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抱起趙玉荀,雪後冷冷的看著他們︰「這次,放你們一馬,卻不會再有下一次!」
「明月公主死了!」趙宇驚慌的看著奄奄一息的趙玉荀,突然說,滿身是血的趙玉荀眼里露出驚訝。舒
怎麼可能?!明月怎麼會死?
趙玉荀突然口吐鮮血,趙宇驚慌的抱緊他︰「王爺……」
趙玉荀卻已經昏死過去。
雪後亦震驚得睜大雙眼,怎麼會?明月怎麼會死了?
若是明月死了,南陵定然發難,若兩國因此而起了爭端,趙玉荀此時身受重傷,誰又能抵擋南陵?
她答應過北帝,要守護北驪江山,不傷趙玉荀性命。
她可以算計趙玉荀,挑撥步妘、挑撥北帝,卻不能欺騙北帝!
難道,有陰謀嗎?
在她的算計之外,還有陰謀?
……………………
仙音閣外大亂,仙音閣內卻沉靜如死。
北帝一身單薄白絲長袍,靜靜望著窗外發生的一切,他眉頭緊蹙,那血色染紅了天際,他卻不能踏出仙音閣半步。
「你好點了嗎?」北帝的聲音微啞。
步妘稍稍動動身子,竟然可以動了,她緩緩坐起身,身上卻酸疼,她看著北帝的背影,那沉默的背影比適才或平靜、或驚亂的北帝更多了些淒涼。
北帝緩緩回頭看她,步妘一驚,北帝眼里竟殷紅如血。
「你……」
「處子之血,是用來養護種在我體內的花燭心。」北帝突然的一句,令步妘震驚。
北帝道︰「听說你為花燭心而來。」
步妘不語,北帝眼里的悲傷濃郁︰「來之前,可曾想過會遇見了玉荀?」
心里的傷口被倏然撕開,她慌忙低頭,北帝卻洞悉了一切。
「當然沒有預料,十年前,朕也不曾預料會遇見雪兒。」北帝的眼,流下一行淚。
步妘驚訝不已,為什麼,他突然說起這些?
「雪兒?蘇晚雪……還是……」
「朕累了。」北帝不願接話,轉回身來,才走兩步,便突然捂住心口,無力支撐一般依靠在了牆壁上。
步妘忙起身過去,扶住他。
北帝額上滲出淋淋汗珠,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你怎麼了?」
北帝望著步妘,急促的喘氣︰「沒有處子之血,花燭心在我體內蠢蠢欲動,我無法養護住,便只有……死!」
「什麼?」
看來外界傳聞果然是真。
「那……那你……」步妘不解,方才他為何突然停止了這一切?
北帝望向她,蒼白的唇艱難的挑一絲笑︰「我不能……再錯一次!」
他是什麼意思?
他剛才看到自己胸口的花枝就完全變了個人。為什麼?
現在已容不得她想,她大叫道︰「來人!快來人……」
錦衣自仙音閣外首先沖進來,雪後隨後亦到了。
她只見步妘扶著虛弱的北帝,北帝臉無血色,氣息急促,全身發抖,難道他沒有踫步妘嗎?
雪後震怒的一把推開步妘,步妘跌倒在地。
「你瘋了!是不是?」雪後咬牙瞪著他。
北帝雖虛浮卻堅定的目光看著雪後︰「你傷了玉荀是不是?」
雪後一怔,原來,他一直在窗內看著!
那麼,他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踫步妘嗎?
「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雪後眼光狠厲,卻透著濃重的悲傷。
步妘望著他倆之間的眼神。
雪後支撐著北帝的身子,將他扶在床上。
北帝躺子,蒼白的手卻緊緊抓著雪後的衣袖,目光如同冰刀霜劍︰「你傷了玉荀!」
雪後沉默不語,咬唇隱忍著心內的怒火。
步妘有點不懂,看雪後如此樣子,該是對北帝有情,而北帝適才口中的雪兒,難道不是蘇晚雪?
然而北帝一再追問雪後是否傷了趙玉荀,那樣殷切憤恨的目光,難道不是對趙玉荀關切之至的表現嗎?
剛才,似乎北帝也曾說過,他不能讓步妘傷害趙玉荀。
她有點看不懂他們兄弟間的感情了?
听趙玉荀的言辭之間,對北帝多有敬畏,甚至有隱晦的敵意。
可北帝,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質問、這樣的關切,又是為何?
「錦衣,去找個年輕的宮女!快去!沐浴驗身了帶過來!」雪後並不答北帝的話,任由北帝用刀一樣的目光看著她。
那目光,那樣恨!
卻又似乎,那樣受傷!
他,會用如此受傷的眼神看著一個女人,難道,不是愛嗎?
步妘深吸口氣,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兩個人。
而雪後,那個冷酷的惡魔,竟然流下了眼淚。
淚水落在北帝蒼白的手背上,北帝的眼神卻依然憤恨︰「玉荀若死,你知道……後果!」
雪後咬緊嘴唇︰「我若想要他的命,他早死了!」
雪後目光忽然狠狠瞪向步妘︰「這女人,有何本領?令你們兄弟二人都如此對她?你……竟為了不踫她,而受這樣的苦?」
北帝淡淡看一眼步妘︰「我不是為她,是為玉荀……也為了……」
他沒有說下去。
「也為了什麼?」雪後追問。
北帝卻看著她,不再說下去。
……………………
北帝全身時而如火燒過,時而又如冰凍住。
他煎熬萬分,雪後明明如他一般痛苦的眼神,卻偏偏冷漠說︰「你自作自受。」
北帝不語,緊緊捂著心口,步妘分明看到,那心口處泛著微微紅光。
看來,花燭心果然養護在北帝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