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一響,鮮于賁大著嗓門走了進來︰「阿紫,你好些了沒?」
風野第一時間回身將阿紫壓倒,拽被子將她裹得嚴絲合縫的。「剛還說暈呢~」
阿紫眨眨眼,對上風野暗帶祈求的眼神後嘆口氣。「你……們來了~,我沒事兒,就是全身沒勁兒。」
鮮于賁一臉興奮地沖到床邊,不顧風野的凶光抓起阿紫的手︰「你怎麼想出那些東西的?」
「呃?」阿紫莫名地眨了眨眼,「我想什麼了?」
鮮于賁不自覺地搓起她的小手來,「就是你昨晚熬夜寫的那些呀?害得你還受了風寒,我都心疼死了~」
阿紫這才明白過來,「你已經布置下去了?哎呀,我還想再審審呢~!」
「已經非常好了,陸遜看過直說要馬上做才行呢。」鮮于賁一把將阿紫連人帶被從風野懷中搶出來︰「我就知道,有你在比什麼都強。」
風野黑著臉又把阿紫搶回來︰「你有病呀?再把她抖落著,看我不把你打成傻虎的!」
鮮于賁嘿嘿笑了兩聲,倒是沒生氣。「陸遜他們都想來看你呢,我沒讓。萬一有個眼尖的看出你……不過,阿歸的醫術退步了不成,我以前病得都不認人了,他一劑藥下去,配著一頓亂扎,我就好個**不離十了……」
阿紫被他的大嗓門震得耳朵嗡嗡直叫,有心叫他閉嘴卻又不忍打斷他的好興致,只好往風野懷里縮了縮,壓著一只耳朵貼上他的胸口。
「行了,咱們走吧,讓阿紫好好養著就是。」閭丘歸心細地發現阿紫的不妥,上前拉起鮮于賁,扭頭沖公良復說︰「阿復,你不是有話想問的?快點兒,問完好走。」
公良復看向阿紫,「冰塊取出來了,如何運是個麻煩事兒,太沉太吃力了。」
阿紫想了下,便說︰「潑出冰道來,用鐵鉤搭住,前面用騾馬,兩邊各一匹拉。緩坡上方架定滑輪輔助……文老伯或許會有更好的主意,不防請他相助。」
公良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頭︰「好,你且先好好養著身子,別的以後再說。」
阿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直接轉身沖鮮于賁說︰「文府還是你親去一趟的好。」
他們走後,風野湊到近前︰「眼鏡蛇什麼意思?」
阿紫有些了悟,卻安慰他︰「別想多了。」
「不對。」風野一搖頭,「那眼神太怪了,好像你不是你。嗯,我看著不舒服。」
阿紫心一跳,這麼快就露餡了?阿歸阿賁相處那麼久都沒什麼,這眼鏡蛇的眼是毒,不過才二個照面就覺出自己有異了。
雖是心里也有些亂,但阿紫並不想風野卷進來。「別瞎想,他那人就那樣,神道兒著呢。」
風野撫上她的小臉︰「真的?我覺得他很不簡單的。或許,我可以做更多的事~」說罷居然風情萬種地一笑,傾身吻上阿紫……,「味道不錯。」他終于滿足地退開,「別小瞧我,我也是你男人。」
阿紫抿抿腫漲的唇,「我對被教過的沒興趣……尤其是自己的男人。」
「我不介意被你教。」風野邪魅地一笑,「你知道我出自哪里,看得也不少,跟你一起試試倒蠻吸引人的……而且我的第一次都給了你。」
阿紫眯了眯眼,「拔苗助長?我可不喜歡速成的。」推開他,欲起身︰「听說老玉米 熟了更香。」
風野小臉一垮,連忙摟緊她的腰,恢復正常︰「別,我再不了還不行嗎?」
阿紫想了想,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再過幾年,你剛才的那一套或許會更吸引我。還有……那層薄滿的膜不算什麼,我不會為了它就一棵樹吊死。」
這下,風野徹底老實了,「你生氣了?」
「……談不上,只是想告訴你,我的真實想法罷了。」阿紫點了點他的唇,「不過,剛剛那吻還不錯,只是不喜歡你的自作聰明。」她擠了下眼,「你真的明白了,是不是?」
