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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明可帆的電話,張梓青的心里有幾分雀躍,也有幾分忐忑。原本看到來電顯示還有些不安,卻在听到他依舊平淡的聲音後,一顆心慢慢放了下來。

「好,我到安全屋等你。」極力克制住激動的情緒,她故作平靜地應道。

那是屬于他們兩人的小天地--當然,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對于明大少而言,那不過就是一間辦公室,組織上給他們安排的臨時接頭點。平時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或者要商議關于任務的內容,就會到安全屋里。

其實也就是一句閑聊,卻在張梓青的心里激起了千層浪。

對著鏡子看到自己的身姿,唇角微微彎起,坐到梳妝台前化妝,怎麼都靜不下心來。導致刷眼睫毛的時候,手一抖,都將那黑色的膏體弄到眼皮上了。

收拾起自個兒的那點兒小心思,就像一個多年的摯友一般安慰道︰「你也別太消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你把她的優點擴大來看,興許會好一些。再說了,你們倆不是連孩子都有了嗎?不是說孩子的連接父母的紐帶?」

無限感慨的樣子,好像真的為了家庭瑣事困擾。

這個男人太過深沉,即便是跟他搭檔了好幾年的張梓青,至今都不能看透。如果他是面無表情的撲克臉,興許還好一些,但他若是對你笑,那或許就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食指在半空中晃了晃,明可帆邪魅一笑,「別說得那麼難听,關心自己的朋友有什麼不對?」吊兒郎當的表情,就跟他以前和那些個名媛千金搭訕時一樣。

「嗯,你到很久了嗎?」越是接近他,張梓青的心跳速度就越是加快,她幾乎都能感覺到胸膛那如同戰鼓擂響的動靜。

已有所指的話,傻子都能听得出來。

嘴角漾出一抹冷笑,她憤怒地將卸妝液倒在化妝棉上,三兩下又把臉上的粉底和腮紅全都擦掉,包括她精心描繪的眼線和眼影。最後就只剩下一層透明色的唇蜜,不過就是增加一點兒亮度,提升臉部的光澤而已。

「對了,我听說,那天你去了醫院?」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明大少的俊臉稍微緩和了一些,明顯不想再繼續那令人不愉快的話題,「怎麼沒給我打個電話,還專門挑了我不在的時候去?不知道的,還當你是刻意要避開我呢!」

說出這麼違心的話,她自己倒是不覺得虛偽,只是委屈了明大少。虧得人家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閑話家常,誰讓他不想打草驚蛇呢?

心頭警鈴大作,張梓青的臉上卻極力保持淡然,不敢有任何異樣,「那天其實是去附近找朋友吃飯,就順路過去看看,那是你的孩子,我還是得做點兒人情的。」

對著光亮的電梯轎廂內壁,張梓青最後檢視了一遍自己的儀容儀表,這緊張的樣子,跟她執行任務時的冷酷決絕完全不搭邊兒。

幸好還有一個可以做幌子的理由,否則她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才好。這男人精的跟猴兒似的,要想忽悠他只怕不容易,若不是她夠冷靜,只怕早就露出馬腳了。

覺得無論是在工作的時候,還是平時的生活中,她都能做他的左膀右臂,還能陪著他走完人生的所有歷程。可是以往的滿腔熱情都始終沒有任何結果,這男人就跟一個絕緣體似的,從來都很遲鈍。

他可以跟你調笑,甚至說些模稜兩可的話來制造曖昧氣氛,但是當你感覺到是不是有那種傾向的時候,他又會在下一秒鐘變了臉。

心里的感覺很復雜,張梓青自然是希望他們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更不希望藍若斐能一直被這男人寵愛下去。哪怕她明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可笑!

雙眸一瞬不瞬地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明可帆忽而笑了,「你怎麼會知道她生了?我記得這事兒只是跟頭兒提了一句,都沒來得及通知你呢!」

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明可帆放下長腿,又倒了一杯紅酒,「你最近好像很忙?店里的生意怎麼樣?听說你還開始談戀愛了?」

或者說,他是大智若愚吧!明知道她的心意,卻不想破壞了兩人現有的關系,所以才會這樣裝聾作啞。

客廳的沙發上,那男人正翹著長腿,一手拿著紅酒杯在輕輕搖晃,一手則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邊。听到開門的聲音,也只是瞥了一眼,「來了。」

但明可帆似乎不想過多地談論家里的事兒,「別提了,若不是實在煩了,我也不會跑出來。養個孩子簡直就是惡魔,一天到晚就是不停的鬧騰,就連斐兒也變得……」

所以,哪怕此時心里正在竊喜不已,張梓青也不敢輕舉妄動,「你能這麼關心我,我當然很開心。不過,我以為你現階段應該無暇顧及其他的事兒才對。」

張梓青想起,明可帆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甚至以往有美女來接近他,他都會有意無意地提到不喜歡人工添加的美。所以這就是他會選擇藍若斐的原因?

