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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欸——我鞋子怎麼掉下來了?」余北驚訝,上前彎腰正要去揀地上的軍靴,卻在低頭的一瞬間猛地驚住了。

余北恐慌,突然就大氣也不敢喘的瞪大著眼,眼里寫滿驚恐,他突然就覺得這小鐵黑屋飄蕩著滿室的陰風。

背脊發寒的看了眼地上的軍靴,又看了看安然穿在自己腳上的鞋子。

余北呼吸有些困難起來,難道是他剛才的歌聲太嘹亮了,竟把地下的那些個東西給招了上來?

三秒鐘後。

「鬼呀——」余北猛地爆發出一句,比‘死了都要愛’更讓羅以歌接受不了恐怖嘶喊。

「啊——有鬼!有鬼!」

余北尖銳的驚恐聲實在太過驚悚,令人頓起雞皮疙瘩不算,心中更生起一種毛毛的感覺。

羅以歌起了全身的寒毛,咬牙閉眼搖著頭以緩解耳中的嚴重不適感。

「余北!TM閉嘴!」余北的鬼叫仍在繼續,羅以歌待耳中的不適感稍微緩解後,雙手重重的錘在鐵壁上,用比余北分貝更大的音量怒吼著。

鐵皮牆壁因為硬承接下羅以歌滿懷怒火的兩拳,像是承受不住這太過具有震懾力的力量般,在一陣驚恐的顫抖後,方堪堪穩住臣服的鐵身。

余北被關禁閉後的這番模樣的確是羅以歌沒想到的,軍營的生活千遍一律的訓練訓練,是太過苦悶了點,但余北這未免活潑過了頭。

「……」余北鬼叫著背對羅以歌的身影一頓,眼楮睜得更大了,他,他,他竟然還听到了聲音!

而且這聲音听著還有點耳熟,最重要的是,為什麼那地下飄上來的東西為什麼知道他的名字?

又驚恐的瞅了眼地上的軍靴,余北咽了咽口水,顫抖著出聲︰「老……老兄,咱素不相識,小的也不想跟你打交道什麼的,咱……咱還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雖然是鬼,但余北听說鬼也跟人一樣分好壞的,希望纏上他的這只別是惡鬼就好。

「……」羅以歌咬牙瞪眼,余北竟然真把他當成了那些有形無實不干淨的東西!

「不回去,本大王覺得你挺不錯,決定在你身上安家落戶了。」看著余北僵硬的背影,羅以歌氣極反笑,突然就有了捉弄余北的念頭。

沒想到余北一個大男人,竟然也會怕這些個東西,是個鬼看見經常槍不離身的人都得繞道吧。

沒听過槍是闢邪的麼,這余北到底什麼膽子。

「啊?」余北一直張著的嘴悲哀又不敢置信的啊了一聲。

這……這鬼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吧,他都說不想跟他打交道了。

還有,什麼叫覺得他挺不錯的?

難道他天生很招他們那類鬼喜歡麼。

「老兄,別……別開玩笑了,咱真不是同道中人,你還是回你的地盤去吧。」余北那個郁悶,早知道他就不唱死了都要愛了。

這下好了,真把死了的東西都給惹來了,還送都送不走,他實在不想跟不是人的人生活在一起啊!

「回哪兒?這本來就是我地盤。」好以整暇的,羅以歌看著僵硬如石,一動不動的余北幽幽道。

當然是回陰曹地府啊!

余北在心里回吼了一句,嘴上卻什麼也不敢說,據說有些鬼異常厲害,不是大師奈何不了他。

他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蝦米,還是別惹怒了他比較好。

這就是他地盤?

余北在心里怒吼一句,TM為什麼沒人告訴禁閉室鬧鬼!

「老兄,要不你去睡一覺好了?小的也是無意才會來到你地盤的,我保證,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離開這里,並且再也不會回來打擾你了!」

他為什麼要選擇這間禁閉室呢,余北後悔的要死,早知道他就夾在祁覆跟西野桐中間了,好歹他被包圍了起來,有個依靠不是。

余北的背部沁出了絲絲冷汗,他總覺得有一股陰風在不斷的吹向他。

「余北,你回頭看看。」羅以歌失去耐心,不想再跟余北鬧下去了,他都在干些什麼,竟然跟手下玩了鬼故事。

「唔……」一听鬼要他回頭看看,余北慌忙搖起頭來,他還是別看的好,萬一太過驚悚嚇著他怎麼辦,他可不想一輩子都帶著那幅畫面。

「老兄,你英姿颯爽,英俊非凡,未免小弟自行慚愧,還是不看了吧。」余北繼續推月兌著,愣是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羅以歌怒了,瞧瞧他帶得都是什麼兵,堂堂正正一條漢子,竟然還怕那個東西,丟人!

