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阿紫的鳳帝生涯開始了。
拓拔翰自她開始上朝便沒真的陪著,初時找各種借口搪塞,後來干脆搬到公主府,親自教養昕兒去了。因為鳳自在忙了起來……
把阿紫恨得常咬牙切齒,尤其是看到堆積如山的奏折……
「婉兒,讓幾位御前學士過來。」阿紫一推令人心煩的東東,揉揉泛花的雙眼。
婉兒應聲而出。
她父親已經丁憂完畢,不降反升,目前是工部郎中,只待有所政績,升為侍郎只指可待,因此放下心事,常居于宮中,隨侍在紫鸞殿內。
不多會兒,三男一女走了進來。
阿紫一指奏折,「婉兒已經按類分好,你們每人一撂,自去看,若覺得哪里不妥,就甩出來,咱們共同商議。覺得無誤的,扣上你們的私印。」
「這四印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各自領去。」阿紫將四個小匣子推了推,「誰挑哪個,自己來拿。扣上印後,再扣上我的,一旦出事,我先拿你們是問。你們就是我的眼楮,讓你們入翰林院,可不是只為喝茶聊天的。萬人之中選出你們,自然是人中龍鳳之對。」
令狐棲率先上前,取了玄武之印,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然後抱起一撂奏折,選了窗前矮榻去看了。
柳寄安跟蘇書一見,各自上前,挑了青龍印與白虎印,也抱了奏折自選了位置。
只有沈司,盯著朱雀印擰著好看的眉頭,「為什麼給我剩個朱雀印?」然後扭頭看著令狐棲,「阿棲,咱倆換一下吧?」
令狐棲連眼都沒抬,把沈司郁悶到了。眨著鳳眼沖阿紫一陣擠,阿紫笑了,「我看朱雀挺合你的,就這麼著吧。」
沈司小臉揪起,「陛下,您也跟他們合伙欺負我~」
「少說話,多做事,多看。當然,有用的還是要說的,去吧。」阿紫把活計指派出去了,心情正爽,「婉兒,茶水,果子,糕點,不拘什麼都上些,別讓龍鳳們餓著肚子辛苦。」
婉兒了然一笑,出去安排了。
阿紫舒服地抿了口茶,「你們幾個就是朕的智囊團,不只要了解最新的朝廷動態,還要有機會下到基層私訪。沐休日陪朕出去轉轉,也不能只看官員們報上來的這些。」
別人都不出聲,沈司在一旁嘀咕道︰「陛下,您抓我們來出苦力就罷了,還嘮叨個不停,很分神的~」
阿紫點點頭,「也是,那朕就先出去,你們好好用功。……難怪把朱雀剩給你了。」
沈司的俊臉頓時漲紅,卻見阿紫已經消失了,不由沖那三位報怨道︰「都是你們,陛下才這麼不待見我。」
蘇書看看那兩位頭都不抬一下,只好說︰「你就消停些吧,把陛下都逼走了,再不默言,小心把你踢到邊海守孤島去。」
沈司輕哼了一聲,「陛下才不會呢,……最多想些歪點子收拾我罷了。算了,跟你們在一起真是無趣。」
婉兒立在軟簾外,听著里面終于安靜了,也回到自己的桌案後,拿起陛下布置下來的功課查了起來。
卻說阿紫溜去青龍殿,正見拓拔翰趴在地上給昕兒當大馬騎。已經做得很穩的昕兒趴在他的背上,笑得口水四溢,連小牙都露得真真兒的。
「哥,你會寵壞她的。」阿紫先是瞪了一眼馬立,怪他沒攔著,然後才走了進去。
「這有什麼,你小時候可沒少騎我。」拓拔翰不以為意地用手護住昕兒後跪立起來,「這麼快就看完了?果然比我強多了。」
「抓了四個勞工替我看呢。」阿紫抱起昕兒,擦擦她的口水,「今天怎麼回來了,不是在公主府上住得樂不思蜀的嗎?」
「那三個小子總跟我搶。」拓拔翰露出孩子般的神情,「我讓無缺看著他們練功去了,嘿嘿~」
阿紫轉了轉眼,「最近魔君怎麼樣了?」
「我看忙得挺開心的,」拓拔翰想了想,「不過留起了胡子,穿得也素了,不再花枝招展的了。」
「什麼呀~」阿紫拿過特意給昕兒做的小尿盆,把她放上去坐好,「這叫迷途知返,返璞歸真,棄暗投明,回頭是岸……」
「隨你說吧。」拓拔翰笑,起身坐到昕兒身邊,逗著她,「叫爸爸,皇爸爸~」
阿紫撲哧笑噴了,「難听,跟黃粑粑似的。」
拓拔翰幽怨地白了她一眼,「那你說叫什麼?大爹讓阿野搶去了,我可不想跟他們幾個排。再說了,昕兒本來就是我的了。」
