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在我知道你外公要放我和顧長遠離開的時候。還以為,我多年的夢終于實現了,我可以和顧長遠兩個人不被人任何人打攪的在一起了。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都是我自己向往的一場夢罷了!」
李嬌一席話說完,臉上已經全部被眼淚打濕。而空洞,死寂,憤恨的雙眸,染上悲涼,還有深深的懊悔,看著顧清苑哽咽道︰「你說的對,我這一生除了愛顧長遠我什麼都不會,我迷失了所有,我忘記了我父親對我的疼愛,我也忘了疼愛我的女兒。我錯了一輩子……」
顧清苑听著差不多是李嬌一生的過往,不知道該說什麼,是該為她用一生來愛一個男人感到可嘆,還是該為她用生命愛著的男人卻非兩人感到可悲!
顧清苑抬眸,看著泣不成聲,身如鬼魅的女人,伸手撫上她的青白的臉孔,淡淡道︰「我沒恨過你,只是遺憾。外公也沒有惱過你,他只是心疼你的怒其不明。你愛一個人沒錯,只是遺憾愛錯了人。」
顧清苑話出,李嬌瞬時放聲大哭,搖頭,「不,你們該恨我的,你們該恨我的。都是因為我,你在顧家才會過的那麼艱難,明明是嫡出的大小姐卻被一個庶女給壓在頭上,還被那些奴才看低。可我卻從來沒維護過你一次,更加不曾想過要保護你。」
「也都是因為我,才讓我父親十幾年日夜難安,也因為我讓他差點喪命。我父親為我操碎了心,可我最後卻罔顧了他的性命。我不是人,我這樣的人不配為人……」
李嬌話未說完,頓住,人忽然往下倒去。顧清苑迅速起身,攬住李嬌滑落的身體。低頭看著李嬌眉頭緊皺,雙目緊閉的樣子。還有胳膊上那沒什麼重量的體重,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凌菲。」
顧清苑聲起,腳步聲傳來,抬頭當看到來的不是凌菲一人,還有那個男子的時候,微愣,又隨即淡然,看著凌菲道︰「送夫人回房吧!」說著頓了一下道︰「為她探一下脈搏!」
「是,小姐。」凌菲上前,抱起李嬌一點兒負擔也沒有的往外走去。高嬤嬤也隨即跟了過去。
顧清苑抬頭,看著夏侯玦弈淡淡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來了一會兒了。」
顧清苑听了點了點頭,沒問他為何會過來,也沒問他怎麼知道她在這里。只是伸出手圈住他的腰,慢慢倚在他的懷里。
夏侯玦弈微愣,隨即伸手抱住女子,眼里溢出憐惜,輕聲道︰「心里不舒服嗎?」
顧清苑緩緩搖頭,低聲道︰「說不清!看著她全部的一生都用來愛那個男人,換來的卻是迅速凋落的生命。或許該說,這一切都怨她自己識人不清才換來了這樣的結果,怪不得任何人。可心里還是覺得莫名的悲涼。」
夏侯玦弈听出女子話里的落寞,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安慰的話怎麼說,用力的抱了抱她,靜默片刻才道︰「我不會那樣的。」
「什麼?」
「我不會和顧長遠那樣的。」
聞言,顧清苑愣了一下,隨即嘆氣道︰「唉!男人心,海底針,誰能說的了呢!」
「本世子說了不會就不會……」
「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女子的聲音帶著懷疑。
「沒必要說假話。」男人的聲音斬釘截鐵的肯定。
「真的?」
「嗯!」
「那,你曾經說我完全不討喜也是真的了?」
夏侯玦弈︰……
「夏侯玦弈你竟然找一個不討喜的女子做世子妃,太委屈你了。」女子聲音更加落寞了。
夏侯玦弈嘴巴抽了一下,輕咳一聲,「那個,那個是假的。」
「唉!果然不能探究呀!真的,假的很難分清呀!」顧清苑嘆息道。
「丫頭……」夏侯玦弈無力,「要不,被世子把賣身契給你。」
顧清苑听了猛然從夏侯玦弈的懷里抬頭,「真的?」
「真的。」
顧清苑揚起一抹笑意,可瞬間又隱沒了下去,垂頭喪氣道︰「就算有了你的賣身契,可也沒人敢要你吧!夏侯玦弈你恐怕很難賣出去呀!」
此話出,夏侯玦弈面皮有些掛不住,低頭看了一眼懷里這刁鑽的女子,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哭笑不得道︰「你還嫌棄了。」
「哪里敢嫌棄!我是實話實說而已。」顧清苑輕笑,看著夏侯玦弈眼里閃過柔色。情話好听,可有的時候不會說情話的男人卻更讓人覺得心里溫暖。
看女子神色好了很多,夏侯玦弈眼眸柔和下來,現在他不用探究,也不再疑惑,眼前的女子不管他願不願意,承不承認都已經入了心,低頭輕吻女子光潔的額頭,低聲道︰「是不討喜的丫頭,可卻是獨一無二的。」
顧清苑听了輕笑,挑眉,「還有呢?」
「什麼?」
「除了獨一無二的,我還是什麼?」
「是惱的。」
「還有呢?」
「貪財的。」
「還有呢?」
「丫頭,不要得寸進尺。」
「夏侯玦弈你耐性真差。」
「你問的太多了。」
「夏侯玦弈男人要懂得隱忍,歉讓。」
「顧清苑我荷包里有銀票你要不?」
「要!」
「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謙讓。」
「謙讓什麼都可以,卻從來不謙讓銀子。」
「都是你的理!」
「咦!夏侯玦弈這荷包好像是我給你的那個吧!」
「除了你還有誰能繡出這麼獨一無二的荷包來。」
「確實獨特!不過和你很配。」
夏侯玦弈瞪了她一眼,她是在說他很怪異嗎?
「夏侯玦弈這些都可以給我嗎?」顧清苑數了一下手里的銀票,眼里滿是錢符號。
夏侯玦弈听了還回答,就看到顧清苑已經把銀票放到了自己的袖袋里,嘆氣,「我能說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說晚了。」
夏侯玦弈听言,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眼里是掩飾不住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