手腳利索的月兌下另一只軍靴,羅以歌二話不說就又朝余北丟過去,並伴隨著一句怒吼︰「回頭!」

「嗯……」後背被猛地一砸,因為沖力太大,余北還向前小移了一步。

看到扔過來的另一只軍靴,余北突然就覺得異常眼熟起來,腦袋轉了一下才想起這是他們基地的軍靴。

看著軍靴余北瞬間就寬心了點,原來這鬼以前是他們基地的,他還以為是孤魂野鬼什麼的,是自己人應該就好說話點。

「老……」剛想再說什麼推辭掉羅以歌叫他回頭的要求,余北就被羅以歌厲聲打斷了。

「TM回頭!」見余北仍在猶豫,羅以歌氣得直想下去把他打醒。然後,他也真下去了。

被羅以歌再次的怒吼嚇到,余北驚得連忙轉身回頭,然後他突然就看到小窗口邊飄過去半顆腦袋,真的是半顆!

「啊——你!你!你竟然只有半個頭!」余北被嚇得半死,連連後退。

余北有想過他會看到人不人,鬼不鬼,蒼白著臉長頭發長舌頭沒眼楮沒鼻子,令人驚悚的鬼。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到只有半個腦袋的怪物,是真的只有半個腦袋,黑黑的臉,陰森森的感覺。

余北縮在鐵皮牆壁的角落,驚恐慌亂的盯著那個小窗口。

他,其實他不怕鬼的。

但,那是以前,以前他從沒遇到過,所以不怕。

羅以歌一听到余北說他只有半個腦袋瞬間就不淡定了,剛踏下階梯的身影瞬間又旋了上來。

「TM你才只有半個頭!」將臉重新擺在小窗口前,羅以歌看著縮在陰暗牆角的余北陰冷道。

這批新兵,不管男女,一個個奇葩的令羅以歌無語,他就從沒遇到過能把他當成鬼的兵,而且還是只有半個頭的鬼,他該感覺榮幸麼。

「啊——」看見小窗口突然又冒出一個頭,余北條件反射性的閉眼尖叫,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快速跳動著,不知道每分鐘上兩百了沒。

「你!你別老出來嚇人……」余北的眼楮仍舊閉得死死的,繃緊著身體道。

鬼還搞突擊,不帶這樣的,余北擔心自己的心髒還能承受幾回這樣的刺激。

他平生又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要來纏著他,這鬼也太不厚道了。

「我靠!余北你TM給老子睜開眼楮!」余北窩囊的縮在牆角顫抖的身影更激怒了羅以歌,這都成什麼樣了。

這還是個兵麼,哪還有一星半點的兵樣。

「不要……不要……」余北仍舊閉著眼搖頭,已經看過兩回了,他實在是不想再看了,長得又沒有他帥,他才不要看。

「你mei!你TM再不睜眼我去找淳于蝴蝶!」見余北還是不開竅,羅以歌下了一劑猛藥威脅道。

「什麼!你敢去找她試試!」一听那鬼說要去找淳于蝴蝶,余北不淡定了。身體也不微微顫了,瞬間就睜開眼楮氣勢洶洶的瞪著羅以歌吼道。

余北真是讓他大開眼界,羅以歌也不說話了,就那麼在昏暗中黑著臉陰冷的盯著張牙舞爪的余北。

余北雄糾糾氣昂昂的指著羅以歌,怒氣沖沖的瞪了羅以歌半響。

然後,余北覺得不對勁了,通過從門外照射進來的昏暗光線,余北覺得小窗口上的那鬼越看越眼熟,雖然那張臉嚴峻得跟個閻王一樣,但余北還是覺得眼熟。

閻王臉!

