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真是覺得痛心,本來以為他還算是個好孩子,現在看來,他不是用頑劣就能形容的了的,他的身上,有著她看不懂的仇恨和寒冷。
司徒寒突然轉身,在眼前驀然放大的臉嚇了楊子一跳,「干、干什麼?」
「教育我?你不是我媽,也不是我老婆,憑什麼教育我?」司徒寒捏著她下巴的手逐漸用力。楊子吃痛,猛然別開了臉。
「是,我是沒有權利教育你,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一聲,凌雪醒了之後就不能說話了,醫生說她驚嚇過度,暫時失語了,還有,她的一生,不能親身體會到當媽媽的感覺了!」
「什麼意思?」司徒寒感覺自己心跳停了一下,才又開始跳動,強裝的鎮定也掩蓋不住眼神的慌亂,他本來不想傷害她的!一時的沖動卻釀成了這樣的大禍。
「別裝傻!你會听不明白嗎?該怎麼辦你自己好好想想,人家凌雪的媽媽要告你,讓你蹲監獄,但是被凌雪給攔下了,多好的姑娘?你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干嘛要毀了人家?」
她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激動,此時也將司徒寒是個危險的小孩這事給忘到了腦子後頭。
車里的樊少東吸了一支煙,就悄悄的跟了上來,他可不敢完全听楊子的,在車里傻等。听著里面越來越激烈的說話聲,樊少東緊張的攥緊了拳頭。預備著在千鈞一發的當口,踹開房門進去。
就當他擺好了架勢準備踹門的時候,里面卻安靜了,緊緊關閉的房門突然打開了,從里面出來的楊子一步邁進了樊少東的懷里,撞上了他結實的胸膛。
抬頭,對上那雙鳳眼,她心里突然寧靜了,小手鑽進他的大手里,拉著他走了。
留下思緒混亂的司徒寒,一個人呆坐在那里,這次,真的是他錯了,從日上三竿坐到夕陽西下,扔了滿地的煙蒂。吸到腦子都混沌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又睡不著,想著楊子說的話,夜,已深,他坐起來,穿了衣服,就跑了出去。
自那天之後,小薇和小塵就一直呆在一起,司徒寒那個模樣,實在是不能帶好孩子,他的媽媽為了他的事情,天天往醫院里跑,也是沒有時間,楊子就主動承擔了下來,反正要照看樊塵,多一個小薇也費不了什麼事情。兩個孩子在一起玩也還有個伴。
將兩個孩子接了回來,玩累了,洗過澡就手牽手躺在床上睡了。
正看著兩個孩子甜美的睡顏入了神的楊子,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樊少東的臉緊挨著她的臉,薄唇印在她臉上一個吻。
「咱們在天鵝湖公寓的房子正在裝修著,不如,先去我那里住?這里太擠了。」
「擠嗎?我到覺得緊湊,正好。」
身子被扳了過去,被迫與他對視,男人眼中蒙著一層怒氣,他指著床的位置問她,「如今又多了一個小薇,你讓我躺哪?地上嗎?」
額——
楊子傻笑,眼里光有孩子,總是忘記了這個悶騷男人的存在。她指了指地上,沒心沒肺的說,「地暖,應該也不涼。」
男人生氣的抱起女人走到了同樣非常擁擠的客廳,徑直走向了沙發,將她扔下。
剛想坐起來,就被他沉重的身子壓下了。
「我正不方便呢。」
楊子抓著他的手,諂笑。本以為這就可以暫時逃月兌了男人的獸欲加身,沒想到,他的大手竟朝下模了去。
隨即,眼神變得冷漠,薄唇緊緊的抿著,「狡猾,騙我你能躲多久?六天?七天?」
「不是啊,到時候要是真的來了的話,就又能多混六七天!」
不是在這事上故意刁難他,孩子都有了,犯不著故作姿態等待新婚之夜,只不過,這男人,自從她這次回來,他就好像變成了洪水猛獸,一來就不可收拾。搞得她心里怕怕的。
謊言被揭穿了,換來的是他更加禽獸般的獸行。
「嗯,你前戲越來越少了!過分!」
上面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我是為了節省時間,多做幾次。」
靠——
好想罵人,咬著牙,壓制著被他搞得呼之欲出的申吟,身體不由自主的迎合他。
第二天一大早,楊子睜開眼楮,往旁邊看了看,兩個孩子還睡得安穩,自己是怎麼睡到這張大床上來的,已經想不起來了,只知道,昨晚他們兩個不停的做,戰場從沙發到了地毯,又由地毯到了浴室,又從浴室到了陽台,最後到底做了幾次,她也記不清了。
想起了這些,她就面紅耳赤,將被子拉起來捂著自己的猴一樣的臉。
