那祭台上擺放著一顆神聖的靈珠,優雅的白光仿佛能滲入人心,溫暖而柔和。
「光明神珠?」
眨巴了下眼楮,戰凌風剛把這四個字說出了口,祭台上的珠子快速躍起,沖向了戰凌風,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沒入了她的身體。
正當戰凌風思考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時,一束柔和的白光降了下來,天空中好像伸下一只大手,把她硬生生的拽離了這片地方……
「成功了嗎?」
裁決所內,大祭司的目光中泛著激動的光芒,在他的眼皮底下,一襲金袍的漂亮少年在白光的籠罩下緩緩出現在他的面前。
「噗嗤!」
魯柏斯噴出了一口鮮血,老臉霎時蒼白,驚得裁決所內的所有人急忙奔到了他的身旁。
「教皇陛下!」
抬手制止了眾人,魯柏斯眯眼望向憑空而現的金袍少年,似感受到什麼的他,蒼老的面容上有一抹詫異一閃即逝。
快的難以叫人捕捉。
「小家伙,你沒事吧?」大祭司快步走到戰凌風的面前,心底緩緩松了口氣,「你這小家伙,沒事跟著陌生人走干嘛?如果不是教皇大人,恐怕你就要一直呆在黑暗之地。」
他的語氣有些責怪,但也難以掩飾內心的擔憂與緊張。
「教皇?」戰凌風愣了一下,轉頭望向面色蒼白的魯柏斯。
剛才把她給拉出來的是聖光神教的教皇?看他這樣子,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傷。
媽的,這次我人情欠大了!
「小家伙,在這聖光神教你人生地不熟的,別和陌生人走在一起,不然被人罵了還不知道怎沒回事,尤其是陸飛那人最不可相信,哦,對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聖女那派的人?」
「聖女?你是說贏家的贏冷月?」戰凌風眉頭一挑,她這次來就是為了找贏家報仇。
「不錯!」大祭司點了點頭,想到贏冷月差點害死了這個小家伙,他就恨不得把他給撕成了碎片,「媽的,該死的贏冷月!這次我決不會放過她,呃,小家伙,你要去哪里?」
腳步一頓,戰凌風頭也不回的說道︰「去找贏冷月聊聊天,再順便談談理想什麼的。」
聖女閣。
幽靜的修煉室內,魔法元素在女子的周圍環繞,她雙手放在兩腿上,白衣淺揚,賞心悅目的容顏上掛著淡淡的寒意。
忽然,門外嘈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修煉,雙眸豁然睜開,冰冷的眼神投向門外,閃過一絲森冷的光芒。
而後,她彈了彈白衣,緩緩起身,抬步朝著修煉室外走去……
「吱呀!」
門被輕輕推開,一束陽光落在女子冰冷絕美的臉上,卻怎麼也融化不去她周圍的寒意。
頓時,一張漂亮精致的臉蛋映在了她的眼瞳中,瞳孔微微緊縮,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是你?」
陸飛不是說把她給騙去了裁決所,為什麼她還會在這里?難不成是他在欺騙她?
殺意閃過,贏冷月的臉色越發冰冷,高傲的俯視著站在陽光中的漂亮少年︰「陸飛那個不中用的東西竟在對本聖女說謊!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找不門來,若是如此,你也許還會獲得大祭司的青睞,可惜,你再也沒有見到大祭司的命了。」
眨巴了下黑眸,戰凌風一臉的疑惑︰「你這話什麼意思?」
其實,那疑惑不是戰凌風裝的,她確實不知道贏冷月在說什麼,自己什麼時候打算獲得大祭司那老頭的青睞?而且,她剛剛就從大祭司那過來。
「明面上的意思!」抬了抬下巴,贏冷月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面前的少年。
「放肆!你小子是什麼身份,也配和聖女殿下叫囂?見到聖女殿下竟然不跪下行禮,你是不是不想在聖光神教混了?」
護衛臉色大變,大聲呵斥,這個臭小子敢對聖女無禮,簡直是不想活了!
