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衛靳南,就像是一只猛獸般,做著最後的戰斗,原本身上很贊的慕容御在此刻才發現,原來衛靳南並沒有平時看起來那麼溫和,就如他開始說過的那樣,他真的比他慕容御要厲害得多。
兩個人一番激打過後,慕容御身上已受了多處重傷,而且鼻子和嘴都被打出了血液來,可他依舊沒有讓衛靳南拿到那把強,或者是制服住他。
「叮……」的一聲脆響,電梯門被人從外面突然扳開,赤鷹躍身而起,重重的一腳向衛靳南的後腦勺踢下去,眾人到,衛靳南重創昏迷倒地,是否一切都將真的結束了?
可這一刻,他話中的落寞和哀傷,卻告訴他,或許這個男人是真的愛上了藍心笛的吧,只是,他除了知道藍心笛並沒有丟掉性命之外,其他的也是一無所知。
他不禁一愣,慕容御雖然並沒有因為藍心笛的事情而找過他麻煩,可也並非和他化敵為友,所以,他可不覺得他今天的到來只是為了來看望他的。
當然,更有人說,這其實是編舞的人故意找了一篇這樣的愛情故事,來把弗拉明戈這支舞蹈穿插其中,反正不管它的真實性如何,眾說紛紜到何種程度,但從這支舞蹈比賽結束的那一刻,便開始被所有人在搜尋轉載了。
而一棟看似普通,卻並不平凡的依山而建的小院落里,在草坪上,一個灰衣的東方面孔老人正在獨自研究著他桌上擺著的中國棋局。
如果,她想要從頭開始,要做一個完整的,沒有被傷害過的藍心笛,那麼,他帶著小臻,遠遠的守望著她就好,不前不進。
「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誰都不要陪,也盡量不要讓人知道我去了哪里,你還是留在國內,赤鷹負責海外,以後帝國的事,就麻煩你們了。」,慕容御決然的說道。
閻狐和另一個保鏢在發現慕容御剛才的異常舉動後,趕緊拿了雨傘跟過來,卻也只能遠遠的在後面看著,不敢上前。
「那小臻為什麼要等我?」,慕容御不解的挑了挑眉頭。
沒幾天,就有新聞爆出,衛家長孫衛靳南和黑暗組織相互勾結,並且犯有違法走私軍火勾當,以深陷牢獄,等待宣判。
幾乎是在跟他們交代完了事情之後,慕容御就直接飛往慕容軒淙哪里,去找小臻了。
程蕭還沒有考慮好要怎麼說時,只听見慕容御又輕輕的說了一句,「麻煩你了!」,然後,就直接坐進了他的豪華跑車里,就那麼倒退一點,從巷尾處直接駛入了車道。
有些愛戀,就算當事人還愛著,忘不了,可當她已經放下時,那又怎麼能重新喚起來,而那個放不下的人,看似不著急了,可那份早已掩埋的徹骨痛意又怎麼會不從心底浮現起來。
慕容御再也不願壓抑自己,心底的痛與苦,糾結于煩躁猶如決堤的江河,讓他放聲悲嚎了起來。
「我有答應過嗎?」,慕容御故意蹙起了眉頭,很是不解的開口問道。
閻狐跟著他一步步走回去,卻不敢發出一言,只是吳媽念叨著這次淋雨,會不會又像上一次那樣大病一場呢?
如果這就是她的選擇,那麼,他是不是真的該尊重她一次呢?因為他從來沒有顧及過她的感受,這一次,他是不是真的該好好的听她的話呢?
「哦,那可能是小臻記錯啦!」,小臻突然就低下了頭,有些委屈的轉身就準備往屋子里走,可慕容御卻拉著他的衣服不放,就那麼看著他,而且是一副雷都打不動的樣子。
也是後來在對付衛家的過程中才漸漸明白,雖然慕容御一直把藍心笛強留在白玉蘭,其實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反而是他的沖動,差點鑄成大錯了。
「那老板這次準備過去多久,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呢?要讓赤鷹陪著你嗎?」,閻狐問道。
他才知道,心若已經淪陷,沒了那份愛,沒了那個人,他的人生將從此墜入地獄,再無色彩,再無歡笑,所以,當她再出現時,他以為上天是眷顧他的,卻不曾想,原來只是跟他開了個更大的玩笑。
其實,早在一個月之前,在舞蹈比賽結束之後,她就去見過小臻了,只是,小臻卻並沒有跟她走,說是要一定要陪著爺爺過完了自己的生日才行,可她很清楚,慕容軒淙肯定會通知慕容御,那麼,他會陪小臻過完今年的生日,而她,也當是給小臻圓了一個夢了。
而帝國的事情,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整理,也已經全部再次走上了軌道,他可以放心的交給閻狐和赤鷹幫忙打理了,至于衛家善後的事,有江穆恩在,就沒有問題了。
「小臻,叔叔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啊?」,慕容御見他好像真的不開心了,趕緊開口說道。
可自從遇到她,他就不可抑制的被深深吸引,被她you惑,以至于最後逐漸淪陷了而卻不自知!
