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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得次一人心(謝謝大家的支持)

顧邵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的暴跳如雷,他正月兌了一件滿是泥巴的上衣準備換一身,耳朵里卻傳來另外兩個兄弟的小黃笑話。

說這次軍區不知道怎麼想的,給送了個軍隊美女來當火頭兵,他們出任務從來都是壓縮餅干或者草根裹月復,人太多很容易暴露的。不過這美女的身材那要真暴露的話是很享福的。

他一听這話就頭大的不得了,用腳趾頭想一想能跟過來出來那小野貓還能有誰?

他大掌一抹,把她臉頰上稀稀拉拉的汗液都給模了個干淨,爽的鬧鬧直呼呼。

「哎,大哥謝了哈,今晚給你加菜。」

顧邵的臉瞬間就給黑了,「你叫給誰大哥?」他咬牙切齒的問話。「

鬧鬧瞬間轉身,全身跟裝了發條一樣,仰著頭機械的望著天空,」是啊,誰是大哥呢?「說著說著,小碎步慢慢的移動。

顧邵毫不留情的一把把她拎了回來,言辭犀利的責罵她,」我總算知道上次你是怎麼一個人漂到河床中央抱著顆大樹求生存了,你給我安安分分呆著等我不行嗎?「

她深深地了口氣,鼓足了勇氣轉回來,貼著他依舊俊俏的臉龐蹭了蹭,說︰」我擔心你,你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隔著這麼遠怎麼看得見?現在就算你有危險,我也能在第一時間幫你出謀劃策。「

那灼灼的晶亮雙眼,絲毫沒有掩藏她的濃濃心疼、擔心、真摯。

顧邵還是沉著臉,絲毫不為所動。

她又摳他的掌心,嘟嘟囔囔的道︰」你要真不想見我,我現在走就是了,眼不見為靜。「」你想怎麼走?直升機飛走了,而唯一一輛軍用車也被我們改裝用作它途。「他提醒她,」難道把你的鍋碗瓢盆給組裝成一輛新型的跑車,讓你開著回去?「

鬧鬧被他數落的顏面盡失,胸口氣的起伏不定,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憤恨不已,」夠了啊,再說一句看我怎麼收拾你!「」喲,是嫂子啊,你要怎麼收拾團長呢?我們兄弟伙都看著呢。「于洋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整個人處于很二的狀態,十分不知世務的被韓申他們教唆出來看顧邵的洋相。

他那大搖大擺的姿態讓鬧鬧恨不得上去捶他幾下,卒他一口。」你是腦子發育不健全嗎?「顧邵冷冷的說。」……「

鬧鬧尷尬的望望于洋,心疼不已。

又望望顧邵,他平時真的這麼誠、實,與坦、誠說出真話嗎?其實有的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對的。

于洋看著顧邵越來越冷的臉色,雲淡風輕的打了個哈欠,腳下裝了風火輪,哄——的一下就跑遠了。

顧邵把鬧鬧安排在自己的帳篷里,給她下了禁令,哪里都不去。

她不怒,反倒高興,同住一個屋檐下,怎麼樣她都高興。

……

六個人分成了三個小組,分別進行正面突擊和外圍突破。

顧邵嚴肅的給他們交代最後的命令,他背手,身姿挺拔站在巍峨的山峰前面,腳底狠狠地碾過一塊石頭,」你們都是最優秀的兵,是部隊的驕傲,是其他人的標桿。為國為家我們都是自豪的,是驕傲的,我們曾經一舉端掉了毒梟的指揮部,在饑寒交迫的時候和食人族正面踫撞過也無所畏懼,但是,這次我不得不提醒你們要警惕。「