「你的女兒,把話說全了。」阿紫頗感頭疼,「哥,你是不是跟昕兒處久了……」
拓拔翰危險地眯起眼︰「你是想說我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
「哥,我怎麼覺得你對昕兒比對我好了呢?」阿紫也噘起了嘴,不甘心地看著坐在尿盆上也笑得直流口水的女兒,「你說,你給你老豆灌什麼**湯了?」
「老什麼?」拓拔翰沒听懂。
「老豆,就是老爸的意思,方言,你不懂也是正常。」
阿紫的漫不經心傷到了拓拓翰︰「哥懂得是不如你多。」
阿紫詫異地看過去,「我不懂的更多,未必你知道的我就都知道呀?」然後枕到他肩頭,「哥,你把女人們都送出宮了,就這麼守著昕兒長大嗎?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疼她,可我看到你這樣,是既高興又心酸,哥,你才三十多歲,還沒到養老的年紀呢。」
昕兒突然自己站了起來,搖晃著扎到拓拔翰的懷里,咯咯地笑著,小屁屁上還沾著水滴……
阿紫連忙給她擦了,隨手將尿盆放到榻邊的地上。
拓拔翰已經抱著昕兒舉高高了,邊舉邊說︰「等昕兒再大些,我就帶她出去走走,隨便走,四處游歷,見識一下。」
阿紫想了想,「哥,你要微服私訪,我也不反對,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
拓拔翰見她一點就透,將昕兒放下,讓她自己扶著榻背自己站著玩,看向阿紫︰「你安心做你的,我幫你在下面查看著。」
阿紫想了想,「那就設個都察院,專門負責考核官員們的政績。哥,這個部門直接听命于我,你就做第一個院長吧,也算是隱帝了。」
拓拔翰眼一亮︰「這主意不錯,將來昕兒長大了,也能幫著弟弟看著。」
「哥,我想讓昕兒自己做決定。」阿紫愛嬌地橫了他一眼,「肚子里的這個已經被套上了,總得有一個能自由的吧?」
拓拔翰抬手揉揉她的後腦勺,「傻妹子,身為皇家人,哪會有絕對的自由?那只會被人踩下去。這樣已經很自由了,可以四處走。你想做的事,哥替你做了,你就安心地做你的鳳帝吧。等把江山交到你肚子里的那個後,哥再帶著你出去走,啥也不管了,好不好?」
「哥~」阿紫重新撲到他懷里,原來他只是一心替自己打算。
昕兒一坐下,回身也撲了過來,讓拓拔翰美得連忙分出一只手摟過她……
轉眼兩個月過去,冬雪終于紛紛揚揚地灑落了下來。
阿紫的肚子已經鼓起來了,但隨著氣溫越來越低,她也越來越能睡,有時上朝的時候坐在上面就直接睡過去了。
拓拔翰不得不起早陪著她,至少還有一個是清醒的,不然群臣嘴上不說,心里也會嘀咕,到底是女人……
阿紫打了個哈欠,從熊皮里鑽出頭……「說到哪兒了?」
四人見怪不怪地,令狐棲開口道︰「陛下,今年雪來得比往年要晚上近一個月,來年會不會又旱?是不是得早做準備才是。」
阿紫點點頭,「火山爆發,氣候不正常也在情理之中。清雪隊不是已經安排了嗎?雪都集中送到之前搶著挖出的蓄水池那兒,來年地動雪化,就是現成的水了。已經比我設想的要好多了,我還真怕……沙漠化了呢,那樣,不用人家來打,咱們就要打出去了呢,總不能等著渴死。」
她近來越來越常自己嘀咕,不過四人也都听得清就是。
一向沉穩的柳寄安听得心頭一緊,原來陛下已經想得那麼遠了……又在心里暗自提醒,一定要比陛下想得還要周密才行,不然自己豈不是空拿了朝廷的俸祿?
「陛下,咱們大虞沿海,往年這個時候,海盜倭寇常上岸,尤其是過了正月十五,甚是猖獗,今年是不是……」
「柳卿說得不錯,正好,海軍的新戰艦也造出來了。柳卿是海邊人,不如你替朕走一趟,幫朕看看還有哪里不足,需要改進的。只是這個年,怕是不能在家過了。」
柳寄安神情微動,立即起身︰「陛下,臣願前往。」
阿紫點點頭,「你準備一下,兩天後,虎賁將軍就會出發,隨行的還有不少匠師,你幫朕照看好這些人,就是大功一件。務必全須全尾地帶回來,這可都是萬金難求的專業人才。」
「是,請陛下放心,臣一定照顧好,哪怕舍了自己的性命。」柳寄安听到這里,難掩內心的激動,陛下這是開始重用自己了嗎?
