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虧是個寫書的,這嘴皮子倒也厲害,一下子就將那傻大個給忽悠了。」
監視室里,鯊魚看著靠坐在床上,低垂著眸子仿佛真的很平靜無畏的安以卿,眼里露出一絲興味。
「哼!蠢!」罌粟冷哼。
這麼簡單兩句話就被人忽悠去,不是蠢是什麼?
不過對于安以卿,她倒是生出幾分佩服來。
從一開始,她雖然害怕卻從來都不曾慌亂過,自始至終保持理智,努力保存自己。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
連她都不得不佩服。
她轉身走了出去。
「你要去干什麼?」鯊魚問。
罌粟冷著臉說︰「我去阻止讓我們的臉都丟盡。」
「你心軟了?」
「放屁!」罌粟冷笑︰「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罌粟心軟?別講笑話!」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心軟了呢!」鯊魚笑,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就太讓人失望了!」
「如果不讓你失望就是要將自己變成一個懦弱的人,那我寧願讓你失望,也絕不會讓自己失望。」罌粟回頭無所畏懼的望著鯊魚。
她也很想君宴死,可她更願意與他光明正大的一較高低,而不是拿一個女人出氣!
這不是警與匪的區別,而是一個人的傲骨問題。
她去接安以卿,也是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君宴動心並且將她娶回家,初見她有些失望,安以卿長得也算好看,但跟葉晚清或者跟她自己比起來,真的是差太遠了,然而這一路,她才知道,這個女人完全配得上君宴。
也許她不夠漂亮,但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氣度,卻無人能及。
鯊魚目光頓時一沉,罌粟無所畏懼,鯊魚靜靜的望了她半晌,忽的輕輕的笑起來︰「她說得到也有些道理,雖然我們不是什麼英雄,可好歹也算是梟雄,是堂堂男子漢,豈能拿一個小女子來出氣?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好好招待招待這位君太太吧!」
罌粟微微皺眉,不知道他又想怎麼折騰人,但,要她相信他真的會那麼好心招待安以卿,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鯊魚已經站起身往外走︰「走吧。我們得走快點,要不然那小子回過神來,不得殺回去,要是真弄出什麼事來,到時候可就不好說了。」
罌粟聞言也就收起疑惑,跟著他走出去。
果然,那大漢被安以卿激得轉身出了屋子,可氣呼呼的走了一段路,風一吹來,他腦子頓時清醒過來,哪里還不明白自己是被人戲耍了,怒得轉身又回頭,抬腳就踢了門闖進去。
「你這娘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戲耍老子!」
鐵漢瞪大牛眼朝安以卿怒吼。
安以卿早已經料到他還會回來,所以她剛才連門都沒有反鎖。
這里是人家的地方,她就算是反鎖,也一定擋不住人家,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次一舉,反而讓人看破了她的軟弱,到時候反倒落了下風。
所以此時听到聲音,她心跳雖然狠狠的跳了一下,臉上卻是依舊風輕雲淡,抬頭朝他淡淡一笑︰「哦?你說我戲耍了你?那請你說說,我到底是怎麼戲耍了你?難道,你認為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不對嗎?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根本就不配稱之為男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安以卿臉上露出一絲原來如此的神色,讓鐵漢頓時就惱怒起來︰「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原來你不是這個意思啊,那你是什麼意思呢?」安以卿含笑的問。
「我,我——」鐵漢想說,張口卻發現這是一個陷阱,無論怎麼說自己都不對,頓時氣怒起來,「你說那麼多干嘛?你現在是我們的階下囚,是我們死對頭的女人,老子想怎麼玩你就怎麼玩你,要那麼多理由做什麼?」
他說著打算不再理會這些,直接上去用強,到時候她說什麼都沒用。
他猙獰著,正想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誰知道她卻十分平靜,聞言竟然也只是露出一絲了然,居然還點頭︰「說得有理。」
居然是一點兒也覺得慌張,仿佛一點兒都沒有看到眼前的危機一般,倒是讓鐵漢站住了腳,皺著眉頭望她︰「你不害怕?」
「害怕什麼?」安以卿目光清亮,下巴微揚,帶出一個傲氣,整個人竟然迸發出一種凌人的氣勢,讓人不敢仰視︰「害怕你會怎麼羞辱我嗎?如果我害怕,你就會放過我嗎?你不會,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要害怕呢?我是君宴的妻子,我光明磊落,你一個大男人都不覺得羞愧,我又有什麼好害怕的?你來吧,我會看著你,就算是死,我也會看著你,怎麼被我的男人,狠狠的踩到腳底下!」
看到鐵漢瞬間暴怒,她又搖搖頭︰「哦,我說錯了!哪里還用得著他出手,一個只會欺負女人的男人,又怎麼配做他的對手,配他為之付出心思?只怕到時候他一站出來,你的腳就已經先軟了,到時候他哪里還需要花費半點力氣去對付你?」
安以卿冷笑著,帶著毫不掩飾的鄙視,翻身下床,一步步朝他走過來︰「你不是想糟蹋我嗎?那還等什麼?來吧!」
「你,你,你——」鐵漢顫抖著指著安以卿,想要一腳將她踢死!