于洋看了他一樣,剛準備附和,就被扼殺在顧邵犀利恐怖的威脅眼神下,他下意識的就閉了嘴。

天色漸晚,夕陽的余輝落到歸巢的倦鳥身上,鬧鬧郁悶的打了一個噴嚏。

這渾渾噩噩的溝渠里的水實在是難聞,燻人欲淚,顧邵讓她藏在這里還真是想得出來。

彼時,遠處,」轟!轟!「連番劇烈的響動,如同驚天巨雷在空中爆裂開來。

一股股強烈的沖擊波攜著熱浪翻卷而來,旁邊的大樹可見拔地而起。

青翠的樹葉被火球擊中,空氣中很快聞到一股燒焦味。

鬧鬧只覺得炙熱的火焰擦著臉頰而過,她在一瞬彈起,整個人全身埋進水里,那股惡臭難忍的髒水順著耳朵嘴巴侵蝕而盡,她難受的眼楮都無法睜開。

她被炸的頭暈眼花,恍惚了半天才恢復點意識,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往樹林深處跑去,此刻也來不及多想顧邵他們此刻險情如何。

她忍著身體的不適剛準備藏進一個山窪里時,驀地,整個人視線全黑,後腦勺一陣劇痛無比,狼狽的失去了意識。

……

顧邵和于洋很輕松的就進入了敵人的警戒線,卻更加讓他們不敢輕敵。他和于洋打了手勢,沿著樹叢外的柵欄分頭行動。

哨兵很清閑的打著盹,顧邵輕聲翻跳落在他的身後,悄無聲息,連呼吸都掩藏的很好。

一手置于哨兵的腦頂,一手置于下巴,速度極快的扭轉,」 嚓「一聲,哨兵已經無力的躺在地上絲毫沒有了動靜。

顧邵將他拖到一旁的草垛里,卸了他所有的東西,然後將人扔到懸崖外毀尸滅跡。

起身準備離開時,倏地發現落于地上一片紙,純白,沒有丁點墨跡卻異常不對頭。他捻起紙片放在鼻端下細細的聞起來,他墨黑的眼眸似凝住了寒天的冰雪,寒冷刺骨,一瞬間鋒芒四溢。

嘴角露出血腥的笑容。

沉默片刻後,他迅速朝著反方向奔回駐扎地。

望著已經變成廢墟的山窪,那一瞬他恨不得捏碎了自己,為什麼沒能好好的保護她。

他赤紅了雙眼卸了重型裝備,沿著一路線索模索前行。

現在的顧邵哪里還是平時那個嚴謹,運籌帷幄的爽朗團長,此刻他分明是發了狂的野狼,深沉危險而又暴怒。」你們給直接沖進去,不用按照信息庫提供的信息,已經有人做過手腳了。「他眉峰蹙緊,撤了韓申給的最新通訊系統。」不可能,我調出來的數據怎麼可能有錯,你在開什麼玩笑?喂喂喂,顧邵,喂,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擦!「韓申一怒,狠狠地錘了桌面。

他百分之百絕對相信顧邵的判斷,只是完全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麼數據會不會。

……

鬧鬧醒來的瞬間就掄起旁邊的花瓶往周圍砸過去。

 當——

沒有砸中!手腕狠狠被人握住。」麻煩,安靜一些。「喉嚨在一瞬被人扼住,她劇痛難忍,強烈的窒息感向她襲來。

她掙扎的雙手雙腳,」放……放,開我。「

那人粗暴的將她往地上一扔,端正的眉眼不怒自威,他緩緩開口,」其實,我挺喜歡你的。你年紀和我女兒一樣大,卻比起她听話多了,首長總在我面前表揚你呢。「

他拍了拍鬧鬧的頭,」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領著你上公園玩,小不點晃眼就長這麼大了。「

她撞到地上一陣劇痛,還在大喘氣,胸口似針刺,一呼吸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為什麼……張叔叔,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些事你不用管,這是大人的事情。「他慈愛而像毒蛇一樣的笑,」乖乖的睡一覺,興許就能回家了。「

話落,鬧鬧一身膽寒,瞳孔驟然收縮,原來張 這樣的人真的是毒蛇。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沒有依言回到家,而是被張 帶到了一間極具日式風情的木板屋。

