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不見了,再來追究誰是誰非,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最要緊的是怎麼將人平安的救回來。
四人俱都陰沉著臉回到君家,夜笙還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她一生正直,最不能容忍這種欺騙和背叛。
她的兒子多麼優秀,憑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他值得天下間最好的女子!
還有夜慕,那是她最喜歡的弟弟,她是當兒子一般看待的,可是如今,卻鬧出甥舅搶一個女人的笑話來,這讓她如何不氣?如何不恨?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安以卿果真如她所言離開了家,更不知道她已經出事了,等到君宴等人回到君家,看到茶幾上散落的信封和照片,哪里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夜慕和君宴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特別是夜慕,他心里極為難受,沒想到最終竟是因為自己,才讓她受到這樣的羞辱和傷害!
他跟夜笙畢竟是姐弟,自小感情就好,哪里會不明白夜笙的心思。
正是如此心才更痛。
他總說自己愛她,想讓她幸福,可沒一次,卻將她推進更深的深淵!
君宴的臉色也很不好。
他當然知道夜慕和安以卿曾經的關系,親耳听安以卿提起過,當時只是覺得驚訝,並沒有太多的感觸,但是這一刻,看著她和他在藍天白雲下笑顏如花,是他從來都不曾見過的快樂甜蜜,他的心還是狠狠的被刺痛了。
原來,她也可以笑得這樣快樂肆意甜美如同甘泉,可那些最美好的東西,卻只留給了夜慕。
他心里酸澀澀的。
卻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一步上前要將那些照片收起來,夜慕卻一腳橫出來,已經快他一步將那些照片收攏起來,君宴微微皺眉有些不悅,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這是夜慕和安以卿的過往,就算他將這些照片搶回來銷毀掉,也不能磨滅掉那些印記。
更何況,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你們先坐,我去看看媽在不在。」
雖然守在附近的人都說只看到安以卿一個人出來,但君宴還是擔心夜笙的安危,敲開了夜笙的房門看到她好好的,他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媽,你沒事吧。」君宴問。
夜笙狠狠的瞪他︰「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我有事,大大的有事!君宴,你回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說。」
「媽,以卿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你別岔開話題,我要跟你講很重要的事。」夜笙正想說要讓君宴跟安以卿離婚,忽的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撐大眼楮吃驚的問︰「你剛才說什麼?」
君宴輕輕嘆息,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讓母親受到驚嚇,更何況現在看來,安以卿之所以會離開,跟母親還有很大的關系,若是她知道了安以卿被抓的事,一定會很內疚的,若是將來安以卿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會一輩子都不原諒自己!
不不不,她不會有事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君宴安慰自己。
「以卿被抓走了。」君宴盡量放緩聲音不想嚇到夜笙,但他話音一落,夜笙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跌倒在地,幸得君宴及時將她扶住,送回房間里,讓她躺在床上,夜慕听到聲音也起身走了進來︰「姐,你沒是吧?」
夜笙茫然的睜開眼楮,看看君宴,又看看夜慕,忽的忍不住哭了起來︰「天啊,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弟弟和兒子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不止,現在她還將懷著身孕的媳婦趕出了家門,讓她身陷危險中!
如果她因此而受到什麼傷害,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不,不用她出什麼事,此時此刻她都已經無顏再見人了!
她是怎生惡毒的婆婆啊!
明知道現在她們的處境有多危險,她卻不但沒能好好的照應她,還將她趕出家門,對她說出那樣絕情的話!
回想起自從安以卿嫁到他們家之後的那些表現,有那家媳婦能做得比她更好的?
孝順長輩,勤奮努力,勤儉持家,待人以和,認識的人誰不贊一聲好,而她自己更常常為兒子能找到這麼好的媳婦而安慰,滿意!
她那麼喜歡她,為什麼那個時候她卻不能靜下心來听她一聲解釋?
也許,她真的是錯怪了她呢?
越是想,夜笙越是覺得自己不該,簡直是恨極了自己,恨不得將一條繩子將自己勒死算了!
她怎麼能昏了頭做出這樣的事來?