「你若死了,朕再去哪兒找個良相之材回來?三年之後的狀元,能不能如你一樣還是未知,所以你也得全須全尾地回來才行,知道了嗎?」
柳寄元強壓心頭狂跳,叩拜,「是,臣遵旨。」
沈司看得眼饞不已,有心想跟去,但見陛下的意思……就沒敢吱聲。
「沈卿~」阿紫似知道他的心里波動一樣,轉眼看過來,「想不想出去?」
沈司大喜,用力地點頭︰「想想,陛下讓臣一同去?」
阿紫壞壞一笑,「饞著吧,有目標才有動力。」
柳寄安起身,臉上掛著淡笑,瞥了他一記。
沈司一臉沮喪地,「呃……陛下太壞了,故意勾人家……」
阿紫不再理他,看向令狐棲,「去各洲宣傳近親不易通婚的醫女們也應該陸續回來了,你這幾天就去保健院看看,將她們收集上來的案例整理出來,編進宣傳手冊里。要匿名,但故事要真實可信,簡單務實,不可過于夸大,跟話本子可不一樣。」
「是,陛下,臣會用心辦的。」令狐棲也很高興,原本私下里還羨慕柳寄安來著。
阿紫又打了個哈欠,「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也多穿些,千萬別涼著了。婉兒~」她扭頭看了眼婉兒,婉兒點頭︰「陛下,已經備好了,婉兒這就去取。」
不多會兒,婉兒捧著厚厚的一疊毛皮走了進來。「各位大人,陛下特意吩咐給大人們備的大氅,請大人們來挑吧。」
令狐棲是唯一的女子,三人皆看向她,分明有意讓她先挑。
她也不客氣,上前選了紫貂皮的大氅,往身上一披,長短肥瘦正合適。大氅才一上身,暖意便襲了來,不由一笑︰「不得了,這可是千金難得的好東西,落雪不化呢。」她雖出身不低,但這麼貴重的,還真是想都沒敢想過,不由感激地看向阿紫。
沈司見了,羨慕不已,才想上前,蘇書已經遞給他一件紅狐皮的,「我看這個最適合你了。」
沈司雖也喜歡但卻噘著嘴,「怎麼適合我了?我看你的雪豹子也不錯,柳大哥的水獺也好。」
阿紫見他們各自拿對了,會心一笑,調侃著沈司︰「你長得唇紅齒白,顧盼生姿的,可不就適合狐狸皮?」
沈司臉色難看了些,「陛下是說臣是狐狸精?」
「狐狸精怎麼了?狐狸精好啊,那可都是美人來著~」阿紫笑嘻嘻的,「我當初可就想做只狐狸精呢,吃香的喝辣的,一個不高興還能發發小脾氣什麼的,又有人哄著……多幸福的事。」
這下,連婉兒都掩唇笑出聲來了。
沈司造了個大紅臉,被那紅狐皮一襯,越發的美艷。「臣,臣……陛下太壞了,總拿臣來打趣。臣也是……也是棟梁之材好不好?」
「是是是,誰又說不是來著?」阿紫笑得眼角都出了淚,抹了一把才說︰「有你才熱鬧嘛,笑笑更健康,不然大家還不悶出病來?所以說,沈卿的功勞可是大大的有。」
沈司郁悶了,敢情自己就是著笑來的?
柳寄安含笑道︰「小沈,陛下這是夸你呢,若都似我這般無趣,陛下只怕會睡得更多。」
沈司解下狐皮大氅,「敢情不是你……也是,陛下說過物盡其用,想來我就是被其用的那個了。」
阿紫輕笑不斷,「好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年關將近,又派出去兩個,奏折之事就落在蘇卿跟沈卿身上了。好在事情也差不多了,你們就勉為苦難撐起來吧。」
四人告退後,阿紫裹著那張熊皮被抬到玉虎堂。
鮮于賁出來時,只見鼓起的熊皮,不見人影。不免好笑地將那團圓滾整個抱起,走了進去。
將熊皮包放到床上,輕輕打開,露出阿紫睡得一塌糊涂的小臉兒……「別是睡傻了吧?」鮮于賁大手放輕地捏了把那粉粉的圓潤了許多的臉蛋。
阿紫睡到餓醒,一睜眼,屋里已經亮了燈。
愣神地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鮮于賁的臥室,他這里自修葺後也沒來過幾回,倒是陌生些。
推開熊皮坐了起來,見床下擺著鮮于賁的棉拖,于是趿著,吧嗒吧嗒地走了出去。
「醒了?」鮮于賁好笑地看著她腳上的鞋子︰「也不怕摔著了……是我忘了把你的放在床邊了。」
阿紫直接爬上他的腿,小腳也隨之被大手攥住。「看什麼呢?」