等到終于平靜了,臉上的熱度也退下了,她才從床上起來,想要去準備早餐,本以為樊少東將她抱進了屋里,自己在外面沙發上睡的,卻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幾個屋里都找遍了,也沒能找到他的人影,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的,這時孩子們睡醒了,她听到小塵在喊媽媽。
急忙跑過去,樊塵已經站了起來,小薇也睜開了眼楮,「媽媽,尿尿。」
小塵見楊子進來了,伸出手臂。楊子一手一個,抱起他們兩個就去了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門正好打開。
樊少東比比劃劃的走在前面,後面幾個工人模樣的人手里拿著一堆東西跟著他身後進來。
「東東,你這是搞什麼呢?」
「給孩子們弄個小床啊!」
他嘴角含笑,徑直帶著工人去了臥室,楊子咧咧嘴,想笑又笑不出來。這男人,這是打算以她為家了。放著自己那麼寬敞的房子不去住,非要和她擠在這里。
她打發兩個孩子去刷牙洗臉,自己跟去了臥室,雙手抱胸看著一派忙碌景象的他們,她走到樊少東的跟前小聲問,「就還有幾個月就結婚了,用的著這樣嗎?」
「幾個月?就算還有幾天我都要這麼弄!」
楊子無語了,扭頭看那幾個正在組裝兒童床的工人,本來就不大的房間,又在牆邊多了這麼一張兒童床,中間只留了供一個人通過的走道,兩個人同時通過,都需要側著身。
黑線爬滿額頭,楊子搖搖頭,轉身想走,這屋子,他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怎麼著?還想做什麼?」看著抓著自己手的樊少東,楊子回過頭來瞪著他,美麗的眼楮假意怒氣沖沖。要不是現在這里有外人,他早就上去吻上她惹人憐愛的小臉,和那濕濕軟軟的粉唇了。
「沒吃早飯,一大早跑去找工人,餓了。」男人有些撒嬌的嬉皮笑臉的搖著她的胳膊。
這貨,居然變了,確切的說,他好像和他哥哥樊少華的性格交換了一下,這動作,這表情,要是樊少華做出來,她倒是覺得正常,今兒出現在樊少東的臉上,讓她感到一陣冷。她忽然就想起了樊少華,那個以前陽光快樂的人,如今反而成了工作狂。原本表情豐富的臉上,整日掛著一成不變的淡然。
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切,隨著時間的推移,樊少東這個冷漠的家伙,已經被她和孩子感染的身上多了那麼一點兒人味兒。
「行了,等著吧你。」
甩開了他纏著她的手臂,雙腳發軟的往外走。
再去看凌雪的時候,她的情緒明顯好了很多。她不再總是眼楮里蓄滿了淚水,望著某處發呆了,雖然還是不能夠說話,但是嘴角的笑容,眼底的光芒,說明她此時的心情大好。
不管怎麼說,只要是她一天比一天的好,就是所有人最欣慰的事情。
從那天起,樊少東就正式涎皮賴臉的入住了楊子的小屋。一開始樊塵很不樂意被分到小床,吵著,摟著要和媽媽睡,小薇倒是無所謂,早早的穿上睡衣躺到了天藍色的舒適的小床上,她正自得其樂,新鮮的滾來滾去,小孩子的小床周圍有一圈用來防止孩子不注意滾落下來的圍欄,圍欄上掛滿了仿真的布藝樹葉和鮮花,非常的漂亮。
樊少東將摟著楊子大腿不放的小塵拽了起來,抱到了客廳不知說了什麼,回來後小塵就既主動又高興的跑到了小床上。
楊子撇嘴,給樊少東豎起一根大拇指。他但笑不語。等兩個孩子都睡著了,就開始他們每日的必修課加補習課,每次都是在楊子的連嚇帶唬,外加懇求的情形下結束的。
她哀怨的看著他完事以後睡得香的俊臉和搭在她身上的沉重的胳膊,用力將他推過去,好像她的身上有磁鐵,推過去一松手,他就又貼了上來。恨恨的瞪他一眼,才悻悻的轉過身去休息。
寒假在同學們的期盼聲中來臨了。
最後一堂課,外面飄起了雪花,由一開始的星星點點慢慢變成鵝毛大雪。
很快,外面就積攢了厚厚的一層。
學生們站成兩排,在學校的門口處,笑嘻嘻的握著剛剛團好的雪球。當受他們愛戴的老師或者熟識的同學從這里經過的時候,都要捂著頭接受著他們這特別的愛的表達方式。
楊子離得老遠就站住了,她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這冰涼的雪灌進脖子里是什麼感覺,也不敢去嘗試,光是看著那一個個中彈的人縮著脖子往外倒雪的情景就覺得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