「呵呵,」低笑了兩聲,贏冷月勾起唇角,絕美的容顏上依然一片冰冷,「這里不是法克帝國,沒有紅寶石商會幫你!」
那意思就是這次你不給我行禮也不行了。
她倒是很期待望見戰凌風向自己下跪行禮時屈辱的模樣,想必有趣極了,高傲如她,卻也免不了世俗地位的差距。
「你想讓我下跪?」戰凌風撫模著下巴,笑眯眯的望著贏冷月,「這也不是不可以……」
「呵呵,戰火凌的兒子,亦不過如此。」
贏冷月冷笑了兩聲,頗為不屑的勾起唇角,卻在這時,一道熱浪迎面滾來,隨後飄來少年清脆的聲音︰「但你是決不會有機會見到!」
「聖女殿下!」
護衛猛地一怔,他們連戰凌風什麼時候出手的都不知道。
贏冷月急忙抬手吟唱咒語,轟的一聲,一道白光擋在她的面前,然而,強大的火焰透過白光,重重的擊在贏冷月的胸膛上,她頓時倒飛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鮮紅的血液噴灑而出,如同玫瑰般在地上妖嬈的綻放。
「你找死!」贏冷月從地上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望著戰凌風,聲音冰冷如霜,比冬天的寒氣還要更濃,「今天,本聖女就代表我神對你這種反叛者施加嚴懲!」
「反叛者?」戰凌風似笑非笑的看向贏冷月。
「你是被朱立帶入聖光神教,想必他也是為了推薦你加入,以你初入的身份,沒有得到高層的青睞,就只是一個最底層的小人物!」
所以,這就是她不想讓戰凌風見到大祭司的原因!
「而我,卻是聖光神教的聖女,除了教皇與大祭司還有裁決者之外,當屬我的權勢最大,你向我出手,便是以下犯上的叛徒,本聖女有理由代表我神淨化你這種反叛者!」
「這個……」模了模鼻頭,戰凌風面含微笑的說道,「如果我不是聖光神教的人呢?」
「不是聖光神教之人混入我神教,那你就是黑暗神教的奸細,我更有理由處決你!」
戰凌風愣住了,這種想象力太豐富了,她不得不佩服。
她懶得再和贏冷月多說什麼,手掌一抬,又是一道魔法轟向了對方,這次的贏冷月沒有被突來的襲擊給嚇倒,反而迎了下去。
兩人的等級相差的不大,可存在的區別就是,戰凌風不用吟唱魔法咒語,更擁有源源不斷的魔力提供,所以,幾個回合下來,贏冷月就漸漸的招架不住了……
「你們還等著干什麼?立刻給我上!」
贏冷月緊緊的握著魔法仗,眼神冰冷的可怕,短短幾年沒見,她的實力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早知道這樣,幾年前就該殺了她!
不過現在還並不是太晚!
「是,聖女殿下!」
護衛齊齊拿出了魔法仗,對準著中間的漂亮少年吟唱起魔法咒語。
但在看到接下來的一幕後,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恐懼的瞪著那一襲耀眼的金袍……
烏雲籠罩著天空,黑蒙蒙的一片。
無數的雷電轟然而落,瞬間,整幢聖女閣都在雷電下化為了一片廢墟,眾人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心中只有著一種想法。
逃!
快逃!
包括聖女在內,所有人都感受到雷電的強悍,只有禁忌魔法方才有這般強大的力量,他的心不由慌了起來,
她沒想到,這個臭小子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完成禁忌魔法的默吟。
「轟!」
「轟轟轟!」
地上出現了無數的大坑,雷電的聲音覆蓋了眾人的驚喊與呼救聲,便在聖女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一道驚天大吼轟然落下,砸在諸人耳中。
「是誰如此大膽,敢來我聖光神教挑事!」
听到這道聲音,贏冷月松了口氣,大聲喊道︰「午離長老,救我!」
「聖女殿下。」
一道蒼老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贏冷月的面前,他默默的吟唱了幾句咒語,頓時,一道白色的光罩把兩人籠罩在了其中,雷電打在光罩之上,發出 里啪啦的響聲。
但其他人就沒這麼好了,在雷電之下化為了一股煙塵,消失在了廢墟之上……
「聖女殿下,你沒什麼事吧?」
「幸虧午離長老來的及時,不然我也許就會死在這個臭小子的手里!」贏冷月緊握著拳頭,眼神越發冰冷,狠厲的道,「給我殺了他!」
「是,聖女殿下!」
身形一閃,老者沖向了戰凌風,一股壓迫散發出來,狠狠的壓向了漂亮的金袍少年︰「小子,膽敢動尊貴的聖女殿下,你死一萬次都不為過!」
隨著老者干枯的嘴唇一張一合,強大的魔法從天而降,落向了戰凌風,身處于白光下的戰凌風,竟感覺到呼吸困難。
「小爺不過休息了一段時間,居然有人敢傷害小爺的哥哥!老家伙,你已經把你家小爺我給徹底惹毛了。」
轟!
