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才出了內務府,就有小太監上前,說是皇上請她過去。
阿紫看了看七朵,然後問他︰「皇上怎麼說的?」
小太監似有些緊張,「奴才……奴才是听了馬總管的吩咐。」
阿紫沖七朵使了個眼色,見她轉身回了屋,才又道︰「你先回去吧,本宮自會去的。」
小太監垂著眼皮說︰「皇上請殿下去後花園賞菊,不是青龍殿,……殿下請隨奴才同去。」
七朵很快地出來了,沖阿紫點點頭。
「那好吧,你前頭帶路。」阿紫琢磨著應該是有貓膩,不去看看又怎麼知道呢,何況七朵已經做了安排,于是放心地跟著小太監穿過內務府後門,直接去了後宮。
遠遠地便見亭中坐著一人,分明是個女子,阿紫一拍小太監的肩頭︰「你回去吧,以後有些腦子,否則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太監嚇了一大跳,臉都白了,「殿下殿下……」
「還不快走?以後繞著走,遠點兒躲著。」阿紫搖了搖頭,帶著七朵往涼亭而去。
小太監看著她的背影,咬著唇,為難地想了又想,轉身快步離開。
「皇嫂這麼有雅致?不過下次可別借皇兄的名頭了,這樣不好。」阿紫從容地走進亭子。
鳳後扭臉瞥著她︰「你這是非要與本宮做對嘍?」
「此話怎講呀?」阿紫輕松地笑笑,「我為皇兄做事,不就是為皇嫂做事嗎?難道你跟皇兄還分家了不成~」
「你明知故問!」鳳後猛地站起來,七朵悄然上前一步,立于阿紫右前方。
「呵,小丫頭膽子倒是不小呀?」鳳後斜睨她一眼,又看向阿紫。
七朵天真地笑笑,「小七的膽子很小的,是怕殿下萬一有個磕踫。」
鳳後哼了一聲,不理會她,直接挑上阿紫︰「你真的不想替你哥報仇?本宮不信。」
阿紫有些不耐煩了,「都說了我根本想不起以前的事,果然是年老忘性強嗎?還有,你別一副理直氣壯地來質問我,害了我哥的究竟是誰,你會心里沒數?皇上對我好,你嫉妒是吧?可惜我不是後宮里的那些嬪妃。你說說皇上為何總是對鳳家女如此厚待呢?」
鳳後陰狠地瞪著她,「哼,花無百日好,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們是兄妹。哦對了,你一向不在乎這個的,我倒真忘了,你跟你娘是一個德性!」
阿紫掄圓了胳膊,啪地煽了她一記耳光,然後甩著小手道︰「真是的,你怎麼總是記吃不記打?」扭頭吹吹打疼的小手,「忘了沒武功這事兒了,打得這個疼,虧了。」
「你敢打我?」鳳後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十指張開如蘭花一般點向阿紫,被七朵毫不客氣地攔下。
啪啪啪,兩人快速地過了七八招,鳳後踉蹌地退了一步,咬牙叫道︰「鳳紫億~!」
遠遠走近兩人,前面的正是拓拔翰。他似感受到亭中的殺氣,揚聲道︰「皇後召見皇妹,可是有要事?」
鳳後一見,低聲道︰「早晚有你後悔的那天,你以為他真是什麼好人不成?哼~!」然後轉身自亭子的另一邊離去。
拓拔翰匆匆進了亭子,盯了眼鳳後的背影,護上阿紫的腰,問︰「沒事吧?」
阿紫點點頭,舉起右手︰「手疼。」
「她怎麼你了?」拓拔翰眼里殺氣立涌。
「沒,她罵娘,所以就煽了她一記耳光。」阿紫委屈地紅了眼眶,卻抬眼直直地看著他。
「打得好!」拓拔翰毫不猶豫地說。
阿紫目光一閃,小鳥般地窩進他懷里,閉眼听著耳畔的心跳……不多會兒便離開了,「沒事了。」
拓拔翰撫撫她的後腦勺,「真的?」
阿紫乖乖地點了點頭。