恰到好處地收住了話尾,讓人遐思無限。

坐到他身旁,接過杯子,張梓青此時那溫婉的表情,仿若一朵嬌柔的解語花。這也難怪,一直以來,她都以明可帆的知己自居。

掏出鑰匙,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壓下那顫抖的感覺,將鑰匙插進鎖孔里。

拎著包包出門,興奮之下,竟覺得車子在市區里開到八十的速度就像蝸牛在爬,都恨不得腳下能生出一對風火輪來。

「呵呵,還不就是頭兒說的嘛!跟他聊任務的時候,順帶就說到你了,他還挺羨慕你可以做父親了呢!」隨口接下他的話,張梓青暗自叫了一聲「好險」!

她難掩激動地問道︰「你派人監視我?」其實,她在意的是,他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她的私生活,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兒。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明大少恍然道︰「哦,原來是這樣。」借著喝酒的動作,眼皮垂下,順道掩去了里頭的驚濤駭浪。

他向來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欺騙他,哪怕只是個小小的謊言,他都不能接受。這女人分明就是在監視他們家的一舉一動,卻還要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敢做不敢當。

打開衣櫃,張梓青的目光快速掠過一排衣服,還在思索著到底要穿哪一件比較好。她清楚地記得,兩人已經有整整半年多沒見面了,就連在電話里听到他的聲音,也是在三個多月以前的事兒了。

像是听到了多麼令人厭煩的東西,明可帆立刻就沉下臉,「不說這個也罷!我原先滿心歡喜地指望著是個兒子,將來可以將我的不少東西都傳給他,包括經商和組織里的很多事兒。偏偏就生了個閨女,我爸媽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雖然在人前他們都沒什麼。唉,結了婚才明白,為什麼人家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張梓青故作不經意地隨口問道︰「她變得怎麼樣了?你們倆不是感情一直都挺好的嗎?不會鬧什麼別扭了吧?人家都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能有多大點兒事兒啊?」依制激淡。

杯子里的紅酒接二連三地灌下去,大有借酒澆愁的勢頭,那雙濃眉就更是緊緊地擰在了一起。能讓明大少如此糾結的,恐怕也只有藍若斐那女人了吧?

于是,手忙腳亂地趕緊清理干淨,又得從頭開始弄。好不容易化好了妝,對著那明眸皓齒,紅粉菲菲的模樣,似乎覺得不妥。zVXC。

到了停車場里,她一眼就認出明可帆的那輛邁巴赫,車頭的M字是那麼明顯。黑色的車身在低調中彰顯一種尊貴的奢華,就好像他的人,從來不需要對外宣稱自己的能耐,可是往往他一出現,氣場便能鎮*壓全場。

最後,還是挑了一件淺色碎花的連衣裙,將以往執行任務時總會高高挽起的長發放下來,用梳子和電吹風吹出造型。又往手腕內側、肘部內側、耳後、腰間、膝蓋內側和發尾都噴了些香水,這才滿意。

「唉,還是別提了,我都開始質疑,兩個人沒有任何了解的基礎下,產生的感情能有多持久?也許一開始會被愛情蒙蔽了眼楮,當一切都變得明朗化,看到越來越深層的對方,就會覺得感情在慢慢減退。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危險信號,總之煩人就對了。」看明大少這模樣,倒還真是有幾分煩惱。

有人一廂情願地喜歡他,他倒是無所謂,悉听尊便,反正他的心是由自己控制的。但若是有人因此而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來,那他就不可能袖手旁觀了。

「那衣服挺合身的。」話題一轉,又扯到另一邊去。

只是這話卻讓張梓青起了疑心,她隱隱感覺到,這男人似乎是在探問什麼。否則以他的性子,又怎麼會在意那些小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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