余北的眼楮瞬間瞪得更大了,暗地里,羅以歌的閻王臉可是誰都知道的。

然後,余北看著小窗口的那張臉越看越覺得跟羅以歌的臉一樣。

「你……你是人是鬼?」瞥了眼地上的軍靴,余北突然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雖然猜測到了某種可能,但為了安全起見,余北還是小心翼翼的疑問了一句。

「TM老子長得很像鬼麼?」都到這份上了,余北還在懷疑,羅以歌咬著牙沒好氣道。

余北的腦袋被驢踢過麼,到底是有多遲鈍。

「像!」一听羅以歌問他像不像鬼,余北就連忙點頭異常肯定的道。不像鬼的話他們怎麼會說他的臉是閻王臉。

「……」羅以歌瞪眼,眉頭抽了又抽,不發一言的冷盯著余北。

「你真的是羅隊!」兩人相視無語半響,余北突然就驚聲道。

仔細觀察了半響,余北現在非常肯定小窗口上的就是羅以歌。

但是,想到那個嚇他的鬼就是羅以歌扮演的,余北就更加不淡定了。

羅以歌為什麼要這麼嚇他,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不知道麼。

這也忒壞了,萬一他給嚇出毛病來怎麼辦!

「啊——羅隊!你為什麼要嚇我!我都快被你嚇死了!」余北問完也不等羅以歌回答,就徑自咆哮起來。

羅余北一咆哮完瞬間就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連忙幾步躥到床上,小窗口的邊緣黏有一層平滑的保護層,余北在床上一個跳躍,雙手就攀在了小窗口上。

