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海邊去的沙石路在蘇破眼前,海邊上居民稀少,歐陽虎一家是稀少居民中的一員,蘇破如果從這里走到海邊,需要不知多少盞茶的時間,蘇破向前行路,也不管會走多久.背後傳來呼呼啦啦的響聲,蘇破辨別出是馬車,他往旁邊一跳,要等馬車奔馳過去再繼續行路.馬車卻在蘇破身旁停下來,那麼快的速度在路上奔馳,又這麼快穩穩當當停住,沒有多年的駕車經驗是萬萬做不到的.車上的人探過頭來,說道:
"我沒有認錯的話,你是蘇破吧?"
"你是?"蘇破開始仔細看車夫,"你是張雪狼?"
"對.我是張雪狼,你,怎麼一個人在路上走?我剛才欣賞風景,看到一人,只覺熟悉,突然想到是你."
"你駕駛馬車還欣賞風景?"
"嗯啊,我駕駛馬車熟練啦,說起來很多人不相信,我閉上眼楮也能駕駛車輛."
"看來你對駕駛車輛有研究."
"可不是嘛,我駕駛過瓖銅馬車,駕駛過帶掛馬車,我的駕駛水平天下第一."
"你說的也是事實,誰的駕駛水平有我的戰友雪狼好呢?"
"哈哈哈,哈哈."張雪狼仰天大笑.
笑聲方止,張雪狼問道:
"怎麼個回事?是去哪兒啊?去哪兒的話我捎你一截."
"我本打算去海邊,但像我方才那般走下去非得走到天黑不可.
"嗨,我當是什麼事呢?只要不是上月亮,我都可以拉到.上車吧,我拉你去海邊."
蘇破答應著坐上張雪狼的馬車,耳听得張雪狼一聲吆喝,打馬疾馳.
馬車飛速奔馳,張雪狼說道:
"這段時間怎樣?"
"也就那樣吧.有些事情值得說上一說.好多和我一同旅行的人如今都已結婚.他們有了歸宿,他們呢有了自己的家."
"是這樣啊,人到結婚的年齡確實應該結婚,也就是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結婚的機會,過了年齡就算是錯過了機會."
"他們結婚了,他們生活很幸福.我卻不想成家,我覺得成家對我有羈絆,我還是要旅行,我還是要闖世界,我還是要浪跡天涯."
"哈哈,浪跡天涯,說的好,我也是闖世界,我駕駛長途馬車到處跑,你真不知道我都經歷過什麼地方,哈哈,豐富豐富."
張雪狼的馬車在海邊上停下來,"蘇破,海邊到啦."
蘇破下馬車,進入令人沉醉的海風里.遠見得海面上行駛一只船,船上的人在向著海面撒網,這船越來越靠近岸,近了,蘇破才認出船上的人是歐陽虎,歐陽虎戴著斗笠,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呢.歐陽虎穿著淡黃的粗布衣裳,腰間系著深藍的多褶褲腰帶.歐陽虎見是蘇破,拿開頭上的斗笠,捋捋胡須說道:
"原來是你,你可來啦,還說叫你來喝酒呢,我這幾天打魚,收獲好多肥美的魚,哈哈,今天就一同享用吧."
"好啊,你肯大方招待,我自然歡喜.對了,我向你介紹下,這個是我過去的戰友,名叫張雪狼,相互認識一下."
"哈哈,幸會幸會,我是歐陽虎,"他捋捋胡須說道,"你可以叫我老虎."
"幸會,你可以叫我老狼.哈哈."張雪狼說道.
"這樣,這里海風大,蘇破,你先帶老狼去我家坐著喝碗茶湯,我一會兒帶幾條大個兒的魚回去.等著品嘗美味吧."
蘇破和張雪狼往歐陽虎家走,歐陽虎的女兒見蘇破哥哥來啦,忙扔掉手中玩耍的石頭,跑到蘇破面前說道:
"蘇破哥哥你來啦,我爹這幾天老打漁,我們家天天有魚吃."
"這就好,這就好,今天就是來你家吃魚的."蘇破說著和張雪狼往家里走.
"娘,蘇破哥哥來啦."小女孩兒往屋里跑.
線廠的老板出來,見是蘇破,立即笑起來,說道
"你瞅瞅你瞅瞅,這海風吹著吹著就把你給吹來啦,你來的正好你來的正好,我們家呀,天天有魚吃."她走過來看了看張雪狼,"來我們家做客,可以品嘗到各種魚,哈哈,海鮮是美味的."
蘇破和張雪狼在小板凳上坐下,眼楮不隨便亂看.
"別拘束別拘束,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小丫頭,去幫媽媽拿瓜子來."
"哦."小女孩答應著去了.不一會兒端來一大盤粒大飽滿的瓜子兒.
"嗑瓜子嗑瓜子,嗑吧嗑吧,多呢."
說著話,歐陽虎推門而入,進門即喊:
"可了不得啦,都是大魚,都肥美,哈哈,今天收獲不小啊."
"我去做飯."婦人接過魚轉身去啦.
大約一頓飯功夫,一頓飯做好啦.一張方桌上擺得滿滿的全是菜,真是豐盛的午餐啊.
"拿筷子,別擱筷子."婦人說道.
"能吃多少吃多少,別做假."婦人加了句.
"來,我們走一個."歐陽虎嘴里嚼著老虎肉,手已端起滿滿一杯酒.張雪狼和蘇破忙端起酒杯應酬.
酒過三巡,蘇破說道:
"我要離開這里啦."
"什麼?"歐陽虎說道,"你要離開這里?去哪里?"
"對呀,你要去哪里?你沒對我說起過."張雪狼說道.
"我去哪里不知道,我只知道要離開這里,離開這里,去到哪兒算哪兒."
"你真的要走?"歐陽虎問.
"真的."蘇破模模自己的金磚.
"那好,我送你一條船,保準是世界上最好的船."
吃過飯,張雪狼駕駛馬車載著蘇破和歐陽虎來到碼頭,蘇破上了歐陽虎給他的那條船上.海風吹拂,張雪狼的馬兒刨著蹄子,歐陽虎臉有一絲不舍之情,張雪狼滿懷惆悵,張雪狼說道:"我們就此別過."
"再見."歐陽虎說過,蘇破的船已經飄蕩在海面中,他不知道蘇破有沒有听到這兩個字.
蘇破突然一個人在船上,突然四圍是茫茫的水.蘇破飄蕩在海面上,他這是要去哪里呢?這個問題似乎是可笑的,如同問這海水洶涌洶涌到什麼時候.以往的經歷不知被誰做成一幅幅畫,那畫面像是仙鶴一一從腦際飛過,那仙鶴又如星星,一閃一閃,那星星又如煙,隨風飄散.
船在海面上漂蕩不知多久,蘇破覺得月復中饑餓,歐陽虎帶給蘇破的炸魚片和張雪狼送給蘇破的驢肉片都在船上,另外船上還放著蘇破帶著的好幾個大饅頭,蘇破立即拿出這些東西來吃,也不管船只漂向何方,漂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