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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敢扇陸隨雲耳刮子的除了大老板齊白熊和陸隨雲不知道有沒有的爹娘老婆,似乎就沒有他人了,孬蛋輕描淡寫一句︰「我扇了陸隨雲兩個耳刮子。」怎不讓辰玄震驚?
可他真正在意的卻不是這件事,而是這兩個耳刮子將付出多少東西?
抓著電話,一向自認雲淡風輕的辰玄忽然覺得心頭沉重無比,一瞬間覺得從此開始自己每一個決定每一件事,都將要和許許多多人連接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毀俱毀。
孬蛋十分了解辰玄,這家伙從小到大除了表演魔術之外都是沉默寡言的內向寶寶,許多話都說不出口,但卻一一記在心里,就像六七歲的時候大伙兒都學會游泳了,可辰玄一直怕水,據說有算命的說他今生與水犯沖,小家伙小時候最信神佛,總是站在岸邊看孬蛋他們在水里游來游去,艷羨吶。
後來爺爺的棍棒下總算把他弄進了水,卻不是村前的一條清河,而是院落前面的一個大坑,夏天多雨的時候坑里的水少說有兩個大人那麼深,辰玄第一次下水小心翼翼,卻匪夷所思的一下子掌握了游泳的訣竅,約莫是已經站樁練氣兩年,一口氣憋著不透,任由身子浮沉,用了不到十分鐘換了五次氣就模到了手腳劃動的訣竅。
其實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那是太害怕了,一口氣耗盡才會有膽量透一口氣,哪知道誤打誤撞反倒以令人發指的速度學會了游泳。
不過學得快,也就意味著底子薄,上小學的時候,總喜歡從村子後面的一片柿樹林經過,立意是為了偷柿子,塞到麥秸垛里,烘熟了,放學就能吃了。柿樹林後面就是一個巨大的深坑,村里人蓋房子修灶火之類用的土都從這里挖的,一來二去就成了幾十米深的大土坑。
那一年下了好大一場雪,幾個小家伙去水面上溜冰,辰玄小時候肥嘟嘟的,一不留神滑過頭,在薄冰上掉了下去,是孬蛋凍得嘴唇發紫救他出來。
再之後,還是那個深坑,來年解凍後約莫有五分之一卻已是五六米深的渾水,那會兒上小學,家里管得嚴,不讓去河里游泳玩耍,六七個小家伙就聚在坑邊,水x ng最好的卡車提議比賽,從這邊游到那邊,看誰最快。
有兩個小家伙不敢,坐在岸邊充當拉拉隊的角s ,學著電視上那樣搖動手臂,猛喊加油。
兩岸相隔少說有百米,小胳膊小腿的小學生要想一口氣游過去確實吃力,況且坑不比河流,死水浮力小,不滿十歲的幾個人中,按游泳技巧的話,肯定是速成的小辰玄最弱,但他氣息悠長,韌x ng也已經在同齡人中月兌穎而出,反倒是第一個到達對岸的。
卡車身子已經發展的極為雄壯,折騰起大片水花,撲通撲通的緊隨著辰玄上岸。
排在第三的孬蛋則緊隨卡車身後,岸上的兩人大聲呼喊,快快快。
到岸邊的時候,孬蛋松了一口氣,腳踏實地,剛笑了笑,腳下一滑,身子陷入岸邊的一個挖土機挖出來的深坑中,本就筋疲力盡的孬蛋心里一害怕,整個人都懵了,加上陷入水里,四周渾濁一片,耳朵嗡嗡作響隱約听見岸上的好兄弟呼喊聲,越去越遠,緊接著自己像是月兌離了自己的身子,明確的看到自己在水中越陷越深,心里就愈發害怕,越害怕就越不能動彈。
正在這時候,渾濁的水里忽然插入一道身影。
孬蛋整個j ng氣神似乎一下子回體,不管三七二十一八爪魚一般纏了上去,連累下來救他的辰玄隨他一同下墜,兩個人折騰,岸邊的水就愈發渾濁。
這時候其他幾個伙伴也都上岸,幾個人手拉手,卡車站在岸邊,雙腳插入泥土中,四個人一連串把還能勉強保持冷靜的辰玄伸出來的手抓住,給拽了出來。
上岸的孬蛋喝了不少水,有點半昏迷,辰玄倒是憋著一口氣沒有喝水,學著村里人救人的法子,讓卡車學黃牛一樣四肢著地,把孬蛋的肚子擱在卡車背上,墊了幾顛,涂了幾口水也就徐徐醒轉。
那之後,過了幾年大家都懂事了後,孬蛋回想起來,曾問辰玄那時候要是岸邊沒有人,豈不是跟他一起掛了?
