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青樓絕色
葉雨桐被貴誠接入宮中,生活錦衣玉食,被當作女神一樣的供奉著,引來後宮無數的嫉妒。舒殢獍
宮中最好的用度,全都被流水一般的運到葉雨桐的寢宮中。
在這樣的呵護中,葉雨桐的身體依然止不住每況俞下,而她的失憶癥也因腦癌的原因而越來越頻繁。
葉雨桐時不時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的過往,在短暫的間隔後,那失落的記憶又會重新回到她的腦中,每次找回記憶都要費上很大的勁。
葉雨桐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她深深的恐懼著自己有一天再也找不回自己的記憶,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何方,去向何處,最最重要的是,怕自己記不起自己最深愛男人的名字!
于是,她決定開始記日記,將過往發生過的事情記錄下來,放在自己的枕頭下,將「翻枕頭」三個字用刀刻在自己的手心,當自己記不起事情的時候,便能通過枕頭下的日記本提醒自己許多的事情。
這是她寫的第一篇日記,關于自己如何穿越到這個地方,整個事件的起始︰
那個明媚的傍晚,是我從醫院病房逃離,去找我最好的朋友談心。
沒想到,來開門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成熟而冷峻,有著深邃的瞳子和挺直的鼻梁。不可否認的,是他對女孩極具殺傷力的類型。
「呃,我找方曉蓉,請問她在嗎?」我支去唔唔的問著,本能的認為他可能是方曉蓉的男友吧!一邊問著,一邊向內自然而然的邁步而入。15494013
「方曉蓉?」峻峭男人反問著,眼中是不自然的狐疑,甚是警惕的看著我。
「她沒在家嗎?我是她朋友。」我微笑著解釋道。
「這里沒有這個人!這間房是我一個人租的」他粗聲粗氣的回道,語氣有些不悅。
「什麼?她不住這里了嗎?」我突然意識到犯了個嚴重的錯誤,原來我住院幾個月的時間內,她已經換了住處,而我卻冒失的到這里來找她,還冒冒然的進了這個陌生男人的房間。
「對對不起!」我連忙道兼,準備撤退。130hr。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你那個警察就住這里嗎?」外面一聲粗魯的喝聲門的不遠處傳了進來。
我正好奇的向外打望過去,而我面前的男人已經搶過一步,將門關上,然後反鎖起來。」啊,你要做什麼?」我驚異的叫著,覺得面前這個男人似乎要對我做什麼。
「快,躲到衣櫃里去,不管發生什麼,千萬不要出聲,也不要出來!」他目光焦急不安,將我推到內室的衣櫃面前。
門外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他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依他照做。他滿意地點點頭,輕手輕腳湊到門口的貓眼,頓時臉色大變。
急忙地轉過身來,從床頭櫃里拿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竟然是一把手槍!」我的心里一陣抽緊,「張恆毅,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活該我葉雨桐今天倒霉,竟然落入這樣一個危險的境地!」所有的想法只在轉瞬之間。只見他將槍上膛,熟練地舉在右側上方。大而有力的手再一次拉緊了我,使勁把我塞入床邊黑漆漆的大衣櫃。「不管發生什麼,記住千萬不要出來!」他輕聲地貼在我耳邊命令著。我驚恐地點點頭。
衣櫃的門關上了。我用手捂著嘴,透過衣櫃的門縫窺視著房里的動靜。
「乒乓乒乓!」
門縫中看過去是張恆毅被壓在地上,四五只腳在他身上用力地踢打。
張恆毅緊咬牙關,不作一所申銀。血緩緩從他的嘴角沁出,他的眼神依然堅毅,望向衣櫃的眸子正好對上門縫中的瞳,他眼神向我作著暗示。
我竟能讀懂他的話︰「無論如何不要出聲,無論如何不要動。」我用手緊捂著雙唇。看著他在地上被肆意的虐打。不知不覺間,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流過指逢,滑入我緊捂的唇,我心中有一種痛楚,但卻不知是為何。
終于,打手們停了下來。他的手被反綁了起來,嘴上封上一條膠帶。」帶上車,」隨著一聲令下,四五個人拖拽著他揚長而去。
我從衣櫃中跳了出來,不由思索,我本能地撿起地上的手槍,朝腳步離去的方向尾隨而去。
