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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緊張(日更萬字)

顧邵鉗住她的手,神色一凜,狗急了都有跳牆的。舒僾小貓急了伸爪子亂撓人,爪子還真是鋒利,顧邵額頭一小心被抓了一道血痕。

他把她壓在牆上,松開兩粒襯衣扣,「我真要好好管教你。」他邪邪一笑。

一雙大手鉗住她的腰往上一提,一轉身,把她放在書桌身上。兩人距離極近,呼吸之間都是彼此的味道。

顧邵單手托起她的後頸,看著這雙眼底流光溢彩的眼,心底一陣悸動,扣住她炸毛的小手,擒住嘴唇深深的吻下去。

鬧鬧還能動,眼楮射出激烈的火花,手上狠狠地戳著顧邵的腰。哪有這麼不明事理的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現在這樣算是什麼?懲罰,懲你妹。

盈盈的唇瓣怎麼都親不夠,顧邵興致足足的一吻再吻,大掌順著起伏的曲線往下滑去,「你手上軍事演習的事情先暫緩一下。」頓時夾著他腰身的退一下子就松了下來。

顧邵身體往前挺了挺,壓住她的腿,讓她盤在他的腰上,松開她的唇,挑起她的下巴。沒有意外的看到一張更加惱怒的面孔,他笑得通常極了。

大手毫不留情的照她的臀拍了一下,鬧鬧驚愕的瞪大了眼連叫都忘了,滿腦子都是蒸汽機發動的聲響,尷尬的要命。

這個男人無恥齷齪,以權謀私,明目張膽的拍她這麼私密的部位,簡直活的不耐煩。

顧邵掌握著力度,保證著絕對不會傷到她,卻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動作。

「怎麼傻了?」尾音挑起。

「你好樣的,還不讓我參與演習。」她朝著他下月復踹過去,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hellokitty,「我倒想和顧首長好好談談,看他如何處理。」

顧邵有心惹她,看她氣的胸口起起伏伏,還意猶未盡。她的動作看著迅猛,在他眼里卻如過家家。軍事對抗中,這速度早就被人一顆子彈蹦了,別談活命。

大掌扣住腰眼,往懷中帶,摟著她,兩人幾乎是負距離。

顧邵見她依舊囂張跋扈,似笑非笑擰了把他的大腿,听到了預期中的抽氣聲,鬧鬧小臉疼的皺成了褶子狀的包子。

「吃點虧都不願意,還敢這麼晚回來。報告必須要交,還有,明天早上收拾好裝備跟我一起出任務,緊急任務,不準反抗。軍演交由于洋暫時負責,我帶你去見識什麼叫戰場。」

鬧鬧一听,頓時翻了個白眼。這人說話大喘氣,就不能一口氣講完,非得耍得她團團轉。看她炸毛了就好看戲,居心不良,果然一如當初那個可惡的軍官。

「那你的手可以松了吧?這沒你的事了,那里好玩上哪去吧團長。」狠狠的一眼瞪著他,灼燒著他。

顧邵听她又再次叫囂,臉色又沉了下去,抱著她就一步跨上床。

「以後要再讓我發現你這麼玩,絕對把你送到新兵訓練營。別以為負重幾十公斤就是極限,人的極限都是無止境突破的。」扭過她的下顎,認真的說。話里的警告讓鬧鬧知道這次他絕對沒有開玩笑。

她頓時皺眉,既然誤會就算了,她也懶得解釋。

顧邵看她漫不經心的神情,怒聲道︰「听到沒有?」

「听到了,听到了。」鬧鬧連忙喃喃回答,顧邵跟發怒的獅子有的一比,震天的怒火把她包圍起來,要是再不答應,他鋒利的尖牙就要對準她脆弱的咽喉。

顧邵若有所思盯著她很長一段時間才揚長摔門而去。

鬧鬧咬著被子悲壯的當個毛毛蟲,蠕動來蠕動去,心理不爽的怒火消散不去。

清晨陽光充足,普照大地。

作息時間規律的鬧鬧已經整理完畢,今天特地把額前劉海都梳了上去,清清爽爽飽滿的額頭露了出來。

昨晚內分泌失調很不幸的長了幾顆圓潤粉紅粉紅的痘痘,洗臉時手上勁太大,痘痘被來回戳了幾下差點疼的她飆淚。

為了讓她們快速消亡,只能多接觸點新鮮空氣。

她咬著面包,撥通了阿朝的電話,她走的急估計近段時間是不能去看景十了。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擾人清夢的事你總做的得心應手,沒有一點自覺意識。我的作息時間從來都是顛倒的。」阿朝一陣陣哀嚎竄進鬧鬧的耳蝸。

