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漫單柔一八
曹星的心是平靜的……
少劍的心，是亂的……
武學取決于思想。
招式有型人無型。人的思想終歸是不一樣的，功夫，練到境界高處，只為個人思想之表達。
也許今生還有恨，
也許來世不了情。
于那日郊農死後，他就一直再想一個問題。
人們一直認為這是個人類幾千年來都沒有整明白的話題。
他在想︰
「人活著為什麼，人到底是為什麼活著的。」
不是他不明白，只是是人都不明白，他們來世為何。去又何處。
離開師傅也自有些時日；
怎麼當初的那些闖出一片江湖的夢想。
與現今面對的現實。
好像像黃小琥唱的那首，沒那麼簡單一樣。
沒那麼簡單。
其實也沒那麼復雜。
其實很簡單。
其實人活著什麼也不為。就是為了等死。
當然這個極富哲學性的結論。
也是他後來經歷了許多生死離酸之痛，身心受盡折磨，才得以明白。
至于人即然活著什麼也不為，就是為了等死、
那人還為什麼要活著……
這個問題，好像在他死前的一剎那也沒有想明白。
此刻劍心，亂極了。
就如同那醉劍一般。如同那醉沙一樣。亂瘋，亂狂。
不如去向，沒有歸處。只有一味的瘋狂。
或許，在此時此刻。是他唯一能做的。
或許，在此時此刻。是他什麼也不想做，在無所事事的時候，覺得又要找點什麼來做的唯一。
水與沙是兩種思想。
是兩種人。
此刻的那柄劍不知何處，那個人也不知何處。
常記得李白的一句詩:
叫︰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啊……
卻不知天下誰人識得他的心。
想那藍水一劍，已變的風情萬種。
瀟灑的人，狂飲的劍，還有醉後的沙……
他們是不是也有些壓力。
不，
因為，在他們面前，不是壓力；是風情萬種。
或許，是因為酒常常能給人帶來些幻覺。
亦或許，那就是個真真切切的現實。
當然，這個現實是對︰瀟灑、狂飲、還有醉後而言的……
藍水一劍與你我狂沙。互吃功力……
看個樣子，是誰也不分上下……
曹星白衣飄飄，想起自己月下吹簫的情景。與這等情景相較而言。自是別一番情景。
另有墨境。
只是與月下吹簫的詩境比較起來……
倒更為的大氣，廣闊……另人胸襟奔放……豪情大起……
好似諾大天下，只在我心中。
再看劍與沙，如墨行雲，流水如墨；行沙如雲……
互拆互進，自是別有一番境界另人感悟……
曹星劍眉微起，思維深邃……雙目含蓄……
沙頓收，，，，水已落……
人，狂放滴、劍囂張地、酒已飲盡、壇還在手中……
少年左手持劍，右手提壇、米黃色的衣上、米黃色的草柑腰帶。
左膝領勁；腳尖偏下自然下垂。如此姿態足見其功力……
但凡有幾下的人都知道，此動作必然腳尖向下繃直；否則，斷難站穩。
一頭短中而亂的發。就向他的心一樣，，，，發亂，心更亂。
人都有少年之際，在成長的歲月里，都有過一顆漠然的心。
都有一斷迷惑到底，不知糾竟該怎麼做的難過……
那種成長帶來的痛苦是每個長大的人；都有過的。
然而長大後就沒有痛苦了嗎？？？？
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人這一輩子，直到生命的終結。都在成長。
所謂的長大，是人類給自己的一個定義而已。
曹星臉上沒有什麼變化。有些冷，但保留著一慣的從容。
滄桑的蕭瑟，另他的臉上生長出了些世態的感嘆，現實的愁悵。
因為他心里明白；少年，並未施展全力。
是啊，，，，由何必施展全力，只是一場游戲而已。
連比武都算不上。
