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做很抱歉,但如今所有的前期準備才剛剛完成,這時候就讓芙蘭姐姐過去的話恐怕會功虧一簣,所以我不能讓路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帕秋莉像是要證明自己的決心一般,緩緩放開了抱在懷中的藍色書本,讓它在源源不斷的魔力支持下漂浮到面前,並在左右虛托的雙手中間自動翻開。
「咦,那不是姐姐找回來的另一卷‘真祖之書’麼?帕琪你來真的呀!」
認出了帕秋莉手中除了顏色是藍色以外,其余無論大小、厚度還是樣式,都和自己所有的那本灰色厚皮書幾乎一模一樣的這本,正是自家姐姐蕾米從某便當掉的「親戚」家圖書館內搜刮回來,記載著七曜魔法的另一本《緋色之書》後,芙蘭這次是真正驚訝地問道。
「當然,為了能夠盡量長時間地將芙蘭姐姐留在這里,我自然必須全力以赴才行。」
自帕秋莉成為魔法使的這一百多年以來,與一直陪伴和指導自己研究魔法的芙蘭姐姐之間並非沒有過任何戰斗——雖然都只是試驗性的魔法對決,因此她心中十分清楚她們之間的實力差距。
如果是現在這樣兩人都認真的情況下,她全力以赴或許還能周旋一二,但稍有松懈恐怕會被對方輕松擊敗。
幸運的是,現在她們將要進行的是彈幕戰,她們實力間的差距無形之中被無限拉近。
如果帕秋莉的準備足夠充分的話,勝率恐怕也快要接近五成了。這是一百多年來帕秋莉與芙蘭第一次必須分出勝負,這當然足已讓前者在戰前準備的時候慎之又慎了。
「唔,但是帕琪……」
確認帕秋莉沒有一點要開玩笑的意思,芙蘭緋紅色的眼眸輕輕一轉,可愛的小臉一整後,嚴肅地開口問道。
「……你要知道,雖然因為種族的問題,我無法轉變成以研究魔法為動力的魔女,但這麼些年的魔法研究下來,也養成了相同程度的好奇心呢,你越像這樣想要拖延時間,我會越好奇你們究竟在做什麼,那會讓我的魔力越來越躁動……」
說到這里芙蘭停頓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能一直板著臉,小臉上洋溢開了將要惡作劇的快樂笑容,笑嘻嘻地繼續問道。
「你是否做好了心理準備,承受我肆意使用如此活躍的魔力所造成的嚴重後果了麼?」
「……」
面對芙蘭的質問,帕秋莉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垂著眼瞼反問道︰「身為魔法使族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擁有那樣的好奇心,芙蘭姐姐是從哪里得出這樣的結論來的呢?」
「這樣可不行哦,帕琪!」
豎起一根白女敕女敕的食指輕輕搖晃著,芙蘭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認真地說道。
「听我說,如果不能對世上任何事物都抱有好奇心的話,那麼很多情況下相應的知識就會從我們的身旁悄悄溜走,這對于研究魔法的我們來說是重大損失哦!」
拋開趕時間去揭露姐姐的目的這件事先不談,芙蘭這時候倒不吝于對整日只知道看書積累知識的帕秋莉進行了一次說教。
在普通人看來神秘莫測的魔法,在魔法研究者們的眼中,實際上就像科技之于普通人一樣,平時日常生活中每時每刻都可以踫到許多蘊含了魔法知識的「現象」。
如果完全忽略掉這些現象而只去研究書本里的知識的話,就無法從大自然中學到前人沒有發現的知識——比如隻果砸牛頓。
拋開不知道已經多少次躺槍的牛頓,對于在接觸魔法的第一堂課時就被告知魔法源自于大自然的芙蘭來說,結合「他」的經驗以及知識,自然學會了如何從各種常見現象中尋找魔法的「真理」。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還挺有道理的!我承認魔女確實需要具備這樣的好奇心,不過……」
帕秋莉認同的點了點頭,心中雖然開始思索起芙蘭給予的提示,但現在她卻不肯讓對方輕易轉移了話題。
「說回剛才那個話題,正是為了要應對芙蘭姐姐那特殊的魔力,我才將這本書帶了過來。」
不知道是因為受到自身能力的影響,也或者那本身就是從血脈中涌出的魔力附帶的特性,芙蘭可以隨著心中破壞**的增強,賦予自己的魔力相當特殊的性質。
這種性質體現在施放的魔法上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是無與倫比的破壞力,以及不講理式地將一切粉碎的奇特屬性。
經過了多年來的研究和試驗後,只弄懂了這種魔力一部分特質的芙蘭,只好結合「他」的記憶,暫且將其命名為「毀滅魔力」。
由這種魔力所產生的魔法不僅僅對物體具有毀滅的效果,就連由一般魔力施放出來的魔法,也會被其毫不留情地還原成大自然中最基礎的魔力而逸散掉。
