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山上有輕煙,輕煙下方的山嶙峋詭異,氣派不凡.蘇破遙望輕煙,再觀高山,心神為之搖蕩,他是被這山震住啦.
蘇破加快行進速度,腳步如飛,漸至高山下.仰望高山,高山如欲倒,氣勢更加宏偉.蘇破心里感嘆,血脈幾乎賁張,撫模兩下黑鳥,意思是讓鳥看看這山之高.黑鳥歡喜,振翅飛起,沖天而去,漸漸過雲,雖已過雲,卻未過山.黑鳥扇動翅膀,翅膀上攜帶雲中的水珠,身體直往上涌,即便如此賣力,這只本領高強的黑鳥卻是飛不到山頂的,只因此山實在忒高.
山上松柏森然,山腰雲霧繚繞,幾聲猿啼傳播,蕩氣回腸.蘇破擦擦額頭上從綠葉間滾落下的水花,打了一個哨子,那黑鳥聞聲,不再往上飛,身體一個弧度落下,先是飛下白雲層,接著扇動翅膀,往山腳飛,直至落在蘇破肩頭.
蘇破腳步邁開,踏上多數台階已經破損風化的石階,一步步上行.這鳥都飛不過的高山,卻是石階至頂的.石階並不筆直,彎曲有致,這要一步步行,怕是走到下輩子也走不到頂.
蘇破行有一刻鐘,只听有砸東西的聲響,卻不知是何動物.一片雲從他身邊飄過,蘇破見幾步前一位雙眼無神的老人在用鋒利的岩石砸核桃吃,明顯是一位瞎子,那老瞎子突然停止手中的活,愣了一下,又接著砸核桃吃,並且說道:"是有人嗎?是有人嗎?"
蘇破一躬身表示恭敬道:"這位老人,我見你面熟."說話時已在回想,忽然想到一片曠野,曠野間一楹茅屋,茅屋前一位瞎子,哦,是了,在以前,蘇破和谷蝶曾去曠野觀賞風景,他們在欣賞風景之余,在曠野見到一位瞎子,那個瞎子正是此時蘇破面前的這位瞎子老人.在蘇破雙眼失明那會兒,蘇破正是運用從那位瞎子處學來的方法進行目盲辨物的.蘇破只是心里感激那位曠野里的瞎子,竟是好長時間尋不到瞎子.終于在這里遇見這位瞎子,蘇破又是驚訝又是歡喜,不知如何是好.
"哦?你見我面熟?哼哼,我可是看不見啊,我看不見."老人似乎埋怨上天讓他雙目失明,接著砸核桃,核桃 的一聲開裂,老人取出核桃人,放入口中嚼著.
"有一次,我和我的一個朋友去曠野,見到有人家,就跑過去.我在那里遇見過你,你教給了我目盲辨物的方法."
"原來是你?"老人想起當時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人正是蘇破和谷蝶.老人之所以會記住兩人這麼清楚是因為他太寂寞,在寂寞的時光中突然有人來關注自己,那麼這第一個關注自己的人就會是寂寞人的恩人,對,恩人,真的可以這樣說.蘇破是瞎子的恩人,當然,瞎子也是蘇破的恩人.
"你是怎麼來到這里的?"蘇破好奇.
"漂洋過海來的,別看我眼瞎,心卻是明的.哈哈,哈哈."老人很爽朗的樣子.
"我們在這里相遇簡直就是奇跡."蘇破感嘆.他沒有想到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遇見曾經遇見過的人.
"我們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所以,說句實在話,我想讓你回去."瞎子很嚴肅地說.
"回去?回哪兒?"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這里可不是你來的地方.再往上行,你怕連命都不保."
"有這般厲害?"蘇破不相信.
"你可知上面是什麼地方?"瞎子嚴肅地說.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是尋找一個地方,需要翻過這座山."
"我可告訴你,年輕人,上面可是暗黑之宮,你不要上去,听我一句勸,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快快回去吧.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吶."
"上面就是暗黑之宮?"蘇破本是要翻過這座山去尋找暗黑之宮,他認為一座宮應該像房子那樣,卻不知這暗黑之宮在山上.
"我正是尋找暗黑之宮."蘇破加了句.
"你尋找暗黑之宮?"瞎子說道:"你可知黑蝴蝶?"
"我正是去找黑蝴蝶,他手下的人為他擄掠到一群孩子,那些孩子中只有一名孩子被我用重金買回,其他孩子還是在他們手上.不行,我要去找黑蝴蝶."說到這里蘇破激動.
"你去找黑蝴蝶?你了解他嗎?"瞎子瞪著雙眼.
"不知."
"黑蝴蝶一手創立無派武學,"瞎子嘆口氣說道,"無派武學是很陰邪的,很多人都會在無派武功的攻擊下喪命.這個流派不同于其它流派,它所用的招術可以說都是不擇手段的招術,令人發指的招術.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練了無派武功的人殺死一個人,尸體會是這樣:面上的眼珠被挖出,舌頭被割斷,頭發被生生拔出,頭皮流血,心髒被剖出耷拉在一旁,我不說,你也可以想象無派武功的殘忍.無派流派分三個門派,分別是:無明派,無聲派,無語派.這樣來說吧,無明派是瞎子練的,無明,無聲派是聾子練的,無聲,無語派是啞巴練的,無語.這三個門派各有特點,這三個門派也有相同點,那就是陰險."
這個無派是什麼流派,蘇破壓根沒听說過,通過瞎子這麼一講,蘇破倒認為這種流派挺有意思.蘇破在城國那會兒也加入過門派:紅印.他所學習的地方就是紅印武館.蘇破由于在紅印武館打死人,被老師責備,死者的親朋好友去找蘇破復仇,谷蝶在危機時刻救下蘇破,將蘇破帶到安全地帶.從那以後,蘇破再沒有去過紅印武館.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蘇破早已淡漠什麼門什麼派的.現在他听瞎子講無派武學,自然地想起在城國時知道的眾多武術門派或者流派,那段豐富的時光再次重現于腦海.
"您說的這個無派武功,真有那麼厲害?"蘇破眉頭微皺,"我以前加入過紅印派,後來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