入目是一片翠綠,木板上雕刻著成片的竹林,而拉門和小桌都是鏤空的圖。

張 臉色暗黑,並不似昨日氣定神閑,他口氣不善的對鬧鬧道,」借人家的路,就要交過路費,對方指定了要你。恐怕你一時間回不去了,你好自為之吧。「

她正欲反問時,遠遠的走來一男子。

寬松的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褲,身形高大俊朗,面目熟悉。

這個男人究竟是何身份?連張 都要買他的帳。

他清俊不笑,冷眼掃過張 ,轉而盯住毛鬧鬧,」又見面了。「

是景十,許久不見的景十。

他送的那玉鐲她極喜愛,現在還戴在手腕上。

張 驚異的眸光一閃而過,繼而含蓄對景十點頭,帶著手下的人離開。」景十,你怎麼會跟張 有來往。「她咄咄逼人,激動的恨不得跳起來。

說完,她死死盯住他,她救過他,只是單純憐惜他,但未曾實想過他的身份。

景十不言語,並不打算給她回話。從手下那里接過棉球和碘酒,略有粗糙的手掌拂過她縴弱的手臂,那一塊焦黑的皮膚觸目驚心。

用棉球沾滿了碘酒,他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她的手臂上。

鬧鬧怕疼,所以碘酒刺激到傷口處時,很沒有用的」嘶「了一聲。

景十手上一頓,放輕了力道,且帶著她盤腿坐下。

她知道他寡淡的性子,復又放溫柔說,」張 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你的身份也不簡單,」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希望你要慎重的選擇和做出決定。「

張 這次走私大量毒品,原本要通過海關運輸,但最近黨風嚴謹,抓的十分厲害,所以他不得已只能通過陸路通行,這一改變就露了馬腳。第七十章真假

上頭其實早就觀察他很久了,各項證據已經擺在眼前,只剩下一個契機。」傷好了,就好好休息,過個幾天平靜了我就送你回去。「景十沉默了半響,才扔出一句話來。」謝謝你。「她有些感動又有些喪氣,別人的路終究是要別人自己的走的,她無法插手,只得做一個旁觀者給出建議。」不用謝。「他的黑眸漆黑,都說擁有這樣純黑的眸色的人都是相當極端的人,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都是很執著的,」好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

她點點頭,喜憂參半。

景十帶著保鏢走出去。

左手邊帶著墨鏡的男子言辭犀利的問道,」堂主,你千方百計的救出她為什麼不動她?你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了老堂主留下來的勢力,不用懼怕任何一派勢力了。「

景十未發話,右邊的男子已經冷冷道來,」正因為剛穩定下來就更加不可以輕舉妄動,動這個女人誰知到會熱什麼麻煩。「

其實這兩個人說的都不對,他現在的實力足夠叫板任何人,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但,他心理還有一塊淨土,是在這次爭權多位中空出的一方淨土。