我躲在巷子的拐角,眼睜睜看著五個粗壯的的大漢將他塞入一輛小面,心中不由焦急萬分。
正在這時,巷子右側駛來一輛出租車,我急忙叫停,讓司機跟上前面銀灰色的小面。
前面的小面七彎八拐,離城區越來越遠。我心中越發擔心張恆毅的安危,「他是黑社會嗎?他怎麼會有槍,他究竟是什麼人?」我的腦中一連串的疑問,嘴上卻不停地催促司機緊跟。
終于,車在一處狀似倉庫的建築前停了下來。我讓司機繼續前行,以免引起歹徒的懷疑。
下了車,我往回模索。偷偷地接近倉庫。本能地把手中的槍握地更緊。
我將頭貼近倉庫的窗縫,向里面望去。
領頭的歹徒用手揪起張恆毅的頭發,惡狠狠地說︰「交不交出來?」
滿臉血污的臉上沒有一絲妥協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我交什麼?」
「哼,別給我裝蒜,既然能找到你的窩,自然將你的底細弄得一清二楚,」領頭的臉上橫肉堆積,眼珠突起,表情更見邪惡狠毒。「代號729,臥底三年,搗毀了最大販毒集團。干得真不賴啊!」
「原來他是英勇的臥底警察!」我心中不由得對他升起敬佩。同時更擔心起他的安危
「大哥,別跟他廢話,叫他交出金虎幫的貨。不說就拔了他的皮!」旁邊的矮個沉不住氣了。
「既然你們把我調查得一清二楚,」張恆毅突然一陣冷笑,「哈哈,難道不知道金虎幫的5千克毒品已經全部被繳獲了嗎?」
「什麼?」帶頭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一副卡到魚骨的感覺。
「我勸你們有時間還是買份報紙看吧!」張恆毅放聲大笑,毫無懼色。
「怎麼辦?大哥,我們看來是白費力氣了!」矮個頹然垂下頭。其余的幾個歹徒也失望到極點。
「干掉他,就當為黑幫除害了!」領頭作好了收工的打算。
幾個歹徒一齊向張恆毅圍攏。
「怎麼辦!」我心如火燎。慌亂中,我扣動了手中的扳機。警槍的長嘯劃破平靜的夜空。
只見歹徒如驚弓之鳥頓時亂作一團。張恆毅見狀立刻使勁往門口沖來。我沖到門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力將門踹開,恆毅見是我,大吃一驚。後面的歹徒見只是一個女人,便也一齊追了過來。
「快跑!」他用力掙月兌綁在手上的繩索,胸前的衣扣已經月兌落,露出結實的胸肌。他伸過手來,抓起我就往前方跑去。
我們慌不擇路,後面的追兵窮凶惡極,而我的體力漸漸不支,恆毅一邊跑著,一只手接過我手中的槍,朝著後面連續地射擊,身後傳來一聲痛苦的尖叫。
子彈終于打光,而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我本來就有病在身,此時已是滿頭大汗頭痛欲裂。終于支持不住腳下一軟,跌倒在地。
「快起來,不然會沒命的!」張恆毅用力地扶起我,見我痛苦的樣子,他眼中掠過一絲擔憂的神色,但轉眼即逝,拖起我繼續奔跑。
轉眼間到了護城河畔,而窮追不舍的歹徒已經趕了上來。兩前兩後形成包圍之勢。我無可奈何地摔開他的手,不想成為他的負累。
「別管我了,你一個人完全可以突圍出去。不然我們都跑不掉。」我知道自己落到他們的手上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但此時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保住一個是一個。
「會游泳嗎?」他貼在我耳邊輕聲地問。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說這些,當然會了!」我雖然不解,但仍然回答。
「跳!」他突然使出全身力氣抓起我,將我投入冰冷的護城河。然後縱身一躍跟著跳下。
水面濺起兩團巨大的水花,岸邊的人正猶豫著,耳邊突然傳來警笛的鳴叫,由遠及近。幾個歹徒驚慌失措,四散逃竄。
我正慶幸著將要月兌險,突然水底傳來一股巨大的窩旋,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將我和張恆毅向窩旋的中心拉扯。
張恆毅用力抓著我的手,我也同樣地抓住他,就象抓著一棵救命的稻草。
但腳下的吸力越來越強,我和張恆毅隨著窩旋轉動起來。吸力越來越大,我們旋動得也越來越快,手上的力量終于抵不過窩旋的離心力。只看見他的手和我的手在相對的位置伸展著。卻再也抓不到一起。
漸漸地,我的頭腦越發的昏漲,周圍的景物在頭頂飛快地旋轉,越來越模糊。只依稀看見天空中劃過一顆巨大的流星,而我終于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我終于悠悠醒轉。身上的衣衫已經完全濕透,冷冷地貼著我無力的軀體。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掙扎著坐了起來,抬頭四處望去。