而對于曹星來說，比武這個意念，早就從他的心里消失了……
勝又何歡；敗又何為……
贏了怎麼樣，，，，輸了又能怎麼樣呢……
一世英名，也不過是枉自虛名罷了……
其實，一世英名也並非枉自虛名；只是，這只為他的想法。
但凡有些名聲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真本事的……
想那「小李飛刀」李探花，一口飛刀著實是使的出身入化，已入化境……確為︰名不虛傳……
想那「神雕俠侶」獨臂楊過；確是仗義，大度；堪稱︰大氣派。
只是這曹星感嘆，，……真的是︰英雄出少年，老英雄去種田啊……
是啊，，，，年輕人總是要取代老一代人的……
因為人類個個爭強斗勇，所以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猛。
天空無雲萬里……四面張望，一片遼闊……
心申之處，無際無邊……
黃河，奔涌氣勢……另人神馳，莊稼已然成熟，正值大好季節……
四下望去，一片綠機，，，，生命有如此物……百般新意。
人每每觸景生情，百感于心……
看此綠色，看此物態，儼然十八歲大姑娘一樣，正值春光無限。
夏起風情……另人百般嬌思，頻嗯口水……
人睹此狀，生命更新……萬象如初……一片生機……
本來就是個晴朗的日子，天空是藍的，雲彩是白的；莊稼是綠的，小風顯些熱，但帶到人的身上，終歸還是舒坦的……
獨有黃河是黃的。
這時的景象一切都是平靜的，，，，，獨有黃河永遠在奔騰。
不知道，他糾竟在訴說著什麼……
少劍與曹星二人，來到河岸……
河風起處；那小風帶來的熱，立時的沒去。一絲清涼。讓人更有另一種滋味……
曹星白衣飄飄，傲然而立，倒是有如當年李白之幾許情景；
那少劍呢……
他是，虛點鴛鴦腿。含月復、弓腰；探首望河，邪氣堪堪；倒是另類，蕭逸、別具一格……
曹星朗吟︰黃河九曲十八彎；幾度夏風玉門關……
少劍道︰「不睹長城非好漢，不見黃河愧作男兒。」呵。呵呵……哼哼哼，，，，，，……
笑聲淒傷，伴著那黃河水，，，，，濤濤之聲、洶洶之勢……
溶于其中……
他的笑聲如同那黃河水一樣，，，氣勢洶洶；卻落盡了幾千年的憂傷。
看他說話之時，重心之腳尖，力透……已經落于瀑布石之上。
無奈此時，酒已飲盡；他淡笑呵呵……
以水作酒，忽地腳下一滑；隨瀑布之勢落下……
曹星劍眉微起，已曉得︰那少年，卻是一身好功夫……
怎地自己起初盡沒有看個未然……
盡嘆︰「牆里偷花，牆外手；強中自有強中手啊……」。
自負一身休養，聞到此，卻不禁有一絲小小的落莫……
再看那少年，身子滑下，隨波逐流；看看被洶洶涌的黃河水瞬間沖去好遠……
再看他寬肩微擰……蠻腰微帶……一個急轉︰背對著瀑布；如在雪地中打冰溜一般地倒滑了上來……
真是小豬，小豬不一般啊……
這招是師出有名︰「小蠻腰十八擰……」中的一招……
具他師傅說︰「這是當年，杜十娘，毀財取義，沉箱迷情……而留此招式。」
此事說來，怪也……
那年杜十娘，，，，，怒沉百寶箱，，，，，與李甲負心之義……
那箱子沉後，在夜里，，，，復又上的水來……
說來真怪……杜十娘蒙夜風，冷涼醒過……
道雲︰「天有不滅之義。」
悲在杜十娘，，，從良之心已死……
故而，，，，就有了一小蠻腰十八擰……終而沉入江底，，，，永世不上……可謂絕矣……
少劍，，，，兩腳尖，，，，點石；仰身弓腰三搖頭……
其姿色絕矣。
酒灑人蕩放；
與天空一色映襯相對。
與萬里白雲其清可觀；更近天際……
置此時，拋卻一切；甘悟自然。渾然無我……
遠方蜂來蜂往；嗡嗡作聲；是在采蜜。