強悍的力量涌動而出,遍布在整個聖女閣的附近……
陽光之下,那頭白發如此刺眼,晃耀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少年面容尚顯青澀與稚氣,卻也十分養眼,精致的五官如玉琢一般,而他也有這一雙異于人類的白色眸子,鮮艷的紅唇似乎在誘人品嘗。
可午離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少年是頭魔獸。
「雪天,」戰凌風心中一喜,問道,「你醒了?」
「本來早該醒來,但因為要化形的緣故,所以沉睡了太長的時間了,」雪天轉身望向戰凌風,青澀的容顏上揚著微笑,神色中帶著幾分的依賴,「哥哥,我……好想你。」
話音一頓,雪天的眼神投向午離,屬于野獸的凶光從眼底閃過,說道︰「可我剛醒來,就有壞人想要傷害哥哥,我決不會放過妄想傷哥哥的人,你去死吧!」
吼!
雪天揚頭發出一聲虎嘯,迅猛的身子快速向著午離沖去,手掌抬起,一道冰劍出現在他的掌中,閃爍著冰冷之光。
他的速度太快,就像是一道風,讓人難以捕捉到他的身形……
「噗嗤!」
劍沒入了午離的胸膛,他的老臉霎時蒼白,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的青澀少年。
不是他不躲,是他完全就躲不過去!這頭魔獸的實力很強悍,並不是他能夠相比,為什麼這少年的手里會擁有如此強大的魔獸?
至少是十九級,說不定在二十級!
午離在眾長老中實力是處于中下的,只有十八級,能讓他沒有反抗力的,肯定擁有十九級的力量!
因為十八到十九,並不是等級的差距,更是質的改變,即便是魔獸同樣也是如此……
「午離長老!」
贏冷月臉色大變,她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個少年!
她不過一個普通家族的人而已,怎麼會擁有一頭這種強悍的魔獸?而且,最讓她驚訝的是,這少年竟然是一名靈魂魔法師!只有靈魂魔法師才能契約魔獸。
「咳咳!」午離咳出了兩口鮮血,神色猙獰的望著戰凌風,「這里是聖光神教,不容你們這些人放肆!教皇陛下一定不會放過你!」
「哦?」
蒼老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消息,從午離的身後傳來︰「你說教皇陛下不放過誰?」
贏冷月眼楮一亮,她望著大祭司的眼神儼然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跑了過去︰「大祭司,快救救我!這少年是黑暗神教的人,不但毀了我的聖女閣,更是連午離長老都身受了重傷!應該把她抓起來凌遲處死!」
凶惡的眼神瞪向戰凌風,贏冷月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把她凌遲處死,難消她的心頭之恨!
「砰!」
突然,一只手掌狠狠扇來,猝不及防之下,贏冷月被一掌給扇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半邊臉頰頓時紅腫起來。
她瞪大眼楮,不明所以的望著臉色鐵青的老者︰「大祭司,我犯了什麼錯誤,你要打我?」
「犯了什麼錯誤?」大祭司冷笑了起來,「第一,你千不該萬不該讓陸飛陷害凌風,把她帶去裁決所,第二,你犯了一次錯誤還不夠,竟然敢在我面前誣陷她是黑暗神教的人!凌風小家伙屬于哪方我最清楚不過!」
就算她與黑暗神教有關系又怎樣?誰讓這小家伙可能是魔神的重生者。
「呵呵,小家伙,你沒受傷吧?」大祭司並不理會身後呆住的贏冷月,快步向戰凌風走去,「你發泄也發泄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處置。」
「好吧,那我就把善後的事交給你了,不過,我感到很抱歉,一不留神就把聖光神教弄成這副樣子。」戰凌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大笑兩聲,大祭司抬手拍了拍戰凌風的肩膀︰「沒事,不就是毀了一個地方嗎?過斷時間就能修復了。」
望著兩人熟絡的攀談,贏冷月冰冷的眼瞳涌現出震驚之色,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呆呆的開口︰「大祭司……」
听到她的聲音,大祭司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轟!」
指尖升出一道魔法,那魔法在空中化為手掌的形狀,轟的一聲,就砸向了贏冷月,頓時,她的臉色煞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估計這一掌下去她的肋骨被拍斷了許多快。
「來人,把贏冷月先給我拿下!」大祭司聲音低沉,吩咐道,「然後去第一魔法會將唐白臨給我叫來!就說他的寶貝學生差點被人殺了,凶手已經被我給拿下了,讓他來處置!」
唐白臨?