四周的景物竟然是完全的陌生,衣衫的一角還浸在河畔的淺濰,看天色仿佛是清晨的模樣。
河畔的周圍沒有一座建築,只有一些雜草和灌木叢。向遠處望去,竟然是連綿的青山。
「難道我順水飄流到了一個陌生的鄉野?」我心里不禁暗暗思索。
「張恆毅呢?」我不顧一身的狼狽和冰凍,起身四處找尋。
「有人嗎?」我一邊漫無目的地四處踉蹌,一邊喊著︰「張恆毅!你在哪里?」
回應我的只是偶樹上偶爾的鳥鳴。
天色漸明,暖陽逐漸驅走了一身的濕寒。而我的身體已快被疲憊和饑餓吞噬。
四周依然沒有一個路人,我頹然的跌坐在草地上。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心有不甘。但卻不得不坐在地上休息,讓體力能夠得到恢復。
正在我泄氣的時候,遠遠傳來男子的山歌。
我頓時來了精神,從草地上彈跳起來,迎著歌聲的方向飛奔過去。
終于,在山路的盡頭,我看到一個灰色的背影,正朝著太陽的方向走去。
我忍不住大叫起來︰「等一等,等一等!」朝著他的方向跑去。
灰影人听到了我的叫喊,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而我也跑到了他的近前。
正在我興奮之余,卻被眼前的人驚呆了,而對方也露出驚異的神情。
只見面前的男子年齡大概三十有余,肩上扛著一根條,但要命的是他的衣衫,居然是灰布長衫,腳下蹬著一雙破舊的布鞋。
「大哥,請問這里是什麼地方啊?」我努力克制著心中的驚訝,小心翼翼的詢問。
「這里是臨安郊野啊。」男子的表情誠懇而憨厚,他上下仔細的打量著我,象是看見了國寶熊貓。
我心里有一點不快。但神情上盡力克制。
「臨安?」我在心里念叨著,這是哪個地方啊。心里越發的納悶,我怎麼從來沒听說過四川還有這麼個地方啊。不可能一夜之間就隨波逐流出了省吧。「這人是不是拿我尋開心啊!」
我睜大了雙眼往向他的眼楮,但對方的流露著一臉的坦誠。
「姑娘,沒什麼事我去吹柴了啊!」他將棍重新扛好,欲往前行。卻又回過頭來望著我,「姑娘,你的衣服好生奇怪,你一定不是本地人吧,前面的山上有野獸出沒,你當心啊!」
「什麼?我還沒說你的裝束奇怪呢,你還挑剔起本姑娘的來了。本姑娘身上的可全是名牌啊!」正當我欲還嘴,我腦中突然轉過一個念頭。自己被嚇得呆住了!
我再次叫住他,「請問大哥,現在是什麼年份啊?」
「嘉定十六年!」
「神馬?!!」他的話如五雷轟頂,我幾乎要站立不穩。
他急忙丟下條過來扶住我。「姑娘想必不是我大宋百姓,怪不得穿著打扮如此怪異!」
我終于弄清了一個事實,我穿越了!!
而這個時代正是南宋,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
好半會,我才緩過勁來。
無可奈何地認清眼前的現實,雖然這現實有點殘忍和突兀。不過好在我生性樂觀堅強,好歹自己也是堂堂一現代企業掌門人,即使身陷亂世也自會有一套應對之法。想起舊日里在家族企業里的風光,心中有了些底氣。但同時想起了爸爸,心中又不免傷心起來。只怕他是再也見不著我這個寶貝女兒了,想到這里,我不禁哭了起來。」姑娘,你怎麼了?」一旁的樵夫慌了手腳。
我用衣袖擦去眼淚,「大哥,我在這里無親無故,想到這里不禁傷心啊!」我有感而發,字字悲痛。
「這」樵夫不禁犯起了難。
「姑娘你一人在這荒郊野外的也確實危險,要不到我山下的家中暫作歇息。待日後再作打算如何?」樵夫關切地說道。
「那真是多謝了!」我來不及作更多的思考,在這舉目無親的陌生世界里,容不得我有更多的選擇。
跟隨著樵夫的腳步,硬撐起疲乏的身體。蹣跚的向著山下的方向前行。
人的毅力真的是可怕的。我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病人,居然能徒步走上這麼遠的路。所幸的是,我的頭痛今天居然沒有來襲擊我。
就在我快要累暈過去的時候,樵夫停下了腳步,向我指著前方。「到了。」
我循著樵夫手指的方向,前面真的出現了一座制的建築……
殘破的小屋,簡陃的粗家具,破落的窗戶,透著光的茅草頂棚。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估計已經沒人會住。但它對于現在的我,竟然是那麼讓我激動。是啊,只要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再加上土桌上那幾個干硬的饅頭。就讓我覺得這里簡直就是天堂!
