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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畫毫不畏懼地對上他殺氣肆虐的眼神,時隔一年,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能在他手下無力掙扎的小女孩了。

「沈畫,你果然喜歡找死,當初如此,現在亦是,我會讓你知道耍弄本座的後果!」左貴使雙手握起,一雙陰鷙的冷目死死攫住沈畫,似要將她身上灼出個洞來,「極風——殺!」

隨著他話語緩緩吐出,整個山野的空氣頓時緊致起來,偶爾有一絲山風從耳邊拂過,都猶如狂風在咆哮怒吼!

剎那間,成百上千道亂風出現在沈畫眼中,狂亂,沸騰,凌厲和肆虐的殺意!

此時,沈畫卻閉上了眼,須彌之境地精神力在曠野上蔓延,所過之處,所有的景物都清清楚楚反饋入她的腦海中,她甚至清晰地‘看見了’那片狂亂的風刀在以極快的速度逼近自己,並不斷劃破空氣衍生新的刀鋒。

然而,那般密集的氣流之刃通過精神力在沈畫腦海中出現時,卻有了變化,似乎軌跡變得有跡可尋,速度變慢了,她就這麼閉著眼楮,時而俯身閃避飛至頭頂的風刃,時而側身躲過襲擊胸口的氣箭,偶爾抬手輕點破碎那薄而利的氣刀,或者後仰避開切割咽喉的致命攻擊。

她的動作看起來並不快,卻每每堪堪躲了過去,左貴使這一高級幻技竟未能傷她分毫!

他臉色微白,退了兩步,眸中露出驚詫之色,短短一年,她竟進步如斯!

這等精神力,真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能夠擁有的嗎?竟是比她都不輸分毫!

難怪…。難怪她能這般輕松寫意行雲流水地不間斷作出那麼多神畫,畫技是一點,這精神力更是重中之重!

就在左貴使臉上出現一絲駭然神色的當口,沈畫清晰地捕捉到他情緒的變化,她等待的破綻出現,精神力突然一個變換,化為一條直線,牢牢將左貴使定在當場,以她的實力,僅能鎖定三秒,但已經足夠,幻氣突發,雙手交錯一劃,一道刺目的白光迸裂,在她十成十的幻氣推動下,一柄幻氣匯成的巨大光刃以劈空破野之勢,順著她精神力鎖定的那條直線瞬間劈過去。

「唔!」左貴使瞪大了雙眼,身子微微痙攣,頓住。

沈畫額上冷汗涔涔,背心濕透,冷不防單膝跪地,眸子一睜,一雙手執拗地撐著地面,不讓自己率先倒下,她,要親眼看著他死去,才能安心!

砰!

兩片血肉之軀從中分離,剎那間,分離開來的兩片身子再度被那光刃帶起的尚未來得及消散的亂流給扯成了漫天血雨。

地面上,小山坡從中裂成兩半,中間是一條巴掌寬的深深的裂痕!

「終于死了!」沈畫松了口氣,眼前一黑,身子往前一傾,卻沒有倒地,而是被身後一雙溫暖的大手攬入懷里,她努力撐了撐眼皮,卻怎麼也睜不開眼楮,嘴角劃開一抹欣喜的笑,「夜衣,你來了……」

那雙大手微微一僵,將她抱起。

「凌莫今,把她給我吧。」不遠處,一雙明媚而深邃的眸子看著他,緩緩說道,望著昏迷的少女,眸底淌過一抹罕見的柔情,她最想見到的,是自己。

凌莫今抱著她的手微微一緊,望著她略微蒼白的嘴唇,突然俯身,對著她豐潤的唇瓣微微一咬,「我不會放棄的……」

原本,他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是他自己的猶豫和緘默讓自己錯失良機,但,現在還不晚,這一年來,風夜衣無恥地將她牢牢抓在手心,朝夕相處,才讓她心里先有了他的身影吧,從今兒起,自己也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她,讓自己的影子也印在她心里!