手臂用力撐起,余北的腦袋抬到了小窗口高度,與羅以歌對視著。

「羅隊羅隊!你是不是來放我出去的?是不是已經十五天了?」自從被關進來,除了送飯的班長就再也沒人來過了。

此一下突然看到羅以歌,余北自然以為羅以歌是來放他出去的。

想到即將要投入光明的懷抱,余北就樂得不知天南地北了,他現在才知道太陽公公有多麼的重要,以後他再也不嫌棄太陽公公火辣辣的烤肉溫度了。

比起陰冷,他還是比較喜歡陽光的。

「早著呢!」余北嬉笑著燦笑模樣與剛才鬼吼鬼叫的淒慘模樣大相徑庭,羅以歌不免佩服起余北的極速變臉技術來,這TM變得比女人翻臉如翻書還快。

「啊?還早啊!」余北瞬間就哭喪著臉,怎麼會還早呢,他都覺得他在這里過了幾百年了,這半個月也太難熬了吧。

「羅隊,那今天是第幾天?」余北迫切的想要知道日期,不知道時間的日子,什麼黑白顛倒是小意思,他覺得他的三觀都快要顛倒凌亂了。

「想知道?」羅以歌挑眉,他知道不知道時間白天黑夜的日子有多難熬。

「嗯嗯!」見羅以歌好商量的語氣,余北連忙點頭如蒜,目光噌亮的看著羅以歌。

「我想想……不告訴你。」羅以歌假裝認真計算的樣子,隨後嘴角斜斜一勾,看到余北討好的模樣邪氣一笑。

羅以歌在說著氣死余北話的同時伸出手,他的一陽指點在余北額頭重重一推。

「啊——」

余北在羅以歌的幫助下,控制不住地心引力的重重往後倒去,突然失去重心的身體令余北驚叫一聲,隨後砰一聲摔落在木板床上。

摔到床上時,余北的頭落在了床邊緣,雖然他在倒下的時候率先抬起了頭,頭部避免了被撞擊,但後背火辣辣的疼痛也不是蓋的。

「嗷……羅隊,你也太狠了,萬一我摔成傻子了怎麼辦?」余北一會兒撫撫背,一會兒捂捂,在床上哀嚎著。

「放心,傻不了。」余北摔下去後,羅以歌不咸不淡的回答了一句就走下階梯。

余北又貌似有氣無力的哀嚎了一陣,久久听不到羅以歌的回答,余北以為他走了,連忙一邊挺身而起一邊大聲道︰「羅隊!羅隊你別走!陪陪我……」

余北又攀上了小窗口,看看空空如也的房間瞥著嘴,不過余北在把頭伸出去時,看到了從禁閉室門投射進來不太明亮的光線。

看到這久違的日光線,余北不自覺的牽起了笑臉,恨不得撲上去一般。

耳尖的听到鐵屋門傳來一陣金屬踫撞的聲音,余北訝異的回頭看去,誰知他一回頭就看到鐵屋門被打開,光線也隨即朝他直射過來。

太過強烈一下照射過來,令早已習慣黑暗的余北立即閉起眼楮,反射性的伸手遮擋在眼前。

但余北是兩只手攀在小窗口上的,此下他一驚伸出一只手遮眼,另一只手突然失去了平衡,沒準備下難以承受身體的重力,余北便再次從小窗口摔了下去。

「哦……」余北翻到床里側躲避著從門口照射進來的光線,捂著他再次受傷的心疼不已,幸虧多長了點肉,不然哪夠他摔。

待適應了光線後,余北眯著眼回頭看去,他首先看到的是門外明亮的光線,看這光線明顯不是日光燈,那就是太陽的光線了,也就是說現在是白天。

余北一咕嚕爬了起來,視線回移就看到羅以歌在穿他之前扔下來的軍靴。

看到羅以歌已經穿好鞋子了,余北連忙狗腿的跑上前去,掐媚的看著他道︰「羅隊,你是來放我出去的對不對?」

不然他怎麼會今天來看他,還把一直緊閉著的鐵門也給打開了。

余北心里雀躍不已,他終于要回歸到光明的懷抱了。

「不是!」看著余北高興得跟個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模樣,羅以歌聲音不是很大,但語氣異常堅定的回道。

「不是?」余北歡騰的身影一頓,驚疑的瞪著羅以歌高聲道。

別這麼刺激他,他再也不想關禁閉了,要是再來一回,余北情願一號記他一個大過,也不想來這里作死般的蹲十五天。

「我剛才說過還早的。」羅以歌瞟著他不冷不熱的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欸……羅隊,你別走啊!」余北見羅以歌轉身就走,連忙追上前拉著他手臂。

你走了我可就是一個人了,羅以歌要是不來還好,余北再忍忍也就過去,現在來了又走,這不存心刺激他麼。

走到門口時被余北揪住手臂,羅以歌二話不說就硬扯下他的手踏了出去。

羅以歌門還未來得及關上,余北就雙手扳著門框可憐兮兮的趴在那里哀怨的瞅著羅以歌。

羅以歌汗顏,他又不是余北的相公,余北也不是被他拋棄的小媳婦,用得著用這麼幽怨的眼神看他麼。

一掌把余北的腦袋按回去,羅以歌一拳捶在余北扳在門框上的手,在余北吃痛的收回手時,羅以歌果斷的將門給關了回去。

羅以歌剛將門關上,就听到一道重物撞擊在門上的聲音,並伴隨余北不知廉恥的嚎叫︰「啊……羅隊!你不要我了!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羅以歌被余北嚎的寒毛頓起,惡心的搓了搓臂膀,羅以歌毫不猶豫的把鐵門給落了鎖。

兩天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對基地里的戰士而言,還是日復一日的訓練,別無其他。

對關在禁閉室里的危慕裳七人而言,依然是毫無時間概念的黑暗一片。

危慕裳自羅以歌走後,心慌不是沒有過,但都被她強壓了下來。

兩天的時間她又反反復復的將有關母親的一切都回想了無數遍,邊想邊告訴自己別鑽牛角尖。

對于危家,危慕裳從來就沒過好感,危家的人勢力不說。

當初的事明明就是那個男人找上她母親,受不了他老婆的壓迫才在她母親那里尋找慰藉的。

受欺騙被蒙在鼓里的人明明就是母親,受傷害最深的也是她母親,憑什麼危家的人將一切的錯全推到她母親身上。

明知道她母親身體不好,他們卻還故意去刺激她母親。

最可恨的是,這所有的錯,所以的一切都是那個男人一手導演出來的。

可到頭來呢,出了事他卻躲了起來,任由她們勢單力薄的孤兒寡母來承擔下危家所以的怒氣。

最後,同樣因為他們危家的人,她的母親被迫拋下了她,留她獨自一人在這涼薄的世上。

那個用盡生命來愛她的女人,最終卻不甘的離開了她。想到此危慕裳如何能不恨。

她從沒想過會跟危家再有任何的牽扯,那麼骯髒的家族,她不屑去為了她染黑了自己。

可是,當有一天他們施舍般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施舍般的強迫她回歸家族時。

她心里是鄙夷的,不願的,憎恨的。可是,小小的她能怎麼辦,任別人捏圓搓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強弱太過懸殊的力量令她連反抗的一絲機會都沒有。