她喝了口牛女乃,若無其事繼續道︰「景十呢?你給他說聲,我不能去看他了,讓他回學校之後安分點不要惹事。醫藥費你就給他抹了,大學生沒幾個錢。」

「他早走了,做完你前腳出門他後腳就消失了,人影都沒有。我還納悶著,就發現桌上一萬塊。這哪是窮學生,出手這麼闊綽,你別是被蒙了。」

「走了?」她放了杯子,「估計不想惹麻煩,走了也好。本來想酬謝你的,景十的那一萬塊也給的太多,我就再不謝了。好了,我要做事了。」

電話那頭的阿朝一臉黑線,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現實。

……

上了軍用悍馬鬧鬧才知道具體任務,境內的大毒梟跟境外的人商議好了今天交貨。作為一名翻譯官,任務是在技術人員破譯密碼後協助翻譯。

這是鬧鬧任職來第二次重大的工作,容不得她半點掉以輕心。

此次抓捕毒梟的部隊是赫赫有名的紅星特戰旅——顧邵曾經服役過,蹭破獲數起跨國販毒大案,參與過外國部隊的聯合軍演,與恐怖分子直接對抗過,聲名赫赫。

毒品數量實在驚人,此番特警與特戰旅聯合出擊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鬧鬧車上是顧邵和另外三名戰士,她在副駕駛位置。一名戰士開車,顧邵和另兩名正密密商量著。

到達作戰中心,顧邵慢了其他人一腳下車,再鬧鬧耳邊輕聲道︰「記住你的任務,不管發生任何情況都不能擅離職守,一個環節都不能出差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待會首長會交代,這次你也只是協助工作,讓你長長見識,做到臨危不亂行嗎?」

顧邵眼神灼灼,細細叮囑。

鬧鬧鄭重點頭,神情肅穆,她知道這種事情必須嚴正以待。

話落,顧邵已經小跑和其他人集中。

作戰中心是軍用帳篷臨時搭建,周圍有戰士巡邏,看來情況很嚴重,已經獲得上級高度重視。

鬧鬧跟著隨行人進入了其中一個帳篷,入目是黑壓壓的大型機器,由九個顯示屏組成,分別監視著不同方位與位置。

中心顯示屏上,赫然出現了頭戴綠色軍帽顧邵的面孔,他手持狙擊步槍,端坐在飛機一邊不見絲毫慌亂。

鬧鬧皺著眉,看到了帳篷中心坐的的顧首長,上前敬了禮,「首長好。」

顧老眉峰一松,掃了眼剛進來的一批人,「鬧鬧來了,上次同聲翻譯你已經和韓申合作過,這次任務還是由他主要負責,你好好合作。」顧首長沉沉的拍她的肩。

鬧鬧的心思還留在顧邵身上,對韓申也緊緊是點頭打招呼。

坐在他身邊,鬧鬧心思千回百轉,原來顧邵這次擔任的是狙擊手的任務。這麼大的風險,心理得擔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稍有不慎就有被對方狙擊手擊斃的危險。

韓申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緊張,他遞了杯冒著溫溫熱氣水,笑眯眯打量著屏幕中顧邵冷毅的側面,他手掌抵著下巴,「身手矯健來說沒能比的上他這個王牌軍,靈活的審時度勢,漂亮的完成了數十起狙殺任務,只是幾年前不知名原因退隱二線。但是相信他的實力更達到巔峰,他能夠出色的完成任務。」

