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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李河渠

幾個人看胖子在黑霧中幾進幾出,也沒發生什麼,就全都跟著跨了進去。我們所走的是這兩股參天黑霧當中的位置。

剛一進來,我就覺得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大家都警惕的用手電向四周探照,只有東子和郭木木蹲在地上,商量盜洞的位置。

「這地方平坦,下鏟容易,我們先從左邊開始,每十米下一鏟子,順利的話,光看底層土的顏色,就能知道有沒有古墓,再說,還有探測器」

不等東子說完,郭木木便搖頭道︰「我爹說了,這兒如果有大墓的話,那就只能是‘九轉藏龍’,所以,普通的方法,是很難找到墓葬的準確位置的。」

「那你有什麼高見?」東子問道。

郭木木說道︰「尋找古墓的經驗我可能不如你,但這既然是九轉藏龍寶穴,只要找到‘九轉’的位置,就能確定古墓大概的方位了。」

我好奇之下,便問︰「說了半天,到底九轉是個什麼東西?」

郭木木道︰「‘九轉’只是一種稱謂,地羅易數當中,能做成‘九轉’的方法有很多,相傳,當年蚩尤所在的九黎部族有位薩滿,名叫‘淵’,此人擅長八十一種‘九轉’易術,‘逐鹿之戰’前,蚩尤便想利用淵的九轉術直接除掉黃帝,好在這名灑滿愛上了黃帝部族的一名女子——莨,在莨的感召下,淵便放棄了灑滿的身份,砍斷自己的右臂,離開了蚩尤。據說,九轉易數當中最精妙的七十二種便記錄在淵的右臂之上,故此,後來的九轉最多也不過九種。」

「到現在,構成九轉的具體方法包括我爹在內,已經不可能有人知道了,不過,九轉是陰陽之術的早期形態,所以我爹說,它必定存在一個垓心,也就是開啟和關閉九轉之術的唯一通道。而這個垓心,據我爹說是無法隱藏的,在垓心的周圍,肯定會有某種異象。所以,只要我們能找到這附近不合常理的地方,就能找到九轉,從而,也就能確定墓葬的位置。」

我和東子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胖子卻不以為然,說道︰「郭女俠,您看看這地方,哪兒有一點兒是符合邏輯的,要照你這麼說,那這整個大山一樣的黑霧那都是垓心了。我看還是東子的辦法來得實在。」

我想了想,說道︰「也不一定,或者,這些黑霧就是為了隱藏那個垓心而布置的。不然,你們說搞這些東西出來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奇景,本來就容易暴露,我覺的他既然還堅持這麼做,就一定有必須要這麼做的理由,也許那個垓心其實更容易被人發現。」

「對,只要我們找找,肯定能有所發現。」郭木木站起身道。

「靠,袁杰,你他娘的到底站在哪邊啊。」胖子白了我一眼,「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去你的。」我喝道,這胖子明明自個兒看郭木木的眼神兒不對,還賴我,媽的,感情這人跟陰溝一個德行。