「在研究水戰。這是飛龍幫我找來的,鳳家軍雖大部分在邊關,但也有一部分在海邊的。我正在琢磨你說的那個水雷,一踫到船就自動爆炸,若能研究出來,那可省事多了。」
「也好也不好,自家船踫上了也爆。」阿紫軟綿綿地纏上他,「你是陸地上的虎,此去可要小心些,我讓柳寄安陪著你,他是海邊長大的。」
「行啊。」鮮于賁打開案頭的小盅,「一直溫著的,吃些吧。」
阿紫接過來一看,牛肉丸子湯,臉上一喜,大口吃了起來。
「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鮮于賁好笑地捏上她的耳朵,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專屬地兒。
「餓了。」阿紫抽空擠出兩個字,直到連丸子帶湯都干淨了,才意猶未盡地放下勺子。
「不看了,咱們睡去吧。」鮮于賁遞過水杯,看著她喝了幾口。
「才醒又要睡?」阿紫才嚷嚷出來,就被鮮于賁抱起︰「你呀,我敢說,沒說幾句話就又睡過去了。怎麼這麼能睡呢?」
「阿歸說孩子挺好的,誰知道,有時我也不想睡的。」話音還未落地,她就打了個哈欠。
「瞧瞧,我怎麼說來著?」鮮于賁把她放到熊皮里,裹好,「又不耐冷又能睡,跟蛇似的要冬眠了呢。」
阿紫卻被他說得一機靈,冬眠?這一嚇,倒精神了許多。
「怎麼了?」鮮于賁月兌得只剩中衣,一扭頭竟見阿紫似臉色有些不對。
「沒……你說我會不會就此睡死過去呀?」阿紫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心里越想越亂,越想越怕。手腕上一股暖流悠悠地傳到心口,似乎驅散了許多懼意。
兩人又聊了會兒,阿紫果然爭氣地睡了過去。
鮮于賁摟著她,大手輕撫著那圓滾的肚子,輕嘆口氣,看來就得等她生完了再說。還真是命苦,好不容易名正言順是她的人了,卻還是得繼續守著身,如似玉,看得親得吃不得……不過想想還有個阿復陪著,總算平衡了些。
送走鮮于賁,新年的腳步就離得更近了。最後倒計時的兩天,免了朝,阿紫干脆帶著還在家的三個男人,尾追拓拔翰回公主府住去了。
好在公主府夠大,倒沒因他們的回歸而亂作一團。
阿紫帶著孕婦們窩在暖閣中,整間屋都是地炕,只在門口處有一小方地。媚兒也窩在那張超大的熊皮上,撫著隆起的肚子,羨慕地看著翩翩那大得有些嚇人的肚皮,「一口氣生兩個,你還真是不浪費。」
翩翩眼下連起身都費勁,翻著白眼︰「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的。」然後撩著七朵,「到是你,居然一下子就懷上了,真是準。」
七朵躲著也中槍,與媚兒相差不多的肚子,臉蛋更圓了,微紅了下小臉,「是陛下算得準,真的跟我沒關系。」
于是翩翩盯上阿紫,「姐,你還有這絕活兒?」
阿紫不抬眼地挑著形狀完整的核桃仁丟進嘴里,「你生完這兩個,兩年之內不能再懷上,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再說了,女人懷孕,男人可是憋得慌,你不想龍昱哪天一個沒管住自己……」
「姐~!」翩翩的臉就跟氣吹地鼓了起來,那雙大眼都被擠圓了,「龍昱挺好的,真的。」
七朵看著正滿屋爬著尋找刺激的昕兒,「小公主真是可愛,難怪大家都當成心肝般的疼。要是我也生個女兒就好了~」
「女兒是娘的小棉襖,當然貼心了。」阿紫放過翩翩,這家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難道連著生就能栓住龍昱的心了?是,現在龍昱是不敢怎樣,可她若不爭氣,只守著孩子們過,早晚不等……得讓龍昱帶上她往外走,孩子們自有老人帶,不然白養著做什麼?母豬才一茬接一茬地生……突然想到自己,暗下決心,生完肚子的這個,絕不再輕易生下去了。
門一開,進來三個小團子。他們給阿紫見過禮,又一一問過好後,自發地將外面的厚衣解了,帽子摘了,將鞋子一月兌上來找昕兒了。
不一會兒,昕兒就被招哭了,這三個都搶著抱她,結果把她弄疼了。