盯著遠方那扇實木門久久不語,然後他邁著大步伐毫無留戀的離開。

**

踏入張 的指揮部時,顧邵領著他的小分隊殺地天昏地暗。

他眼中淡漠,看不見半點憐惜,猶如魔怔,肆意殺人,如一個殺人的機器,殺紅了眼。

張 拍著巴掌笑著進來,他的心月復迅速的成包圍圈保住他們。」果然是顧老的孫子,英雄可歌可敬啊!身手矯捷不同尋常!「

顧邵︰」張 ,你不該走這條路,要不束手就擒,要麼只有死路一條。「

張 話鋒一轉,狠戾的大笑,」你這是送我的見面禮?未免太大了。不過我也有見面禮送給你。

黑簾後,一個頭被黑布罩住的女人被男人推搡而出,顛顛撞撞,差點摔倒。

顧邵眉峰一凜,向前探出一步就要扶住來人,于洋及時把他拉住,皺眉搖頭。

「你要什麼?」

張 圈住女人的肩膀,調笑耳語道,「看到沒有,他為你心疼著急,這下你總滿足了吧。」

女人身體晃動的一瞬,一股熟悉的香味飄散過來。

顧邵鼻頭一動,穩住了心神,瞳孔皺縮。

張 手上甩出一疊文件,話鋒一轉,「再怎麼強悍的男人也會跌進溫柔鄉,紅顏禍水果真如此。」

于洋接過文件,遞給顧邵。

顧邵迎上張 揶揄的目光,手上嘩嘩的翻動文件,「如果你不參與販毒,假以時日也能坐上高位。」

這一句仿佛驚天的大笑話,張 瞬間暴怒,一把毫不留情的推開女人。

「你以為顧天翼會讓我坐上這麼高的位置?哈哈,放屁,他的心里只有他那死去的兒子,他是我的恩師,可我無論如何尊敬他他從未贊揚過一句。他也不可能讓我上去,你以為他拿了積極的培養你是為了什麼?那個位置,除了顧家人誰都不可以坐。」

顧邵的一眾隊員全部肅穆了表情。

唯有顧邵不喜不怒,他甚是淡定。

「張叔叔,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懂也好不懂也好,我不必解釋。」他抬眸,鋒利的眸光閃現,「至于文件上的要我入伙,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恕我難以答應了。」

張 臉色一僵,厲聲吼道,「給我把這個女人抓起來,給我殺了她。你不答應當然可以,那麼我也不會客氣。」

于洋等人已經心急不住,卻見顧邵沒有一絲動作,似並不擔心「毛鬧鬧」的安全。

「等等。」就在他們以為顧邵真的不打算說話的時候,他出了一聲。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候他的答案。

答應張 入伙非法販毒集團,還是眼睜睜看著愛的人死去?

顧邵嘴上終于發話,「可以,你先把人放了。」他說話的同時手悄悄的在背後做了幾個手勢,那暗語是,五人分別干掉三個,而他則親自干掉張 !

張 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畢竟他清楚,顧家男兒都是痴情種,何況這個「毛鬧鬧」在他心中分量極重。

炮火在張 將「毛鬧鬧」推給顧邵的一瞬間打響,此起彼伏的火線槍聲中,于洋端著手槍不玩把式的干淨利落干掉敵人,而剩下的隊員雖然是精英但面對張 帶來的精英部隊也是吃虧不少。

顧邵攬著「毛鬧鬧」的腰身順勢一滾動,端起腰間的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射向張 。

「砰。」

清脆響亮的槍聲響起,

張 到底是顧老的徒弟,這一槍並沒有打中,他身手矯健的躲了過去。且他扯了一名手下作為掩護,拿了沖鋒槍對準顧邵他們猛烈的射擊,全力的扣動扳機。

數道火線在臉頰邊穿梭,顧邵懷里的「毛鬧鬧」用力的扣住他的手臂,心中恐懼無限放大。

「鎮定!」顧邵不耐煩的一吼。

把她塞進一旁于洋的懷里,冷靜的拿起沖鋒槍和張 交火。

顧邵的槍法準是無人能比的,即使在這樣移動靶的面前,他也能淡定的一槍擊中張 肩膀處,張 悶哼一聲,把手下朝著顧邵的方向扔過去,然後咬著牙往門口逃竄。

「砰。」又是精準的一槍,明朗的擊中他的腳踝處。

張 魁梧的身體倒下,渾身抽搐,到底是養尊處優久了,扛不住這麼大的疼痛。

顧邵抵著他的腦袋,冰冷的說︰「說,鬧鬧在哪里?」

張 哈哈大笑。

「竟然被你發現了,那你為什麼還要救那個女人?哈哈,我是不會告訴你那女人在哪里的。」他陰冷的道,「撕了我的合約還想要人,你想的未免太美。」

他大掌極為用力的扣住張 的出血的洞口,發力狠狠地一扭,卸了他的肩膀。

張 慘叫出聲,卻咬牙不說,到底是有幾分骨氣的。

就在這時,被套著黑布的女人露出了真面目,旁邊的于洋吃了一驚。

司嘉臉色慘白捂著手,抽搐發聲,「張 為了超近路,把毒品運進內地,把毛鬧鬧賣給了當地黑幫。具體的位置我也不知道,你們趕緊去救她吧。」

在地上哀嚎的張 怒聲大罵,「賤人,白眼狼,你以為你現在再背叛了我還能有活路,雙重間諜的身份暴露了只有一死,你陪著老子下地獄。」

景十這幾天除了過來默默的坐著意外沒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動作,他深沉的如同老僧入定。鬧鬧有了更多的時間觀察他,不苟言笑略顯老成的脾氣下的內心究竟是怎麼樣。