群蜂無序；唯擾葵花。
青綠的葵花桿；襯著向日的葵花餅。已長出黃蕊……
蜜蜂們，欣喜必然……飛來往去……
此景婉狀如畫……不可江山……
真是︰平生如能要得一頓飯，，，，皇帝老子也不做啊……
那人世間倒底還是有些恩怨情愁嗎？？？
那人世間，，，，是否還有些名益紛爭……？？？？
古來今往的俠客，，，，，個個持劍把酒問江湖……
其實這一場錯又何怪的過江湖……
其實怪只怪自己，怪只怪自己手中的那柄，一心不甘寂寞的劍……
其實有劍就有江湖……
有人也就有了江湖……
有了人也就有了劍……
天下英雄皆問︰江湖到底在哪里？？？？
江湖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其實江湖，，，，，只在劍上……由劍而劃出的血痕……也就成了江湖……
大自然的江湖，，，，是因為有百草萬物的存在……是因為大自然的存在……故而就有江湖……
人類中的江湖……自然是因為有了人，，，也便有了江湖……
此刻已接近晌午時分……
孤帆遠影，一只不大不小的船只，，，，緩緩在黃河的彎道里行駛著……
白色總給人一總清潔、一種大方。一種簡單自然的感覺……
船身是白色的，，，，船艙也是白色的……
一個女子拔然船首；向船開處的前方，直直地望著……
衣服是淡藍色的，，，，那種藍低調，那種藍，，，，，在低調中潛意識里是高貴……
雲彩是透明的白，，，，帆船是自然的白；船上只女子一人，但此船卻能順著主人的方向行走……
足有功力者，方行此狀……
顯然是這個女子，在其間用功……使船行走……
該女子身材比例協調極佳……可謂到了絕境……
她長的不似江南女子那麼，，，清麗大眼的，，，，但臉上的肌膚彈性與顏色；來的恰到好處，……
也不知道她媽是怎麼生的了她……
她長的不似南方女子那般水氣十足；卻給人一種清新的氣質……
那種獨特的發髻，使人一眼就看的出，她不是個中原人……
從某方向來看，她是繼承了北方美女的一種特質……而又讓你說不清她是什麼地方的……
雖然繼承了北方美女的特質，但又不能不說是為南方的一種氣質所侵染……
雖說如此，，，，但又有著一種異國的東西在里面……使人道不清……她的這種氣質，，，，，究竟來源于何方……
但她那雙永遠含著，哀傷，，與憂怨的又雙眼，，，，你一眼就可以認出來，，，，她就是李漫單柔……
但在曹星的眼中，，，，它是很小很小的孤帆，，，很小很小的遠影……
船突然之間停住了……
像汽車的剎車一樣；船首前傾……人，，，，未動紋絲……
小柔進入艙內……
艙內左首是臥榻之處；右手是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而這一部分的船艙要比其首尾的船身還要高些。
桌子也是白色的……桌子上有亂七八糟的圖案；方的圓的。
還有月牙狀的。三角形、菱形、、、、、還有好多奇形怪狀的圖案……
在桌子下方，那個高出的板平面上，也是如此奇形怪狀的圖案……
桌上有四道精致的小菜……
她——李漫單柔。仿佛，跟她一切有關的東西。都像她一樣的精致。
西芹土豆片、涼拌撕子茄；醬醋薄牛肉，還有一條不大不小的西湖醋魚；上方均為片狀；有紅尖角；和綠尖角；還有香菜桿；形貌最是別致……
四道菜；均在四個同樣大小的長方形盤內。
中間是一道白瓷瓶；狀的酒。上方是一個冰醇紅木塞；與瓶口大小一般。之內包有紅布。漂帶于外；樣子甚是美雅大方……
一雙長長的象牙筷，在為自己緩緩地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