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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呢?」伊寧露並不知道自己剛才又一次進了手術室,只當自己真的做了一場夢而已,目光左右瞟了一眼,尋找著她的孩子。
「你乖乖的將這些食物都吃掉,我就去把寶寶推過來,她今天的狀態很好,眼楮已經開始睜開了,很漂亮。」莫言利誘著伊寧露,只希望她能多吃些飯菜,好保持體力,不然只依靠那些葡萄糖實在沒有任何用處。
听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已經睜眼了,伊寧露的精神立刻好了許多,連忙張嘴順從的將莫言遞來的飯一口吃下,同時伸手從莫言手中接過食盒,嬌笑,「呀,真的嗎?太好了,我要看丫丫睜眼的模樣,莫言,我自己會吃光這些的,你快去幫我把丫丫推來,好不好?」
孩子果然是一個母親做任何事情的動力。
莫言在心底無奈一笑,竟然有那麼一點點吃醋,他哄半天伊寧露才吃一口飯,听到孩子她倒馬上乖乖自己吃起來了。不過見到伊寧露這樣開心,莫言也很開心,他點了點頭,往病房門外走去,「那好,你要乖乖把這些飯吃完,我馬上就回來。
莫言只離開了一小會,回來時,身前果真推著一個小型的保溫箱,里面躺著一個被棉衣包裹住的小嬰兒,因為才剛出生沒幾天,眼楮睜開了也只是一條小縫而已,她用那條小縫好奇的打量著而外這個世界,口中模糊不清的嗚嗚講著什麼,一雙小手小腿也不停的動來動去,看上去精神極好。
望著桌上那個已經被吃完了的空飯盆,莫言安心一笑,將寶寶推了進來,「伊寧露,你的寶寶來看你了。」
「呀,她真的睜開眼楮了!好可愛。」伊寧露喜悅的叫喚一聲,坐起身體便想要抱抱保溫箱里的小嬰兒,可是卻被那層透明玻璃給擋住,秀眉一擰,抬頭用乞求似的目光望著莫言,「莫言,她還不能從這里面出來嗎?我想抱抱她。」
伊寧露想要親手抱抱孩子的想法,從很早以前就有了,以往懷著孩子的時候,她會在腦海里幻想,當寶寶生下來以後,她會怎麼給寶寶喂女乃,會幻想會怎樣抱著寶寶哄她入睡,可是沒想到孩子出生得太突然,完全打破伊寧露曾經幻想的一切。
不說親自喂養寶寶母乳,可是現在連抱抱她都是奢望,孩子出生這麼多天,自己連踫都還沒有踫過,怎能不讓伊寧露感到難過。
莫言能感受到伊寧露心底的那份失落,可是他不能心軟,一時的心軟極有可能給寶寶帶來嚴重的後果,所以他彎下腰近距離的俯視著保溫箱里的小家伙,露出一絲溺愛的微笑,佯裝沒有看到伊寧露乞求的眼神,「你看,她眼楮睜開了,真的好漂亮,她的眼楮以後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大眼楮。像你,對不對?」
伊寧露知道莫言只是不願意打擊她而已,才繞開話題,她定了定心神,也不繼續強求,畢竟莫言也是為了她的寶寶著想,隨後順著莫言的目光望著保溫箱里的小家伙,會心一笑,「嗯,我的女兒,自然是像我的。」
不像她,難不成還要像莫馭天麼?
伊寧露在心底苦澀一笑,她最希望的,自然是丫丫能長得像她,不要隨了莫馭天,那樣的話,等丫丫長大了,看到她和莫馭天相似的面孔,伊寧露不知道自己還要承受多少痛苦回憶。
這次莫言並沒有急著將孩子推走,而是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靜靜望著伊寧露與孩子做著眼神之間的交流,心底忽然有種東西在涌動,讓他急切想要加入這種氛圍當中。
「伊寧露,我可以……做她的爸爸嗎?」
沒有忍耐住,莫言月兌口而出這句連他自己都震驚的話,病房內的空氣驀然凝固起來,尷尬的氣氛讓莫言動也不敢動,只是靜靜望著床上那個女子,等候她最終的回答。
爸爸……
孩子的爸爸,是誰?