景十保護著她卻不給任何通訊工具,甚至連電視收音機都不給。

她只得偶爾跟他下幾盤圍棋消磨時間,淡化心中不安的情緒和擔驚受怕,她意外的發現他棋藝精湛,佔領了大片位置。

她落下一顆黑子,「你難道沒有要忙的事情嗎?」

他不答,落下一顆白子在黑子旁邊。

就是這樣不言不語,讓鬧鬧更加煩躁,她本來就是直來直往的信子,這樣藏著掖著就是她最不喜歡的。

景十吃下被包圍的近十幾顆黑子,清掉棋子發現黑子其實已經被白子完全包圍,只有死路一條。

他側著頭看著她,「最近是要忙起來了。」棋局明朗,但是人總是糊里糊涂,「你收拾一下吧,隨時準備離開吧。」

她詫異的抬眸,「什麼情況?」

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又放她離開,外面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了,顧邵已經完成了任務了嗎?

張 的勢力那麼大,能夠輕而易舉的拔出干淨嗎?

這一系列的問題繞暈了她。

「別煩惱了。」見她迷糊的樣子,他難得露出了笑容,冷眼里暈染開暖意,「喜歡我給你送的鐲子?」

「嗯」她問,「顧邵來了嗎?」

果然心理第一位還是那個男人,景十的心理百味雜陳。

他突然散發出冷意與興奮,是遇到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對手的興奮感,「來了,我會帶他來的。」

**

一封未署名的信仿佛從天而降,只有地點。

而顧邵卻知道,毛鬧鬧絕對在那里,于洋他們幾個極為反對他一人單獨過去,但又空不出人手一同前往,他們目前尚沒有完全拿下張 的指揮部,必須隨時待命。

顧邵進入密林時就察覺到不一般,周圍被安置了許多機關,一關一關,環環相扣,凶險無比。

當他左臂帶血,嘴角青腫的出現在屋外的時,鬧鬧的腦袋轟的炸開了。

他終于來了!

她驚喜了想要踏出門外時,卻被景十的一名手下攔住,冷冷的發話,「對不起,堂主沒有說現在放你離開,你最好還是帶著別動。」

她正欲反抗,卻見景十穿著軍裝閑庭信步的從屋後走來,眼神如毒蛇一般盯住顧邵。

「顧邵?」

「景十?」

「是你。」仿佛暗沉昏暗的滔天巨浪席卷而來,浪聲震耳欲聾,強勁的氣場全開,顧邵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景十的對面。

從未想過兩人竟然是認識,只暗暗捏了一把汗。顧邵和他是有利益沖突的,此刻的情形顯然是景十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景十的眼角微動,帶著殺氣,「想要帶人走,總要留下點什麼,我不做虧本買賣。」

顧邵那雙漆黑的眼毫不示弱的回擊回去,他甚至猛的又上前幾步。

「這個我懂,但是我要先見到人。」絕對的強硬。

鬧鬧心微顫,欲立馬奔到他身邊。

景十一笑,回頭沖鬧鬧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名手下面無表情的對著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退至她身後亦步亦趨。

許是她面頰紅潤,身體毫發無損,顧邵與她對視一眼便悄悄把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正色而言,「這次回去後跑操緊閉些思想報告你都準備好吧。」

她一見到他憔悴不堪的臉,與自己強烈對比的邋遢形象眼眶就紅了,滿腦子都是他為了找自己受困受苦的情境,她苦笑,「回去你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毛鬧鬧,等我。」他很平靜。

