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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吻 傾心

衣衫落盡,入目的卻是讓憐清觸目驚心。

不若一般習武男子是古銅色的肌膚,反倒如少女般白女敕。只是,那白女敕的身板上卻橫七豎八地橫亙著些難看而猙獰的傷疤。

這些傷疤有劍傷、有刀傷、也有猛獸爪子造成的傷口,有新的,也有舊的,身前加這一道新的刀傷共33道。

憐清眼楮有些澀,捂著心口。心,好疼。疼的無法呼吸,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一陣揪心的痛。

顫抖地伸出手,想要撫平那些丑陋的疤痕,卻又在快觸模到楚殘蕭的身體時,縮回了手。她怕他疼。

楚殘蕭卻不如她的願,大手緊緊抓住憐清快要縮回去的小手,慢慢朝自己胸前的那些傷疤靠近。

憐清本能的掙扎,想要縮回手,臉上滿是心疼和糾結,「疼」

「不疼」楚殘蕭嘴角一揚,臉上的泥土與血跡早已被憐清擦拭干淨,嘴角那一條黑色的血線給整張白淨的臉上增添些許鬼魅,如同剛吸完血的吸血鬼,優雅高貴,美艷驚人,這種美的驚心動魄,攝人心魂。

此時的憐清便像是被攝了魂般,看著這樣邪肆的楚殘蕭著了迷,呆呆地望進那一潭深深的眼眸中。往日的那雙眸子諱莫如深,就連她也未必看得懂。

可此刻,她在那雙一望不見底的眸中,看見了一絲欣喜,一絲瘋狂,一絲讓她為之著迷,為之心動,為之失魂的情動。

一眼萬年,有時,愛上,只需瞬間。

情動時,一切便都水到渠成。

相握的手不知何時,十指相扣纏繞。

楚殘蕭的吻來勢沖沖,炙熱而瘋狂,憐清只能被動的承受,然而,楚殘蕭此刻畢竟是傷患人士,不久,憐清便佔了上風。縱然兩人都很青澀,時常咬到對方的舌頭,可這一點也不影響兩人的激情,相擁相吻。

忽而,天際一道悶雷響起,一紫色閃電一晃而過。

兩人身體一震,憐清瞪大了雙眼看著楚殘蕭,眨眨眼,再眨眨眼,親密接觸的身體迅速分離。一左一右撇開頭,不看對方,好生別扭。

仔細看還會發現,兩人臉上皆是滿滿的羞紅。

一時靜默,兩相無言。

終是憐清放心不下楚殘蕭的傷勢,扭頭欲幫楚殘蕭上藥包扎。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剛止了血的傷口又裂開了,那血止不住地朝外流。

慌忙朝那傷口上撒了些止血的藥粉,又從藥箱中拿出些已磨碎的仙鶴草敷了上去。

血倒是止住了,可這身上又得再清洗一次了,前面做的工作白做了。

「就沒見過你這般不安分的病人。」憐清本想教訓得更重些,可轉而一想,自己剛剛被他迷住,也沒拒絕,這傷口裂開自己也有一份,也做錯了,便輕嘆了聲。

一旁等候多時的繃帶終是派上了用場。楚殘蕭傷在胸口,包扎起來頗費些氣力。憐清干脆上了床,跪坐在楚殘蕭身旁,手穿過楚殘蕭的腋下,欲多纏幾圈。

楚殘蕭難得安靜的沒有說話,神色認真地看著為他忙活的憐清。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拋掉那些江湖糾紛,忘卻那些一統天下的願景,只和他的小清兒在一起。看小清兒為他喜,為他怒,為他忙活為他操心。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他不可以沉溺于兒女情長中。他的那些兄弟們需要他,他的那些門徒們需要他,一個安寧而統一,沒有戰亂的天下需要他。

今日這樣的場景,或許從今往後,便只能留存在記憶之中。

或許,也不一定,只要他多受傷幾次。

此刻的楚殘蕭便像那些為得到父母關愛,為吃到心愛零食而想要裝病的小孩兒。

楚殘蕭心里的沉重與復雜憐清自然是不知曉的。她只是很小心的幫楚殘蕭包扎傷口。楚殘蕭略顯粗喘的呼吸聲與急促的心跳聲如同鼓棒敲在憐清的心上。微熱的氣息時而噴灑在憐清的頸間,癢癢的,心也麻麻的。

手上的動作便也越發的不利索,左手與右手仿若不是自己的手一般,都不听使喚地相撞了。

听得頭頂上方傳來輕輕的笑聲,憐清都巴不得馬上出現個地洞讓她鑽進去,丟死人了!

