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太愛你了!
「他不在!」夏天老實交代。
「那他會去哪兒?打電話又關機!」秦晉陽自言自語嘀咕著,心里卻有著一番打算,秦邵璿去了新加坡,他不是不知道,但叔叔為什麼要去,他卻不知道,上次給夏天發了一條關于海飛宇的短信息,現在,在不明狀況的情況下,他不敢造次。
「我不知道!我掛電話了!」
秦晉陽還想要說什麼,夏天卻果斷地掛了電話,免不了跟媽媽和王叔叔一陣解釋,借口依然是秦邵璿工作繁忙,有重要的事情,媽媽也沒多說什麼,但她的心里還是有些不開心。
五點鐘的時候,接到了豐澤年的電話,先是一套客氣的新年祝福,「怎麼,你沒回家?」夏天還以為他回老家過年了。
「行動不方便,就沒回去。」右腿還沒有好利索,他就沒回去,更重要的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不就是因為今年秦邵璿在T市嗎?
「哦!這樣吧,你來三姐餐館吃晚飯。」大過年的,圖的就是熱鬧,夏天邀請他加入。
「可以嗎?」豐澤年打電話就是這意思,但覺得自己一個外人去他們那兒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可以的?」夏天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里總比你一個人孤家寡人過除夕要強得多。」
「那是!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半個小時到。」掛掉電話,拿起身邊的拐杖和車鑰匙,就向門外走。
這邊的夏天抿嘴微笑,想不到今年她這里成了收容所,並且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果然,不到半小時,門外就響起了汽車喇叭聲,王星星興奮的叫嚷著跑出去,迎接豐澤年,也順便幫豐澤年拿著給楊夕和王大山買的禮物。
楊夕對豐澤年的印象不錯,自然也歡迎他的到來,晚飯每個人吃得都很開心,夏威夷見楊阿姨要去廚房洗水果,連忙跑過去幫忙,夏天總會時不時伸頭去看,之前總擔心夏威夷在這里會拘束,不過看她和楊夕談笑風生的樣子,她終于放下了一顆心。
豐澤年、黃芳和王叔叔在聊天,夏正其被在家吃了團年飯而趕過來的夏伯接回了夏家。
王星星跑過來,非拉著夏威夷陪他出去玩。
這樣,夏天過來幫媽媽洗水果。
「天天,我覺得那個豐總有些……怪怪的!」敏感的楊夕想到都快是而立之年的成功男士豐澤年竟然沒有女朋友,總覺得不正常。
夏天看著媽媽疑惑的眼神,馬上就幫著豐澤年說話,「我覺得他很正常啊,怎麼了?」
「我覺得他好像不喜歡女人,他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
「媽,別亂說!人家豐大哥只是一個單身主義者!」夏天馬上提醒媽媽,既然豐澤年不會打擾她和秦邵璿的生活,而且從豐澤年舍命救她這事來看,他也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那麼她就理當幫他隱瞞。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他性取向有問題……」女兒已經這樣說了,做母親的從來不會懷疑。
「媽,你千萬不要多想,免得被人听到不好,豐大哥是個好人。」
「嗯,我知道,我知道。」楊夕不再提這些有的沒的,端著水果盤去招呼客人。
夏天承認自己是知足常樂的人,看著外面熱鬧的氣氛,大家和諧相處的畫面,心里總會涌上陣陣暖意,秦邵璿的莫名離開和關機帶來的不愉快早已煙消雲散,這個除夕,她過得很開心!
*
在馬爾代夫一家星級酒店的五樓,房門忽然被打開。
里邊被關了很有一些日子的周思琪驟然起身,一臉驚恐的順著黑暗的房間朝門前看,待房間里的燈終于打開,看清走進來的人時,她頓時驚喜連連地叫著站起身,「邵璿,邵璿……」
「你終于來救我了,終于來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周思琪撲向他,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放,「邵璿,快帶我離開,快點!我們快走,這些天嚇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那天早上醒來,我沒看見你人,就要出去找你,結果忽然不知從哪里來的人把我給打暈了,後來醒來,就到了這里,我知道,邵璿,一定,一定是你的對手黑道上的人干得是不是,他們把我抓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脅迫你,威逼你,是不是……」
周思琪趴在他懷里滿月復委屈和害怕,「我以為我差點就要死在這里了,幸好你來了,邵璿,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我們快走,快走……」
秦邵璿面無表情的垂眸看著她,眸中驟然染上一抹譏笑,卻是輕聲低語,「走什麼,這兒不是挺好嗎?」
「你說什麼?」周思琪驚愕地看著他,然後抬手撫向他的臉,「你是不是用了很多方法才避開那些人的視線跑來救我?你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她忽然伸手就要扯開他的領口,卻忽然被他握住手,拉下。
「邵璿?你臉色怎麼這麼差?真的受傷了嗎?」她忙捧起他的臉小心的觀察,滿眼心疼的輕撫,「我們先離開這里?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馬爾代夫嗎?」
「周思琪!」秦邵璿笑著再次拉下她的手,轉而順手將房門關上。
周思琪不解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又看了一眼忽然被他關上的房門,「邵璿,這里……」
「這里很安全。」他輕笑。
周思琪明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卻又沒弄明白,僅是在看到他的剎那,腦中覺得自己得救了,可听他這樣說,又覺得大惑不解,最後索性轉身跟著他進門。
見他波瀾不驚坐在沙發上,她便坐到他對面,看著他,滿眼的不解,「為什麼不帶我馬上離開,為什麼?」
「為什麼要離開?」秦邵璿高深莫測看著她,陡然向後靠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深諳的表情帶笑的看著她臉上的憔悴和驚恐,眯眸抽著煙,犀利的眸光看著她蒼白卻美麗的臉。
「你……」周思琪忽然發現他左手的食指上戴著一枚戒指,而這枚戒指是他曾經戴過的,也就是和夏天的那枚鑽戒是一對,這是什麼狀況,秦邵璿為什麼又戴上了?