風野有些難堪,有些酸澀,「我的年紀不會影響你的選擇,是不是?」
阿紫正色地想了想,「說實話,不是一點沒有,可能是我還未適應現在的外表。不過我不會因此就否決掉你的,憑心而論,挺喜歡你的。」
風野的小臉漸漸發光了,「我就是知道,你是與眾不同的。」
「少來虛的,快去打水,我得洗臉刷牙了。」
「這就去……」風野一個高兒地躥了出去。
三天後,阿紫才被風野這個小男人放出屋,來到城頭。
城牆外,用冰砌的甕城已經初具規模了。甕城依牆而建,不過百丈方圓,內環與城頭比肩,冰面上用水粘著蒲席,外環高出一米五左右,每隔一米就有個大大的洞,洞口是內寬外窄,外洞口僅有尺寬,洞底齊膝高,也鋪著蒲席,只是稍厚,守城兵士可以趴在里面向下射箭而不用擔心被對方射到。
冰牆內里呈陡坡,外牆自底向上,約有二丈高都布滿三丈長的尖刺,這個長度便是射程的死角。甕城內,整個地面都是冰,約有二尺厚,就算敵人挖了地道,想破地而出,那也是相當困難的。
甕城外堆起的雪堆約有二丈高,等冰城的高度高過雪堆,就算蒼軍發現也無計可施了。而他們若想攻城,就得先把那雪堆鏟平……當然,若對方想攀過雪堆,正好送上門來,一箭一個,爬上來多少死多少。
總的來說,阿紫對這麼快的速度還是非常滿意的。看得出來,鮮于賁這是發動了關口內的百姓。軍民同心,齊力斷金,更何況只是建一座冰城?
「看來鳳少只想守而不攻了?」
身後的問話,令阿紫回過頭去。「軍師難道還要出兵?只要我們以逸待勞,蒼軍總不會堅持耗到冰化吧?我想他們的糧草必不會如我們的充足。」
陸遜想了想,「那倒是,看來他們今年想佔些便宜是不行了。」
阿紫眨眨眼,「我這人就是不愛吃虧。」她又轉頭看向蒼軍的大營,「他們倒學奸了,居然移到這麼近的距離,想必也是篤定咱們不會出兵。只是不知道會不會上來試試~」
陸遜也看過去,「若是用火攻……」
「多滾些大雪團,立在城頭上。」阿紫抬手拍拍外城牆,「他敢用火燒,咱就用雪來滅。柴禾總是有限的,雪可是就地能取。今天的雪還挺大的,真是天助我虞國,不是嗎?」
陸遜試探道︰「鳳少可不像沒上過戰場的。」
「確實沒來過北疆。」阿紫說著模糊的話,模模冰磚,「做成中空的,還能當冰燈。把水里對上各色顏料,制成彩色冰磚,雕成各種形狀,動物,人物,船呀什麼的,晚上點亮可美了,堪比天上的星月。」
陸遜眼前一亮,「這主意不錯,正好還余下不少冰磚。」
阿紫吸吸凍紅的小鼻頭,「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一陣歡聲自城頭那邊響起,阿紫與陸遜回頭看去,曲迪身邊的兩個年輕人,一面驚奇地打量著冰甕城一邊朝阿紫急奔過來。
「哦哦,他倆怎麼來了?」阿紫挑眉。
陸遜一愣,「怎麼了?」阿紫回了他個鬼臉,「要露餡了唄~!」
還未等陸遜再問,那兩個十六七的少年已經沖到阿紫跟前了。「侯爺,這真是你想出來的嗎?」
「你哥的信,沒這麼快到家吧?」阿紫含笑被曲哲釋擁了擁,然後看向墨穹,「不會是你們一過了年就回我家去了吧?」
陸遜則被那聲侯爺震到了。本朝侯爺倒是有幾位,可姓鳳的……就只有紫衣侯一人,那可是位女……他是女的?可年紀也不對吧?
阿紫百忙之中還留意到他,挑眉道︰「就是你想的那樣,這是個曲折離奇的故事。」
隨後的曲迪含笑上前,「原來是侯爺,難怪能想出這樣的御敵良策。」
「還是叫我鳳少吧,听著更舒服些。」阿紫拍拍曲哲釋的肩,「既然來了,就跟你哥好好學學。」
曲迪連忙道︰「他能跟著侯……鳳少,可比跟著我強多了。」
「迪哥,這可是你說的。」曲哲釋才欲再解釋,就听眾人身後又響起一道聲音︰「你倆怎麼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