辰玄笑笑回答︰「掛了就掛了。」
所以孬蛋見電話那頭的辰玄沒有動靜,笑道︰「你要是想謝謝我的話,請我吃頓飯吧,大魔術師。」
辰玄哈哈一笑,道︰「正好晚上要去K歌,一起?」
孬蛋答應下來,就掛了電話。
辰玄沒有對孬蛋說自己要離開的事,但他知道孬蛋肯定已經知道了,小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拿第一,可想不到長大後兩個最好的兄弟卻一個個比自己出息了,這讓辰玄有時候想起來都覺得是卡車和孬蛋故意讓自己的。
起身弄了個蛋炒飯,隨便填了填肚子,去房間收拾了一下簡單的行李,一抬頭,胡青峰正好下班,在門口靜靜看著他。
辰玄聳了聳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胡青峰輕聲道︰「要走?」
辰玄點點頭,無奈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吶。」
胡青峰「呸」了一聲,嘆了口氣,道;「還會回來麼?」
辰玄苦笑一聲,道︰「這可不知道了,應該會。」
胡青峰張開雙手,笑道︰「這里就像是我的懷抱一樣永遠為你打開,永遠留著你的房間。」
辰玄不好意思道︰「我還沒交房租呢,怎麼好意思?」
胡青峰哈哈道︰「這個沒什麼,我找劉小新去要就行了。」
辰玄放聲大笑。
胡青峰準備做飯的時候,劉小新和瘋子一起過來,租下這個房子後就沒住過幾天的劉小新從來就不知道認生是個什麼東西,熟絡異常的當做自己家,為瘋子介紹這介紹那,就是不去看坐在沙發上的辰玄一眼。
瘋子對辰玄報以無奈笑臉。
辰玄微微一笑。
敲門聲打破了這個滑稽的場面,劉小新一開門,就沖進來一頭老虎,對著辰玄咆哮道︰「辰玄,你他娘什麼意思?今天把話說清楚了,否則老娘跟你沒完!」
辰玄當場被震住了,好半晌才回神,苦笑道︰「姑n in i,我跟你沒啥恩怨情仇吧?」
虎虎生威的虎妞一甩長發,叉腰罵道︰「尼瑪的辰玄,你不是個男人,玩弄了人家感情就想拍拍走人?別給老娘裝糊涂,今天有我在這里,你甭想離開半步!」
劉小新和瘋子以及聞聲趕出廚房的胡青峰都詫異的看著辰玄,這小子啥時候和虎妞攪和上了?這口味,未免太「高雅」了些吧?
辰玄簡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沉默。
虎妞氣呼呼的盯著辰玄,恨不得眼神殺死這個該死的感情騙子。
她接完電話,思之再三,還是不敢在小禍水面前搬弄是非說這家伙玩了人就想溜走,雖說這是個打擊辰玄的絕佳機會,但目前的情況顯然起不到打擊的作用,只會打擊到施錦繡,所以干脆還是找辰玄來了,非要討個說法。
可現在的情況更是讓她惱火,這家伙是連起碼的掩飾借口都懶得說了麼?
劉小新倒是想要解釋解釋,可這種事辰玄不說,他也不知道說出來合不合適,要是因此讓小禍水卷入進來,與辰玄的本意背道而馳,那就讓人郁悶了。
辰玄喝了口水,擺擺手道︰「稍安勿躁,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虎妞瞪著他,殺氣凜然。
辰玄深吸一口氣,道︰「咱們得先打個約定,我今天對你說的話,你絕對不能對第二個人說出去,不然恐招殺身之禍。」
虎妞冷笑道︰「呸,你忽悠誰呢?」
辰玄聳聳肩,無奈道;「那我跟你就沒得溝通了。」
虎妞心中權衡,覺得這家伙狗嘴里還能吐出象牙來不成?那些話自己听過就算了,對不對別人說似乎也沒啥區別,打定主意要看看辰玄編出個什麼故事出來,大馬金刀往對面一坐,示意辰玄可以開始放屁了。
辰玄給她倒了杯水,先不說話,直接解衣服扣子。
虎妞真是虎軀一抖啊,這家伙,莫非要對自己霸王硬上弓?然後讓自己跟他同流合污?
不等虎妞發飆。
辰玄亮出受傷的肩頭,輕輕道︰「這是槍傷。」
虎妞怔住。
肩膀上鮮血分明,顯然受傷不久,雖看不出是不是槍傷,但至少說明辰玄經歷了恐怖的事情。
虎妞x ng格雖說大咧咧的,但畢竟是女人,看到傷口臉s 就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辰玄「踫」的一聲,把腿放在茶幾上,撕開大腿部位,道︰「這也是槍傷。」
如果肩頭的傷看不出什麼,腿上的貫通傷可就一目了然了,結疤月兌疤後留下的銅錢一樣的痕跡,虎妞雖說沒親眼見過,但電視上至少看了不少次,一只手捂住嘴,有些難以置信。
辰玄輕聲道︰「我不是自己想走,而是不能不走,這個事情小禍水知道,她應該能猜出來我會離開,但其他人卻不知道,你千萬不能張揚,目前為止我身邊的朋友還算安全,真有對方找到你們的一天,你們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虎妞沉默不語。
辰玄呼出一口長氣,他選擇跟蕭瀟一起去金陵市,何嘗不是為了這群來到大都市後的第一批朋友?只要自己在上官靈風的掌握之中,他就不會對小禍水他們下手,但若是自己忽然憑空消失了,小禍水等人不正是逼迫自己現身的最佳工具?
這不是賭注,而是關乎許多生命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