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請回吧,‘岩鎧’烏利克姆米大將,即使一直待在這里,大人也不會改變主意。」
「這可是城堡之主的意思?」
「不,只是在下的淺見……」
「……如此,多謝你的照拂。」
雖被因蘇亞斷言拒絕,可烏利克姆米並沒有離開,只是和亞爾洛妮靜立在原地,以示他的誠意。
梅亞出于彼此乃同胞的考慮,以及對烏利克姆米這位原先的[葬式之鐘]先鋒大將的敬佩,試著勸了勸對方,卻被鋼鐵巨人婉拒,對此,‘戲睡鄉’也只能暗自嘆息而已。
自家大人是什麼性子,梅亞現在也算知道了,恐怕烏利克姆米在這里等到風化,自家大人也不會改變主意……能影響自家大人意志的,只有她身邊的卡帕多西亞大人吧。
既然沒有成效,梅亞聳聳肩便退回了城堡,她可以做的也就這麼多。
「‘戲睡鄉’梅亞,請轉告城堡之主……」
烏利克姆米在梅亞關門前睜開了眼楮,語氣很是嚴肅。
「嗯?」
「這座城市,會變得很危險。」
……
「‘岩鎧’這麼說的?」
「是的。」
以梅亞對烏利克姆米的看法,對方說出那番話絕不是無的放矢,所以她立刻將消息傳回了血薔薇堡。
「將城市化作可直接食用的力量這種事……」因蘇亞語氣古怪的說道,「是準備把下面的御崎市當成甜點來吃吧。」
‘這座城市中的火炬數量多得有些異常,它們的分布也是,如果我沒想錯,不久之後,這座城市會和當年的奧斯特羅德一樣,發生相同事情,即是——’
[吞食都市]
梅亞將烏利克姆米剛才所說的話,一字不差地重復了遍。
「總之,先講講這個[吞食都市]好了……說吧,梅亞。」
「是,」整理了自己所了解的部分,再加上從烏利克姆米那兒知道的,梅亞總結道,「自在法[吞食都市],是當年最大的紅世使徒集團之一[葬式之鐘]的首領‘棺柩裁縫師’亞西斯的杰作,能把城市內的所有東西——無論是徒可食還是不可食的,全部轉化為極其龐大的可食用力量……第一個使用該自在法的正是它的發明者,‘棺柩裁縫師’亞西斯本人,而身為‘棺柩裁縫師’曾經的手下,‘岩鎧’烏利克姆米的話可信度非常高。」
「[吞食都市]固然強大,但它的使用條件非常苛刻……對方說過,當世能憑一己之力重現該自在法的紅世之徒屈指可數,希望我們能加強戒備。」
梅亞帶著幾分沉重結束了簡單的介紹,然後她卻听到的了,因蘇亞與自己心情完全相反的笑聲。
「歸根結底,不就是有某個徒想獲得巨大的力量。很好,這樣子正好。」
「因、因蘇亞大人?!」
「梅亞,你不是想要變強麼?這下有人免費送來了呢。」
因蘇亞隨意的一句話,讓梅亞的思緒好像爆炸了一樣混亂,呼吸更是急促起來。
「您的意思是……」
放在以前,梅亞根本不敢想象這種事情,雖然實力弱小,她心中卻一直潛伏著巨大的偏執與怨念,只是來到血薔薇堡後,因蘇亞與卡帕多西亞所帶來的沉重壓力根本不容許她有多余的思考空間,自然也談不上追尋什麼。
在聖杯戰爭的世界,梅亞沒有任何舉動是因為存在之力的特殊性質,不管她取得多麼強大的力量都無法帶回原來的世界;而回到這里後,因蘇亞並沒有明確禁止梅亞吸食存在之力,然而由于‘天壤劫火’亞拉斯托爾及其契約者的出現,仍然留有對瑪蒂爾達•聖米露恐懼感的梅亞終是沒敢做出什麼……此時的‘戲睡鄉’,心中已經漸漸滋生了名為絕望的東西。
以至于此刻,她一貫表現在臉上的公式化笑容亦全然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激動與忐忑。
「哎?還有疑問?」
「不,沒……沒有!」
「那就讓使魔將這個城市徹底搜查一遍,既然要接受別人的‘禮物’,首先要找到正確的場所才行啊。」
「我明白了,因蘇亞大人。」
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梅亞急匆匆地告退了。
「你覺得怎麼樣,卡琳?」
等梅亞出去後,因蘇亞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問著卡帕多西亞。
「殿下想考驗梅亞的資格,並不用如此麻煩。畢竟,俘虜終究是俘虜。」
「不對哦,卡琳……你看,如此渴望著強大、懷抱著扭曲的追逐欲的小蝴蝶,在得到那股力量後會做什麼呢?這不很有趣嘛。」
沒錯,看著代表光的一面,純淨之人掙扎在理想與**之間;看著暗之一面,原本墮落之人卻不放棄對希望的祈求。相異的兩色是無法調和的,這種同時染上黑白兩色的人會怎麼做呢?他們究竟會染上一身純白還是陷入墨黑的沼澤,這種未知,不是很有趣嗎?