顧首長會再次啟用顧邵的原因是什麼?後起之秀難道沒有媲美顧邵的。

喉嚨咕嚕一聲,她咽下了一口水,重新打量起了旁邊的這位不簡單的上尉,能夠掌握這麼詳盡的信息絕對的諱莫如深。

「顧邵能力之強讓人相信只要他上場就能成功,可是他也是血肉之軀,總有人為他擔心的。」她話鋒一轉,「韓上尉,我需要做些什麼。」

韓申輕笑,「真是可愛,你太緊張了。」手指在鍵盤上靈活轉動,一個畫面已經被他調出。

韓申指著上面棕色瞳孔的人,「車庫,代號死神。世界上最強的狙擊手,目前共擊斃了共五國最優秀的狙擊手,在他手下幾乎只有失敗。」

他又指了指欲下飛機的顧邵,「顧邵,陸軍王牌未曾與其他國狙擊手拼殺過,但是全國上下已經無人是他對手。」

一听車庫的事跡,鬧鬧整個臉色蒼白了起來。韓申絕對是故意的,顧邵和一個身經百戰的狙擊手拼比誰勝誰負?誰能夠活命?

她不是孤陋寡聞的人,對于射擊的喜好讓她知道車庫這號人。雇佣軍,只要有錢就能請得起他辦事,槍法百步穿楊,至今世界上的記錄保持著還是他。

她心中一陣陣發寒。

「雇佣軍不服從命令,殺掉對手是維護聲譽的必要手段。而中**人遵守紀律,一切行動必須听指揮,這樣比下來,顧邵凶多吉少。」這句話是韓申貼著她耳朵說的。

聞言,鬧鬧差點掀了桌子,顧首長也敢。顧邵的勝算完全沒有車庫的大,這不是把他暴露在危險中。

韓申挑眉大笑,「別擔心,我完全給你開玩笑的。就憑我跟顧邵從小一起長大,他的秉性我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絕對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從來不著急。車庫這次遇上顧邵是必死無疑。」

鬧鬧不由抬起頭看著韓申眉頭死死皺著,跟顧邵兩人果然是一丘之貉。不把人玩的心驚膽寒絕不放手。

他正式的伸出手,爽朗一笑,「我是搞技術的和搞翻譯的,很高興受了顧邵的囑托好好照顧你,他還托我問你一句,思想報告書寫好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準備關禁閉。」

鬧鬧白了他一眼,起身回握,「多此一舉。很高興再次見面,我跟顧團長的事情還是等著他回來我再跟他說。你們截獲了一組密碼,已經翻譯出來了嗎?」

「你要是閑著無聊,桌上有一批文件你先幫著我翻譯,等有情況了我再說。」說完,自顧自操作起電腦。

心理惱恨是一波又一波,鬧鬧無奈只好翻開文件夾開始翻譯工作。

顧邵觀察了周圍環境,是一個廢舊的核彈儲存地,後來被改作制作鞋子的工廠,地上廢紙盒子很多,還有很多橡膠。

他眉峰一皺,這種地方一旦擦槍走火有點火星子就會很快的點燃,窗外是一片荒蕪的草地,昨晚溫度極低,枯黃的草地上凝結了薄薄的冰。

他朝著後面的二號狙擊手做了手勢,指了指廠房空地隔出來的高台示意兩人都上去。

顧邵單手扯住懸空的鐵烈,用力一瞪,借力發力,鐵鏈在手臂上饒了幾圈,已經攀住了高台的邊緣。迅速爬上去,半蹲與上來的同伴對視。

兩人觀察後,分別找了兩塊極為隱蔽的角落開始掩藏。

毒販那邊的狙擊手不知道是否已經嚴正以待,顧邵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小心謹慎再謹慎,容不得一點差錯。

兩人周圍都是紙箱子,這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處,調整好狙擊槍的瞄準方向,顧邵朝著另一邊比了ok的姿勢。

顧邵把下巴微抬,雙目透過鋁合金的窗戶向戶外慢慢掃動。

除了薄冰,極多的金屬擋板鋪蓋在下方,雜亂無章根本就無法發現不同。狙擊手比的是耐心,比的是毅力,比的就是誰先棋差一步,雙方的技術數一數二這是毋庸置疑,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等待。