憐清頭埋得低,楚殘蕭也只看得到那微微有些潮紅的耳垂和細白的脖子。隨著心意,楚殘蕭慢慢朝下俯身,而後輕輕抱住了憐清。

「你身上有傷。」忽然落入這個略顯炙熱的懷抱,憐清本能地抗拒。

「我只是抱會兒。」楚殘蕭將下巴擱在憐清細小的肩上,溫聲道。

那一瞬間,憐清竟听出了無奈與滄桑。心,又莫名的疼了。

伸手,在楚殘蕭的背上有節奏地輕拍著,無聲的安撫。

清楚地感覺到相擁的身體,那一剎那的輕顫。

「小清兒」耳邊,是他輕輕的呢喃。

「嗯?我在。」憐清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止,柔聲回應著。

「有你真好。」似有若無的聲音中包含著無限柔情。

「叮」似乎有什麼東西掉進了心湖,激起漣漪一圈又一圈。又好似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裂開,一點一點的坍塌,最後潰不成軍。

憐清輕巧地避開楚殘蕭的傷口,尋了處舒適的地兒,將頭緊緊靠在楚殘蕭胸前,嘴角彎彎。

將楚殘蕭傷口處理好後,確認毒素也快被清除了。憐清這才想起,她這兒沒楚殘蕭換洗的衣物。而且,床上的被褥都被血水給染了,浸濕了。

微微蹙眉,憐清一時也沒了主意,楚殘蕭的衣服被她剪得面目全非,總不能讓他穿自己的女士羅裙吧。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待她從偏房拿出一套新的被子後,床頭已然多了件新的黑色錦袍。顯然,那是楚殘蕭的。

將被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到床邊,拿起那錦袍,道︰「你的人一直都在?」

「沒本王允許,他們不敢偷看,也不敢偷听。」

憐清白了他一眼,道「那怎麼不叫他們將你搬走。」

「小清兒舍得這大雨磅礡的,讓我淋著?萬一傷口發炎……」

「哼,死不了。」

憐清坐在床沿幫楚殘蕭穿衣,當目光掃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累累傷痕時,憐清再次伸手,情不自禁地模上那些傷疤。

似乎這樣便能感受到楚殘蕭當初受傷時的痛。

方才,她便有些懷疑,這些傷怕是與楚殘蕭這十來年尋她有關。聯想到今日下午無恆那沒講完的話,以及那句「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心中更加確定。

「這些傷……」憐清輕輕撫模那些傷痕,聲音有些哽咽。

「都過去了。」楚殘蕭知道憐清聰明,本就怕她知道會愧疚便不讓無恆告訴她。如今,看來,憐清已然是猜到了。

都過去了,多簡單的一句話。可這句話卻如千斤重壓在憐清的胸口,直壓得她喘不過氣。她以為,楚殘蕭會忘了她,她以為,只有她記了他十來年。卻不想……

「如今,你在身邊那些便算不得什麼。」楚殘蕭將手按在憐清的頭上,幫她撫了撫頭發,道。

一時間,憐清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快速而慌亂的給楚殘蕭穿好衣服,便將床上的髒被子給搬走,逃也似的離開。

憐清再次從偏房進來時,眼楮有些紅腫,像水蜜桃一般。

沒有看楚殘蕭,也沒與楚殘蕭講話,默默的將新被子鋪在床上。給楚殘蕭蓋好被子後,自己也月兌了衣服,鑽進了被子。

背對著楚殘蕭,一聲不吭。

楚殘蕭見此,輕笑了聲。滑進了被子,將憐清的身子扳過來,面對他。憐清抿嘴,面無表情地看著楚殘蕭。

楚殘蕭嘴角一揚,捏了捏憐清的臉蛋,道︰「小清兒,這是傲嬌麼?」

憐清仍舊一副冷然的表情,沒有搭理楚殘蕭,眼楮直直的看著楚殘蕭。

這樣的眼神看得楚殘蕭都有些發毛,就在楚殘蕭以為憐清會這樣一直看著他的時候,憐清卻忽然閉上了眼,雙手纏上楚殘蕭的手臂,輕輕道了句︰「你個瘋子。」

楚殘蕭微微愣了下,略帶剝繭的手,撫上憐清的眼角,摩挲著。「為你瘋,值得。」

憐清猛的睜開眼,道︰「你今兒吃蜂蜜了?」

「你說呢?」

「定然是吃了。」憐清又閉上了眼。道︰「記得上次我問的你,慕容老家主那件事兒麼?如今,你可別想逃,一五一十地講與我听。」

「唉,都到了今天,你還記得。如此上心是為了你那跟屁蟲還是為了我?」楚殘蕭口中跟屁蟲自然是慕容。對于慕容老是念著憐清,他早就看不順眼了,雖說慕容是個女的。

「今日,你可別想再轉移話題,老實回答。不然,我便將你扔到外面淋雨。」

「不是我不願告訴你,是時候未到。放心,再過個兩日,我便盡數相告。」

「你說的啊。倒是可別耍賴。」憐清又睜開了眼,看著楚殘蕭,警告。

「要不要拉鉤。」楚殘蕭伸出小指。

「去,趕緊睡覺。」憐清將楚殘蕭那手拍了下去,閉眼,睡覺了。

翌日,憐清睡眼朦朧之際,下意識的模了模床邊,沒有人,沒有溫度。看來,走了有一段時間。伸手撓了撓臉,感覺有些癢。

還未起身,便听見慕容在門外吼著,「清清,準備好了沒?我們要出發咯。」听聲音,很是興奮。

「進來吧。」憐清坐起身,朝門外喊了聲。聲音中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很是迷人。

慕容推門而進,看到床上的憐清,大驚,道︰「清清,你的臉……怎麼毀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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