「慢點,姑娘,別噎著了。」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仿佛回到兒時媽媽的身畔。
我不好意思的用衣袖擦著嘴,沖著樸實的女人感激地笑著。
樵夫的妻子和兒子都回報以溫暖善良的笑容。我的心就快融化。
夜里,躺在硬梆梆的床上,我輾轉難眠,雖然身體已經酸痛得快要麻。
回想起昨夜發生的情形,實在是太突然太讓人匪夷所思!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管這閑事干嘛?
雨被葉到來。想到這里,我心中不禁懊惱不已。但一切的事實已不可挽回。
「不知道張恆毅現在怎麼樣了,難道淹死了,還是被救了?」想到這里,腦中浮現出他冷峻的容顏,迷一樣的深瞳,還有他溫暖結實的胸膛想到這里,心里莫名其妙開始慌亂,我低下頭來用雙手使勁拍打腦袋。想把他那該死的影子從里面趕走。
「等等!」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讓人興奮的念頭︰「他會不會也和我一樣穿越過來了啊?!」
「照理論上來講的話,這種可能性應該很大!」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莫名其妙的高興起來。但隨即又被失望所吞沒︰」即使他也來了這里,可我怎麼能找到他呢?」想到這里,不禁灰心到了極點。
就這樣,我不知道被折騰到了幾點,身體終于被疲倦吞噬。不知不知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我謝絕了農婦的再三挽留,決心到繁華的皇城去見識見識。
好不容易,我終于到了目的地,這里便是臨安城。
繁華的街道車水馬龍,琳瑯滿目的商品應有盡有,不亞于古裝電影里的熱鬧場面。
逛著千年前的南宋古城,真是別有一番情趣。
只是有一件事令我特別的郁悶。
有沒有搞錯!諾大個都城竟沒有一件合意的衣裙,就連自夸為最大的裁縫店里,也都讓人大失所望。先別說款式面料的優劣,就連基本的配色都沒有一點美感。不是我專業的眼光太挑剔,是那些衣裙全都是寬袍大袖一個式樣,玲瓏有致的曼妙曲線罩在這樣的布袋里面,就連個高矮胖瘦都難以分辨。我不禁對古人的服裝藝術造詣深感失望。
很不情願的付出一錠碎銀,我購買了一件白底藍花棉布長裙穿在身上。
「若是我在此地開一間裁縫鋪,那一定發了!」這突出其來的靈感頓時讓我興奮不已,「就算在現代競爭白熱化的大都會,我家的家族服裝企業都能有一席之地,何況這千年前的古城!」
說干就干,總比坐吃山空的好。我打定主意……
一個月後……
「張嫂,林小姐的衣服做好了沒有?」我一邊忙著招呼這如花似玉妖艷的大家小姐,一邊催促著。
「快了,彩霞正在趕著。」張嫂應著。
「什麼?」一雙精心描畫過的柳葉眉此時已皺縮成一團,烏黑明亮的丹鳳已欲噴火。「這條羅裙是在今晚父親大人的壽宴上所穿,你們可知席上所坐皆是朝堂中人?」她伸出縴縴玉指,指著我的鼻尖,「不論如何,你得設法立即給我做好,否則若我失禮人前,定有你的好看!」語中似已怒不可遏。
張嫂見她氣勢洶洶,忙退到一邊,不敢應聲。
我強壓住心中的怒氣,這林大小姐早听說不是個好伺候的主,仗著父親在朝為官,便趾高氣揚。這量身定制本來就耗費時日,何況這個年代全都得手工縫制。哪有說要就要的道理?況且她前日來的時候,並未說此羅裙要應此急用。
但來者是客,況且這是一個吃罪不起的主。我只得陪著笑臉,想法化解此番麻煩。
「再怎麼趕制也得明日才能完工。」我先斷了她蠻橫的念頭,聲音不急不緩,神色自若。
正待她怒目圓睜,張口欲喝之時,我搶先一步︰「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今早剛好完工一件粉紗羅裙,和林小姐的氣質身形剛好符合,且顏色艷麗搶眼,適合家宴穿著。不知林小姐可願將就?」
不等她答話,我示意冰雁去取。
一邊陪著笑,好歹哄她換上。
一襲粉紗飄逸朦朧,更突顯她的腮粉唇紅,領上精工刺繡著同色亮彩絲線芙蓉,裙擺垂墜著瓔絡流蘇。貼身的裁剪包裹下,身形搖曳生姿。蓮步輕移,裙隨步轉,珠玉交錯鳴響。頓時滿室活色生香!
