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大堂中,兩人面對面而坐,駱炎行換了一身比較莊重的銀灰色西裝,一枚肉色耳釘佩戴于左耳,外帶一枚黑色耳塞,銀邊眼鏡優雅的躺于鼻梁,正懶散的打量著女人的一舉一動,哪怕是身受重傷,也不會給有心人絲毫打壓的機會。
並非是不怕痛,主要是幫會里有太多想將他拉下馬的仇敵。
程七只是望著屋外景色,沒有一絲刺眼的陽光,屋外清風陣陣,難得不下雨的陰天,此情此景,著實讓人向往,一望無際的幽綠草坪,正對大門一百米處還有個奼紫嫣紅的花壇,看似美得窒息,卻……
忍不住問道︰「你不覺得孤單嗎?」
駱炎行挑眉,漫不經心的靠後︰「程幫主不是有事要談嗎?」
某女蹙眉,自大的沙豬,就不能先回答她的問題?說他不禮貌吧,又因談公事而穿得如此端正,說他禮貌吧,每次都答非所問,還是覺得和她除了公事便無話可說?郁悶的翹起二郎腿抖抖,點頭道︰「確實!」
男人一副洗耳恭听。
「曲肄昨日……」剛要將緣由道出,然而卻無意間看到玻璃桌上的一個白瓷杯愣住了,說不出此刻心里是什麼感覺,總之很紊亂,只見晶瑩剔透的瓷杯上,一個淡紅色唇印極其顯眼,還沒來得及收走,可見對方也剛走不久,加上男人方才正在洗澡……
幾乎不用想也知道一個小時前,這里發生過什麼,誰?羅曉曉?那個開著限量版勞斯萊斯,和F市郊外唯一一個軍區的首長的寶貝千金?還是靠性服務來賺取收入的女郎?亦或者是哪個明星名模?
半響後才發現自己腦子進水了,他願意找哪個女人跟她有什麼關系?她也沒資格去問吧?
駱炎行並不知對方為何突然走神,伸手道︰「繼續!」
程七抿唇,將目光自茶杯上移開,對上男人,居然還如此的鎮定,看來找女人這件事對他來說,早已習以為常……瘋了瘋了,自己都在想什麼?
密室內,邱浩宇費力的將打著石膏的右腿挪動向外,隨時準備離開,盯著屏幕咬牙,有話你老倒是快說啊,內急都憋了半個多小時了,欺負他一個腿腳不便的傷員不覺得無恥?
程七狠狠抓了一把頭發,暗自罵了幾句才一本正經道︰「看在曲肄昨日上門致歉的份上,那件事我們可以永不計較,還有就是……他看我們到處接生意比較危險,就把他的活分給了我們一單,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總之我們會辦好就是了!」
修長指尖磨蹭著下顎,思考了十秒,點頭道︰「辦得好固然是好,辦不好,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曲肄不是說出了事他可以出來保釋麼?有龍虎會撐腰,就好比隨身佩戴著一塊免死金牌,如今這塊免死金牌沒了,倒是要認真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放棄,再次看向那瓷杯,無所謂的攤手︰「既然駱二爺不反對,那麼……再見!」
「你真不怕死?」駱炎行十指交叉擱置月復部,望著正要起身的女人︰「而且不是向來反對加入我會?」
「請你搞清楚,我只負責接生意,拿錢的,充其量就是合作伙伴!」搞笑,幫誰就是誰的人?那她的老板多了去了,而且這也算不上幫吧?各求所需,那可是和警方周旋,要命的錢。
駱炎行很是反感一樣︰「我記得曲肄最近接的活只有一筆是國內的,程七,你懂如何和警察打交道嗎?你熟悉他們的套路嗎?」
「我不熟悉!」
「既然不熟悉,你又有什麼把握手到擒來?你飛雲幫做到至今不容易吧?」
程七捏拳,起身冷漠道︰「駱二爺這是在擔心?哈,真好笑,飛雲幫被搞成這樣,是誰造成的?就算不熟悉,我們也得干,怕死也就不會做到現在!」瞪了一眼,轉身走向門口。
「那你的兄弟們呢?他們的生死你也不管了?」
「最起碼用不到你來管!」
見女人即將出門口,駱炎行起身低吼道︰「程七,你不覺得你太一意孤行了?」
程七泄憤的踹了大門一腳,轉身怒不可赦的大步走向男人︰「駱炎行我警告你,我飛雲幫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程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沒關系,嘴長你身上,你愛怎麼說是你的事,但請你以後少在我面前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貓哭耗子?」駱炎行氣不打一處來,也起身對持︰「今天吃錯藥了?是非好歹分不清了?要不是看在當初那兩個月份上,我……」
「喲呵!你什麼?早就將我給斃了?」一抹自嘲劃過,那她還真要謝謝那兩個月了。
駱炎行眉宇間擰成了一個‘川’字,冷聲道︰「我不管你今天到底發什麼瘋,奉勸你一句,意氣用事只會讓人後悔終生!」不怕死固然是好漢,也是他敬佩的類型,可不知道怎麼了,女人如此不在意生死,令他異常的憤怒,奈何勸不听,隨她好了。
陰沉著臉落座,不再發言。
程七知道自己在氣什麼,那個唇印,只是不知道為何會生氣罷了,瞅向男人布滿陰霾的俊臉,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十七年前還是從十七年後第一次見面?亦或者是那晚在夜總會門口的談天?