贏冷月錯愕的瞪大了眼楮,這個臭小子是唐白臨的學生?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這些?以唐白臨那護短的性子,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學生,怕是會讓自己生不如死……
到了這種時候,贏冷月終于知道了害怕。
「不!大祭司,你不能這樣對我!好歹我也是聖光神教的聖女!」
罷了罷手,大祭司讓人把她給拖了下去,旋即視線落在了午離的身上,微笑的道︰「哦,對了,唐白臨為了保護這小家伙,貌似不能讓她是他學生的消息被透露出去,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大……大祭司,我什麼都不會說。」午離打了個激靈,心中十分後悔干嘛要出來多管閑事?不然哪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聖女身份確實高貴,可這少年不但得到大祭司的保護,還是唐白臨的學生,哪是他一個長老可以招惹的?
「贏冷月被關了起來,她無法說出去,其他人忠于我,我也很放心,就你讓我感到不安,這樣吧,麻煩你去裁決所呆個一段時間。」
瞬即,午離臉色蒼白,他寧可剛才被雪天一劍刺死,也不願去裁判所那種地方……
聖光神教距離第一魔法會較遠,但因為擁有傳送陣的緣故,唐白臨很快就來到了神教之中,他一走進來就憤怒的吼道︰「大祭司,我听說我那寶貝學生在你聖光神教差點被人給殺了?是誰那麼大膽,竟然動我唐白臨的寶貝學生!讓她給我滾出來!」
靠,那個混蛋分明就是不想活了。
他的寶貝學生,他都不舍得動她一根指頭,卻差點被人殺了,向來護短的唐白臨沒法不動怒!
「唐老,」大祭司呵呵一笑,迎了出來,「你這老頭總算來了,放心好了,那小家伙沒什麼事情,聖女也被我給抓起來了,就等著你來處置,你打算用什麼方法對付她?」
「方法我早想好了!」
說完,唐白臨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堆藥劑,自顧自的道︰「這些是我從毒八那老頭手中搶來的藥劑,這瓶叫做分化藥劑,服用了之後身體會一點點的化成膿水,在她心髒沒被化膿之前她再痛苦也無法死亡,而這是七天七日藥劑,顧名思義,服用了這藥劑之後的人會產生一種靈魂被撕裂的痛苦,沒個七天七夜死不了,還有這,是蝕骨藥劑……」
听著老頭對藥劑的解說,連大祭司這種人都感到毛骨悚然,頭皮發麻,這些藥劑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狠,都能讓贏冷月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
「對了,」唐白臨把藥劑收了起來,問道,「剛才我讓人去抓幾頭惡魔來,也許很快就要到了,你說我是讓她服下這些藥劑,還是讓惡魔把她給生吞活剝了?或者說全部都讓她給嘗試一下?」
聞言,大祭司不覺同情起了贏冷月,她也真夠倒霉的,想要殺凌風那小家伙之前也不好好的打听下對方的背景,惹毛了唐白臨這老頭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可大祭司儼然忘記了,以贏冷月的身份,不是什麼東西都是她能查探到的,所以也注定了她最後悲慘的結局……
聖殿之內,魯柏斯淡淡的望著底下的金袍少年,嘴角扯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你來了?」
聳了聳肩膀,戰凌風微笑的道︰「你都派人去叫我了,我還能不來嗎?」
見她和教皇說話這麼沒有禮數,一旁的裁決者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魯柏斯給抬手制止了。
「呵呵,」淡笑了兩聲,魯柏斯的目光中閃過異樣的光芒,「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從黑暗之地把光明神珠給拿走了。」
戰凌風內心一顫,臉龐卻沒有任何的表現,她眨巴了下眸子,天真無邪的問道︰「光明神珠?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反正她是決不會承認把光明神珠給拿走了。
魯柏斯當即語塞,良久,他方才回過神來,微笑的搖了搖頭︰「你不承認就算了,不過,當年光明神教的創始人曾留下一句話來,能從黑暗之地拿走光明神珠之人,就是會為世界帶來光明的魔神。」
說話間,他再次窺視向戰凌風的表情。