她不禁咬了咬唇,「邵璿,你怎麼又把戒指戴上了?」
「我之前只是把它掛在胸口!現在戴它,合情合理又合法!」他忽然抽了一口煙,輕笑著,如同假寐而伺機待發的雄師。
「邵璿,你這麼做是為了安慰夏天是不是?」周思琪臉上頓時添了幾分羞赧,站起身走到他身邊,與他同坐到一個沙發里,靠在他伸在沙發背上的臂彎里,轉頭將臉貼在他肩上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男性味道,「因為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女人了,所以你覺得對不起夏天,便戴上戒指,照顧她的情緒對不對?也是,她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放心,我周思琪的這個大度還是有的,畢竟我今後不能為你生一男半女。」
「所以,你要戴戒指就戴吧,我不會計較,但等我們結婚那天,你得把這枚戒指扔了喲!」她非常懂事的將臉貼在他手臂上,「邵璿,我想等夏天把孩子生了,我們再舉行婚禮好不好,這樣才不會刺激到她……」
「你不是希望她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嗎?」秦邵璿一直沒有說話,卻忽然低下頭看著靠在自己臂彎里的女人。
周思琪的話音驟然中斷,愕然的雙眼怔怔的看著他指間燃燒的香煙,那種赤紅引得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募地轉頭看向他似笑非笑的俊臉。
「……」啟了啟口,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僅是一臉錯愕恐懼地看著他眼中詭異的譏笑。
「邵璿,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周思琪忽然笑了笑,小心的離開他的臂彎,見他還是剛剛那個姿勢,在她站起身的時候沒有其他動作,僅是目光順著她站起來的身影看著她在身側握緊的拳頭,笑意更深!
「邵璿,你是不是听別人在背後胡說了什麼,我怎麼可能希望夏天從這個世上消失呢?」說著,她坐回到他對面的沙發上,雙手卻沒來由的一直握著拳,忍著身體的微微顫抖。
秦邵璿睨著她那一絲蒼白的表情,「怎麼?身體不舒服?臉色這麼難看?」
「別人誣陷我,我感到很氣憤!」周思琪頓時擠出一絲笑來。
「你知道是誰說的嗎?」秦邵璿笑了笑。
「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話音剛落,她忽地一頓,看向秦邵璿帶笑的臉色,「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一定要告他誣陷。」
「好,讓我來告訴你!」秦邵璿從口袋里掏出一只錄音筆,慢慢打開,董小武的聲音從里面慢慢溢出……
「這些年來,我是很喜歡周思琪,但這個女人太惡毒了,為了讓我為她效力,不惜主動和我上床……」當周奎落馬,所謂樹倒猢猻散,董小武認清了形勢,老老實實交代了一切,當然也包括在T市買凶殺人,用車撞夏天和豐澤年之事。
錄音響徹,周思琪往下听,面容在一寸一寸轉白,全身的毛細孔仿佛有寒意在鋪天蓋地大肆鑽入。
「不……不是這樣的……他因為得不到我的愛,便不遺余力誣陷我……」周思琪好半響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語聲竭斯底里,一听就能听出她分明就是在狡辯,在作垂死的掙扎。
她的頑固,讓秦邵璿冷笑不已,「周思琪,你知道你的父親現在在哪里嗎?」
「在……哪里?」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抖。
「你的父親周奎簡直就是‘神功蓋世’,不僅和T市的黑老大海東平同流合污,無惡不作,還行賄受賄,甚至打著談戀愛的旗幟,和多名女子保持不正當的男女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邵璿,你听我解釋!我父親不是這種人,真的,你一定要幫我,幫我父親……」
「因為是我在周奎的房了放了竊听器,所以他犯罪的證據確鑿!」宛如來自于陰寒地獄的一字一句,將周思琪徹底凍結!