莫忠賢說,喜歡一個人時會容易臉紅心跳,加上方才,已經兩次了,如今又因為那該死的唇印而莫名其妙的暴躁,冷靜下來後,可以把那理解成是吃醋的表現,原來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悸動了。
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可悲,也許是上天真的注定她程七得不到一份完成的感情吧,一個莫忠賢,又來一個駱炎行,莫忠賢還好,喜歡錢,要讓他回心轉意,直接用錢砸就好,可駱炎行不一樣。
自認為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誘惑到他。
‘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你省省吧,只是不想你們繼續敗壞這里的名聲!’
‘不是希望我報答你嗎?想怎麼報答?’
‘干脆以身相許如何?’
雖說這兩次不是特意,但對方也是連著拒絕兩次,有意思,還沒開始就宣告著失敗,為什麼她不是喜歡人渣就是這種君王級別的人物?不能來個正常的普通人?光是想到一個小時前,對方正不知和哪個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就想作嘔。
駱炎行剛要繼續訓斥,情緒太多激動,導致腦部眩暈,伸手按住側腦,咬牙道︰「不可理喻!」把他打成這樣,又把浩宇搞得臭名昭著,沒找她算賬,這下倒來跟他爭鋒相對了,陰陽怪氣的,今天有惹她嗎?
程七見對方捂頭才想起前幾日的事,傷成這樣不好好在醫院待著,居然跑出來尋歡作樂,話不投機半句多,吐了口口水︰「下流!」語畢,頭也不回的走向大門外。
下……男人遇到了語言障礙,下流?私闖的人是她吧?沒經過允許偷看人洗澡的也是她吧?
阿蚺感覺到主人不開心,目送程七走了後才將頭顱抵在男人的大腿上,試圖安慰。
駱炎行確實心煩意亂,接觸得越久,他就越發現這個女人惡劣,蠻不講理,是非顛倒,曾經幻想的優點無一存在,可謂到了極其反感的地步,開始認真的思索,或許他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是他想太多了嗎?可十七年前,不是相處得很好嗎?長大的程七不但過于高傲,且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無緣無故發脾氣,而他又看不見她臉部的表情變化,不知如何應對,性格上有著極大的沖突,他不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
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好聲好氣,她倒好,不但提要求,還一副他欠了她什麼一樣,不覺得自私嗎?
只是十七年的夢就這麼瞬間破滅,娶她,是十七年里唯一的夢想,要說放棄,又談何容易?算了,再看看,如果依舊這樣死性不改,就當那兩個月只是一個夢吧。
無力的躺倒,孤獨?是啊,孤獨,住著毫無人氣的房子,深怕被人發現盲人的事實,連佣人都不敢親近,仿佛自失明後,一直就是一個人在存活著,以為找到那個女孩,往後的日子會變得不一樣,原來也不過如此。
程七邊走邊罵罵咧咧,開口閉口就是看在那兩個月的份上,誰稀罕一樣,如果只是看在那兩個月的份上,她希望他可以消失了,不要做出一些總讓人誤會的事,更不要為了那兩個月來對她好。
擔心她的生死,就不能不是因為那兩個月嗎?
