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夏侯玦弈聰明,來到陵城之後,就不應該莽撞的斬殺他們。
三人想著,心略定了些。
「竇大人,劉大人,你們說我們要不要迎接一下?」
「迎接?榮大人,我倒是想,可就怕沒那個能力呀!」竇大人苦笑道︰「以前都是民怕官,可現在在陵城,那是我們怕民呀!因為南宮玉做的那些事情,逼得那些老百姓都發了天了。連帶的我們也被他們記恨上了。連門都出不得,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迎接?唉!有心無力呀!」
劉大人听了,臉上滿是苦澀,「做官做到我們這個地步,還真是諷刺呀!」
「劉大人你就別傷懷了。還是先過了眼前這要命的一關再說吧!」榮大人有些焦灼,「那我們就只能等著了?」
「除了等,還能做什麼呢!听天由命吧!」
三人說完,再次沉默。這樣焦心的等待,對他們而言很是煎熬。
「對了,听聞夏侯玦弈已經成婚了,這可是真的?」榮大人再次開口道。
「這倒是真的。」竇大人應道。
「不知道世子妃可會跟著一起來?」
「她一女眷來與不來,對我們能有多大干系?」劉大人皺眉道。
「當然有干系。兩位大人都是男人,應該知道有的時候枕邊風,可是很有用處的。」
竇大人聞言微怔,而後了然,「你是說,從那位世子妃的身上下手?」
「不錯!等夏侯世子來了,我們就讓家里的女眷去拜見一下,順便訴訴苦。女人一般都心軟,也許會有用也說不定。」
「如果夏侯玦弈是個耳朵軟的,那還能說心思清明嗎?」劉大人凝眉道。
「劉大人,現在是保命,可不是讓你挑女婿,你講究那麼多干什麼?」榮大人有些惱火道。
「榮大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真是……」劉大人皺眉。
「我怎麼了?我說的是實話,現在命都快沒了,你還在探究那些有的沒的,真是認不清形勢。」
「你……」
「好了,好了,兩位大人都別吵了。」竇大人開口,做和事佬道︰「兩位大人的心情我都能理解。」
竇大人說著看向劉大人,道︰「劉大人,雖然榮大人說的不是一個良策。可,就眼前的形勢而言,我們能做的實在是太少,所以,我覺得姑且一試,過了眼前的危機再說。」
聞言,劉大人眼里溢出無奈,「唉!就如你們說的辦吧!我沒意見。」
「那好,等下兩位大人回去都給自己的夫人,小姐交代一下。告訴她們在見到世子妃的時候,什麼多說,什麼不要說!勢必讓世子妃高興,最主要是讓她生出一絲同情之心,那樣就更好了。」竇大人正色道。
劉大人,榮大人听了點頭。事情暫時就這麼定下。
而,夏侯玦弈和顧清苑在經歷了四天的車程後,終于來到了陵城。
馬車內,顧清苑抬眸看著城門上威武的陵城二字,眼里溢出贊嘆,字很不錯!往下,看著那厚實,結實,堅固的朱紅大門,點頭,絕對的好門!可惜,卻是關著的。而且,一般情況下,絕對撞不開!
顧清苑看著,轉眸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夏侯玦弈,輕笑道︰「夫君,我們好像被拒之門外了!看來,他們對于夫君的到來很是抵觸呀!」
聞言,夏侯玦弈看著顧清苑那笑的眉眼彎彎的小臉兒,挑眉,「娘子,對這樣的情況好像很高興。」
顧清苑听了淺笑道︰「越是反抗,越是忠!只要把握的好,陵城會讓夫君大有收獲!」
顧清苑話出,夏侯玦弈眼里閃過極快的亮光,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娘子此話頗有幾分精妙玄機之處。」
「當然!你家娘子我最大的優點兒不是討巧賣乖,而是很有智慧!或許,不久夫君就會發現我有軍師之大才!如果是男子一定是朝堂一絕佳棟梁之才呀!」顧清苑很是自得道。
夏侯玦弈听了,眉頭輕皺,男子?看著顧清苑那聘婷的身姿,暗道︰她還是做女子吧!她要是男子,自己還真是不好辦了……
顧清苑說完,沒听到夏侯玦弈回應,只是怔怔的看著她。顧清苑擺手,「夫君,你在看什麼?」
「哦!沒什麼!」夏侯玦弈收斂神色,輕咳,看著顧清苑正色道︰「那麼,請問軍師大人,眼前這情況該怎麼辦呢?」
「大門不開,我們就走別門唄!」
「軍師,那樣可是會損你夫君的威名呀!」
「夫君只有‘美色’之名,可從沒什麼威名。」顧清苑毫無壓力的調侃道。