鬧鬧憋不住,捏了捏鼻梁又開口,「抓捕大毒梟為什麼需要狙擊手,是在確定他們要逃跑時給他們致命一槍嗎?」

回答鬧鬧的不是聚精會神操作電腦的韓申,而是剛從外面進來的顧首長。

「對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我們會部署抓捕人員。他們請雇佣兵狙擊手的目的就是狙殺我們前鋒的參謀長,讓他們順利完成交易。而我們軍警的狙擊手任務是找出他們的狙擊手藏身之處,並且一擊狙殺,毫不留情。」

原來如此,「首長,我們的狙擊手同樣暴露在危險下,也就是說他們也有被擊斃的風險?」顧邵是顧首長的親孫子,至親血緣,難道還可以冷面無情的部署任務?

「軍人的使命,是一天軍人就要有為國獻身的準備。狙擊手要承擔的就是這些,難道你不知道?」顧首長望著帳篷中戲懸著的五星紅旗,眼神深刻認真。

她真不知道,他隨時要賭上他的命。

軍人,天生的熱血要灑向戰場。

顧邵此時此刻的情況鬧鬧他們並不清楚,指揮中心和部署部隊與他唯一聯系方式是無限耳麥。

先鋒部隊的顧邵在這邊狙殺,同時部署的其他人的行動是等待毒梟交易,只要錢和毒品交換,馬上下命抓捕。

韓申松開鼠標,讓鬧鬧把剛才翻譯的東西給他,他眉目間皆是肅穆,全然無嘻嘻哈哈。

鬧鬧心懸了起來,「有什麼不對?」

文件夾被狠狠摔到桌上,韓申怒氣騰騰站起來,取了靠背上的大衣穿上,對鬧鬧交代,「你盯著,首長剛出去應該不遠,我去找他。情況有變,緊急情況。」

帳篷被掀起時,吹來的冷風吹散了擋在面頰上的幾縷碎發,蒼白的面容赫然在目,她想立刻沖出去問清楚。但,站起來的瞬間就想起顧邵的吩咐,不能擅離職守。

韓申要她盯著,是害怕情況再變,她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韓申的話聲一落,顧首長臉色沉的可怕,冷哼一聲,「來一個干一個,來一對干一雙。戰場隨時風雲變色,應變能力是必須的。你立即聯系上參謀長,讓他們想方法通知顧邵這個情況,要快!刻不容緩。」

韓申慘白臉,覺得下面的話難以啟齒,但在首長威懾下不得不說,「那邊傳來的訊息說,和顧邵失去聯絡,他們打算實行b計劃——派人假冒指揮官引蛇出洞。」

顧首長面色僵硬,而躲在帳篷後面的鬧鬧當下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三個小時過去後。

顧邵發現對面枯草堆成的草垛里不正常的一陣晃動,他眼里精光四射,這一瞬已經知道敵人所在。

頭戴的鋼盔上已經連接了通訊器,顧邵低聲呼叫,「紅一,紅一,注意你前方四十五度草堆,蟲已找到,藏的不深。紅二角度吃力,殺蟲由你完成,收到請回復。」

和顧邵一同出任務的是特戰旅新提拔上的狙擊手,各項成績非常漂亮。也符合成為一名狙擊手所有的標準——孤立、特立獨行,從不與其他戰士密切來往,與他們關系十分淡。在其他人大喜大悲時,他卻能淡然接受一切。

可顧邵知道,再怎麼內心沉穩的人,在第一次實戰射擊中情緒不免震蕩,波動肯定很大,想要博好彩頭,想要成功,這是通病。

要說顧邵的角度刁鑽,要完成任務也並無可能。但他還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紅一,總要用槍真正的干掉一個人,讓他真正成熟起來。況且紅一是第一狙擊手,而敵人已經露出致命弱點,想要狙殺他輕如反掌。