駱炎行想吞並幫會,程七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圖,並非是惡意,只是希望飛雲幫有個依靠,不再形單影只,處處遭人排擠,只是想保護她,而且入了龍虎會,她相信得到的薪水絕不比現在低下,對方越是這樣,就越是憤慨。
因為依舊是為了那兩個月。
而且還想來個一箭雙雕,不但報恩了,還能納入一群精英,報恩的前提下也不忘算計,一意孤行,他又何嘗不是?都說了很多次,飛雲幫對她來說意義重大,可人家不管這些,這也能看得出那個男人對她確實沒任何的幻想。
只是單純的報恩,哪怕是有一絲絲的喜歡她,都會想方設法的幫她將飛雲幫壯大起來,不喜歡好啊,她也就可以將心里那根茁壯成長的苗子連根拔起了。
五日後
某夜總會包間內,駱炎行親自斟滿一杯酒送到了一位老者手心︰「羅首長,請!」
羅玉坤不卑不吭的接過,仿佛對方給他倒酒不過是理所當然,仰頭一飲而盡,見女兒一直來拉他的袖子,便愛憐的拍拍那小手,後沖駱炎行笑道︰「駱二爺如今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都需要軍區來做擔保人了!」透著一絲絲的嘲諷。
「羅首長多慮了,只不過是幾批貨物而已!」
「這可是要命的貨,駱二爺,我知道你每年要進不少的軍需品,而我這軍區可以做為你的囤積地點,但擔保嘛……」他是愛錢,但更愛命,軍隊的每一把槍支都是上頭頒發的,有秩序,突然多出一倉庫,上頭來查,駱炎行是有陳永平護著,可他呢?
到時候國家指定會棄車保帥。
駱炎行沒想到這人如此難纏,確實,東窗事發,國家只會保住自己,而羅玉坤便是替罪羊,這件事陳永平又不方便出面,要如何說通?突然發現將羅玉坤換做是程七,這事一句話便能搞定。
羅曉曉見父親推三阻四就狠狠的掐了一下其大腿,附耳道︰「爸爸,你在想什麼呢?快答應啊!」
「你懂什麼?」羅玉坤狠狠瞪了女兒一眼,這駱炎行也真是的,搞那麼多貨,居然搞不出一個囤貨點來?需要用得著他的軍區?只是那誘人的酬勞,令他無法不動心,今日一旦答應,從此和這黑道頭子就算一條船上的螞蚱,天大的本事也無法解開。
誰知道駱炎行哪天出事了,會不會把他推出去當擋箭牌?他相信陳永平絕對會把所有的罪名都安插在自己身上,一切與駱炎行無關,陳永平上頭的人他這輩子算是惹不起了,如今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駱炎行永遠都不會背叛他,哪怕真出了事,他也會幫自己月兌險,恰好女兒對他痴心一片……
「這樣,只要駱二爺答應與小女聯姻,那麼從此後,我羅玉坤的地盤,任由你來去,如何?」不用擔心對方會拒絕,畢竟沒听說駱炎行有妻兒,為了龍虎會,他斷然不會拒絕,而且女兒貌美如花,娶了她,也不委屈。
完全沒理由拒絕嘛!
「啊?」韓煜眼角抽了抽,您老還真是勇于開口。
羅曉曉捏緊小手,羞澀的看向白馬王子,願望即將成真,從來沒這般快樂過,不管他愛不愛她,只要結了婚,有了孩子,她就不信他會忍心拋棄她,愛情,遲早會有的。
駱炎行只沉默了一秒,後邊飲酒邊搖頭︰「雖然我非迂腐之人,但婚姻,依舊堅持兩情相悅,強求不得。」
「哈哈,駱二爺說笑了,這年頭,什麼情情愛愛的,虛偽,而且感情也是可以建立的!」
「我並不這麼認為,婚姻,看似無所謂,但卻是人生之關鍵,那里包含著別處無法取代的快樂,而且羅小姐……」
沒等男人說完,羅玉坤不耐煩了︰「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爸爸!」羅曉曉再次掐了一下父親的大腿。
羅玉坤見駱炎行並沒低頭的意思,如果起身走人,回頭女兒還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那可是他的心肝,怎舍得?自己給自己找了步台階︰「我也不是什麼得寸進尺的人,這樣,以後駱二爺可以多和小女接觸接觸,這樣可好?」至于成不成,那就是女兒自己的事了。
駱炎行大方的點頭︰「沒問題!」
「這就對了嘛,來來來,曉曉,還不快給駱二爺倒酒?」羅玉坤開懷大笑,女兒的魅力他還是有自信的,駱二爺,哼,他等著他來叫他岳父那一天,有這麼個女婿,死而無憾了。
羅曉曉激動萬分的為男人倒滿,第一次這般近距離接觸呢,心肝兒噗通噗通的狂跳著,只是坐在一起,就有些發顫,尷尬道︰「我去去洗手間!」
白葉成苦澀的搖搖頭,談個生意,居然還要行哥出賣色相,哎!
出了門,羅曉曉才捂嘴尖叫,願望成真了,做夢都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雖然男人拒絕和她結婚是有點小失望,但這已經很不錯了,只是他為何要拒絕呢?真像手下說的那樣,是為了那個土包子女人?
