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剛一開機,信息提示音便響個不停,看到足足一百個未接來電時,寧貝貝的心頭頓時一股熱潮翻涌,像是洶涌的浪花拍打著巨石,一波一波地刺激著她的大腦神經。
說不清是酸澀,還是溫暖,只是淚水越發落得厲害,大顆大顆地往下砸,好似誰剪斷了珍珠……
打電話最多的人自然是向擎遠,然後是向擎笙,蘭小姝,還有程紹偉!
「貝貝,先擦擦臉,會舒服些。」
洗了臉,他又替她沖了一杯牛女乃讓她喝下,寬厚的大手一直溫柔地把她小手握在掌心,深邃的眸底噙著無邊的溫柔,聲音低緩地響起︰
她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那一聲尖銳的響劃破了耳膜,令她的心莫名恐懼。
「向擎遠?」
「貝貝,我們先回家好嗎?」
邁巴赫在夜色里停下,他打開車門,三兩步沖到她面前,狹長的眸底滿滿的全是心疼,第一時間月兌下自己的外套蓋住她發抖的身子,將她冰冷的小手包裹在溫暖的大掌里,擁著她便往車子走去。
連血濃于水都淡漠的年代,還有那麼一個人開著車滿大街的尋她,不顧深夜和寒涼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這對于寧貝貝來說,真是極其珍貴,值得好好珍惜的。
「貝貝,你媽媽當年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沒有哪一個母親願意拋棄自己的孩子,至于許建南,他不配做你的父親,你更不要為他而難過,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親人,永遠不離不棄的親人。」
看到程紹偉的未接電話,寧貝貝心里微微一怔,心念一轉,想來是許佳琪告訴了程紹偉,遇到她的事。
向擎遠毫不猶豫的承諾︰
寧貝貝的眼楮還是紅腫的,盡管不哭了,但小臉上還有著令他心疼的悲傷,听到他的話,她微垂的眸抬起,與他充滿憐惜的黑眸相對,遲疑了兩各,才緩緩開口,聲音卻無端覆著一絲漠然︰
听他如此一說,寧貝貝頓時明白了,他們也知道。
回到房里,向擎遠把她放在柔軟的沙發里,自己則進了浴室,片刻後拿著擰好的毛巾出來,溫柔地說︰
回到別墅,向擎遠小聲地叫了一聲,見她沒醒,便小心翼翼地將她從車上抱下來,用自己的外套將她身子完全包住,輕輕地走進客廳。
向擎遠也被她的話給怔住,一抹詫異自深邃的眸子掠過,俊眉微微蹙起,溫和的問︰
「許建南是我的親生父親。」
寧貝貝驀然一驚,哭聲隨著尖銳的剎車聲嘎然而止,下一秒,竟然顧不得回答向擎遠的問題,便擔憂的叫道︰
許是屋內燈光太過明亮,當他走向樓梯時,懷中人兒幽幽地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在他懷里,她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正想說什麼,向擎遠卻先一秒開口︰
「我媽媽死了,許建南說我媽媽是酒吧女,水性揚花,他就選擇了他現在的妻子……」
見她答應,向擎遠又溫柔的替她系好安全帶,才坐直了身子,發動引擎,車子駛進夜色里,向著他們家的方向平穩駛去。
他更加需要把寧貝貝拉到他身邊,他不僅僅是想打擊擎遠集團,他更陰險的想法,是想掌控向擎遠。
當他趕到時,寧貝貝正蹲在一家店子的櫥窗外,縴瘦的身子凍得瑟瑟發抖,滿臉淚痕,雙手冰冷,那樣子,真是說不出的狼狽。
話落,將溫熱而濕潤的毛巾覆上她白的小臉,寧貝貝心里的熱流便隨著臉上的溫熱而變得炙烈,鼻端一酸,又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擎遠,謝謝你。」