「紅一收到。」聲音卻如顧邵所想帶著微微起伏。

「踫——」的一聲。

漂亮的狙殺,毫不拖泥帶水。一道深黃色身影已經落地,顧邵從狙擊鏡上看到他腦門上黑黑的槍洞正涓涓流著鮮血,紅一的能力果然不錯,但也不能否熱對方狙擊手的隱藏能力。

與周圍環境完全融為一體,身上的顏色和草垛的深黃渾然一體,如果不是他微微觸動,顧邵很難發現他的蹤跡。

紅一也在興奮,他竟然能輕松漂亮的干掉世界第一的狙擊手,這說明了他實力是多麼的強。與顧邵同來時,就隱隱藏著想和他爭高下的心理,他不弱,不想有人擋著他成為第一的道路。

當下他贏在顧邵前面干掉車庫,面上已經勝了王牌狙擊手顧邵。

他抬起來查看尸體的情況,想要親眼證實。

「低頭……」

耳麥里顧邵的聲音突然急促想起,紅一還未听清,一道急速遒勁的風刮向紅一的正臉,他維持著驚愕的表情。

「咚——」的側倒,血順著鼻梁中心慢慢往下流淌。

此刻的槍聲听起來是這麼尖銳刺耳,紅一在幾秒之前還是鮮活的生命,而現在已經無知無覺。

毒梟突然冒出了第二狙擊手始料未及,顧邵通紅了雙眼,抓緊了槍管。胸腔里是壓抑不住的怒火,他萬萬沒料到情報竟然出現了錯誤,他恨不得沖上去將對方的狙擊手撕裂成碎片。

這一刻再不能平淡冷靜的面對敵人,他竟然眼睜睜看著又一位戰友倒下,憤怒排山倒海向他壓來,手掌攥的血肉模糊,悲憤的看著戰友的身體。

他早發現自己不適合做狙擊手,所以在幾年前就離開了特戰旅。因為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隨時爆發的情緒是個定時炸彈,不定因素。這一些已經不滿足作為狙擊手的標準,如此,遲早會害死自己。

可這次參謀長下了死命令,必須抓獲這個毒梟。他犯案屢屢,卻總是到最後關頭逃月兌。

有一次警方抓獲了他,卻在現場發現他們交易的不過是兒童水槍,證據不足,萬不得已只能放虎歸山。

幾千公斤的海洛因等毒品從他手里流通到國內不知害慘了多少家庭,使得他們支離破碎。這種人不得不除,他們是國家的毒瘤。

他看著胸前的榮耀的獎章,最後堅定的點頭。

顧邵一雙鷹眼釘死了外面的景色,平息翻涌的氣血。即使此刻他在怎麼不能忍受,也不能動。

車庫,原來這就是雇佣軍王牌的狙擊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嗜血的眸子一閃,顧邵好戰因子被激發。

車庫,今天就讓他們爭個高下。

血腥味愈加濃烈起來。

毛鬧鬧借著出去打電話的借口竄了出去,確保沒有人發現。她騙過守門的士兵要去小解,迅速穿到營地後角,向遠處眺望。

只要穿過這座山,應該就能找到顧邵的藏身之處。

她雖然知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不能讓顧邵知道對方有兩個狙擊手。但是,心底的焦慮催促著她想要去通知他,心中隱隱的不詳,讓她坐立不安。