有人說,她的成功,不僅僅是她舞蹈的厲害,而是她在跳舞的過程中,用同一支舞曲,如話劇般一樣,跳出了三個不同年齡階段舞者的感覺。
而在慕容御從機場乘車緩緩進入慕容軒淙住的小別墅時,滿眼看到的都是掛著的鈴鐺彩帶,氣氛喜慶盎然,倒是讓他愣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過來。
屋子外面,忽然雷聲大作,繼而開始了暴雨傾盆,慕容御卻忽然打開房門,沖下樓,沿著屋子旁邊的小路在大雨中狂奔到了後面的那邊高爾夫山坡上。
「你不是之前答應過今天要陪小臻一起吃晚餐的嗎?叔叔不許耍賴哦!」,小臻帶著一絲委屈的說道,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他答應過要陪他過生日的,可是叔叔好像不記得了耶!
不及細想,程蕭直接倒退車子,準備不與他踫面,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慕容御的車子正向他的方向啟動。
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知道消息都一個多星期了,慕容御還是每天都陷在思念和悲痛中,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反而不著急了一般,這反倒讓他看不明白了。
兩個男人都停下了車,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可能是心中有愧的原因,程蕭還是主動開了口,「慕容先生,你今天過來是找我有事吧?請直說。」
只是在走進屋子里的時候,才發現小臻一個人還坐在地毯上,玩著玩具,直到他出現在門口時,瞬間「哇」的一聲,嬉笑了起來。
慕容軒淙站在二樓上,看著慕容御連大門都沒有進,就直接抱著小臻離開的背影消失在他的小院里,並沒有生氣,只是輕嘆著搖了搖頭。
分不清臉上到底是江河決堤的淚水,還是從天而降的雨水,慕容御一聲聲竭力嘶喊著,將他所有的痛苦和思念都在盡情的發泄著,直到暴雨停下,他也如她一樣,沒有了力氣,再去愛了,因為他們的愛都太痛苦了!
C城這年的冬天好似特別的冷,到處都是一片冷冷的感覺,可當從弗拉明戈的第一屆世界級比賽結束後,幾乎所有的有媒體的地方都沸騰了。
很多人說,這支舞蹈之所以用這樣一個小故事的形式表現出來,其實主要是在講述一個真實動人的愛情故意,因為舞中的女主角愛上了一個能夠呼風喚雨的男人,兩個人一直是忽遠忽近,若即若離。
可慕容御卻毫不理會他們任何人那充滿疑問與關切的目光,只是大步走回附樓藍心笛的那間臥室,直接去浴室泡了個熱水澡,這一次,他不能再讓自己病倒了。
慕容御軒淙抬頭望去,看見正向他走來的慕容御,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昨晚帶著你的寶貝兒子去你那邊了嗎?怎麼又跑過來了!」
從此,他只要他的世界里都只剩下她了,就如那些她被他強囚在白玉蘭,世界里不是也只有他嗎?
「不用了,我只是想去那邊住上一段時間,沒什麼人會為難的!」,慕容御直接開口拒絕了。
因為據說在舞蹈結束的時候,整個比賽現場都翻了天一般,當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主持人宣布決定分數時,很多的評委還在呼天搶地般悲泣著,現在的觀眾席位上,更是哭成一片混亂,場面一時混亂到無法控制。
而作為副局長秘書的衛景一,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她有直接參與,但是因受到衛家事件的影響,也被停職待查,等待最終調查和判決。
「小臻才沒有生氣呢!」,小男孩鼓起了腮幫子,明明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卻還嚷嚷著沒有生氣,很是可愛。
慕容御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是的,上黃泉,下碧落,我都要去找她了!」
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震驚與感動,慕容御那雙健碩有力的臂膀,探入到孩子的腋下,在小臻的尖叫聲中,將他高高的舉了起來,再牢牢的抱入懷中,這是他和她的孩子呀!