漸漸長大後,危慕裳便暗自告訴自己,她母親的怨,她的恨,早晚有一日,她一定加倍奉還給他們。

不甘的想了一遍又一遍,想到自己今後要走的路,危慕裳強迫自己先將這些事放下。

有些仇,有些怨,平時沒必要太糾結太折磨自己,時機成熟了,一次報完也就夠了。

兩天後的中午,在他們吃完飯後,門突然就被值班戰士打了開來。

看見鐵門被打開他們都愣了一楞,似是早已忘記了他們還能出去的這回事。

余北一听說可以出去後,眼楮不知是被光線刺激的,還是激動的,大笑著竟然笑出了眼淚。

「哈哈……天吶!我,我終于出來了……」

值班戰士是最後一個開的余北的門,在看到余北瘋癲的模樣時直感覺自己腦袋發抽了。

瘋子,這絕對是一個瘋子才會有的模樣,太滲人了,難道是給關瘋了?

半個月沒洗澡,即使在里面什麼也沒干,也干淨不到哪兒去,最起碼味道不會多好聞。

余北就帶著滿是的不知名味道,蓬頭垢臉瘋瘋癲癲狂笑著奔出了禁閉室。

「哈哈……太陽!我竟然看到太陽了!哈哈……」一出來看到頭頂**辣的太陽,余北更加的興奮了。

天吶,他既然出來了!

就在他以為也許他再也出不來的時候,他既然出來了。

余北對著滿眼的光明癲狂的笑了半天,這才發現旁邊一直有兩道詭異的視線瞅著他。

他順著視線看過去,只見西野桐嫌惡的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而祁覆依然冷著一張眼瞅著他,不對,余北覺得祁覆的眼楮比以前更冷了幾分。

「啊!野哥!覆!」余北一看見西野桐跟祁覆,立馬就張開雙臂,瘋癲的猶如小鳥般就想撲到西野桐懷里。

西野桐見余北這般架勢,當下心頭一驚,身體敏捷的向旁邊一閃,堪堪躲開了余北的餓狼撲虎。

「啊……」余北的沖力太過猛了,被西野桐躲開後抱了個空氣,余北驚叫一聲剎車不住的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余北穩住身形,抬頭就見祁覆在他面前,他現在也不想西野桐為什麼躲開他了,直接奔著祁覆又撲了過去︰「覆!我想死你了!」

面對著余北熱情沖過來的身影,祁覆堅定的伸出一只手,手臂直直的撐著余北胸膛,果斷的將他阻攔在外。

「我看你是想死。」見余北伸著雙手想要擁抱的委屈的臉,祁覆冷冷的說道。

現在的身體,祁覆都快嫌惡死自己了,余北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還想要抱過來,誰會給他抱才怪。

余北幽怨,他就不久太久沒見到他們,害怕這是幻覺,想要抱抱他們來確定確定這不是假的麼。

他們一個兩個有必要這麼嫌棄他麼!

于余北的激動不同,下面的危慕裳四個女兵,出來都是一臉鎮定又沉默的看了看對方。

他們都被折磨的太累了,不是身體的折磨,而是心靈的,此刻的她們,誰都不想再說話了。

當他們出來的時候,羅以歌已經站在外面等著他們了。

另外,羅以歌旁邊還有一個人。一號,此時他正笑容滿面的看著緩緩聚集在一起的七人。

自危慕裳除了後,羅以歌的視線便沒離開過她,仔細的審視著,確定危慕裳沒事後,才移開了視線去看其他的六人。

待他們七人站好隊,一號一直笑嘻嘻的臉才開口道。

「好!好!恭喜大家都平安出來了!」一號看著他們,激動的一連說了兩個好字,足以說明他的心情是有多好。

「……」

默契的沉默著,在首長面前並排站著軍姿筆挺的七人,沒一個人去回應一號激動的心情,他們都拿一雙漆黑又無波的眼楮瞅著一號。

那種感覺,一號覺得自己好像在做戲一樣,而他對面的七人,就是他的觀眾。

就像羅以歌說的,他們進去是一號下的命令,進去的時候一號不來送他們,出來的時候一號卻早早的來接他們了。

這該怎麼說,說一號脆弱怕離別?

