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歌是獨自一人回到的宴席,安排節目的公公將靜子的舞安排在了下一個節目里。舒殢獍
司徒朝陽有些詫異瞧著歡歌一人獨自落座,幾番要開口問詢,被皇太後的眼色制止。
現下是個雜耍節目,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娃站在另一個十多歲的女子頭上,二人每兩指中間夾了一根細細長長的鐵絲,鐵絲的另一端則頂著一個寫著福壽安康的瓷碗。伴著鼓聲的轉換,小女娃的身體不停的在女子頭上變換姿勢,而女子則腳步輕盈旋轉與殿中央。
歡歌瞧的津津有味,忽略了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落座的時候她視線曾有望向阮五的位置,不過阮老將軍魁梧身軀將阮五堵的嚴實,歡歌甚至連一片衣角都不曾看到。12bds。
能乖乖的坐在阮老將軍的身後,似乎也不像是阮五的性格!
歡歌心中雖然疑惑,卻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她自覺對阮五關注就等于是朝阮五身上刺刀,阮五少了她的關注絕對會好過的多。
想到這里,歡歌忍不住的抬眼去望坐上的司徒旭,司徒旭與宛金老皇帝各自湊近了一些,像是在低低說些什麼,不過歡歌瞧著宛金老皇帝說的眉飛色舞,相比于宛金老皇帝來說,司徒旭面上冷硬淡然的表情就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沒有去問一下那個舞姬與你有什麼親戚關系!」司徒朝陽端了果酒湊在歡歌的桌幾一側,臉上雖然笑著,可那聲音嘲諷之意十足。
司徒朝陽並沒有戴紗笠,歡歌知道司徒朝陽這笑是做給宴上眾人瞧的,她端起酒與司徒朝陽象征意義的在半空虛踫了一下,在眾人看來二人有來有往,不過歡歌卻沒有開口回答司徒朝陽的問題。
「怎麼,是不是心虛不敢問?」司徒朝陽又笑,壓低的聲音非常得瑟。
「姐姐,上次我幫你在湖水里洗臉洗的可還舒服?」歡歌話一出,便成功看到司徒朝陽臉上的春風滿面瞬時變成冰雪呼嘯。
歡歌瞧著司徒朝陽的手微微抬起,隱隱有要打她的趨勢,她有些糾結的想著要不要把紗笠掀起讓司徒朝陽打的順利一些。
殿內的音樂突轉,變成了輕快鮮明的調子,歡歌感覺到司徒朝陽胸口起伏著像是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將那層冰雪卸了去,不過重新掛上的笑容看著有些扭曲,比不笑還不如。
大概是司徒朝陽也知道,這種場合下她要是有個什麼異動,不僅會把名聲毀的徹底,估計就算是母後也沒法保護她。
不過這口氣司徒朝陽卻沒法沉默的咽下去。
「野/種!」司徒朝陽朝歡歌輕輕吐出這兩字。
直來直去的司徒朝陽似乎也懂得回擊了呢,知道歡歌是想激怒她,于是她轉變方式想來以牙還牙激怒歡歌!
「姐姐真是無聊,有這說話的功夫還不如多去湖里洗幾次臉,冷水洗臉可是有利于美容養顏,姐姐都是快要嫁人的人,可得想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能不能討好未來夫君才是!」歡歌聲音溫和沒有半點異樣。
司徒朝陽的反擊一拳打在棉花上頓時有些不滿,她哼了一聲飲了一杯果酒後對歡歌道,「你最好別再打阿五的主意!」說罷扭頭回到了皇太後的身旁。
殿內的絲竹聲調已經變成了如雨點般急促的鑼鼓之聲,靜子鮮亮的聲音就在腳步踢踢踏踏的聲音里上場,歡歌放下手中的杯子,一直都保持著望向場中靜子的動作。
不過只有歡歌自己知道,她的注意力卻沒在場中靜子的身上。
依稀听著司徒旭與宛金皇帝不知說了什麼引得宛金皇帝哈哈大笑!
胡旋舞其實就是一種以腳尖撐地不停旋轉的舞蹈,快與輕盈是胡旋舞的兩大要素。
靜子旋轉的極快,眾人幾乎看不清她的臉,只听著悅耳的叮當聲在緊密如雷雨的鑼鼓聲里極其的悅耳清然,靜子彩虹一般五彩的衣物在這急速的旋轉中如一朵不停搖曳的花朵飄然在半空。
快到極致,就有一種那本是一朵花一般在水中緩而慢、輕盈蕩漾的錯覺!
歡歌的注意力在最後就被靜子吸引了去,俞京其實也有異域風情的舞蹈,宮廷樂坊里就有跳這種舞蹈的女子,不過那些女子跳的舞幾乎都是經過改良,並沒有靜子跳的這般純正,更沒有靜子跳的驚心動魄。
鼓聲在一陣急雨般的降落之後終于緩沉,琵琶聲悠揚而起。
急速旋轉的靜子速度也慢了下來,十指縴然在半空變換各種花樣,靜子緩緩腰肢扭動著來到司徒旭桌幾前面的台階處,在鼓聲落下之時以一個單腳尖撐地,另一腳向後上揚,身子前俯,雙手挽花的姿勢落幕!
