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
「侯爺可醒了?」
「回大爺,侯爺已經醒來了。」小廝恭敬回應道。
老侯爺听著外面的對話,看著門簾微動,人影晃動,閉上了眼楮。
夏侯勇在前,身後的一個小廝端著一碗飄著藥味湯水跟在後面。
走到內間,看老侯爺閉著眼楮,夏侯勇腳步微頓,眉頭瞬時皺了起來。可卻沒有離開,兩步走到老侯爺身邊,低聲道︰「父親該吃藥了。」
夏侯勇話出,老侯爺卻未睜開眼楮,甚至連眼簾都未動。
看此,夏侯勇臉色有些難看,聲音緩和卻帶著一股不容違背的強勢,「父親,我知道你沒有睡著。睜開眼楮把藥吃了吧!是給你醫治身體的藥。」
老侯爺聞言,依然微動。
夏侯勇聲音染上冷意,「父親,你這是為了那般?是在防備兒子嗎?你難道覺得兒子會害你不成嗎?父親,你心里那些想法實在是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也是對兒子的一種傷害,父親你這樣太讓兒子寒心了……」
「兒子孝順在你的眼里,竟然是別有居心的表現,你讓如此讓兒子情何以堪,你這態度要是讓外人看了,你讓兒子還有何臉面立足于世間。」
听著夏侯勇那極度委屈的話語,老侯爺眼簾微動,慢慢睜開眼楮,抬眸看著夏侯勇沉痛,羞憤的面容,面無表情道︰「如果你心里還有我這個父親,就馬上離開京城……」
老侯爺話剛出,夏侯勇臉色瞬時一變,眼里冒出火氣,激動道︰「離開……又是離開……父親,你為何就這麼容不得我呢?為何一定要千方百計的要趕我出京城,我到底是那里讓你不如意了,是哪里讓你不順心了,你就這麼看不得我?」
「你現在病了,我在你身邊侍候你也覺得如此礙眼嗎?」夏侯勇說著,沉聲道︰「父親,我是你的兒子嗎?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嗎?」
老侯爺听了夏侯勇的話,眼里閃過一絲傷痛,可瞬間卻又隱沒消失,淡淡的看了一眼夏侯勇什麼都沒說。
夏侯勇看此,覺得心口更加的憋悶,咬牙道︰「看來父親是打定注意要讓我離開了?既然如此,給我一個理由,為何一定要讓我離開?總要給我一個說法吧!父親……」
「沒什麼理由,就是不想讓你待在京城。」老侯爺淡漠道。
「父親,你這也算是理由嗎?你不覺得可笑嗎?不覺得我這個兒子可悲嗎?」夏侯勇深吸一口氣,眼神微眯,冷笑道︰「還是說,父親讓我真實離開的理由根本就說不口呢?」
老侯爺沒有說話。
看在夏侯勇的眼里卻是默認了某件事情,「父親,你就是擔心我跟你那個寶貝孫子搶什麼東西吧?」說完嘲諷道︰「也是,在父親的心里從來就只要他,哪里還會看到的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子,還有我那個無故消失不見的女兒。」
最後一句話,夏侯勇的聲音里面盈滿陰戾,眼神陰沉莫測。
老侯爺眼神微縮。
「父親,我想問一句,你那個可憐的孫女是為何不見的,你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嗎?」夏侯勇帶著質問道。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父親不知道嗎?現在京城可是有不少人在說,絮兒的失蹤就如那憑空消失的韋家一樣。絕對不是什麼靈異事件,而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的,是為了給自己心愛的人出氣,為了發泄心里的怒火,是為了表現他的威懾,才會無情無義,冷血無情的殘殺了那些人。」
夏侯勇說著,觀察著老侯爺的神色,眼楮緊緊的盯著老侯爺,好像一定要從中看到些什麼似的,然,讓他失望的是,老侯爺還是那副不動如山的表情。
老侯爺靜靜的看著夏侯勇道︰「如果那些人說的你覺得是真的,那就去向皇上揭發,拿出證據來,討回一個公道來吧!」
听著老侯爺那淡漠的語氣,夏侯勇冷笑道︰「就怕我真的那麼做了,到時候父親可是該傷心了。」
「我沒什麼傷心的,你想做就去做。」
「父親可是以為不敢嗎?」
「現在的你還有什麼不敢的。」老侯爺淡淡道。
「父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奉勸你一句,凡是三思而後行。」
「父親,你這可是在說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嗎?」夏侯勇神色不定道。
「是與不是你心里思量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出去吧!」老侯爺說完再次閉上眼楮。
夏侯勇臉色陰晴不定,沉聲道︰「我沒做什麼虧心事兒不需要思量什麼。倒是父親,現在病的是越來越重了,連自己的兒子都開始懷疑起來了。」
老侯爺沒有說話,只是心里涌現極深的悲涼之感,心口憋悶,猛然咳嗽起來,連續不斷的咳嗽聲,連喘息的間隙都沒有,憋悶的氣息讓老侯爺本蒼白的臉色瞬時變得通紅。
夏侯勇看著,眼里閃過什麼,身側的拳頭緊握,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厲的交代小廝,「好好照顧侯爺。」說完拂袖而去。
小廝恭敬俯身,看著夏侯勇的背影,听著老侯爺沉重的呼吸,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夏侯世子在不回來,這伯爵府還真是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了呀!
另一院中(跟顧清苑主院相鄰的院子)
屋里靜悄悄的,充斥著一股檀香的氣味,大公主閑適的坐在主位上,閉著眼楮,手里翻轉著佛珠,嘴里念念有詞,只是听不清說的是什麼。蘇嬤嬤恭敬的站在一邊,眼楮看著門口處。
片刻,一個丫頭輕輕掀開簾子,看著正在誦經的大公主沒敢進來,敬畏的看了一眼蘇嬤嬤。
蘇嬤嬤看到那個丫頭,抬腳輕步走了出去。
而大公主對于身邊的動靜像是毫無察覺似的,然,片刻後在蘇嬤嬤走進房間的那刻,大公主的眼楮遂然睜開,眼中清明一片,眼底銳光隱現。
蘇嬤嬤疾步上前,輕聲道︰「公主。」
大公主點頭,隨意問道︰「駙馬可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