顧邵走之前所說一語成譏,她真正看清了真正的戰場,是血淋淋的,稍有不慎,輸的是命。

腰間掛著此次行動特地配備的手槍,她輕聲踩在樹林的樹葉上,耳朵豎起來听著周圍的動靜。原始樹林的樹木枝繁葉茂,大大的樹葉罩下來,只有零零碎碎的光線透過細縫射下來。

靜——格外的靜,不同尋常的靜。樹林里不可能連鳥都沒有,但此刻非但沒有鳥鳴連風聲都听不見。

鬧鬧拔出搶,背部盡量貼著樹木前行。半蹲姿勢,左腳總快右腳一步跨出。

驀地,一道黑色身影閃電般身手抓住鬧鬧握槍的手腕,一個擒拿手,由內向外打力,擊打在她內側手肘。劇烈的疼痛讓鬧鬧瞬間松開了手,手槍因為重力直線下落。

鬧鬧右腳凌空一踢,本來下墜的搶被踢高。她同時沉身,一把抓住來人的腰把他往後摔去,然後旋身抓住了回落的槍。

上膛,扣住扳機,瞄準黑影。

被甩出的人後翻穩住身子,借著周圍的樹梢,快如閃電跳躍,竄出鬧鬧的視線。

鬧鬧深吸一口去,強制鎮定,抬頭迅速搜尋那道身影。樹枝摩擦聲在左邊,抬手臂,瞄準。瞬間又消失,她鐵青了臉,咬著唇再次掃看。

黑影就好像耍她玩似的,不現身,只在她周圍轉來準去,這個人究竟是誰?

「你是誰?出來。」鬧鬧冷喝道。

驀地,一道身影從上空一躍跳到她的面前,在她射擊前一秒,扣住她的手腕堵住槍眼。

一張嬉皮笑臉的面孔放大在她眼楮前,「哈嘍!放松點毛鬧鬧,我不是壞人,我是于洋。」

听言,她像泄了氣的皮球,全身警報解除,面色一沉。橫了于洋一眼,「搞什麼飛機?你想殺了我,還是想我給你腦袋一槍?」

于洋抱著手臂跨了兩步斜靠在樹干上,手上摘了一片樹葉來回搓弄,「別緊張,我是臨時被調來的。這是臨危受命,恰巧在樹林里踫見了你,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準備去找顧邵嗎?」

「是,情況反轉,前鋒部隊和顧邵失去聯絡。我擔心有不測。」鬧鬧緊著喉嚨發聲,漸生恐懼,心中猜測顧邵此時惡劣環境。

「你去了也于事無補,又不是專業軍人。你以為就憑你射擊率高就能擊殺了狙擊手嗎?反倒成了累贅,留在大本營知道最新情況才是最明智的。你這麼鬧騰也幫不了顧邵。」于洋冷聲一句一句給她解釋。

鬧鬧捂著臉蹲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受控制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顧邵跟她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她還在他的下屬面前表現的這麼惶恐,這麼關心他。