「那陪哥在宮里多待會兒吧。」拓拔翰拉著她走出亭子,一邊走一邊說︰「哥就煩那些文官打口水仗,沒完沒了的,還不如拎刀去砍幾個敵軍呢。」
阿紫側眼看他。
「正好你來了,幫哥看看奏折去吧。」拓拔翰突然彎腰抱起阿紫,「這樣走得快些。」
阿紫摟住他的脖子,看著他眼底流露出的單純快樂,迷惑地眨著眼,……難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真的只把自己當妹子,而不純是利用?一定是自己中了鳳後的挑撥離間。
拓拔翰快步流星地回到上書房,直接把阿紫放到榻上,隨手把最少的那撂奏折塞給她︰「幫哥看看。」
阿紫一一看去。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卻又是不能不理的,搖頭還給他。「事無巨細都要你這個皇帝來批,要那些大臣做什麼,上完早朝就回家休息嗎?」
「那你說怎麼辦?」拓拔翰煩躁地指指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
「把左右丞相,六部之首組成內閣,按類批閱,將處理意見寫上,再拿來給你審核。同意的就蓋章,你若不同意,就打回去讓他們復議。」
拓拔翰雙眼一亮︰「阿紫這辦法極好,就這麼辦了。這些哥也不批了,統統讓他們去煩心。」
阿紫看著他興沖沖地去找馬立吩咐去了。
因了阿紫一句話,從此左右丞相跟六部尚書們的悠閑日子過到了頭兒,不過沒人知道這是她出的損招。
自打拓拔翰有了空閑,阿紫就覺得當初那個建議實在不該出,哪有這麼戀妹的哥?下了早朝就來公主府上等著混午飯,睡過午覺才依依不舍地回宮,審核批閱完的奏折。若非如此,怕他連晚飯都想蹭完再走。
沒過幾天,發生了件大案。兩廣總督為慶賀鳳後的生辰,押送上京的賀禮被搶了,整整五車,就那麼離奇地失了蹤。
案子一層層地報了上來,拿到早朝上來說了。拓拔翰大怒,大手一揮,讓鮮于賁率兵去剿匪。
自與蒼國和談成功後,御山關已經成了商戶們最愛的地方了,而鮮于賁正閑著膀子難受著。三萬兵就那麼閑置著,皇上也不愛養光吃飯不干活的,于是鮮于賁點齊一萬精兵就出發了。
因邊境一直吃緊,各府州兵大多數被調走,所以兩廣,江浙一帶,還真是有幾股山匪,凡有些名頭的,這下子都遭了殃。再凶悍也比不過正規軍呀?
拓拔翰看著捷報,連連笑著,「這榷場開得真是不錯,又能賺錢,又能把兵力撤下來干別的。」
「我猜他國也應該看到了這些好處,不如派出使臣,與各國建交吧。」阿紫眼下正難受著,吃什麼吐什麼,好不容易養出的肉,又迅速地消失了。
「你就別操心了,」風野不滿地瞪了一眼拓拔翰︰「江山是他的,他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去吧。」
拓拔翰不悅地瞥他一眼,「怎麼說話呢?朕的就是阿紫的,將來也都是她的。」然後對阿紫說︰「哥看這小子不成,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咱家不差魔教那點子嫁妝。」
風野差點兒又被氣吐血了。好不容易阿紫才有意思吐口談成親的事,結果被拓拔翰一句話又給擱置上了。自那以後,這兩人就相互看不順眼了。
------題外話------
話說吾家小棉襖放學回來,總要苦大仇深地歇一會兒,吃點兒東西再去衛生間坐夠才能爬出來去寫作業,……于是自我反省,想來能把女主寫得這樣糾結,是有原因滴……都是吾月復中之產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