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郭靖的第一次選擇
郭靖手中捧著厚厚一疊書，也滿是期待地看著大師傅。
「靖兒，你只要學好其他幾位師傅給你的東西，文武全才不是問題。」銀色面具擋著龍凡的臉，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其他幾人一听龍凡這話，心里就是一愣，王小五這什麼意思，文武全才不是問題，難道他竟不準備給郭靖東西？
只听龍凡又道︰「靖兒，大師傅方才已經教了你一課，可還記得？」
「男兒生在天地間，當有血性，勇氣，」龍凡頓了頓道，「剛才你能臨危不懼，殺掉那個壞人，為師很是欣慰。」
「什麼？靖兒殺人了？」李萍听到這話，臉都白了
「靖兒要找段天德報仇是吧？」龍凡平靜地說道，「段天德雖然武功不高，但畢竟當過官兵殺過人，靖兒要是沒接觸過血腥，到時反而更加受不了，而且現在到處兵荒馬亂，靖兒要是太過仁慈，就會吃虧，郭嘯天郭前輩相信也殺過不少人吧，我教靖兒殺的只是壞人。」
「那倆人在蒙古草原殺了不少老**孺，還把他們頭蓋骨堆在一堆炫耀，你們母子能在蒙古草原定居，也算是承了不少當地人的恩情，靖兒殺掉這個壞人，既不違背俠義之道，也能報答些恩情」
李萍沉默了，听龍凡訴說了事情的經過，對于那兩個人的行為也是憤怒不已，也算是贊同龍凡的舉動，李萍本身便是個敢作敢為狹義心腸的江湖兒女，只是緊緊攬過郭靖，仔仔細細看著自己兒子身上有沒有傷痕，畢竟听龍凡說那兩個壞人，有一手的好功夫，李萍怕自己兒子被壞人傷到，雖然龍凡解釋說郭靖年紀小，那兩人並未提防，所以才被郭靖一匕首捅死一個，在哲別帶兵來後，嚇走一個。
「靖兒畢竟年紀還小萍剛想說你這師傅也太放心了，萬一出差錯的話，自己兒子的性命不就危險了嗎？
龍凡笑了笑道︰「郭夫人，我自然有把握不讓靖兒受傷，而且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世道，靖兒想回中原為父報仇，應該早些學會獨立面對困境，這不是年紀的問題，而是必須做到的問題。」
李萍再次沉默了。
龍凡很認真地看著郭靖道︰「在學會聖人之道，高強武功之後，大師傅要教你的只有一點。」
龍凡的目光閃了閃道︰「才學再好，也有人因為利益的誘惑而放棄人格，卑躬屈膝；武功再高，但是總會有人比你高，即使沒人比你高，比你低一線的幾個人聯合起來，陰謀暗算也足以讓你一步跌入地獄，而且這世上比武功要強大的東西還有很多，若是當你陷入絕境，面對生死的問題，你能不能明白自己的堅持呢，你可以堅持什麼，放棄什麼？」
龍凡說罷，銀色面具後的兩個瞳孔一陣寒芒爆出
一股子凜冽的殺意瞬間籠罩了郭靖
「靖兒，說實話，當初就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現在你能殺得了我嗎？」
龍凡冷笑一聲。
李萍瞪大了眼楮，顯然是對于龍凡這番話的詫異，當初害死自己丈夫不是那個狗官段天德嗎，恩人怎麼說他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
「我就是段天德。」
「你，你是段天德？」
郭靖果然智商不是很高，听到龍凡承認自己就是段天德，想也不想其中的合理性，當時眼楮通紅，就想向龍凡撲過去。
李萍這回更是愣住了，段天德長什麼模樣，他就是化成灰自己也能認得出來，恩人這麼做，難道是在考較靖兒？李萍瞧著自己的傻兒子滿臉憤怒，手持匕首沖上去，心中嘆道，這下靖兒給大師傅的印象肯定是極差，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完了完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呢？
看著郭靖撲上來，龍凡動也不動，殺氣一凝，有如實質般，壓在郭靖身上，後者只覺得身上一陣發寒，仿佛浸入了一個冰窟般，寒意從皮膚滲透到骨髓中，渾身似乎被凍住了，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郭靖的心神一顫抖，當啷，手中的匕首跌落在地。
「不想死就跪下給我求饒」
龍凡厲聲道。
「你這壞人，我，我死也不跪」