小刀怒了,大力推了鳳銘一把︰「你把我妹拽疼了~!」
鳳銘不服氣地瞪大眼,「誰讓你不松手的?」
小冬在旁邊打著圓場︰「好了好了,兄弟間要和氣,先哄昕兒吧。」
鳳銘也是小臉通紅,小鼻子猛地吸了幾下,扭頭看向阿紫時,眼里已經含了淚,「姑,我不是故意的,是小刀不肯松手,妹妹明明向我伸手的……」
昕兒一哭,阿紫難免心疼,但見連媚兒都斂了神色,帶著小心地看向自己,心思百轉間已是掛上了溫和的親切。
「你們都喜歡妹妹,是好事呀,只是妹妹還小,你們又都是男孩子,難免手上沒輕沒重的……」阿紫頓了下,「要我說,你們一股腦地搶妹妹,還不如輪流來,有陪著妹妹的,有玩別的,過會兒再換回來。妹妹都不哭了,鳳銘你還紅著眼圈,丟不丟人哪?」
鳳銘抬手一抹,「我才沒哭呢,鳳家軍流血不流淚。」倒也鏗鏘有力。
阿紫這回是真的笑出來了,「男人哭也不是罪,偶爾掉幾個金豆兒還解毒呢。」
小冬歪著頭,看著風銘,「原來還能解毒呢~」一臉的研究,令準媽媽們爆笑出來。
閭丘歸是被昕兒的哭聲引來的,以為女兒怎麼了呢,結果在門口听到里面的這番說辭也好奇了,推門進來︰「怎麼個解毒法?」目光切切地看向阿紫。
「 ,你們伯佷的倒是有默契。」阿紫笑了,「快把身上的雪撢撢,這可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明白的。」
閭丘歸隨手掃了幾下,坐到地炕邊上,「願聞其詳。」
「……所以說哭泣是為肝解毒的好方法。男人堅強,什麼都在心里藏著忍著,女人們呢,就像水做成的,有點兒不高興就哭一鼻子。但你們看,老太太遍地都是,高壽的老爺子就不多見了吧?想長壽就哭吧,不過一次也不能哭得太久,別超過一刻鐘,久了反而不好,這便是過猶不及了。」
閭丘歸認真地點點頭,「這種說法倒是第一次听到,不過想想也頗有道理的。」
阿紫抿唇一笑。怎麼會沒道理?劉天王都在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想到此,她哼哼了幾聲,時間太久不曾唱過歌,有些不在調上了。找到調後後,把這首讓男人們解放的歌清唱了一遍。
新穎的唱法,簡單易懂的歌詞,不止孕婦們听得入神,幾個小家伙听得雙眼睜圓,連閭丘歸那不為人知的心事也給勾了起來……他幾近狼狽地起身推門而出。
阿紫愕然,四下里看看,「這麼糟糕嗎?唱跑一個……」
媚兒媚眼一瞟,「這個……得主子親自去問了,我听著倒是不錯。」
翩翩也跟著哼了幾句︰「這詞妙,七朵,你行動最方便,快去把歌詞給我背出來,我好好學學。」
如此,沒用上兩天,滿公主府里都能听到男人哭吧不是罪的歌聲……
以至于大年夜的,鳳展率領百名童子軍就獻上了這首歌。
偌大的禮堂坐滿了人,擺了二十桌酒席,除必須去巡視的護衛,以及放假回家過家的,在場的男女竟都被這不一樣的歌聲給唱得淚灑雙襟……
還算矜持的默默垂頭,鳳二伯一直沒回去,想起鳳家軍的慘烈,竟哭得老淚縱橫,口中念叨著三弟,三弟,你若英魂不遠可見到了如今的鳳家軍……有這兄妹倆個在,你且安心地去吧……且等來世,哥哥再與你做兄弟……
拓拔翰也雙目含淚地垂下頭,阿紫則哭笑不得︰「二伯,您這是想把一輩子的淚,都在今晚哭出來是不是?」
翩翩自己哭不算,勾得老爹連連抹著臉上的濕。龍昱亦紅著雙眼,忙著替翩翩擦淚,又小心地勸她莫動了胎氣……
翩翩扭頭看著身邊坐著的三個男人,也個個垂頭,只好瞪向鳳展︰「你小子,大年夜的鬧成這樣,開心了?還好那只虎不在家,不然扯開嗓門子跟二伯一唱一和的,怕不把這屋頂掀開才怪!」
鳳展已經尷尬得要死了,雖然自己也感傷,可這大過年的弄成這樣……也確實是自己思慮不周,連連作揖。「二爺爺,您老且消消聲,哭也不能久了,這毒也解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吧……」
鳳二伯心情激蕩過後,也正覺得難堪,被鳳展這麼一勸,虎眼瞪得跟銅鈴似的︰「不是你小子,老子能這樣嗎?」