不過現在已經出現了兩派意見,按照眼前的情況,大家也不可能分頭行事,于是,大家又陷入了停頓。

「其實,沒你們說得那麼麻煩。」陰溝忽然又語出驚人。

我現在已經有點兒習慣了,就趕緊讓他發表意見。

「一個人下鏟子,其他人順便察看附近的情況不就行了嗎?」陰溝說完,偷偷模模的從眼縫里擠出一種看四個傻帽的眼神。

「嘶對啊,媽的,誒,袁杰,你覺不覺得這黑霧有種降低智商的作用,我們怎麼傻傻的討論這種問題啊。」

胖子說完,沒人搭理他,不過,我忽然發現東子轉過臉,似乎在沉思什麼。

「怎麼了?」我問他。

「哦,沒啥,既然這樣,咱們趕緊的開始吧。」說完,東子和胖子從包里拿出螺紋鋼管探鏟,擰上了七八截兒,便開始往左邊的方位走去。

幾個人走出不遠,東子便就地下了一鏟子。他開始的時候,我和郭木木就負責察看周圍的情形。

「你說的那種異象能不能具體一點兒,你看這兒,遠一點兒地方看不到,近處的全是枯草,泥巴。」找了不一會兒,我就開始抱怨。

郭木木卻似乎對此很有耐心,「我爹所說的那種異象很可能就在一些比較容易疏忽的地方。」

我看她心思全在上面,越走越遠,就趕緊上前攔住她。「你別走太遠,待會兒出了事,我們連救你都來不及。」

郭木木听我說完,抬起頭來一笑。嘶,這妮子別說,笑起來露出一排白牙,挺好看,可我總覺得這女的眼神太狡黠,估計一般人鎮不住。

我這兒正想著,一回頭,猛地就看到一張大臉杵在眼前。

「啊」還沒叫出聲,就發現那是胖子,「媽的,你走路不帶聲的?」

胖子冷哼了一聲,「不悠著點兒,誰知道你小子帶著人家大閨女在這兒干啥呢。木木,你別怕,有啥叫一聲就行,咱們雖然路線不統一,但絕不影響革命精神。」

郭木木話也不說,就往東子的方向走去。

「瞧見了沒,人家都懶得理你。」我趁機挖苦道。

「你懂嗝屁,她越是不搭理,那就越證明胖爺我的英姿已經進入了她的內心。」胖子恬不知恥的說道。

等我們走回去的時候,東子一鏟子已經抽了回來。看看鏟管兒里的土,東子搖了搖頭,說道︰「繼續往前走吧。」

我們就這樣走走停停,干了一個多鐘頭。東子沒發現,郭木木和我就更沒找到任何異常的東西。看著東子下完第十六把鏟子,我覺得希望已經很渺茫了。按照我的估計,再往前走一段兒,我們差不多就從黑霧里走出去了。

這時候,我發現胖子不怎麼說話了。他叼著根煙,對我們這邊兒的情況一點兒不關心,眼楮死死的盯著大家剛才走過的地方。

我看他瞪得眼楮都直了,就走到旁邊問︰「黑乎乎的,你看什麼?」

胖子一回神,頓了一陣人,忽然大聲說︰「我看左邊兒都快到頭兒了,咱往回走吧。」

大家誰也沒反對,東子就扛起鏟子率先往回走。胖子等我們都走到前面,這才把煙頭一扔,邁開了步子。我心里實在犯嘀咕,就慢了幾步,順勢來到胖子身邊,問道︰「你他娘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胖子說道︰「我這人實在,事情確定之前,絕不會瞎掰媽的,說不定真被這妮子給蒙對了。」

「什麼蒙對了。」我一想,說道︰「你,你該不會是發現郭木木說得那啥異象了吧?」

因為心里一激動,我這句話的聲音就顯得大了一點兒,前面的三個人當中,陰溝幾乎就在我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就回過了頭來。

這時候,我可以肯定,自己剛才的聲音雖然略大,但因為是在和胖子商量,也是相當的抑制,絕對不足以讓前面的三個人听清。陰溝猛一瞬間這樣的反應,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不說話了。

陰溝先是愣了一下,在我們相互照耀的手電光里,我似乎看到了一種熟悉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出現。

他在笑。

我渾身就是一哆嗦,緊接著,眼前陰溝的手電忽然熄滅,然後「啪!啪!啪!啪!」四聲脆響,我們四個人的手電也跟著熄滅。

「啊!」

黑暗中傳來東子一聲慘叫,我被驚得目瞪口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袁子!小心,陰溝那小子有鬼!」東子大聲的喊著,他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痛苦,好像是受傷了。

下一刻,胖子手里的打火機涼了起來,與此同時,東子和郭木木那兒也亮起了冷焰火。

我快步跑上前,只看到東子捂著自己的後腦,上面斑斑血跡。他勾著脖子,咬著牙,惡狠狠的用冷焰火照向四周。

「靠,這狗日的」東子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一邊找一邊罵。

胖子這時卻表現得異常冷靜,他淡淡的看看四周,從背包里拿出礦燈,然後將大家的手電放到眼前。「哼,還真是個高手。」

我看到,四只手電的燈泡全都被石子雜碎。如果這一切都是陰溝做的不,這不可能,李河渠那混蛋怎麼可能有這種身手?他,他就一可是,眼前的情況卻不容任何爭辯。一想起陰溝臉上那種陰森的笑意,我後背就開始發毛。

在暗室巨型金屬上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都跟這個我熟悉,或者說我自己以為熟悉的人有關。

「媽的,這狗日的拿走了螺紋鏟。」東子說著,便從背包里拿出紗布,郭木木隨手替他包扎。

胖子說道︰「這種身手,要是手里有家伙的話,一下干掉我們四個都很輕松,看來這家伙還念舊情啊,袁杰。」

胖子這話無疑是在質問我陰溝的底細。

可現在,我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覺得自己過去認識的那個李河渠只是一個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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