「你說什麼,你接近我,是為了掌握我父親的……證據……」她的胸口處宛如被萬箭穿心,是異常的痛徹心扉。
「對!」秦邵璿歪著頭靠在沙發邊,欣賞著她精彩絕倫的面部表情。
「你,你這個……」王八蛋三個字最終被她狠狠壓在嗓子眼處。
「周思琪,你想罵就罵,不必虛偽的硬撐強忍著!」秦邵璿挑眉看著她眼里閃爍的憤怒火苗。
「邵璿,再怎麼說,我已經是你的女人……」
「別!」秦邵璿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然後眼眸底下盡是狠戾和決絕,「我從來就沒有踫過你,而之前和你做那種事只是一個長得有點像我的男人。」
周思琪驟然站起身,僅是仿佛見鬼了一樣的瞪著眼前殺伐決斷的男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事到如今她才一下子清醒,他忽然和她談婚論嫁,只是為了獲得扳倒她父親的證據,更或者是為了保護夏天,不讓她和她的父親對夏天下手。
後來帶著她來馬爾代夫,更是一個陰謀,好讓他的父親信以為真他們倆在一起了,便無後顧之憂,卻不想掉在他這個獵人布置的陷阱里……
她一直認為自己很聰敏,卻沒想到因為愛蒙蔽了雙眼,更可恨的是還以為自己是別人綁架在這里的,卻不知原來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秦邵璿淡看著她眼中的恐慌,緩緩站起身,看著她滿眼的驚惶失措,想解釋什麼,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邵璿,邵璿,看在我救過你的命,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你先听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管董小武對你說了些什麼,我只想告訴我,我真的是愛你的!你想一想,我連個蚊子都不敢親手拍死,我怎麼可能會買凶殺人?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父親和海東平的事,我們好好聊聊,一定是有什麼事……」
秦邵璿不以為然的整理著袖口的金屬紐扣,隨手又攏了攏襯衣的領口,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臉上,忽地笑了。
「周思琪,說到你救我,為我擋子彈的那次,我一直有個疑問,請你告訴我,為什麼從你身體里取出來的子彈不翼而飛?為什麼你的病歷忽然之間就消失了?」他仿佛是在問她,卻又仿佛不是在問,僅是輕笑著看著她眼中的一絲恐慌的裂痕。
「邵璿,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好讓我來告訴你!因為那顆從你身體里取出來的子彈是我們特警隊的,還有你的子宮被切除一部分並不是因為中槍造成的,而是醫生發現你的子宮有病變。」
「周思琪,你來告訴我,讓一個特警隊的隊員在一片混亂之中朝我開槍,而你剛好就撲過去,是誰在背後出謀劃策,是你的父親周司令,還是你周大小姐,或者你們根本就是合謀?」秦邵璿依然在笑,卻是笑的越來越高深,越來越詭異,像刀子似的眼神落在她越來越灰敗的臉上。
「我……你……邵璿……我……」周思琪倒吸一口氣,募地向後退了一步,「我這麼做……都是因為愛你……」
「你的愛真偉大!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下賭注,不惜來T市,制造一場假車禍,不惜將自己的手臂骨折……」
諸如種種,秦邵璿說不下去了,轉身走向房門。
周思琪連忙沖過去在他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腰,緊緊的不肯放手,「邵璿!別走!你听我說,我是因為太喜歡你,太愛你了,我知道自己佔有欲很強,我知道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不管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可我求求你!不要這樣絕情,我是真的太愛你,太想得到你,所以才會這樣,邵璿,你想想,我做這些,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你,真的,我沒有傷害過你,求求你不要這樣……我是太愛你,真的太愛你……」
秦邵璿面無表情的看著房門,嘴角彎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我寧願你傷害我,也不允許你傷害夏天,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和夏天早就是合法夫妻了,在和你‘婚期將至’之前就是。」他一邊說,一邊將她環在腰間的手扯開,在周思琪苦苦的哀求中將她厭惡的揮開。
回頭看向她徹底灰白的臉色,面無表情,「你的性格太可怕了!世界唯你獨有,想要的東西必須得到,得不到便要摧毀,你父親已經將你溺愛到無法無天,草菅人命對你來說竟都不值一提。」
「我……我沒有……」
「你不是想要撞牆自殺嗎,現在可以了,因為你什麼都知道了,可以瞑目了……」秦邵璿懶得看她一眼,拉開門便走了出去,在周思琪想要跑出來時轉手將門關上,手指一頓,目光落在門鎖之上,輕輕旋轉。
「喀嚓……」房門再一次牢牢鎖住。
「不要!邵璿!放我出去!你听我解釋!邵璿,不要把我關在這里,我害怕……我害怕……」
在他走向電梯的那一刻,房間里再次傳來拼命拍門的聲音與尖叫,「放我出去,邵璿,帶我回國,我寧願回去坐牢,我也不要被鎖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