阿紫見鳳展被罵得臉色通紅,連忙幫他解圍,「二伯,差輩兒了,少算了一輩兒……」
加上阿紫臉上逗趣的表情,讓大家哄堂大笑了起來,當真是又哭又笑了。
小刀跟鳳銘兩個小子,連忙上場救火,扮成兩只真假美猴王,手中纏了金紙的木棍耍得光燦燦的,動作表情又一模一樣,引得大家一個勁地鼓掌。
不多會兒,小冬身披袈裟,手中敲著木魚上來了,裝模作樣地問了一番,然後口中念念有詞,兩個猴王滿地打滾,連聲央求師父莫念了……
為辨真偽,小唐僧說要吃水果。點到西瓜,兩個猴王快速地將胸前貼上大西瓜的剪紙,搶著說吃我吃我……
小唐僧又說要吃隻果,猴王們一轉身,胸口又換成了隻果的剪紙……
最後小唐僧說要吃桃子,結果這次轉回身後,一個胸前貼著桃子,另一個胸前貼了個綠綠的果子,上面還有毛毛,瞧著丑丑的……
小唐僧一指鳳銘,「徒兒,為師要吃獼猴桃~!」
小刀一個飛撲,將鳳銘撲倒在地,「你這六耳獼猴,也敢冒充俺老孫~!」
大家被這三個小家伙逗得捂著肚子好一頓笑……
結果笑出事了,翩翩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好在產房是早備下的,龍昱在閭丘夫人的提醒下,連忙抱起她,向產房沖去……
雙胞胎早產很正常,可阿紫也沒想到居然是笑出來的,看來這兩個小家伙是著急了,要出來跟小哥哥們玩呢。
好在早就吃飽了,于是除幾個女人,幾個直系親屬去產房前等著外,余下眾人還繼續著大年夜的晚會……
龍夫人以勢不可擋之氣勢沖進產房,還振振有詞地說什麼我雖只生了一個,好歹也是有過經驗的……結果半個時辰後被送了出來,原來是暈血了。
閭丘夫人親自上陣,把阿紫關在門外,說什麼也不許她進去。
閭丘歸也攏著她,安慰道︰「放心吧,有娘在呢,翩翩肯定會沒事的。」
阿紫只好扯脖子朝門里喊,「翩翩,你別怕,姐在呢,就在門外呢,先存著力氣,別喊得沒勁兒。」然後又跟鍋台上的螞蟻似的︰「參片呢,快送進去給她含著……熱水呢,燒好了沒……那個誰……」
閭丘歸無奈地把她抱開。
龍昱跟風野兩個在外廳像拉磨一樣,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地轉開了。當初阿紫生昕兒時,他也是如此。這次雖不是阿紫,但他被龍昱攪得也跟著轉了起來……
鳳二伯也坐立不安了起來,見龍堡主還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兒,虎目一瞪,「敢情不是你閨女的,一點兒都不緊張?」
龍堡主苦笑,「親家,你真是冤枉我了,我這是一點力氣也沒有,都軟了……」
鳳二伯仔細瞧了瞧,可不是,臉色煞白的,連手指都在輕顫……于是平衡了,「你放心,我們家翩翩一定能平安生下孫兒們的,鳳家人就是能生養,跟下蛋似的。」
龍堡主想起孫子生下來就得姓鳳……蛋疼了,鼓足勇氣,商量著︰「親家,不是說兩個都是孫子?能不能有一個姓龍的……得得,不行就不行,瞪眼就犯不上了吧?別傷和氣……」
龍夫人在榻上歪著,一听老爺的話,雙眼一亮,抖擻起精神,將帕子往眼角上一搭,「親家,我們龍家也是一脈單傳,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哭上了?
阿紫擰起眉頭掃過去,這關頭上,她竟還有心假哭?
龍昱被自己娘也搞得沒了好氣兒,「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翩翩在里面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再說了,孩子們就算都姓鳳又怎麼了?難道不是你孫子?難道不管你叫祖母?」
龍夫人被兒子吼愣了,龍堡主也暗氣老妻的不合時宜,眼見孫子姓龍無望了,連兒子都這麼說……唉~!
鳳二伯卻滿意了,瞧龍昱也順眼了些,「你小子還算知道好歹,難怪翩翩非你不可。就沖你這話,老二隨你的姓了。」
阿紫一听,得,二伯這是喝好了~!