在現在這種雙方都必須全力以赴的情況下,芙蘭必然會使用這種毀滅性的魔力來發動符卡,使用普通符卡施放的彈幕恐怕會一觸即潰,根本無法與她正面抗衡。
帕秋莉在魔法的研究上或許擁有著不下于芙蘭的天資,但她本身卻不具備這樣特殊的能力,自然使用著普通魔力來施放魔法。
雖說她如果被那種魔力施放的魔法踫到身體,只要量沒有超出本身具有力量的承受極限的話,也只是會讓身體一段時間虛弱無力而已。可身體虛弱無力就代表了會被瞬間擊敗,她想要拖延時間的目的就無法達成了。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實際上八雲紫之前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如果之前妖夢與芙蘭的戰斗踫上了以這種魔力驅使的符卡的話,那麼到時候前者躺上個幾天恐怕也算是輕的了。
帕秋莉想要對抗使用毀滅魔力的芙蘭,唯一能夠使用的方法,便是通過眼前這本魔導書的力量,讓她所施放魔法的性質作出一些改變。
或許是因為這本魔導書原本被稱作「真祖之書」,其上記載的魔法來自于吸血鬼的源頭的緣故,芙蘭那通過血統的關系產生的變異魔力對其力量影響過的魔法,並不存在面對普通魔法時那壓倒性的優勢——帕秋莉正是想要利用這一點。
「既然帕琪都這麼說了……」
轉移話題失敗,芙蘭沮喪著小臉眨巴著霧蒙蒙的大眼楮看著帕秋莉,在對方因為她這可愛的面容而失神的片刻,嘴角挑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那我只好先下手為強啦!禁忌萊瓦汀!」
熊熊烈焰隨著芙蘭的宣言,從她那嬌小的白女敕手掌中洶涌而出,眨眼間便化作了數米長的烈焰之劍橫貫于廣闊場地中間。隨著火焰巨劍的輕輕劃動,從中分裂出的一束束火花組成了漫天火雨,以傾盆之勢向著不遠處的帕秋莉潑灑過去。
並沒有在彈幕戰開始之前約定規則——她們也沒有約定的必要,既然有一方是為了拖延時間才開始的彈幕游戲,那麼除非體力耗盡或者符卡用光,這場戰斗都不會迎來終結。
「水符水精公主!」
巨大的水柱從藍色魔導書前展開的圓形淺藍魔法陣中,迎著漫天火雨噴射了出去——早有準備的帕秋莉也在第一時間進行了符卡宣言。
以水滅火,這是就算普通人都知道的基本常識,換成從大自然中演化而來的魔法,自然也應該遵循著相同的規律。
帕秋莉雖然是依照著這條規律來宣言的第一張符卡,但她其實對能用幾道水柱就熄滅「萊瓦汀」的火焰並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手中馬上就扣上了第二張符卡。
如同她所預料的一般,持續涌出的水柱只能夠將傾盆的火雨中間一片澆滅,但還未接近作為火雨源頭的火焰巨劍,便已經無法承受火雨帶來的高溫,紛紛被蒸發成了水汽。
看上去水柱雖然到半途便被蒸發干淨,至少還是擋住了火雨,可以算兩張符卡相持不下,但實際上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算是帕秋莉先輸了一場。
因為芙蘭的這張符卡放出的火雨只是附帶的彈幕,真正強大的攻擊是那把看著只有數米,實際上卻可以依照場地大小隨意延伸的火焰巨劍!
「嘻嘻,帕琪小心了哦,我要砍過去了~」
即使已經開戰,甚至還是一場可以算爭分奪秒的戰斗,芙蘭依舊還是保持著近乎玩樂的心態操控符卡形成的巨劍,在行動之前尚能笑嘻嘻地提醒對方。
不過就算沒有芙蘭的提醒,早已將下一張符卡扣在手中的帕秋莉,也不會因為被巨劍突然襲擊而手忙腳亂。
「月符靜謐的月神!」
泛著瑩瑩淺藍光輝的白色彈幕,以帕秋莉為中心組成緩慢旋轉的立體「圓球」,寂然無聲地向著上下左右四面八放擴散開去。
當這些彈幕組成的「屏障」與烈焰組成的巨劍相撞之後,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焰卻如同被停止了時間般突然定住,然後和彈幕中的一部分同時消散無形。
那當然不是夜使用能力後那樣的時間停止,而是帕秋莉的魔法彈在經過身前魔導書力量的影響後,全部都被賦予了「月」的靜止不活躍特性,從而將火焰的活躍完全停止,繼而消散。
當然也因為芙蘭所持「萊瓦汀」上的火焰也具備著毀滅的特性,所以由月元素形成的魔法彈本身也被耗盡。
由于芙蘭如果現在隨意挪動巨劍的話,帕秋莉的彈幕恐怕會緊隨其後攻到身前,原本先出手搶佔到的先機恐怕就白費了,所以她這張符卡的成果也只能到了抵消對方兩張為止。
時間緊迫,現在已經沒有繼續相持下去的必要了,芙蘭心中苦惱地思索著。
「唔,剩下的符卡只有七張了,先用那個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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