是什麼觸動了心底的弦。

她抬起頭觸踫到了于洋掃來的目光,閃過真正的關切之色。算了,糾結也于事無補,等到顧邵回來一切就塵埃落地。

鬧鬧佯裝無事的起身,「誰說我是特地去找他的,參謀長的安全才是我最關心的。首長說了,參謀長的指揮才能抓到毒梟。」拍拍褲腿,她暗暗咬了咬牙。

于洋不說破,一副「我知道」的壞壞笑容掛在臉上,隨著她走回營地。

韓申在看到他們兩同時回來,一點詫異眼神都沒有,反倒和于洋點了點頭,然後交代鬧鬧繼續翻譯文件。

這批文件和上次明顯不同,是一份毒品數量的報告,鬧鬧心理有了數,認真心無雜念的做事。

掩藏的幾乎毫無破綻,在擊殺了狙擊手後都沒有一絲動靜。這個車庫的強大心理素質果然名不虛傳,顧邵捏著槍管細細分析可能藏身之處。

又是幾個小時過去。

與天氣預報報道相反,晴空萬里替代了雨夾雪的來勢洶洶,陽光四射,卻注定了今天是個血腥的日子。

金屬擋板上的薄冰慢慢消融,光線直接射在了上面,更強烈的光線折射。

眯著眼楮休息了幾分鐘的顧邵精光一閃,頓時明白了車庫藏身的秘訣。

難怪能夠在他發現射擊方向之前就隱蔽起來,不愧是高手。在他射擊的瞬間,不止一塊區域的碎冰騰起,模糊了顧邵的視線不能斷定射擊點在哪。

顧邵冷笑一聲,不過,現在薄冰慢慢消融,他槍械上面的各個反光面就更要小心了。雨雪過後是一片晴天。

一瞬不瞬的盯梢,對方依舊沒有破綻。

顧邵慢慢彎下腰身,匍匐朝著紅一的方向爬去。他取下紅一的鋼盔,大掌合上了他沒有閉上的雙眼,心理默念︰兄弟,我會為你報仇。

下巴墊在狙擊槍上,顧邵摩擦著鋼盔邊緣。然後舉起它,一點點探出窗戶最低端,終于露出了半個鋼盔,在外人看來似乎露出了半個腦袋。

「踫——」

一陣巨大的沖擊力射向鋼盔,顧邵虎口一震,手上微麻,伴著陣陣疼痛傳來。

可他笑了,自信的笑了。再強大的對手也會有弱點的,這個弱點就是致命的。

他已經從狙擊鏡中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光線——就是在鋼板之下。

許是以為已經狙殺完對方所有的狙擊手,車庫竟然光明正大的站了起來,完全出乎顧邵所想。這是個絕好時機,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膛狙殺。

咚咚——

如紅一一樣,保持一副驚愕的表情。

雇佣兵王牌狙擊手就此隕落。

薄冰即是他藏身絕佳之處,也是他斷命的罪魁禍首。

狙擊手永遠不能為勝利歡喜為失敗而悲鳴。

顧邵高度集中的精神終于可以歇口氣,嗜血的雙眸閉上。

在技術人員的修復下,先鋒部隊和顧邵重新取得聯系。成功突圍後,特警和特戰旅的人從廠房後面撤移,踏著車庫的身體向著大毒梟交易地點攻去。

警方臥底已經通過加密密碼傳來訊息,雙方已經交易。

得令後,先鋒部隊成包圍圈將她們一舉抓獲。幾千公斤的毒品就是鐵證,他們此次插翅難逃。

……

參謀長沉重的拍了拍顧邵的肩膀,眉眼肅穆,「他是好戰士,為國捐軀是他的榮耀,國家會厚葬他的。」

鬧鬧看著于洋和顧首長朝著顧邵走去,她卻停了步子,遠遠的看了一眼就咬著牙朝著相反方向走去。

她感覺,她的心在下墜,墜到混沌一片黑色的禁區,探出手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看到他身上的污血,她震動,看到他沉重的表情,她擔心,看到他疲憊的面容,她心疼。

可是看到他命懸一線,她氣憤,本該是更加擔心,卻被怒火代替。

顧邵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營區的休息號剛吹過,燈光在一瞬間熄滅。

鬧鬧輾轉反側,雙腿夾著被子把頭埋的深深的,深吸幾口氣又換了一側繼續嘆氣。

「啊——」尖叫一聲,頭發倔強的杵著,聳聳了腦袋從床上爬起來。套了件軍大衣拉開門出去。

她貓手貓腳偷偷走到宿舍後邊的院牆,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人影。想攀到牆那邊去買點吃的,她前幾次勘察過地形,從宿舍後面翻過去剛好是一條小巷子,小巷子里有很多吃食。就數一家賣特色小籠包的最美味,汁水多,肉也多。

賣小籠包的是一對夫婦,人極好,和氣,生意也很好。鬧鬧在他們家買熟了,總能多送幾個。

鬧鬧還踢著拖鞋就歡喜的坐在店里,揚聲向前面正忙著生意的夫婦招呼,「胖嬸,老樣子。餓死了,快點啊!」

手上帶著手套正從大蒸籠里取出幾籠小籠包的胖嬸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響,頭也沒回就朗聲回答,「好的,你稍等,我先忙完這里。無聊的話把電視打開看看。」

鬧鬧緊了緊外套,走到門口,按了懸空掛著的電視開關,取了遙控調到新聞頻道看。

離著板凳還有十幾厘米時,電視里就閃現出下午警隊和特戰旅抓獲跨國大毒梟的情況,

場面很混亂。前方記者舉著話筒吃力的想采訪被警察圍在中心的參謀長,警察舉起右臂形成的保衛圈很難讓記者突破。

畫面又轉向被黑布罩著的毒販,依舊是被擋住了情況,鏡頭顛簸的很厲害,只有記者急促大聲的詢問聲。

第三十七章擔心

胖嬸拿抹布擦了擦手,手上端了新鮮出爐的小籠包朝鬧鬧走來。鬧鬧連忙轉過頭去接,「胖嬸,幾天沒來吃,想死了。昨天在路上吃了別攤的小籠包,那味道完全不能和你們家的比。」