還是說一號太……

反正一號什麼樣他們都心知肚明。

「咳……既然都出來了,你們都好好收拾收拾,下午歸隊訓練!」見柔情攻勢不奏效,一號便輕咳一聲,恢復他作為一號該有嚴謹。

「是!」

異口同聲的響亮回答。

截然相反的態度很顯然的表明,一號想要來軟的肯定不行,他們都太清楚一號扮豬吃老虎的可憎面目了。

他是首長,基地的最高決策人,一號要來硬的,他們這些小蝦米絕無反抗的機會。

「立正!」

一號說完後,羅以歌才對軍姿筆挺的他們下著口令。

啪啪腳後跟相撞的聲音傳來後,羅以歌才接著道︰「行了,都回去吧,解散!」

一聲解散後,他們終于是放松了下來,也不理仍看著他們的一號跟羅以歌,各自轉身,向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慕子,我以為我早已經死了。」走在危慕裳的身邊,顧林總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般,好像她還呆在那個黑乎乎的鐵屋里。

在里面,她一度以為她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個滿是黑暗色彩的孤兒院。

听到顧林說她自己死了,危慕裳也不即回答她也不看,而是抬手在她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下。

「啊——」

霎時,在危慕裳剛下手一秒,一道尖聲的痛呼便從顧林的高分貝吼出。

「嘶——死慕子,你干嘛!」顧林疼痛異常的搓著手臂,夏天他們的軍服都是短袖的,她看了一眼被危慕裳擰過的地方,瞬間就青紅了一大片。

「天!我沒死呢!你下手就不能輕點!」顧林知道危慕裳是想喚醒她的痛覺,讓她真確的體會到自己沒死。

但是,這麼大一塊淤青,危慕裳下手未免也太狠了點吧。

真以為不是自己的肉就不疼了是吧。

「輕了我怕你感覺不到。」悠悠的,危慕裳看了一眼顧林的手臂,非常滿意自己的杰作。

被與世隔絕的關在陰暗的地方那麼久,一被放出來危慕裳也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但看到顧林手臂上的淤青,她瞬間就覺得這不是假的了。

「我呸!我看是輕了你怕看不到淤青吧!」危慕裳什麼性子顧林不會不了解,看危慕裳的表情她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想著自己也不能白痛了,顧林不甘的想著,趁危慕裳不注意的時候,也抬手狠擰了她一把。

「靠!你恩將仇報!」危慕裳捂著手臂一臉的憤恨,怕疼就別她叫擰啊!擰了還來報復,這什麼人!

顧林一甩頭不理會危慕裳,她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淳于蝴蝶,你怎麼那麼沉默?」一起走著,余北瞟著淳于蝴蝶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想了半天才想到淳于蝴蝶太過安靜了。

「……」淳于蝴蝶美眸瞅了余北一眼,不說話。

為了排解在禁閉室里的寂寞,她每天都自己跟自己說話,她都不停歇的說了半個月了,現在的她實在是什麼都不想說了。

見淳于蝴蝶只瞟了自己一眼沒說話,余北更加的驚奇了,這淳于蝴蝶不會是被關傻了吧。

「你以前不是見著我就開罵的麼,你現在怎麼不罵了?你不罵我都覺得不習慣了!」

想到淳于蝴蝶有可能被關傻了,余北驚了,想著不會是真傻了吧!

「TM余北你是受虐型的吧!」淳于蝴蝶本不想搭理余北,但余北這幅我想被罵,我想找虐的嘴臉,當真是刺激到淳于蝴蝶了。

她不罵余北還不樂意了,這世上有這樣的人麼。

看到淳于蝴蝶恢復以往的惡毒模樣罵他,余北反而放心了,還好,沒傻就好。

危慕裳他們走了,一號跟羅以歌還站著原地。

看著他們走遠的身影,一號若有所思起來,想了半天用手肘撞了撞羅以歌︰「他們的變化是有點,但是,也沒有太大改變吧?」

通過他們的眼楮,一號將他們一一仔細認真的看了個遍。

有的更淡定了,有的更沉靜了,有的更冷漠了,有的變化不太大,像淳于蝴蝶的變化就蠻大的,以前跟個放出籠的野豬一樣滿山跑,現在的性子倒穩了不少。

看著余北的身影一號突然就頭疼起來,余北不但沒什麼改變,他的性格好像,貌似,反而更膨脹了起來,他剛才瘋癲的樣子他實在是不想再看第二遍,那是特種兵麼,丟人!