郭靖倔強地昂著腦袋，口中艱難地說著話，雖然在龍凡濃烈的殺意下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但是雙腿卻很神奇地恢復了部分知覺，直直站著，沒有要跪下去的跡象。
龍凡看著郭靖的樣子，心中暗自贊嘆，果然不愧是「北俠」郭靖，一身的傲骨
自己的殺氣別說是不會武功的小孩子，即便是很多大人物，被自己的殺氣侵入，他們也會暴露出許多隱藏在心底的軟弱，做出跟平常迥異的選擇。
龍凡冷哼了聲，瞧郭靖還在苦苦支撐著，腿肚子都開始發抖，整個小小的身軀依舊倔強地挺立著，伸手一掌壓在郭靖的肩頭道︰「給我跪下」
龍凡這一掌用上了內力，郭靖只覺得肩頭愈發的沉重，似乎有千斤巨石壓著自己一般，兩個膝蓋不由自主地開始彎曲。
「跪下，你就能活，不然我殺了你」
龍凡再次冷冷哼道，手中寒光一閃，那柄天宇流星劍冰冷的劍刃架在了郭靖的脖子上。
一點點鮮血從郭靖的脖子處滴滴答答往下淌，龍凡竟然真的用劍刃劃破了郭靖脖子上的皮膚。
李萍尖叫一聲，用手掩住嘴巴，雖然明白龍凡這麼做依然是是在測試自己的兒子，但是還是變得惶恐起來，難道他真的要殺了靖兒？要是他的劍沒拿好一不小心
李萍最終還是沒忍住，搶步上前，就要勸龍凡別再繼續測試了，靖兒給他的印象不好，沒達到他的期望，只是少學點東西，要是一不小心被他誤殺了，郭家不就絕後了嗎？
瞧著李萍就要撲過來，龍凡嘴角勾勒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放開了郭靖，擋住了李萍，順便把劍橫在了李萍的脖子間。
「郭靖，你把鐵木真殺了，我就把你母親還給你，不然我馬上殺了她」
郭靖對于瞬間發生的這事情顯然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母親頃刻間被這帶銀色面具的人劫持了，銀色面具人竟然要求自己去刺殺大汗
郭靖愣愣地站在那里發呆。
龍凡又道︰「按我教你的殺人辦法，你去殺了鐵木真，面對你這麼個熟悉的小孩子，鐵木真肯定沒有防範心理，你殺了他，我便把你母親還給你」
接著龍凡靠近李萍耳邊，低聲道︰「郭夫人，我這是在考驗靖兒的本性，還希望夫人配合」，李萍听完，心道︰「果然是為了考較靖兒，只是靖兒的這番表現」
李萍嘆了口氣道︰「不知道我要怎樣配合？」
「郭夫人只需要把鐵木真大汗平時對你們母子倆的好處給靖兒听，看靖兒如何選擇，是為了母親而背棄大汗的恩情，還是為了保全大汗的性命郭夫人就不想知道靖兒如何選擇嗎？」
龍凡的話猶如惡魔般撞擊著李萍的心里，李萍心里也怦怦直跳，若是真有人劫持了自己，這麼要挾靖兒，靖兒會怎麼辦呢？是要自己這個母親，為了自己做出不義之舉，還是為了大義，不顧自己的性命？
李萍心里既希望郭靖把自己放在首位，卻又不希望自己兒子是個如此自私的人。
李萍心中一邊矛盾著，一邊按照龍凡的吩咐，口中歷數著大汗的好處，斥責郭靖不能做這般忘恩負義之人，李萍也確實這麼想的，經過一番斗爭，她更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不能為了一點私情而污了自身的品格。
年幼的郭靖靜靜地站在原地，一瞬間放佛過了很久很久一般。
靖終于開口了。
李萍跟龍凡的心也一下子繃緊了。
李萍是想知道郭靖的選擇，母親與道義，誰更重要，龍凡想知道的是，游戲里的郭靖和書里的郭靖差別會有多大，如果是書中的郭靖，龍凡已經料到了結局，就是不知道游戲中的郭靖又會作何選擇。
「娘，靖兒給你磕頭了。」郭靖跪下來砰砰砰向李萍磕了幾個響頭，李萍已然知道了兒子的選擇，果然自己的孩子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不會因為私情蒙蔽自己的良心，李萍在欣慰的同時，又感到一絲的酸楚，自己的心底隱隱希望著兒子選擇的是另外一個答案吧。
「娘，你教過靖兒，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大汗給我們吃的，住的，經常幫助我們，我不能殺他。」郭靖很清晰道，字字有力。
「可是你母親養育了你這麼大，她的恩情呢？」龍凡冷笑道︰「你就不準備報了嗎？你就寧願讓她去死嗎？」
郭靖沉默了下，搖了搖頭。