「心兒,心兒……你來告訴我,你要的就只是這樣嗎?……」
曾經為了他們,你在我身邊待了那麼久,我從未準許你回去見過他們,現在,我也當他們是你的家人了,就讓他們來告訴你,這個世上有個男人他知道自己曾經錯了,他想你回來了!
而衛語彥更是多次買凶殺人,並且在青年畫家岳陽的案件中偽造假病歷,裝瘋賣傻以求解月兌罪行,現在已被證實,罪加一等。
「圍棋本應兩人對弈,老爺子你干嘛不等我,就開始獨自下了起來?」,一聲爽朗的男音突然響起。
就連在C城,所有的報紙,新聞,閑暇抑或忙碌的人們都在相互詢問,議論著那位來自巴塞羅那的弗拉明戈舞蹈冠軍Lan。
沒有她的消息時,他找她,終于有了她的消息時,他卻不敢去找她了,那支舞蹈,不僅僅是她用來參加比賽的,更甚在告訴他答案,他知道,她想要舞蹈結束部分那樣,他們都各自退回自己的地方,不前不近,是最好!
程蕭一時怔愣,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這個曾經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可一世,目中無人,冷狠無情的男人,他從來都在懷疑他何曾真心真意的對待過心笛他們母子。
「不過,穆少讓我跟你提醒一句,藍小姐從離開的時候就說過,她想要好好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不想要再受到任何人的打擾和干涉了。」
曾經,因為他,她從二十一歲開始,便沒有了自己的人生,這一次,他還她一個真正的藍心笛,還她一個她要的路,她要的生活,還她那段青春最絢爛的時光。
曾經他遠遠的待在過書房的窗簾後,看見過那日大雨中,藍心笛就在他現在站的位置上,絕望悲舞,慕容御心中痛苦難耐。
曾經,他從來不曾真的去想過什麼所謂的愛情,因為從小,他就明白了,他慕容御的生命中根本不需要這種什麼狗屁的愛情,他絕對不要成為第二個慕容銘誠。
閻狐思索了一下,還是開口勸道,「還是讓赤鷹陪你一起去吧,否則,要是J到時候故意為難,那可怎麼辦啊?」
其實,在巴塞羅那有很多類似與古堡,卻又並非古堡,類似與莊園,卻又並非莊園的小街道,小院落,很有當地的特色,外觀看著不奢華,可卻是真正的適合住宿。
那簡單的一個聳肩抬頭,就能讓你感受到她眼神中的落寞,在結束時,就是在告訴你,我的內心在此刻很是悲涼!
難道說,他懷疑藍心笛的死,並非屬實,現在是听到什麼風聲,找上他來了嗎?zVXC。
雖然天還沒有大黑,可郊外的路燈已經開始慢慢亮了起來,慕容御神色哀傷的開著車,心里在低聲的說著︰心兒,我去找你的哥哥了,你不是說他們是你的親人嗎?
可是他抱得太緊又太用力了,憋得笑著伸手扯著他的袖子不停的嚷嚷著,「哎呀,叔叔,叔叔,你先放開小臻好不好啦?」
這天傍晚,在程蕭忙完了一切公事,回到住處時,剛好行至巷子口就停下了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看到慕容御的車停在門口。
即便她依舊選擇淡忘了他們之間的愛,選擇抹去了那些曾經的記憶,那他也要遠遠的和她相依相伴,用他的方式,守候著一個真正的藍心笛。
彷佛就是一個少女從純潔端莊的含蓄you惑力中,再慢慢的釋放出她熱情高貴的魅惑,再到冷漠滄桑的述說,都讓現場的人無一不感動流淚。
「怎麼,小臻沒有過來嗎?」,慕容軒淙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淡淡的詢問著,可視線卻始終在他的棋盤上。
「可是你知道嗎,我想你了……我到底是該覺得你生,還是你死?好似無論生死,我都放不開了,你又怎能如此狠心舍我而去……」
頻密的雷聲隆隆作響,伴隨在大風,嘩嘩的灑在草坪上,好似要徹底掩蓋著人世間的一切悲哀!