伊寧露目光愣愣的停留在保溫箱里安然自語的小家伙,被莫言突然說出的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響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伊寧露曾經想過,要找一個能給她安全感、喜歡孩子的男人成家,不為別的,只希望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不想她長大以後被別人指指點點,可是經過這些時間,伊寧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差,如果不是多虧了莫言的細心和強制照顧,她恐怕堅持不了這麼久,還能神智清晰的逗孩子玩樂。
孩子能等得,因為她還有很多年才會長大,才會懂‘爸爸’這個詞對她的含意,可是伊寧露知道,是她自己不能等,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能等到什麼時候,如果一直沒有找到順心如意的男人,那她就得一直帶著丫丫,作一個被人指點的未婚先育者。
莫言或許一直都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在伊寧露心底最著急的時候,說出了這一句讓她震驚的話。
做孩子的爸爸,就意味著莫言接受伊寧露以往的所有,包括孩子的真正父親是誰,他不介意這些,只為了當孩子的爸爸……
「莫言,謝謝你。」伊寧露沉默許久,才緩緩說出這句話。抬頭與莫言四目相對,伊寧露面露一絲苦澀無奈的笑,「可是……」
「你拒絕與羅惜俊相識,我就知道,你也在變相拒絕他融入你和孩子之間的生活,我知道你在害怕,害怕與他們再糾纏不清。」莫言出聲打斷伊寧露的話,鏡框下的雙眼閃爍著堅定的目光,「伊寧露,我知道你曾經很恨我,我也會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但是你的身體已經經不起和他們折騰,如果你願意,我會帶著你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和孩子一起安然的生活。」
「為什麼?」伊寧露抬眸靜靜回視著莫言,身邊保溫箱里的小嬰兒似乎知道自己的母親正在與別人商談自己的未來,一時間很是安靜,只是舉起手指放在自己沒有牙齒的口中,不停的吸吮著,口中發出嗚嗯的聲音。
「你明明知道我曾經恨過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說,莫言。」伊寧露目光輕柔,見莫言從椅子上站起,緩緩向自己靠近,秀眉微蹙,「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孩子,莫言,可是……」
「可是你需要一個家。」莫言來到伊寧露床邊,緩緩俯來,與她近距離的四目相對,簡單而又直接的說出伊寧露想要的,「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寧露,我知道你當初恨極了我,可是我想幫你。」
「這……這、我不恨你了啊莫言,你不用自責,更不需要用這種事情來做為補償的。」伊寧露搖了搖頭,有些懼于莫言此時的神色,身體不自覺的往被子里縮了縮。
補償?伊寧露竟然會以為他這樣作是為了補償當初欺騙她母親的事情麼?到底……是自己說得不夠直接,還是伊寧露根本就感受不到自己對她的那份心意。
有一種挫敗感在莫言心底蔓延,側目瞟了保溫箱里那個嬰兒一眼,苦澀一笑,「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沒有戶口沒有爸爸吧?我可以解決你所有的擔憂,只要你願意。」
「這個……這個事情你再容我想想吧,莫言。」伊寧露目光有些躲閃,轉頭望向正好奇打量著自己的嬰孩,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個給了她生命的男人,雖然這一切都是荒唐的意外,可是……可是如果說心底一點不難受那根本就是騙人的,伊寧露得有個緩解的時間,她沒有想到逼迫她放下這一切的,會是莫言。
莫言不答,只是順著床沿邊緩緩坐了下來,目光平靜無波,似乎他說著的事情,與他沒有半點關系,更不會激起他半點漣漪,可是只有莫言知道,他的內心深處已經被伊寧露這戒備式的推遲方式、給刺得疼痛不已。
莫言不回答,伊寧露也不好再繼續說點什麼,病房里的氣氛一下變得沉重尷尬起來。
兩人正相互僵持著的時候,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小名的小丫丫,只是不停的揮舞著她的小手小腳,不時的吮吸著她自己露在衣服外的嬌女敕小手,津津有味的模樣惹得伊寧露和莫言同時輕笑出聲,稍微緩解了一些兩人之間的尷尬。
羅惜俊此時剛從Z市火速趕到A市中心醫院,只因為秘書那一條簡訊,便讓他整個中午都在擔憂和心慌中渡過,惹得羅心蘭和羅富海頻頻質疑他到底怎麼了,而羅惜俊卻不能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更不能當場離開,畢竟答應過父親的事情,他不好違背。
愣愣望著病房內那一幕其樂融融的畫面,羅惜俊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然有塊地方被什麼東西給刺碎,讓他痛得說不出話來。
看伊寧露的模樣,並沒有什麼大礙,除了臉色異常蒼白之外,她臉上的微笑依然那麼純真,望著孩子的眼神是那樣充滿母性的光輝,可是……可是這一切,都不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