曾經站在黑白之間的少女,如此‘愉快’的期待著。
期待單純弱小的蝴蝶,會在力量面前,到達何種程度。
何況,這也是最後的考量……
「下位者需將自己奉獻給上位者,上位者會考慮下位者的希冀,賜予他們相應的未來……是不是,迪盧木多。」
視線掃到守護在主座前的騎士,因蘇亞的嘴角慢慢出現了邪肆的笑容。
「自然是,我的主君。」騎士毫無猶豫地答道。
這樣的回答令因蘇亞很滿意,迪盧木多才是她所看中臣下,他所期盼的是忠誠與奉獻,少女則以主君的身份實現。就算迪盧木多執著于被人視為迂腐的騎士道也沒關系,因蘇亞現在要的不是只知道听令行事的傀儡,而是將心留在血薔薇堡、擁有著多彩個性與堅持的下屬。
而少女對梅亞的定義,始終是那只自己所找到的小蝴蝶,如此而已……
……
「啊啊,謝謝你們告訴這麼多東西,不過你們待在這里真的沒事?」
阪井家的房頂,少年用雨傘遮住自己和那名火霧戰士——夏娜,語氣顯得很困擾。
「沒……還是說,你有什麼問題不成。」
由于白天所發生的事情,夏娜的不悅完全寫在了臉上。
「哎呀,被看透了啊。確實有想問的事情,不過,這之前……給——」
阪井悠二遞出了冒著熱氣的杯蓋。
「好吧,要問什麼?就當是這杯咖啡的交換好了。」夏娜稍稍放緩了表情。
「呃,那謝謝了。」
阪井悠二無奈地撓撓頭,貌似不管自己做什麼,都被對方和她的契約者用審視目光看待啊,還好,交流方面起碼不成問題。
「啊,對了,反正我有問題要問,你們也要保護我,不如進屋去吧。」
「有這個必要?」夏娜不置可否地說道。
「難道要讓女孩子一整晚坐在屋頂上淋雨不成,老實說我會有罪惡感的。」
少年再一次試圖用道理勸說夏娜,可惜這樣純屬白費力氣。
「和你有什麼關系……況且只是一點點雨而已,連妨礙都算不上。」
「喂,你把別人的好意當成什麼了?」阪井悠二苦笑,貌似所謂的‘道理’根本不適合火霧戰士。
「好意,你說是讓我到屋子里去這件事?……」夏娜偏了偏腦袋,眸子中閃過一絲困惑,「那麼她請我們去城堡也是‘好意’?」
「呃?啊,你是說那個女孩子吧。」
疑惑了一下,阪井悠二明白了夏娜意思,不過他並不了解對方,連夏娜和亞拉斯托爾知道的似乎也很少,所以阪井悠二只好以他的角度解釋。
「應該是吧,不,肯定是……那個女孩子不是來向亞拉斯托爾先生致歉麼?那她請你們去做客自是有誠意的。」
「是麼……」
「……」
夏娜嘀咕了一聲,捧著咖啡不再說話,亞拉斯托爾和她一樣保持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夏娜忽然抬頭看向阪井悠二。
「沙糖!」
「我有加進去啊!」
「這點怎麼夠,要這樣……」
「太、太多了!哇啊,肯定超甜的!」
「湯匙!」
「咦?!」
「……你忘拿了吧。」
「啊哈哈,這是常有的事情。」
「那就快下去拿呀!」
「嗚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