鬧鬧點頭。

景十手一揮,那名手下變帶著她原路返回。

她蹙著眉毛,攥緊了手等了二十分鐘,有人推門而入的一瞬間她就反射性的彈起。

「顧邵!」

進來的卻是緩步而行的景十。

他已經換成了一身正裝,黑色的手工西服筆挺貼身。手持絨段錦盒,停在一米處望著她,眼里含著某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這是那對手鐲的另外一只。」他一向話少的可憐,卻在這幾天與她相處過程中字數多了起來,「原本工匠打的時候就是一對,只是我一直收著,這一只你也收下。」

她詫異,反射性的想拒絕,可他不給她機會,「出去吧,他在等你。」

他在等你,僅四個字,她願飛蛾撲火。

……

顧邵小心翼翼擦去她眼角的淚珠,打趣她,「野貓哭鼻子真是丑。」

她別過臉,擦臉上的淚,又轉回來踫他臉上的傷口,「怎麼回事,你不是陸軍王牌,景十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你怎麼弄這幅模樣?」

顧邵堪堪嘆了口氣,執起她的手往心口揉過去,「該揉的是這里,他的傷怎麼能讓你看見。」

堂堂的堂主,身上帶彩是不給自己打臉。

他舌忝了舌忝嘴角,有些興奮,「身手不錯,好久沒有遇見這麼強勁的對手。」

鬧鬧不滿他的回答,偏題偏的太狠,撓了他一下。

「對了,你承諾給景十什麼?」

「沒什麼,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插嘴。」顧邵果斷拒絕回答,

景十的目標性那麼強,他救她的心思其心可誅,是真為了生意往來還是別的什麼目的,明眼就能判斷。但是,想從他的手里搶人,絕、對、不、可、能。

鬧鬧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

七月,烈日正毒的時候,顧邵帶著鬧鬧回到了部隊。

張 一案塵埃落地,他以及其黨羽鋃鐺入獄,無期徒刑是他最後的結局。

而司嘉作為線人卻向張 透露情報同樣要接受制裁。

但,顧老爺子曾經許諾她讓她一身衣食無憂,為此,顧老證明了她一心為國家辦事,沒有二心,她無罪。

司嘉被送出國的那天,顧老特地交代顧邵充當了一天的司機。

司嘉原來秀美的大卷波浪做成了清湯掛面的直發,遮住她右臉極長的一道疤痕。

車停在飛機場門口,兩個人都沒有下車的意思。

司嘉微微仰頭,右臉剛露出幾分時她極害怕的又低下頭,聲音蒼白而無力道︰「這一次,是最後一次吧。」澀澀的,她模了模傷疤,「沒想到最後落了個這樣的結局,張 這個人報復心真是強。」

暈眩的煙霧里,顧邵彈了彈煙頭,身形顯得恍惚而高大,明朗的五官如霧里探花不甚明朗,就好像她司嘉從來未有看透過這個人。

他對她好的時候,她以為他喜歡她,所以願意飛蛾撲火,傾出所有。

可他對他不好使,棄如糟粕,可她還是願意全力一搏。

「司嘉,我希望你重頭來過。」他認真無比,突然春風暖暖一笑,在炎炎夏日讓她心頭一震,但說出的話卻如寒冰,「以後,就不要來往了吧。」

果然,果然還是這樣啊,他不需要的他永遠不要。

司嘉苦澀淺笑,推門下車。

那白裙旋出漂亮的弧形,「那麼,再見!」

……

顧邵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時,鬧鬧翹著二郎腿翻著最新的婚紗設計,是中國籍的著名國際設計師,款式復古。

一頁上是那種果肩下擺前短後長,全身是手工刺繡類似玫瑰的婚紗,那模特身材特別高挑,穿出來的效果美輪美奐,她一下子就相中了,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跳進顧邵的懷里。

手指著那婚紗,得意洋洋的問,「好看吧好看吧,我最喜歡的就是把腿露出來的,顯得人特別修長。」她滾了兩下,「你不知道,我小時候人胖,腿粗短粗短的,人都叫我小粗腿的外號,那時候我就發誓有一天也要變成長腿妖嬈的美女。」