滿室的人全都停下自己的動作,目不轉楮地看著她竟都呆住。
看著眾人艷羨的目光,听著眾人嘖嘖的贊嘆。終于,林大小姐滿意地笑笑,揚起顧盼生輝的眼角︰「果然不負盛名!‘紅繡坊’這臨安第一的稱號當之無愧。」打賞完畢,得意地離去。
張嫂舒了一口氣,用無比佩服的眼神看著我。我回報以輕輕的一笑。應付古代女子,我的水平自信能夠游刃有余。
店鋪的位置是在臨安城最繁華的地段,寬闊的大堂里人來人往,大家閨秀們忙碌的挑選著喜愛的布料,經我嚴格訓練的女工們盡責而熟練的做著自己的本分。看著這有條不紊的景象,我滿意笑著。
「小姐,上次進回的布料已有幾個花色用完了,」專管裁剪的紫娟半喜半憂地向我匯報著︰「這生意也太好了,我們這幾日累得手腳都軟了!」
「月結的時候給你們每人加2兩晌銀。」我大聲地宣布著。大伙听了都興奮異常,更加賣力地干活。
「紫娟,跟我去‘上品布莊’挑選布料。」話音剛完,我便拉上紫娟向外走。今天又得購進好幾匹上好錦緞,我一個人可搞不定
受到「上品布莊」吳掌櫃的熱情接待,接著我們以更低的價格購進幾款新穎的布料,滿載而歸。
一路走,一路都是紫娟不間斷的抱怨,我只得不斷的給她打氣。早知如此,出門時真該多叫上個女工。
走了沒多久,我們兩人都已是滿頭的汗,手腳也已酸軟不堪。布料堆在眼前高高地擋住視線,感覺象一座小山壓在手臂上,越來越沉。漸漸地腳下也開始蹣跚起來。
「還有那兩袋米,都給我搬過來!」前面听到一個粗魯的聲音,視絲卻被布匹擋著看不見聲音的來源。
「哎喲!」肩膀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擊著,生生地著痛。我吃痛地大叫一聲,本就酸軟不堪的雙臂再也堅持不住,手上的布匹全都「 鐺」一聲,散落一地。
我埋頭撫著痛楚的肩臂,顧不上臉和地上的狼藉。「長眼楮沒啊!」我怒不可遏,大聲地叫喊。
「對不起!」一只有力的大手過來扶住我的手臂,語氣中溢滿內疚和慌亂。
「有沒有傷到?」語意中透著誠懇的關切。聲音充滿成熟男人的誘人磁性!那樣的溫暖而熟悉!
我的心頓時咯 了一下,抬起凌亂的臉,用盡全力盯牢對方的臉!
稜角分明的面容上瓖嵌著一深邃的瞳,瞳中此刻寫滿內疚和不安,真誠里沒有一絲的修飾。一雙濃黑的劍眉對稱地排列在黑瞳的上方,有骨感的鼻翼豐滿而挺拔,寬闊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中長的發散亂地披散在肩的上方,結實的胸肌在破舊的衣衫下半敞著。
我驚訝地說不出一句話,呆立在當場!
「張恆毅!」時間仿佛停滯了半個世紀,我終于回過神來。跳起來抱住他被汗液浸透的脖頸,心中被狂喜充斥著!「是你,真的是你!」我完全沉浸在內心自己的狂喜,完全忽略了四周所有的一切。
我終于不再是這個陌生世界里孤獨的一人!
「你是誰?」粗壯的臂膀輕輕地推開我的纏繞,「你剛才叫我什麼?」聲音里充滿惶惶不安。
我退後一步,審視著他的深瞳。
瞳深邃依舊,深邃得近乎空洞,讓我的心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