「首長大人,難道你想要他們的臉上都寫著‘我變了’這幾個字?」羅以歌側頭看著一號,深邃的眸中**果的寫著,我鄙視你。

性格是內在的,是通過對事物的看法做法反應出來的,有沒有改變,要看以後才知道。

被別人**果的鄙視,一號瞪眼︰「TM的!我用眼識人還錯了?」

想要了解一個人首先得看他的眼楮,眼楮是心靈的窗口,是能最直接反應出一個人內心真實想法的途徑。

對于用眼識人這點,一號可是很有信心的,他的這門功課可是不比羅以歌差的。

「沒錯,但是,你不覺得不夠全面麼?」羅以歌看著據理力爭的一號反問著。

技藝高超的人,通過鍛煉,他的眼楮是可以騙人的,這點羅以歌相信一號肯定也知道。

但關鍵是,一號不信在他們這七個小蘿卜中,會有人這麼年輕就能有這個能力。

想要了解一個人的真實性情,還是要通過不斷的接觸踫撞來了解才夠全面。

一號自然知道羅以歌想說的是什麼,能全副偽裝到眼楮的人,他眼前就有一個。

但是,一號是真不信危慕裳他們七人中,能有誰也跟羅以歌一眼偽裝到眼楮,他都努力偽裝了那麼多年了,還只是學到點皮毛而已。

那群小不點,還是不要太打擊了他的好。

危慕裳等人回了宿舍就拿起衣服往澡堂奔。

這都半個月沒洗澡了,現在還是在夏天,雖然禁閉室里挺陰涼的又什麼都沒干,但現在天氣燥熱又悶,誰扛得住這身上亂七八糟的味道。

平時兩三分鐘就搞定的澡,今天她們一個個愣是上上下下搓了半個鐘才從澡間里出來。

洗完衣服下午的訓練也拉開了序幕,他們在禁閉室呆了十五天,什麼都沒做光睡飽了,現在就是讓他們睡,他們都睡不下。

整理好跟著大隊伍回到訓練場上,下午是跳傘訓練。

傘降前的陸地準備動作練習,練習跳機動作和觸地動作,主要是雙腿並攏,雙手保持拉傘繩的動作,隨時保護頭部。

觸地時雙腿一定得並攏好,腳尖略為向前幫助緩沖,屈膝,眼楮盯著地面,訓練完後是高塔跳傘。

攀爬、跳傘、膽量訓練這些他們平時都是有訓練的。

看著下午羅以歌比往日更加嚴謹的訓練著他們,危慕裳想估計是真正的跳傘訓練差不多要開始了。

訓練完跳傘動作,就是折疊捆扎傘包。

降落傘折疊存放在一個傘包內,傘包又與捆扎在跳傘員身上的降落傘背帶相連。

當訓練了一下午的跳傘準備後,在操課結束的鈴聲響起前,羅以歌在他們面前來回渡步,過了半響才認真的看著他們道︰

「我們是海陸空三棲的特種部隊,跳傘是一定要訓練,並且一定要熟練掌握的技能。跳傘的危險性想必戰士們都知道,而我們特種基地的傘降訓練從來都是在晚上,在越是惡劣越是不能跳傘的環境下訓練。這里的危險系數自然就大大增加了。」

「你們的跳傘訓練也都訓練的差不多了,第一批千米高空傘降訓練會在今天晚上舉行,你們不必全都參加訓練。第一批有三十個名額,你們誰準備好了,想要先體驗體驗跳傘的話,到樂副隊哪里報名。」

听到羅以歌說今晚會有傘降訓練,戰士們有激動的,有恐慌的,有不知所措的。

傘降要說百分百安全是不可能的,藍天上的意外,一有意外可就徹底消失在藍天上了。

一听說今天晚上就可以訓練傘降了,顧林雙眼一亮想也不想就響亮的喊了聲︰「報告!」

「說!」听到聲音羅以歌視線轉移,他就知道這小妮子按耐不住。

「我要報名!」顧林這人天生喜歡刺激,跳傘早在第一次高塔試跳訓練的時候她就開始肖想了。

「報告,我也參加!」危慕裳向右瞥了眼,顧林血液里的激動情緒都傳遞到她身上來了,這貨會不會興奮過頭了。

「報告!樂副隊,算我一個名額!」見危慕裳跟危慕裳都報了名,淳于蝴蝶不甘落後的趕緊道。

「都急什麼急!解散後再到我里來。」見她們一個比一個猴急的模樣,樂浩石不由吼了一句。

又不是有肉吃,有必要這麼急麼。

「……」

三人沉默,她們好像的確是太著急了點。

羅以歌看了眼仍在猶豫猶豫的戰士們,為了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充分準備好,他好心的開口道︰

「第一批沒報名的戰士們也不用太著急,第二批是全部新兵戰士的夜間跳傘訓練,時間就在明天晚上。」

……

戰士們錯愕,第一批才三十個,第二批就全部,第一批是今晚,第二批就在明晚,差距這麼大,這時間要不要靠得這麼近!