向擎遠微抿的唇邊泛起一絲冷冽,許建南那個卑鄙的男人,他對貝貝不僅沒有歉意,反而只把她當成工具來利用。
偌大的城市,寒涼的深夜,向擎遠溫柔的聲音像是一劑安撫劑注射到心間,溫暖了寧貝貝那顆悲傷的心。
向擎遠總是能在她最茫然無助,最需要別人的時候來到她身邊,從第一次相遇開始便是如此……
向擎遠眸色微微一眯,一抹暗芒自深眸掠過,沉吟著道︰
剛才一路雖落淚不止,她多少還有著壓抑,一直是無聲落淚。
「貝貝,和我談談好嗎?」
「別動,我們回房去。」
「別動,我幫你洗。」
她詫異的眨眼,向擎遠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邁著優雅的步子向她走來,笑著說︰
寧貝貝如水的眸泛著絲絲感動,對上他柔情似水的深眸,她鼻端又開始泛酸,輕聲吐出一句︰zVXC。
寧貝貝穿上了溫暖的外套,整個身子被他熟悉的而溫暖的氣息包裹,卻越發抖得厲害,淚水像是流之不盡,不斷的順著臉頰滑落。
豪華的邁巴赫靜靜的停在昏暗的路燈下,一如向擎遠靜靜地守護著身旁心愛的女子一樣,不知過了多久,寧貝貝的哭聲漸漸停止,向擎遠溫柔地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低沉的聲音在夜色里溫潤而磁性︰
向擎遠溫柔一笑,挑眉道︰
把她的神色變化看在眼里,向擎遠輕輕一笑,故作調侃的道︰
有那樣一個父親,一個勢利,偽君子的男人,她不該流淚,他不值得她流淚,既然過去二十多年她都過來了,那以後,她只當不知道自己身世就是了。
剛按下接听鍵,那端向擎遠擔憂的聲音便急切的傳來,在這寂靜的深夜,令她呼吸一窒︰
「貝貝,我沒事,告訴我,你現在哪里,我馬上去找你。」
雖然二十多年前的人和事已經很遠久,但也不是不可能查到,蘇與歡在這方面很在行,他相信他可以查到當年的事。
他的雙臂沉穩有力,將她牢牢的抱在懷里,像是為她撐起了一個小小的世界,阻隔了外界一切傷害,寧貝貝的心在他懷里變得踏實,絲絲暖流滑過心田,她小手下意識的攬住他健壯的腰身。
向擎遠緊了緊手上的力度,雖不明白她發生了什麼,卻也沒有立即詢問,而是溫柔地讓她上了車,關上車門,自己迅速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室里,把車內暖氣調到最大,他雙手心疼的將她一雙小手握在掌心。
像是知道她今晚不是和男人糾纏不清似的,向擎遠這一次沒有生氣,低沉的聲音急切而擔憂,穿透她的耳膜直鑽心間。
沉默了半晌,寧貝貝突然輕輕地說,聲音輕柔中透著一種堅定,為了媽媽的尊嚴,她要去尋找媽媽,盡管她已經死了,但她想知道,當初許建南是如何拋棄她母親的。
「嗯!」
眸光轉動,他心里已經有了好幾種猜測,貝貝和許建南是偶遇還是……
「我剛才听到了許建南的講話,那天我忘了告訴你,程紹偉在他的書房偷出的不只是錄音筆,還有一個什麼代表他身份的標志……」
「貝貝,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許是哭得累了,寧貝貝閉著眼楮靠在座墊里,竟然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貝貝,你終于接電話了,告訴我你在哪里?」
在他心里,已經認定了貝貝,他便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守護,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貝貝,許建南對你說了什麼,他既然是你親生父親,那你的媽媽呢?」
寧貝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止不住哭出了聲!