風夜衣沒料到看起來冷峻君子的凌莫今會突然來這麼一手,一把從他身上搶過沈畫,手一揚,將他掀老遠去了。

其實,她與左貴使剛剛開打時,他和凌莫今就在這里了,凌莫今仍然沒放棄為母報仇,所以一直關注著左貴使的行蹤,沒想到跟到這里時,卻意外發現沈畫也在此。

而風夜衣則從她離開東靈學院時便一直讓風影報告她的行蹤,知道左貴使也暗中跟著她,怕她遭到不測,便放下手中事務追了過來,正好在這處小山坡上看到兩人。

在左貴使攻擊沈畫的時候,凌莫今是想出手的,卻被風夜衣阻止了,沈畫剛剛晉入皇者級別,需要一枚磨刀石,將她打磨得更加鋒銳,而左貴使便是讓她成為一柄真正的利刃的磨刀石!

與一名實力相當的人戰斗,才能更好地激發她的潛力,而且,他發覺當她精神力全部敞開時,她渾身散發出的氣勢似乎不一樣了,即使遠遠地看著,他也能感覺到她那份與周圍一切相融合的那份和諧,難道說,她的精神力又升華了?

先前她的精神力便已經達到須彌之境了吧,現在麼……入微……真是個小變態呢!

沈畫這一覺睡得好長,她舒服地揉揉眼楮,沒等睜開眼,一陣香味飄來,她的肚子自覺咕咕叫了起來。

「醒了,起來吃飯。」風夜衣輕笑的聲音里,她听出了些許異樣。

睜開眼,卻見自己躺在曠野中,身上蓋著一件衣服,身下還鋪著一件,她眨巴著眼楮向旁邊的小火堆瞥了一眼,除了風夜衣外,還有另一道俊朗挺拔的身影在忙碌著烤制野味,那香味就是從那飄來的。

「風夜衣,凌莫今?你們怎麼都在這?」沈畫有些茫然,她的腦海中的記憶還停留在左貴使被自己所殺的那一刻,好像,她昏迷前有個人扶住了她。

風夜衣微微一笑︰「路過,正巧看到你殺了幻靈殿的左貴使,不錯,實力又進步了。」

听風夜衣這麼說,沈畫立即感覺了一下自己的實力,不禁吃了一驚︰「中級皇者!怎麼才打一架竟然晉了一級?」

等等,還不止如此,她的精神力……提升了!入微,她的精神力達到入微之境了!

沈畫興奮得沒差點跳了起來,精神力的提升就預示著她的神畫品質將更上一層,同時也能更加敏銳地感覺到天地間的靈氣,提升靈力,她怎能不興奮!

凌莫今聞言,不禁望向一旁淺笑嫣然的風夜衣,「這幾天你天天在她身上扎針,不是在替她療傷?世上有一種行針走穴之法,據說能夠助人提升實力,想不到你會。」

三人同行這幾日,沈畫因幻氣耗空,且精神處于一種奇妙的狀態,一直不曾清醒,風夜衣也不讓他叫喚,還說若是喚醒她,她這輩子的修為恐難以精進,而他更是從風夜衣那听說,沈畫身中畫咒,需在十八歲之前將修為提升至幻神之境,破了這畫咒,否則將殞命,嚇得他更加不敢去打擾她。

但風夜衣倒是天天背著她趕路,每次停下時,就會替她施針,他還以為替沈畫治療傷勢呢。

「她身上沒傷,只不過是月兌力了。」風夜衣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沈畫原本剛晉入初級皇者不久,不可能那麼快再次提升至中級皇者,更不是左貴使的對手,但既然左貴使找上門,便決計有了準備,不可能再讓她像上次那般僥幸逃月兌,所以她本就持著拼死一決的心思,才施展了那個地級幻技‘追雲破月’,她不是沒算計到自己的實力會被抽空,甚至可能被抽成人干,但她還是這麼做了,他想讓自己死,自己可不能那般輕易如他的願,或者拉下他一起上黃泉也不錯。