知道半夜就可以跳傘了,顧林愣是一個晚上都沒睡,在禁閉室睡多了是一個原因,主要還是因為她太TM的興奮了!

凌晨兩點,基地宿舍門前響起了一陣短促的集合哨聲,知道這是跳傘訓練的哨聲,戰士們全部驚醒後,報了名三十名戰士都爬了起來,沒報名的就又倒回去睡覺了。

因為是第一次訓練又都是新兵還是在夜間,羅以歌只要求他們背著傘包就行,其他槍支武裝裝備都免了。

上天前,檢查時嚴格細致的,一個一個過檢查線,一個一個檢查。

危慕裳他們胸前一個備份傘上面插著傘刀(傘刀是工具刀,不是野戰匕首,它的用途就是在出現險情的時候,割斷纏繞在一起的主傘的傘繩,好給你打開備份傘的機會),背後一個主傘。

一號,羅以歌,樂浩石都在,他們一一檢查著他們三十人的主傘和備份傘,盡管他們自己已經做了不下十次周到細致的檢查,他們還是雞蛋里挑骨頭的查看著。

當他們都檢查完,又交代完各種險情及遇險後的程序時,他們一行三十三人才浩浩蕩蕩的向飛機進發。

樂浩石在開飛機,他們分成兩排端坐在兩邊,當飛機升上藍天後,危慕裳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是第一次,還是夜間。

不過今晚的天氣不錯,夜空中掛滿了大小不一的星星,照得大地一片盈白,視線也還可以。

機艙里的戰士都各自沉默著,羅以歌看他們假裝鎮定的臉也沒說什麼,跟他們一起沉默著。

顧林雖然激動的一晚上都沒睡,但當飛機飛上天時,她卻有些忐忑起來,伸手緊緊的抓著危慕裳的手。

危慕裳看了她有些繃緊的臉,回握著她緊握著自己的手。

三十名戰士,除了危慕裳她們宿舍的四人,沒一個女兵報名,危慕裳對面的是祁覆、西野桐、余北。

危慕裳抬頭間跟祁覆的視線相撞在一起,兩人看了對方一秒,各自移開了視線。

緊張中不知道飛機飛了多久,機艙的紅燈突然亮了起來,羅以歌站起身命令到︰「掛鉤。」

三十名戰士都井然有序的把傘鉤掛在機艙里的橫桿上。

「你們誰還有問題嗎?」深邃的眸犀利的掃視著他們,羅以歌一一看著他們嚴謹道。

「沒有!」

回答是整齊劃一嘹亮的,他們傘是沒問題了,人不準備好也準備好了,跳出去有沒有問題就不知道了。一號走了過來,一下拉開機艙門。

一陣氣流瞬間卷了進來,危慕裳渾身一冷,打了一個哆嗦。

「一個跟一個,開始!」艙門一打開,羅以歌便大喊著下口令。

跳傘其實高度越高越不害怕,因為看不清下面。越低反而心里會越怕,因為下面看的越清楚。

「綠燈,下跳!」羅以歌揮舞著手,大喊著︰「跳!跳!跳!」

有些戰士不敢跳是被羅以歌一腳踹下去的,戰士被踹下時還依稀可听見咒罵聲,隨即就淹沒在了飛機巨大的轟鳴聲中。

危慕裳她們排在最後面,當顧林一鼓作氣跳下去,危慕裳隨即站到了踏板邊,但她前腳剛站到踏板上,後背就猛地被一撞,她的身影就悴不及防的跌了出去。

「啊……」危慕裳還沒準備好,突然就被撞了出去,以一個平沙落雁式飛出了飛機。

危慕裳飛出的瞬間在巨大氣流擠壓下她偏頭看去,只見淳于蝴蝶站在機艙門邊瞪目結舌的瞪著她。

危慕裳不知道淳于蝴蝶是故意的還有無意的,總之她很郁悶。

傘是自動開傘的,危慕裳也不用去理,但她在郁悶完準備好好的享受一番天空的滋味時,傘包在此時打了開來。

降落傘開傘了是好事,但危慕裳卻驚恐的發現,她的傘竟然跟顧林的傘纏在了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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