隨後郭靖再次站起來，然後重重跪倒
「我求你，放過我母親。」郭靖面對龍凡道︰「你要我求饒，我求你放過我母親。」
郭靖的舉動讓在場是所有人心里都深深地被撞擊了下。
接著，郭靖那年幼的身軀伏倒在地，砰砰砰對著龍凡磕起頭，地上似乎沾染了一絲的殷紅
郭靖的額頭磕出血來了
龍凡心中也是一震，自己做得是不是有些過了，嘆了口氣，把劍從李萍脖子里撤去道︰「靖兒，起來吧，大師傅很滿意，大師傅送給你的禮物就是，無論何時何地，即使身處絕境，也要明白自己的選擇，不要讓自己的心被扭曲，你做到了，即使你剛才選擇為了你母親去殺大汗也是沒錯。」
郭靖听到這話，驀地抬頭看著這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恨恨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不要你做師傅，我要學本事殺了你」
眾人剛剛被小郭靖堅毅的品格所震撼，現在卻是哭笑不得，李萍更是想上去狠狠打郭靖的手心，暗道︰「自己這兒子性格淳樸，能吃苦，品德也好，就是腦子太笨現在還看不出來是大師傅考驗他的心性，真是氣死自己了」
李萍偷偷看著龍凡，想從他臉上瞧出點東西，無奈後者臉上戴著面具，李萍也看不成龍凡的表情，不能對自己的兒子做些指導，只得上去一步，拉起郭靖，揪著他的耳朵罵道︰「剛才是大師傅在考較你的心性，段天德當年跟你爹一般年輕，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就老了，你大師傅怎麼可能是段天德？」
郭靖耷拉著腦袋，一邊接受著母親的責罵還有包扎，一邊腦子里一片混亂。
母親一教訓他，郭靖就知道自己肯定又做錯事情了。
是大師傅親口承認自己是段天德的啊」郭靖沉默下來，憋出了句話，讓李萍有種大耳刮子抽他的沖動。
「那我說自己是段天德，你信不？」李萍狠狠道。
「娘是女的，段天德是男的，大師傅也是男的，他承認自己是段天德」郭靖很認真道。
在場眾人哭笑不得。
氣死我了」李萍舉起手，剛想給郭靖個大耳刮子，看著郭靖額頭上的傷口，最後還是把手放了下來。
「段天德就算活到現在也已經跟你母親一樣老，甚至比母親老」李萍還沒有說完，郭靖很認真地又道︰「大師傅帶著面具，娘你怎麼知道大師傅不老呢？」
在場眾人再次樂的肚子痛，龍凡也是嘴角彎著笑意，抬手把銀色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那張年輕帶著稜角，有點氣質小帥的臉龐。
李萍看著龍凡摘下面具便覺得不妥，剛想阻止，因為李萍知道，有些江湖人士，如果臉上有著難看的疤痕就會戴上面具掩飾，自己這個傻兒子這麼一擠兌，逼得人家摘下面具，實在是太不禮貌了，人家心里肯定對靖兒的評價又下降了幾分。
李萍來不及阻止，看到龍凡摘下面具後一張清秀的面容也是一愣，一邊心中訝然他竟然不是因為面容難看而戴面具，那就是不想讓一些人知道自己的模樣，一邊嘆氣傻兒子的魯莽舉動。
「靖兒，大師傅可不是老頭子啊。」龍發微微一笑，模著郭靖的腦袋。
郭靖不安地低著頭，心中明白這回真的是自己做錯事情了，很是惶恐。
「靖兒，你表現得很好，剛才就是大師傅要送你的禮物——選擇」龍凡沉聲道︰「人的一生要做很多選擇，大師傅只希望你自己的選擇合著自己的本心，不要讓自己後悔，不要讓自己的心有著負擔，男兒一生不管成就多大，是卑微，是尊崇，過得是好是壞，最重要的是不要後悔做好自己的選擇，世上沒有回頭路可走，選擇只有一次，靖兒你明白嗎？」
「說得好，你不但武功好，見識也好，我很是佩服」門外有人鼓著掌，走了進來。
「大汗」
「大汗」
郭靖跟李萍同時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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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標題起「郭靖的第一次選擇」呢，因為郭靖接下去的選擇還很多，襄陽之戰無疑是郭靖最重要也是最後的一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