顧邵看她臉上紅撲撲的,興奮勁特別大,連帶著他也很激動,甩了文件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又在她香香的耳後根添了下,「你喜歡什麼樣,就買什麼樣的。」

鬧鬧癢癢的直躲,嬌嬌氣氣的笑,踩他的腳,「講正經的!別鬧騰給了,喂。爺爺說,都還沒有下聘禮呢。」

顧邵圈著她,在懷里模模她的臉,點點頭,「東西我都準備好了,等著就是黃道吉日。日期也選好了。」

這時候鬧鬧也不矯情了,大大方方的跟他香嘴巴。

「啵」的一下,聲音特別的大。

顧邵邪肆一笑回了她一個熱烈而冗長的法式熱吻。

「哎,顧邵,我都沒有見過伯母。之前听說過伯母支援國家建設,半生都獻給國家了,能給我講講嗎?」她喘過氣,靠在他懷里問。「我們兩這麼大的事情伯母要做主的呀!」

顧邵收了表情,抓著她的手十指相扣。

「她的一生都只有國家事業,父親沒有離世前她就忙的不可開交,父親也忙,所以在家里我基本上是和爺爺的衛生員在一起的,我的大事大部分都由我自己做的主。」

他說話不帶埋怨,也不帶對父母的眷戀,可她知道他肯定是希望父母在的。

他的意思她懂,母親這一角色早就沉寂幾十年,沒有人擔當。

她抱著他精壯的腰身,低低的說,「沒有母親不愛自己孩子的,十月懷胎從身體里掉出來的肉哪有不疼。只是她追求的東西讓她沒有辦法抉擇,她愛事業,但你不能否認她也愛你的事實。」

如果一個母親不愛孩子早可以在懷孩子的時候打掉,而不必含辛茹苦累了自己忍受全身浮腫,以及分娩之痛。她愛孩子,所以願意付出。

他听後不說話,只雙眼盯著鬧鬧。

鬧鬧知道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所以加了把火,「人生大事父母在場才是完美的,我可不想有缺陷。」她自覺的換了稱謂道︰「何況媽肯定是極想參加我的婚禮的。」

顧邵捏她鼻頭,「挺自覺的啊,進入角色倒是很快,這到叫起媽來了。晚上回去我聯系吧,總得叫你安心。」

總得叫我自己安心。

周末顧邵把鬧鬧送回毛家時,熱切的對著宋馥珍叫了聲媽,把她听得歡喜極了,非得留下來吃了晚飯才走。

鬧鬧送他的時候給他千叮嚀萬囑咐,「上次給我說晚上回去就打電話,這次可不許騙我。我會給你查崗的,如若不然,我親自給顧爺爺說,頂級大將軍發話莫敢不從吧?」

「什麼德行!」顧邵沖她嚷了句,「你乖乖給我安分守己。」

她不屑的哼唧,從荷包里掏出一串佛珠來塞進他手里,小女兒作態的說,「這是我前天上歸元廟買的,請了那的得道高僧開了光。你帶著,以後就不許取下來了,保平安的。」

「鬧鬧。」顧邵啞著嗓子情濃的喊著她的名字,說不出的感動,她是真為他擔心的,心底的那份真切他看得清清楚楚。

「謝謝你一路陪著我,不離不棄。」而他也會有一份珍重而厚重的禮物送給他。

鬧鬧晶亮的眼楮閃著笑意,認真的說,「只要我每一個早晨醒來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只要我遇到的每一個危險你都能保護我,我發誓只要你不離我就不棄,你出任務,我是你堅實的後盾。」