夜笙痛苦不已,抓住君宴的手︰「我不是故意要趕她走的,我只是——小宴,把她救回來,一定要把她救回來,不能讓她像晚清那樣!」
想起葉晚清的下場,夜笙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心里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把她救出來,一定要把她救出來,不能讓她被那些糟蹋了!」
「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她救出來的,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放心好了,她那麼聰明,一定知道怎麼保存自己,等著我們去救她的。」君宴本來對夜笙心里是有怨怪的,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哪里還能說出什麼怪責的話來?嘆息著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夜慕心里也難受得緊,一個是他最敬愛的姐姐,一個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責備的話說不出來,安慰的話也卡在喉嚨,還是出去吧。
當下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輕步走了出去,夜笙看到他的背影,知道他到底是怪了她了,心里又酸又澀又難受,對安以卿的感覺也變得異常的復雜。
正好君庭也收到消息趕回來了,得知安以卿是被夜笙趕出去的,心里十分訝異,卻因為陶斯和其他高級警務人員在,沒有多問其他,听說夜笙暈厥過去,連忙進了房間,君宴見君庭進來了,就將夜笙交給他,自己轉身出了房間,和夜慕陌度商量怎麼營救安以卿。
鯊魚來這麼一出,已經不僅僅是個人報復,已經上升到了國家安全高度,上面首長下了指示,出動武裝力量,也一定要將這些囂張跋扈的犯罪分子鏟除。
可以說,鯊魚這一次是徹底的將上面的人都惹毛了!
這一次上面來的人,是君宴的老同學,上次幫忙押送逃犯的雷達華。
四人都是從小就認識的,彼此脾氣性子都很清楚,溝通起來也很容易。
總的來說,君宴的風格是很狂很霸道,陌度的風度是很妖很陰險,而夜慕則是要成熟穩重許多,卻一擊即中,切中要害,而雷達華則是充分發揮他兵痞子的風格,四人商量出來的方案,那就不是一個陰險可以形容了。
鯊魚畢竟也是個老謀深算的混蛋,既然出手,自然是早就將各種情況都算計在內,無論是君宴的反應,還是陌度和夜慕的反應,都被他算計在內,只是到最後他才知道,他到底還是低估了他們的實力!
無論是君宴還是陌度亦或者是夜慕,無論哪一個,都不是等閑之輩,都不是他可以隨意招惹的。
但是這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麼樣的對手,他面帶微笑的給君宴打電話,像老朋友一樣跟他打招呼︰「君警官,好久不見啊!」
君宴卻冷漠如冰︰「人呢?」
「呵呵,你說安小姐啊。」鯊魚呵呵的笑道︰「她現在好得很呢,你放心,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你老婆我自然會好好招待,絕對不會虧待尊夫人的!」
「哼,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天涯海角,我絕不會放過你!」君宴撂下狠話。
「哈哈,咱們都這麼熟了,說這種話就太沒意思了!」鯊魚絲毫不以為意,要是他真能奈他何,也不會五年了都無法給葉晚清報仇,當然,他要想奈何他,卻也不能。
他們半斤八兩吧!
君宴冷哼一聲,淡淡的說︰「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呵呵,你這話就太生疏啦,咱們什麼交情,那里用得著說這話?」鯊魚笑眯眯的說。
「少廢話!」
「嘖嘖,看來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啊。」鯊魚不怕死的刺激他︰「不過這也難怪,安小姐雖然不是什麼絕代佳人,卻也溫柔可人,像你這樣不懂風情的木頭來說,也就是千好萬好的了。也難怪你這麼惦記著。」
眉心跳動,君宴已然極度不耐,鯊魚像是知道他的極限到了,這才笑眯眯的說︰「不過安小姐的確是個迷人的姑娘啊,連我都被她迷住了,我打算請她到家里做客幾天,當然,歡迎你也一起來做客。」
難道他們已經離開了本市?
看來他們果真是早就算計好了的,不過,以為回到了老巢他就奈何不了他們嗎?真是笑話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親自前去拜訪你們的!」君宴淡淡的口吻帶著如同實質的殺氣。
「還有我呢!」倒在沙發上,唇邊彎起淡淡的笑,邪魅鳳眸透出幾分冷意,陌度淡淡的說。
夜慕倒是沒出聲,只是輕輕的扣著椅把,目光深邃悠遠,卻揚起一股迫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