「那當然,我們這是祖傳手藝,味道自然是一絕。」胖嬸無比自豪,抽了雙一次性筷子遞給她,又沖她擠了擠眼楮,「上次就說讓你帶男朋友來吃的,怎麼沒見著人影啊?」

鬧鬧勉強一笑,低著頭夾了一個包子塞進嘴里,鼓囊囊的臉頰一動一動,含糊不清道︰「嬸,你們是看那個大型生活服務類節目看多了嗎?總想著把身邊的剩男剩女湊個數,到時候我真站在演播廳了,你是不是就給我加油。」

「要真上去那也行,我看上期那個男的蠻不錯。繼承家族企業,搞觀賞魚的,說只要是跟他牽手的就送鱷魚,這多大方。」胖嬸樂呵呵的拍著鬧鬧手背。

鬧鬧的一口小籠包差點沒嗆死。

送鱷魚?她和世界月兌離太久了麼,最近流行送這個。

人的想象力真是無窮無盡。

「鱷魚她還要不起,頂多要幾籠小籠包,胖嬸,給我也來兩籠。」一道清朗的男聲插進來。鬧鬧的眼楮驀地睜大。

小桌子佔得空間本來就小,在這麼杵了個一米八的男人,想忽視她都難。

鬧鬧埋著頭,搬著竹籠子偷偷的想移到另一桌上去。

胖嬸看了看顧邵,又看了看鬧鬧,一副「我知道了」的神情立馬起身,「快快,是小顧啊。趕緊坐,坐,我馬上給你拿來,你等會啊,你先跟鬧鬧聊聊天。」

顧邵冷笑一聲,抱著手臂攔著她的去路,「膽子小成這樣?敢偷跑出來,就不敢抬頭見人嗎?才交代你晚上別到處鬼混,這就抓了個現行,怎麼解釋?」

嘴里燙的直冒煙,眼楮氤氳著水汽,轉過頭時嚇了顧邵一跳,「團長,有什麼事?」

「吃你的小籠包!喝水。」顧邵輕喝,倒了一杯涼水塞到她手里。

鬧鬧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然後醞釀了半天咬著嘴唇,「吃完了。」

顧邵差點氣死,沖著胖嬸方向喊,「胖嬸給我打包。」

……

回來的路上鬧鬧的心率就失衡了,心頭亂跳。

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是握著她右手的那個溫暖的大手掌。

其實毛鬧鬧也不是很清楚這手怎麼就被握上了,當時這人要她幫忙提著打包的小籠包,他低頭系了鞋帶,再站起來時,覺得手上空蕩蕩不適應非要握著東西好,眼眸一掃就看到她也空出來的右手,理所應當的握著了。

蹩腳的理由,顧邵這個大混蛋!

「今天二團的于營長給我報告,說有人玩忽職守,擅離職守。你說怎麼處理?」顧邵精明的眼楮一瞬不瞬盯著鬧鬧,話里話外都是圈套讓她鑽。

「不知道。」鬧鬧瞪了他一眼,「但我知道打小報告的人最可恥,罰跑五千公里是可取的。」

顧邵捏著下巴還真思考了鬧鬧言語的可行性,眯眼一笑,捏了捏手里軟綿綿的手掌,和小貓的肉墊一樣厚實柔軟。

「這個可行,但是被打了小報告的人也不能輕饒了,干脆一起跑。」

鬧鬧眉心微蹙,甩開他的手。

「你當我願意,要不是韓申說你失去聯系,我至于這麼緊張嗎?」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說的有多曖昧了,狠狠的推他一把,轉身就走。

路邊的大樹誠心跟她作對一樣,橫出來枝椏恰恰勾住了她的頭發。

糾結在一起,一下子還扯不下來,頭皮微痛,她越掙扎糾纏的越厲害,十指在後腦勺毫無章法的亂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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