戰凌風的心咯 了一下,臉龐的神色卻沒有改變,她攤了攤手,無奈的道︰「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什麼是光明神珠,所以,我祝願你們聖光神教早日找到能拿走光明神珠的人,只不過那人不會是我。」
笑話!她還沒白痴到自爆身份,那樣會給她帶來數不盡的麻煩。
這一世,她也沒把自己當過魔神,因為她不再是前世叱呵風雲的那個女子,現在的她,只是戰家的戰凌風而已。
「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好,」魯柏斯淡淡的一笑,「你可以先下去了。」
望著少年消失的背影,裁決者劍眉微皺,英俊的臉龐上帶著冷峻之色︰「教皇陛下,你好像對這個少年太過于縱容。」
「在沒見到他之前,我還無法確定他的身份,但現在我卻能夠明確的說,這小子絕對就是萬年前的魔神。」
眼底閃過詫異,裁決者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表情︰「陛下為何如此確定?」
眸光投向殿外的藍天,魯柏斯的聲音淡然中透著威嚴︰「光明神珠是我聖光神教的所屬物,我能夠確定,如今的神珠一定是呆在她的體內,按照創始者留下來的話,他不是魔神,誰又會是?」
「可是他貌似不願意承認。」
「只要能確定下來就不用著急,我有的是時間等待……」
距離深淵封印破解還有一段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他總有辦法讓她親口承認這個身份,如今最重要的是保障她的安全。
「對了,關于第一藥師會那邊的監視怎麼樣了?」
「稟報教皇陛下,據聞最近有一個女子總出其不意的襲擊著第一藥師會里面的人,那女子很年輕,不滿二十歲,她的身旁跟著一位灰袍老者,似乎是她的老師,不知道和第一藥師會有什麼仇恨,被這師生兩殺的藥師們不計其數,可除了第一藥師會的成員外,其他的藥師們他們卻不會傷害分毫。」
「哦?」魯柏斯淡淡的笑了起來,「那女子倒是很有意思,現在對于第一藥師會的監視不要放松,我總感覺他們在醞釀著什麼,另外,小家伙是魔神的事情暫時別透露出去,不然會為她帶來危險。」
「是,教皇陛下。」拱了拱拳,裁決者恭敬的應道。
「教皇陛下!」
突然,一聲蒼老急迫的聲音從聖殿外傳來進來。
作為聖光神教第一藥劑師的勞森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魯柏斯的面前,聲音淒厲的喊道︰「教皇陛下,大祭司太無法無天了,他竟然把我的學生給抓走了,如今生死不明,請陛下為我做主!」
勞森也是剛剛從外面回來,誰知剛回到神教就得知贏冷月被大祭司給抓走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徒弟,不但在聖光術方面有所研究,最主要的是,她擁有著極高的藥劑天賦。
而且,神教聖女代表著整個神教的形象,哪是說抓就能抓走的?大祭司仗著教皇陛下給的權利如此不顧神教,為了一個不知哪來的野小子就把他的學生給抓走了。
他哪能看的過去?
「教皇陛下,你知道的,冷月藥劑天賦篤厚,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天級的魔法師,失去她就是神教的一大損失,可大祭司竟然為了一個不是神教的臭小子把她給抓走了,受損害的不還是我們聖光神教?我是為聖光神教考慮才來找了教皇陛下,求教皇陛下懲罰大祭司!」
說這話時,勞森沒有發現裁決者冷峻的容顏上一閃而過的嘲諷之色。
為了一個聖女去懲罰大祭司?教皇陛下會做這種蠢事嗎?
「你可知,她是為何觸犯了大祭司?」裁決者冷笑了一聲,聲音冷厲中透著威嚴,「如果不知道緣由就別來麻煩教皇陛下!」
「據說是因為一個少年,」勞森皺了皺眉頭,靠著自己的猜測說了一番話,「也許是那少年愛慕我的學生,而冷月的性子在聖光神教里又無人不知,她從不許男子對她過于接近,就算是如聖子那般優秀的人物都入不了她眼,或許是因為少年太過糾纏,冷月忍受不了就動了手,誰知大祭司認識那個少年,我的學生就遭受了無妄之災。」
想了半年,勞森只覺得這個理由最合理。
除此之外他想不通贏冷月是怎麼和那個少年結仇的。而他的學生如此優秀,聖光神教內愛慕她的人不計其數,少年對她一見鐘情又仗著大祭司這個後台去糾纏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只是一番猜測,但勞森覺得自己猜的**不離十,只等著教皇陛下對大祭司和那個少年的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