龍昱大喜,卻不敢太忘形,當即跪倒,沖鳳二伯磕了三個響頭︰「多謝爹大仁大義,龍昱必終生不負翩翩。」
龍堡主沒想到居然還能峰回路轉,激動得差點兒也隨兒子跪下……「親家,你放心,昱兒若敢對翩翩不好,我這個當爹的都不放過他!」
阿紫瞧著外面的皆大歡喜,听著里面翩翩的悶哼,不由臉色一沉︰「你們還是趕緊求神靈保佑翩翩母子平安吧。」
龍夫人被兒子吼得又癱軟了,這會兒來了精神,翻身下地︰「我去我去……」連毛皮厚襖都顧不上穿就跑到院里向四方跪拜了。
阿紫自不會凍著她,就算不喜她的為人……著人給送去厚衣,又再次踱到產房門前︰「翩翩,你會沒事的,姐有經驗。疼是疼的,你多想著龍昱的好,想著兒子們長什麼樣子,也就挺過去了。二伯已經同意老二姓龍了,你就放心了吧~」
龍昱听得雙目連閃,隨後輕拍著房門︰「翩翩,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守著你們娘仨兒……」
其實翩翩根本就沒敢提過這個,但阿紫知道再大的恩惠,也不可能將男人栓得住。如同一個饑寒交迫的人,突然有人送了一碗熱湯面給他。就算這碗面連鹽都沒放,他也會吃得有如山珍海味。但填飽了肚子後,你再讓他多吃一口,他都想吐出來……為了翩翩的幸福,偶爾一個善意的謊言還是可以接受的。
不可否認,龍昱對翩翩是有真情的,但這真情能持續多久?尤其是龍鳳兩家有著那樣的過去。龍昱若是個沒本事的,倒也無妨,左右當小白臉養著就是,敢越雷池一步,就是打斷了腿,或是淨身出戶攆了出去也無所謂。
但他偏還是個有點兒能力的男人,豈會甘心永遠雌伏于女人裙下?怎麼能讓他連反心都不好意思生出來,才是阿紫最關注的問題。
眼下他在江湖中已經有些地位了,離武林盟主雖還有段距離,但隨著名利而來的,可不全都是好的。之前要磨平他性子的計劃因火山爆發而遏止,這就等于埋下了導火索一樣。
龍昱這人,用得好了,是一大助力,若是反……那也是令人頭疼的,尤其中間還牽連著翩翩,也就等于把二伯栓上。
事實上,翩翩才是鳳家長房的正經嫡女,拓拔翰的內里雖是鳳翔卻是不能公布于眾的,龍昱得了勢,就等于將鳳家攥到了手里。
翩翩可以不想,二伯可以不想,但自己不能不想……阿紫扶著後腰,把門口的位置讓給了龍昱。「翩翩一心想為你開枝散葉,但你可不要太快讓她再懷上。頭一胎就生兩個,本就是極傷元氣的,好好養上幾年再說。」
龍昱微愣,隨即點頭︰「陛下放心,我省得,也不舍得她再受這罪了。」
阿紫點點頭,「你多跟她說說話,她在里面听到了,也不會太害怕。」
龍昱點頭,「是,陛下去歇歇吧,別傷了鳳體。」
風野一臉心疼地看著阿紫,「你生完這個,我也不讓你再生了。」
阿紫白了他一眼,這熱鬧也湊?「你就是想,我也不干了,還一年一窩呀?我又不是豬。」
風野笑了,扶著她緩步走向外間。
龍昱垂眼沉思了一會兒,才抬手輕拍著門板︰「翩翩,我在,一直在呢……你說,兒子們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當然……像你……」翩翩似強忍著痛意,勉強地應道,「以後生女兒……才像我……」
龍昱眉頭一挑,雙眼泛了潮,「翩翩,那我們說定了,以後再生一個女兒就好,生一個像你的,善良又漂亮的女兒,我寵著她,像珍珠一樣地……」
「好……」翩翩應了聲,然後突然痛叫一聲︰「啊……」
閭丘夫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別急,來,深呼吸,隨著我……順著勁兒用力……好,好樣的……看到頭了,翩翩,再加把勁兒……」
「啊……龍昱……」翩翩猛地高叫一聲,隨後一聲響亮的嬰兒啼,伴著閭丘夫人興奮地叫聲︰「是個大胖小子,翩翩,你真厲害……」
龍昱在門外听著,全身止不住地輕顫。兒子,終于有兒子了……翩翩……「翩翩,你沒事吧,翩翩,翩翩……」
「別叫魂了,她沒事兒。」閭丘夫人的聲音里帶著笑,「你小子真是有福氣,這小子,真結實……」
不多會兒,一個醫女抱著孩子送了出來,「恭喜恭喜。」
龍昱才接過兒子,就听到翩翩又是一聲大叫︰「龍昱……」
龍昱的手一抖,差點兒把兒子摔了,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翩翩,你怎麼了?」
懷里的小家伙也似被嚇到了,哇哇地閉著雙眼哭了起來……
阿紫接過孩子,「你在這兒等著,還有一個呢。」然後抱著就往外間走去,「快來看,大小子出來了~!」……
正月初一,寅時,鳳家二小姐翩翩一舉產下雙子。長子姓鳳,取名鳳初,小名大虎。次子姓龍,取名龍寬,小名二虎。
鳳初未出月子便被立為義國公世子,承鳳二伯的爵位。
阿紫一手扶著後腰,一手摟著肚皮,微有蹣跚地邁過門檻……