竟然敢這樣侮辱他,竟然敢說他不配做男人!
「臭娘們,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看到我是怎麼將他打趴下的!」鐵漢握緊了拳頭,氣呼呼的轉身沖了出去。
安以卿看著他再次消失的巨大身影,听著那腳步聲逐漸消失,最後再也听不到,整個人這才一虛,若不是及時扶著床,差點就軟倒在地。
怕,她當然怕,她怎麼會不怕呢!
可是,及時她不知道葉晚清的結局,她看到過君宴說起時的悲憤表情,心里也清楚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從被堵上車,她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刻,因此她只有賭,賭這些男人有多自大,經不經得起激。
果然,她還是賭對了。
她將手輕輕放在肚子上,暗暗道︰寶寶你放心,媽媽一定會想盡辦法保住你的!
正想著,忽的听到啪啪的一陣掌聲,她吃了一驚,瞬間挺直了腰肢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眼角卻又一道傷疤的男人,和先前劫持的那個女人一起出現在門口,看氣度應該地位不低,她不由得暗暗警惕。
「君太太果然是伶牙俐齒,鐵漢那傻小子真是輸得心服口服啊!」鯊魚笑眯眯的走進來。
安以卿對上他陰鶩的眼楮,心跳動得奇快無比,眼前這個人給她的危險感覺要比剛才那鐵漢要強烈太多太多了。
這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啊!
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說服得了的。
「不知道閣下是——」心中驚濤駭浪,安以卿臉上還是很快恢復了平靜,含笑著問。
「你可以叫我鯊魚!」鯊魚眼里露出幾分驚訝,轉而又多了幾分興味。
要知道他混的是黑道,手頭上不知道多少人命,渾身自然而然就帶著凶煞之氣,那些普通的,一輩子都難得見血的女子見了他沒有哪一個不被嚇得臉色發白手腳發軟的,可她卻竟然還能夠這樣鎮靜自若的跟他寒暄,可真是難得啊!
連他也不得不羨慕,這君宴怎麼就這麼好運氣,生平兩個女人,竟然都是這般出色。
葉晚清英姿颯爽,生氣勃勃,安以卿卻如芝蘭雪梅,清幽浮香,各有不同,卻同樣出色。
可惜,卻注定了都要毀在他手里!
當年葉晚清是那樣的下場,若是安以卿也一模一樣,那也沒意思了。
呵呵,他眼里掠過一抹亮光,笑容越來越明亮,安以卿卻越發的毛骨悚然!
她忽的有一種很想很想逃跑的感覺!
那種強烈的不安侵蝕著她,讓她幾乎要失控。
「原來是鯊魚先生。」臉色微微蒼白,安以卿強作鎮定的微笑︰「不知道鯊魚先生今天請我來,有何貴干?」
「呵呵,說起來,我跟君警官也算是老朋友,听說老朋友新結了婚,我這心里就高興啊,就想著一定要過來見上一面,也好給你們慶祝慶祝啊!」鯊魚笑眯眯的說。
安以卿抽抽嘴角︰「鯊魚先生真是太客氣了。」
鯊魚擺擺手︰「我們是什麼交情,說這樣的話就太矯情了!」
什麼交情?
他們能有什麼交情?
安以卿干脆就不說話了。
鯊魚笑眯眯的說︰「剛才君太太的話我也听到了,說得真是太好了啊!既然我們跟君警官都是老朋友了,我們怎麼能夠怠慢他的老婆孩子呢,你說是不是?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過來煩你的,我會讓人好好招待你,就像是對待最尊貴的客人那般,好好的招待你!」
不知道為什麼,听著他這話,安以卿卻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果然,就看到鯊魚揮揮手,只見一個人拿著一個藥箱走了進來,打開後拿出一只針管,安以卿哪里還不明白他們要對她做什麼,再也控制不住向後倒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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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失約了,回來得很晚,想起許過的諾,熬夜寫了稿子出來,希望大家原諒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