程七,听聞最近他們交往密切,那女人更是隔三差五到駱家,剛要進女廁,說曹操曹操到,只是一個背影,便認出就是那次在國豪酒店見到的土包子。
程七正清洗著雙手,轉身剛要離去,便被人攔住了去路,沒有去看,干脆繞過,對方卻再次攔住了她,仰頭罵道︰「喝多了就回家好好醒……你……是?」眼熟。
羅曉曉雙手抱胸邪笑道︰「程七?」
「沒錯!」羅曉曉,想起來了,那個開著極品勞斯萊斯的官家小姐,她攔自己做什麼?
「嘖嘖嘖,你這品味真是獨特,一點也沒改變!」女孩子家家,穿男人的沙灘褲,把她當情敵是她此生最大的錯誤,無意間看到一個偉岸的身影正朝此處走來,不管是不是情敵,只要是和駱炎行接觸的,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程七本就心情不好,這下,更是火大,你說這旗奕每次都不挑個好地方,懶得和這種嬌生慣養的女人糾纏,伸手推搡道︰「好狗不……呃!」
誰知羅曉曉猛地向後倒去,‘砰’的一聲撞擊在洗手台,本只是想被推倒而已,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腳下因程七沒素質的將水甩在地上的緣故,羅曉曉腳下一滑,後腦‘咚’的一聲擊向地板︰「啊!」
驚聲尖叫令程七伸手捂住了耳朵,攙扶?見鬼了才會去攙扶,幸災樂禍的笑笑,一轉身,再次撞擊到一堵肉牆,你說今天怎麼就這麼多人沒事找事?抬眸一看,愣了。
駱炎行臉色極其的陰郁,正瞬也不瞬的瞪著那個還在樂的女人。
「啊……血……血……」羅曉曉艱難的爬起,小手顫抖著自額頭滑下,滿手鮮血,想也不想,憤恨的伸手去抓程七的頭發。
程七哪能如她願?掄起拳頭就要打過去,奈何腦袋被打了好幾拳,外帶‘啪’的一巴掌落下,也掄不下去,憎恨的扭頭︰「放開!」
駱炎行出手,羅曉曉知道該住手了,委屈的哽咽︰「只是說了她兩句而已!」
駱炎行幾乎要將程七的手腕捏斷,失望道︰「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聲音冷到足以將周圍空氣凝結成冰。
程七此刻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唇印想必就是羅曉曉留下的吧?不錯,門當戶對,比她強多了,挑釁道︰「沒錯,是我把她打成這樣的,關你屁事?駱炎行,你家住大海的?我今天還就打了怎麼著?」怒吼完,扭頭抬腳就向那個裝無辜的女人踹去。
男人沒想到女人不但不承認錯誤,還如此的囂張,沒等對方逞凶得逞,一把大力的甩開,摟過嚇得節節後退的羅曉曉原路返回。
程七眼見腦門對準的是洗手台的尖角,驚駭之余,猛地側空翻,依舊沒有躲開身體被殘害,手肘麻筋大力劃過尖角,立刻捂住痛楚彎腰蹲了下去,整條手臂仿佛剎那間報廢,痛得猛吸涼氣,該死的,怎麼這麼痛?好在不是撞在腦門,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祭日了。
「程七!」半天等不到人的旗奕以為女人喝多了,找不到回去的路,誰知對方正蹲在地上,面部扭曲,可見非一般疼痛,心,狠狠的揪起,瘋了一樣沖過去手足無措的問道︰「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還沒走遠的駱炎行聞言也轉過身子。
「行哥,那女人好像受傷了,蹲在地上呢!」
剛才太過用力了?不加思考,放開了羅曉曉上前詢問︰「還好吧?」
程七痞笑著起身,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汗珠一顆接一顆,冷哼道︰「駱二爺恐怕要失望了,還活著呢!」
旗奕一听,十指突地捏緊,眯眼瞪向肇事者,又是他。
駱炎行听出了女人話語帶著諷刺,歉疚道︰「我……唔!」
‘砰!’
鐵拳風一樣襲擊向了某男的嘴角,托馬斯旋轉……
「 當!」
「炎行,你們干什麼?」羅曉曉不顧一切的沖上前跪倒在男人身側,痛徹心扉的抱起︰「炎行,你沒事吧?」
連程七都怔住了,旗奕這小子力氣不小嘛,居然一拳就將駱炎行給打倒了?
駱炎行模向下顎,自然不會忍氣吞聲,正要來個鯉魚打挺反擊時……
程七揪起旗奕的袖子就往包廂扯︰「走了!」兩個字,不存在丁點的溫度。
------題外話------
抽男主耳光的上!
許多男人都會將女人吃醋當做無理取鬧,連自己女人吃醋了都不知道,拉出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