「去哪兒呀?」風野如淡煙般地飄出。
「去看看虎兄弟,你沒事兒做嗎?」阿紫不耐煩地翻著白眼。
自天氣轉暖後,她也神奇地不再時時泛困了。
「我的任務就是盯緊你。」風野不以為意地上前扶著她的後腰,「眼看你也快生了,就別折騰了,好不好?」
「不行,翩翩就要帶著小老虎們回龍家堡了,我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風野歪頭吐完糟後才不悅地瞪著她︰「胡說什麼呢?」
阿紫的臉又圓得跟包子似的了,小嘴咧得大大的,「哈哈,還童言呢,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我是指兒子說的,」風野又變了臉,溫情脈脈地模上阿紫的肚皮,「乖,孩子娘,咱們回去吧,你這腳,走得稍多些,就腫起來了,晚上又該漲得睡不著了。」
「不,就不!」阿紫微仰著小臉,朝天望著,「我今天一定要看到小老虎們。」一副任性起來沒得擋的勢頭。
閭丘歸自處面走進來……「讓她去吧,咱們一起陪著就是。反正朝政有太上皇呢,她願意走就多走走吧,生的時候也少遭些罪。」
于是阿紫側躺在車上,被載回公主府。
翩翩已經恢復了許多,但還是略有豐腴。因為自己親自哺乳,也不敢少吃,只能日後斷了女乃再減肥了。
「姐,你怎麼又來了?」翩翩將懷里吃到睡著的老二遞給女乃娘。雖然女乃水很好,但喂兩個還是吃力,所以另外雇了兩個女乃娘,一個給壯實的老大喂,另一個三十多歲,很有經驗,只負責照看兩個孩子。
成功地把男人們甩到外面的阿紫得意地笑了,「怎麼,不歡迎呀?」
翩翩整理好衣襟,連忙下了床,「哪是?姐又冤枉我。我是擔心,你這肚子……也快了,可不敢亂跑才是。」
阿紫嘆口氣,「我不是想著你要走了嗎?這一去,再什麼時候見著……可就不好說了。」
翩翩也傷感了起來,「姐,你放心,不論我在哪兒,都是你妹子。等虎兒們大了些,我就帶他們來京里看你。」
阿紫笑笑。私心里來說,她情願只把小老虎們接過來,兄弟姐妹一處長大,感情才深厚。
翩翩一想,似也明白了,「姐,等小老虎們要啟蒙了,我就送他們進京,交給你幫我帶著。」
「翩翩哪,回去後,你可就是龍家媳婦了,人家稱你是龍少夫人。不過,我相信龍昱會待你好的。只是夫妻之間,也不總是濃情蜜意的,還有鍋碗瓢盆的聲音加在里面,這才是生活,這才是過日子。」
「……姐,你說的我懂了。」翩翩讓女乃娘們把兒子們帶下去,「姐,經歷過這麼多,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不會再讓姐為我操心了。」
阿紫點點頭,調笑地戳了戳她那如女乃牛一樣的胸脯,「龍昱愛死了吧?天天晚上抱著啃吧?」
「姐,你又……」翩翩羞紅了臉,「哪像個女皇?分明是個女流氓~!」
阿紫嘿嘿地壞笑了幾聲,「男人不都喜歡大的嗎?其實女人也喜歡大的,對不對?」
翩翩臉色越發漲得紫紅起來,「姐,你還有完沒?難道姐夫們滿足不了你?」之後發現說錯了話,窘得只好拿白眼翻著她。
「你也看出來了,眼下不是他們滿足不了我,是我滿足不了他們。」阿紫不以為意地拍拍肚皮,「翩翩哪,你可小心些,養幾年再要下一個,這男人要是憋得狠了……你現在體會深刻了吧?」
「……姐……」翩翩動容地輕輕摟著她,「姐,我永遠永遠都記著你的好。」
「傻丫頭,姐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去?」阿紫費力地起來,「行了,我回去了,就是不放心你,怕你傻乎乎地急著懷下一個。健康是生命的本錢,你可不能傻到把老公讓給別的女人睡,讓兒子叫別的女人後娘。功夫該撿的撿起來吧,仗劍走天涯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的。姐是沒那個福氣了~」
「姐,」翩翩扶著她,「我真懂了。龍昱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孩子們有祖父祖母帶,我也放心,大些就丟給姐去操心吧。」
「行,替姐幸福地闖蕩江湖去吧,姐做夢都想做個俠女。」阿紫一出門,便見龍昱立在外面,不由輕笑︰「怕我拐你媳婦跑了呀?」
龍昱听到那番姐妹之間的打趣,難免有些尷尬,「陛下不會的。」
阿紫故意哼了哼,「那可沒準兒~」
風野听到阿紫出來的聲音,連忙迎了過來,「今晚就別走了,住下吧,省得來回折騰。」
「行啊,有幾天不見昕兒了,晚上摟著她睡。」
風野一听,「還是算了吧,一腳踢上肚子可怎麼好?還是讓阿歸摟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