「叔叔,你不知道小臻今天為什麼要等你嗎?」,小臻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反問道。
原本相向的兩輛車,卻在一進一退中,直接堆到了後面的馬路上,頓時眼前豁然開朗,程蕭心底明白,他是躲不過了,雖然他不喜歡慕容御,可這次事件後,他對他始終帶著一點虧欠,畢竟他是真的差點就害死了藍心笛。
慕容御听得心底一陣酸澀,只得將他放下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柔聲的問道,「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知道我要來嗎?」
「我把他放到門口,看著他走進去才過來的!」,慕容御走到棋盤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伸手拿起黑子,回答道。
巴塞羅那的天氣很好,藍心笛剛好練完了舞,站在滿是繁花飄香的天台上,伸展著四肢,享受著天空的懷抱,嘴里卻帶著一點傷感的呢喃道。
「那老板是打算立刻到巴塞羅那去找藍小姐嗎?」,閻狐低聲問道,他知道,這半年來,一直沒有藍心笛的消息,這好不容易藍心笛自己公開出現了,慕容御一定想要過去的。
以至于到後來,這個女主死了,兩個人也就同時失去了對方,于是,都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他們各自都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慕容御輕笑一聲,將他的話置之不理,而是直接伸手攔腰抱起了他,就往門口走去,再次低聲的說道,「叔叔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你到了之後,就一定不會生氣了!」
的確,他昨天晚上沒有打招呼就走了,不過,他相信,老爺子肯定明白他去干什麼了,他只是太想她了,明明知道看不到,可他還是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她一點。
慕容御就那麼坐在書房內,輕輕的撫模著視頻上舞動的人兒,比他人更甚,因為如果你只是觀眾,那麼你只會哀傷,可他卻無法抑制的陷入了痛苦和十年之中,而那無法排解的悲苦痛恨壓迫得他幾乎喘不過起來。
可小臻卻不樂意了,一副老大不高興的嘟起嘴角說道,「叔叔剛剛才下飛機,還是好好休息吧,小臻今天也玩兒累了,也想休息了!」
「老板,穆少已經幫我們跟J聯系過了,J說這件事情他不管,只是如果藍小姐不想見到你,還請老板不要強求!」,閻狐恭敬的說道。
那麼,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如果她要小臻陪著,他送他過去,遠遠的只為她一個女人而守候著,不前不進。
「叔叔!」,小臻的眼楮亮了一下,直接從玩具堆中爬起來,激動的朝他跑了過去,慕容御瞬間一愣,身上的凜然氣場盡數褪去,只剩下寵溺柔和的目光。
可慕容御卻是倚靠在自己的車門邊,沉默的吸著自己手上的煙,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望向程蕭,淡淡的說道,「小臻想她了,我知道她沒有死,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麻煩你轉告她一聲!」
之前,為了不讓衛家的人動手傷到了小臻,他一直把小臻留在了慕容軒淙哪里,如今,衛家已經被全部拔掉,他也從此不再擔心有人會傷害到他們母子了。
他們或許不是分不清到底還愛不愛,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愛,還可不可以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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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該怎麼做,這個就不用他操心吧!」,慕容御轉動椅子,看向窗外,似乎帶著一絲不滿的說道。
雷聲漸漸小了,雨,徹底停了,傷痛與思念仍未徹底排解,可緩緩睜開緊閉雙目,一聲濕淋淋緩慢轉身往回走的慕容御卻知道了他該怎麼做了。
沒得兩時。「小臻,今天是你的四歲生日,是他在陪你一起過嗎?原諒媽咪今年不能陪你一起,不過,這是媽咪答應你,唯一一個不陪你過的生日,希望你會有一個快樂幸福的回憶!」
第二天,慕容御便將閻狐和赤鷹叫進了書房,沉聲道,「J那邊,可有回復的消息?」
最初,他只想要她捧著屬于她的那份真誠的愛獻給他,然後,他可以同樣不屑一顧的將她的愛肆意踐踏,可等到他發現她傷心了,失望了決定收回對他的愛時。
于是,越來越多的人說那些都是炒作,都是謠傳,可卻有越來越多的人在圍著視頻觀看時,不管是那來之耳朵里的樂聲,還是舞者來自于靈魂表演的各種神情和肢體上的熱情痛苦,都能感染到你。
「昨天晚上走得太急,沒有來得及跟你打招呼,這不一大早就過來跟你賠罪來了!」,慕容御坐下去,淺笑著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進去?沒出息!」,慕容軒淙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完,就直接落下一子。
是啊,他為什麼沒有進去呢?明明知道她就在屋子里啊,一向驕傲如他,難道也是因為這樣嗎?
不,他只是不想把她嚇到了而已,他只是想讓她適應有他這個不會帶給她壓力的鄰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