「我要找到我媽媽。」
寧貝貝苦澀一笑,她不是傻瓜,自是知道許建南因為她有利用價值,才來認她,想用親情來打動她。
她這一哭不要緊,把電話那端的向擎遠嚇得魂飛魄散,腳下猛地剎車一踩,一聲尖銳的車胎與地面的摩擦聲響在深夜。
漸漸地,她的小手由冰涼變得溫暖,小臉也暖了起來,嬌瘦的身軀只是因為哭泣而抽泣,不再因為冷而發抖了。
寧貝貝本能的伸手去拿毛巾,卻被他不著痕跡的避開,大手撫上她的腦袋,溫熱的氣息撲打在耳畔︰
商場如戰場,在他陰謀算計的同時,向擎遠也在籌謀著以最快的時間揭露他……
「貝貝,許建南之所以和你相認,是因為兩個原因,第一就是讓你保密,第二就是讓你離開我。」像澀溫浪。
「貝貝,你讓程紹偉把那個標志給我們,讓他不要再管那件事。」
面對她的委屈和悲傷,他滿心的疼惜化為一句永遠的承諾,寧貝貝撲進她懷里,眼淚鼻涕打濕了他胸前的毛衣。
只是,听到他聲音那一刻,她心里壓抑的情緒就像浪潮直逼腦門,而後竟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雖然她很快便緊緊捂住了嘴,但那聲音已然被對方听到。
「你還沒有嘗過我煮的東西呢,來,我幫你擦頭發。」
寧貝貝說得很簡短,向擎遠眸色微緊了緊,一只手臂攬過她肩膀,將她嬌瘦的身子輕輕擁在懷里,用他的溫暖來驅逐她的悲傷。
「貝貝!」
有他在,他決不會許建南利用貝貝,更不會給他傷害貝貝的機會。
從媒體的報道,他知道向擎遠對寧貝貝的感情,只要掌控了寧貝貝,向擎遠就自然會屈服。
直到電話那端男人的聲音低沉溫柔地傳來,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她窒息的心跳才又恢復了跳動。
寧貝貝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訴向擎遠,不管是為了程紹偉的安危,還是擔心許建南用卑鄙的手段來對付向擎遠。
「我是不是也很溫柔?」
向擎遠總是那麼輕易的看穿她的心思,他低柔而輕緩的聲音像是涓涓細流滑過心田,溫暖而柔軟。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想到剛才听到的那段電話內容,寧貝貝眸底滲進一絲清冷,而一直凝視著她的向擎遠沒有錯過她那細微的表情變化。
向擎遠坐在沙發前,俊美的臉上笑意迷人,如潭的深眸凝聚著細碎的光芒,聲音低沉溫柔得令人心醉。
「貝貝,這事交給我,我讓人去查。」
當她知道那個男人是她父親時,她真寧願她和姐姐沒有父親……
可惜,她一開始就知道了他的為人,不會再輕易相信,從今晚寧貝貝那番話,許建南也知道了他被盜的錄音筆有很大的可能是落到了寧貝貝手里。
向擎遠心里泛起絲絲疼意,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如此難過,他卻在這事上無能為力,從寧貝貝瞬間又覆上悲傷的小臉,他已經可以預知答案了。
這一次,寧貝貝沒有再哭,許是剛才哭得多了,眼淚流干了,又或許,她是在隱忍,在強裝無所謂。
從接到她,到回到別墅,已經足足一個小時,他相信,她已經做好了和他談心的思想準備。
做慣了孤兒,她也要不起他那樣有錢的父親。
知道寧貝貝晚飯沒吃多少東西,向擎遠在她洗澡的時候,親自下樓去為她煮了一碗面,當貝貝從洗澡間出來時,便聞到空氣里那股淡淡地蔥花味,還有一股西紅的味道。
寧貝貝因哭泣而紅腫的眸微眨了下,真的不掙扎,把小臉往他胸膛埋了埋,嗅著他身上清冽的男性味道,任由他抱著自己一步步踩著台階而上。
「貝貝,你怎麼了?」
「貝貝,過來,嘗嘗我的手藝。」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正想撥打電話時,手機鈴聲卻驀地又響起,伴著嗚嗚的震動聲,她手上微抖了下,看到屏幕上顯示著‘向流氓’三個字時,心里又是一股激流翻滾。
如果不是貝貝听到了,也知道了這些,向擎遠是不打算告訴她的,其實上次蘇與歡就已經得到了些線索,只是許建南那人老殲巨滑,存在電腦里的東西不多。
「你是我老婆,對我客氣什麼!」
「你剛才是遇到了他,才沒吃完飯就離開的?」
向擎遠的心狠狠一陣抽痛,像是被人拿著狠狠地捅了一刀似的。
見她擦拭頭發的雙手僵滯著,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向擎遠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一分。
「真的是你親自煮的?」
寧貝貝不太相信,頭上的毛巾被向擎遠搶走,她雙手放下,被他推著到梳妝台前,向擎遠是萬能的,什麼都會,而且,做什麼都那麼優雅,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