盛夏季節,暖風吹來都讓人汗津津,樹葉也在沙沙作響,周圍蟬鳴嗡嗡聲一片,可那一瞬所有聲音如騰空蒸發,只剩眼前女人的坦誠的保證。

他抱她坐在公園里的秋千上,親了一口她的眼,「過幾天上頭的文件應該下來了,這一次是真的要退出特戰隊了。」

她抬頭看他,又驚又喜。

這一份回禮好大,他是怕她擔心受怕了吧,他這樣一個優秀的狙擊手,輝煌的成績讓所有人仰止。他是特戰隊的靈魂隊長,是他部署完美的計劃,突破一個個關卡。現在她甘願為了她放棄掉他的夢想,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愛你。」鬧鬧一字一字說。

**

婚禮那天,盛大無比,城里的名人政要幾乎全部到場。

鬧鬧不覺得是場婚禮,到像是一場濃重而盛大的會議,肩章胸章星光璀璨的耀眼至極。

她穿上了自己親手挑的婚紗,純白,絕美,晶瑩剔透沒有瑕疵。她明眸皓齒,一張俏麗小臉傾城傾世。

挽著毛老爺子的手,步上鮮紅而又莊重的地毯,一步一步踏進她的新身份里,可是她不覺得害怕,因為前路有人同行。

走到一半,毛懷恩接過她帶著蕾絲手套的手,挽在臂彎,他慈愛的沉聲發話,「記住爸爸跟你說過的,愛是包容,不是懷疑,愛要學會體諒。」

她懂,她都明白,她不會忘了兩個人之間的承諾。

那個她深愛的人今天一身戎裝,俊朗的不可思議,眉眼疏朗,在遠方噙著笑看著她。

當牧師問道,「你是否對他不離不棄不管生老病死。」

她熱淚盈眶,淚珠滾燙而下,好在化的是防水的妝,臉上依舊艷麗無雙,她真誠的望進顧邵深情款款的眼里,答道,「我願意。」

換了婚紗,她穿了件大紅的旗袍,又配了套顧邵母親寄來的一套瑪瑙做的手鐲、項鏈、耳環去敬酒,特別雍容大氣,襯得人膚如凝脂。

到底最後她沒有現身,一心留在國家邊緣邊界做著防護工作。

可她不遺憾,那裝瑪瑙的盒子里有著手寫的一句話,「愛,就請深愛。」

晚上大宴完了,自然是顧邵一竿子軍隊戰友的小宴。在領導面前得注意規矩不能毀了形象,可現在就跟開了閘的野馬一樣,一個個端了茅台逼著鬧鬧和顧邵一口悶。

喝完了白的不頂事,得混著喝,紅酒白酒啤酒兌著喝。

陳城和于晶晶、于洋作為伴郎伴娘首席人物,頂酒是必須的,更何況有個月復黑顧邵,他得保存體力晚上洞房花燭夜。這喝酒之事就留給他們了。

他們三臉上血氣翻涌,潮紅,活月兌月兌都是紅孩兒的轉世。

顧邵洗完澡靠近床邊,差點就噴血而出,誰能告訴他,鬧鬧身上這層聊剩無幾的薄紗是怎麼回事。

鬧鬧嗲著嗓子,嬌滴滴的似水柔情蜜意,眼里是濃濃的纏綿悱惻,「老公,快來。」

顧邵猛地把她壓進床里,咬住舌頭就狠狠的允吸,甜津津的唾液在兩人嘴里交換。他的手如靈活的蛇,在她滑女敕的臉頰上一掐,逼得鬧鬧一聲嬌笑,嘴角銀絲勾勾。

「你這一身是怎麼搞得,嗯?」顧邵咬了她女敕肉一口,聲音嘶啞表情滿足。

她嬌喘不已,不好意思的噥噥嘀咕,「是晶晶送的,怎麼樣,你喜歡吧?」

大掌火熱的在她身上各處細細摩挲,嘴角噙著壞笑,不饒人的調笑她,「當然是喜歡的不得了。」

那一夜晚上鬧鬧領略到了陸軍王牌的戰斗實力,的確是不可小覷。

她也清晰的听到了他在巔峰時說出的那句「我愛你。」

她覺得再大的困難擺在她面前都不足畏懼了。

得此一人心,她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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