「皇帝陛下,靜子跳的舞可好?」
「甚好!」司徒旭不知可否,面對因為跳舞而臉蛋紅撲撲的靜子就是簡簡單單兩個字。
「皇帝陛下可喜歡?」靜子的眼楮閃亮閃亮盯著司徒旭,絲毫不曾被司徒旭臉上冷硬線條所影響。
絲竹鑼鼓聲已經消匿,大殿里就只有靜子熱情洋溢的聲音在回蕩。
歡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靜子這應該是在向司徒旭求愛,潛意識就覺得靜子絕對不是司徒旭心目中的皇後人選,更不是司徒旭喜歡的型,歡歌幸災樂禍的將視線落在司徒旭的臉上,生怕錯過司徒旭臉上一星半點的尷尬表情!
「靜子公主的舞若飛花回雪,觀者無人不喜!」
司徒旭這話回答的巧妙,將靜子逼至死角的問話輕而易舉的化解。
「那皇帝陛下呢,可是喜歡靜子跳舞?」
靜子公主歪頭,眸光亮燦燦的盯著司徒旭,她唇紅齒白,一顰一笑間靈韻十足,兩頰紅暈,周身散發著一種屬于少女的青春活力氣息。
「靜子公主的舞難得一見,朕很是欣賞!」
「那陛下可是願意將靜子留在陛下的皇宮里隨時為陛下跳舞?」
「靜子不可胡言,還不快速速坐回原位!」宛金皇帝本是含笑听著靜子與司徒旭的一問一答,在靜子說出要司徒旭將她收羅在後宮的時候,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收羅在後宮不過是司徒旭的一個姬妾而已,可宛金皇帝的本意卻是想讓靜子當這大秦的國後!
靜子這話一出,便將他的計劃打亂,由不得他不生怒。
「靜子公主不過是小孩心性,國君無需生氣!」司徒旭抬手朝宛金皇帝虛敬一杯酒,「靜子公主坦誠直率,倒是我大秦女子無法比及的!」
「哈哈哈哈哈,皇帝陛下謬贊,我這小女自小便不知天高地厚,誓要嫁這世上最厲害的男人為妻,許是今日被陛下英武俊美的身姿所迷,才會一時如此胡言亂語。」宛金皇帝哈哈大笑,亦抬手與司徒旭的杯酒在空中虛踫回禮,靜子這一出便在這大笑中掀過。
「我來俞京之時曾听沿路之人說長公主殿下親民和善,聰明美麗!但是進了俞京卻听人說長公主殿下貌丑痴傻,無德無行!」
歡歌桌上杯子里的酒水微微蕩漾,她本就抬著頭,隨意一瞟,就可以看到司徒旭臉上的神情。
宛金皇帝這驀然拐彎的話讓大秦官員們臉上變色。
其中一個瘦高個的大秦文官立刻起身駁道,「國君非矣,我大秦的長公主德才無雙,怎麼可听信流言蜚語!」15397692
「是極,如今見了長公主本人,方知世人那些話語不過都是虛談,長公主殿下風姿過人,的確是世間無雙!」
「國君……」司徒旭張口欲打斷宛金皇帝的話,卻被宛金皇帝的鐘鼓嗓門壓過了他。
「皇帝陛下且听我說完,我活了這麼久今日見了長公主才覺得以前那些歲月不過是虛度,皇帝陛下,今日我有不情之請,我誠心迎娶長公主殿下為我宛金國後,望皇帝陛下能應允!」
「歡歌年幼……」司徒旭開口,然而他這話只說了一句,就被皇太後接過話頭。
「歡歌年幼,陛下又不便插手,歡歌親事自是哀家這長輩來操心把關!歡歌能得國君的贊賞是歡歌的福氣!」
皇太後的聲音雍容威儀,又慈愛和祥,讓人覺得這話的確是無可辯駁。
「是了,大秦女子都是父母之命,卻是我魯莽了!」宛金皇帝的目光立刻望向皇太後。歌是座番雜。
許是因為這親事關系著自己的國運昌盛,宛金皇帝那渾濁的兩眼終于透了絲屬于一國之君該有的威武之氣!
歡歌注意到皇太後將話頭接過的時候司徒旭臉上的表情只疑惑一瞬立刻如常,而且此刻宛金皇帝與皇太後重復剛剛的話時候司徒旭的目光竟似有似無的落在自己身上。
看來這就是今日司徒朝陽為何對自己百般容忍的緣故了,原來是想著自己會馬上嫁一個又老又丑又變/態的男人!
待宛金皇帝又鄭而重之的將剛剛的話與皇太後重復一遍後,儀態端莊的皇太後緩緩道,「歡歌身世特殊,且國君剛剛的听聞里有一樣是真實的,歡歌的容貌在一次意外後的確有礙瞻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