誰知她這破釜沉舟之舉竟然令她的精神力突然升華,在晉入那一玄妙狀態時,她閃躲左貴使發出的那詭異狂亂氣刃完全是無意識的,但那時她的實力短暫地停留在了高級皇者級別。

所以,她沒有直接被那招地級幻技抽成人干,但體內的幻氣倒也抽了個干干淨淨。

正因為如此,風夜衣利用行針走穴法,趁著她體內幻氣大空,利用行針走穴法,打通了她身體的幾處艱澀難疏的經脈,經過再次回緩的幻氣疏通,竟奇跡般晉升了一級。

凌莫今雖然不服氣風夜衣霸道的行徑,但對他的手段也不得不佩服,在他的竭力幫助下,沈畫必定能夠破了那畫咒!

可一想到這,他心里便有些黯然,說起來,自己這一年來拼了命的修煉,也不過堪堪成為高級幻王,他感覺自己與沈畫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翻轉著的金黃色飄著香味的烤雞,他的神情忽然有些蔫,也難怪沈畫會喜歡風夜衣,他的天賦確實常人難及。

「喂,凌莫今,烤好了沒有,我肚子好餓。」一道清清脆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也將凌莫今心底剛剛浮起的那麼一絲自卑給驚散了,他抬頭,瞧見她蹲在烤架面前,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直勾勾盯著架子上的烤雞,幾乎流出口水,那饞貓樣兒瞧得他冷峻的臉上也浮起了一絲笑。

是啊,他實力比不上風夜衣,可他廚藝不錯,不像他風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只雞都能烤成焦炭,這點可比他差多了。

听人說過,女人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或許,他也可以先抓住沈畫的胃,再來攻破她的心防。

「好了,這只是涂了野果汁的蜜汁雞,肉質鮮美女敕滑,更有入味的香氣,你嘗嘗,味道應該不錯。」凌莫今直接拿著刀切了一大半給她,自己只留了不到五分之一,至于某人,他冷哼,跟自己搶女人的家伙,自己傻了才給他吃!自己全程成他的廚師了,現在沈畫醒了,還想奴役他,想都別想!

于是,某個人一雙水汪汪的魅眼轉向已經開始大快朵頤的沈畫,饑渴狀。

沈畫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撕了條雞腿遞過去︰「師兄,你也吃。」

「師兄?」凌莫今瞪大了眼,看向沈畫,「你什麼時候成他師妹了?」

「在她不認識我以前就已經是了,凌莫今,你再烤一個吧,不夠吃。」風夜衣接過雞腿吃得十分優雅,但速度卻極快,吃完後,不忘抹抹嘴對凌莫今說道。

凌莫今氣得渾身青筋暴起,冷不防一個拳頭就朝他腦袋砸來,風夜衣淡淡一笑,身形微曲,躲開了他的攻擊。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兩人已經打得難分難解,沈畫坐在篝火邊啃雞翅膀,一雙漂亮的鳳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過招,心中嘆道,她錯過什麼了嗎?這兩人不是一向都冷冰冰的,怎的感情如此之好了?

這一路下來,兩人偶爾鬧上一鬧,路上倒也多了不少樂趣。

只是……沈畫想到左貴使所說,心中不免擔憂起來。

「你怎麼了?」風夜衣一向心細如塵,發覺她眸底的擔憂,不禁問道。

「左貴使說我二哥和澹台仙仙被幻靈殿的人帶走了,不知他們會被帶到哪里去?」

風夜衣拍拍她的頭,微微一笑︰「放心,他們不會有事的,我立刻派人去打听一下。」

「謝謝。」

風夜衣挑眉,故意道︰「嗯,你是得好好謝我,這一路來我費了不少心思,那我先問問你打算怎麼謝我?」

沈畫噎住,旋即沉下眉頭,當真仔細思考起來,金銀珠寶?權錢美人?

可是風家要錢有錢,要權也有權,風夜衣俊美無鑄,美女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撲,那他還缺什麼?

「我還缺個夫人,你真想謝我,不如以身相許?」風夜衣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便提議道,話語像是說笑,表情卻十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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