夏侯玦弈听了瞪了她一眼,沉聲道︰「軍事此言,讓人甚是不喜。」
「忠言從來逆耳,夫君可要听的。」顧清苑輕刮了夏侯玦弈高挺的鼻梁,輕笑道。
「軍師歪理甚多,讓人懷疑其能力。」
顧清苑看夏侯玦弈興致極好的和自己耍嘴皮子,顧清苑好笑,「夏侯玦弈,你到底要不要進城?」
「當然要!只不過有人要探究,本世子自然要多停留一下,也好等下看看反應不是。」
顧清苑听了揚眉,「夫君果然足智多謀。那,敢問夫君大人,準備如何進去?」
「當然是走別門。」
聞言,顧清苑嘴巴歪了一下,吐槽道︰「這個時候夫君不覺得有損威名了?」
「呵呵,只是想起娘子曾經說的一句話。」
「什麼話?」
「娘子曾說,她喜歡錢,所以只要銀子能進到自己口袋里,她從來不會探究,那銀票曾經是在誰的口袋里待過!更加不會計較它是如何到自己口袋里的。過程不需要太美化,只要結果如意就成。」
「嗯!當時夫君听到這句話可是很不以為然呀!」
「可現在我覺得這話可是很有道理呀!本世子現在要進城,我要的是能進去,至于如何進去,還真不是那麼重要的。」
「夫君變得還真是快。」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娘子一起這麼久了,為夫也學到了很多呀!」
「完全不像是夸獎。」
「娘子還真愛斤斤計較。」
「我亦是跟夫君在一起久了,心眼也跟著變小了,眼里也是揉不得一點兒沙子呀!」
「牙尖嘴利。」
麒肆,麒一站在一邊,看著眼前這緊閉的城門,听著兩位主子那心情極好的對話。嘆氣,是否該去提醒一句,主子呀!他們是來解決亂成之難的,可不是來游玩的呀!
城門之內,麒肆,麒一很抑郁。
同樣的城門之內,那些暗中查看的民眾也很是糾結,懷疑!
「怎麼樣?那位夏侯世子可來了?」城門不遠處一個院子中,一個穿著簡樸,卻神色威嚴的男人,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道。
「父親,今天是有人來到了城門外。可那架勢兒子還真是不好說,那人是不是夏侯世子?」年輕男子皺眉道。
「車上不是都有標志嗎?是與不是一目了然,怎會無法確定?」
「車上倒是標有伯爵府的標識。」年輕男子說著頓了一下道︰「可,就是那架勢怎麼看都不像奉皇命來救城的。」
「怎麼說?」
「就一輛馬車,幾個隨從,而且,還有女眷。更重要的是,那個公子看到緊閉的城門,神色沒有一絲的惱火,反倒還帶著笑意,且連城門都沒叫一聲,只是停留了一會兒就調轉馬車離開了。」
「父親,你看,這反應怎麼看也不像是吧!」年輕男子正色道︰「如果是來救城的,來之前就應該已經多少知道陵城的態勢了吧!那麼,來的時候怎麼也得帶一批護衛吧!而且,就夏侯世子那樣身份高貴之人,來到地方不但沒有人開城歡迎,還把他拒之門外,他會不生氣嗎?」
「想當初,那個二皇子來到陵城的時候,幾乎全城的人都去迎接了,也沒見到有一絲滿意。現在這可是個極端的對比呀!夏侯世子他會忍受的了,兒子很懷疑。」
年輕男子說完,中年男人眉頭皺了起來。
倒是身後的少年,站出來,神色憤慨激昂道︰「大哥,父親,我們管他是不是夏侯世子,反正在沒讓我們如意以前,我們就是不開城門。」
「要是萬一,他進來了。我們也不要管他打的什麼主意,只要他無法達到我們的要求,讓我們滿意,我們就造反。」
「現在全城百姓一心,我們什麼都不怕……」
「你給我閉嘴!」中年男子厲聲打斷少年的話,沉聲道︰「你以為我們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造反才做的嗎?我們是為了活著,活著……」
男人的話微說完,就被一個清朗且滿是正氣的聲音打斷,「大哥,你這麼說可就有些鼠目寸光了,我倒是覺得光兒沒說錯,我們既然做了就要為自己爭取些東西,不然,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也太對不起那些受到迫害的弟兄了。」
聞言,在場的人神色不定。有人贊同,有人猶豫。
中年男人看著眼前俊朗的男子,眉頭皺了起來。
此時,陵城內一莊院中。
「主子!」幾名暗衛單膝跪在夏侯玦弈面前,恭敬道。
「起來!」
「是!」
「陵城形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