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
柳琳兒走到慕容月的屋里,就看到顧無暇對著一桌子的雞鴨魚肉,正在狼吞虎咽的吃著,就算感覺到有人來了,抬頭看了一眼,當看到是自己的時候,夾菜的手頓了一下,可卻一句話都沒說,接續接著往嘴里塞起來,吃的滿臉都出油光。
那粗蠻的吃相,看的柳琳兒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拿起錦帕遮唇,眼里閃過嫌惡,就這形象那里還有一絲大家閨秀的樣子,整個一個野蠻人,看來,以前那個嬌俏傲氣的少女,是再也回不來了。
柳琳兒感嘆一聲,又覺得好笑,她如何跟自己也沒什麼關系,一個無用之人而已。
柳琳兒適然,姿態端莊的坐下,不再看顧無暇那讓人倒胃口的吃相,閑適的端起丫頭送來的茶,優雅的品著,一屋兩小姐,一個粗蠻如乞丐,一個卻優雅如公主,這還真是一個極端的對比,外面的那些丫頭把這一景象看在眼里,暗嘆︰庶女果然都是低賤之人,連自己這樣的丫頭都比不得。
片刻之後,顧無暇終于吃的差不多了,放慢了海吃的速度,不過卻還是沒有停下,抬眸看了一眼柳琳兒,面無表情道︰「表妹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找慕容公主的?」
聞言,柳琳兒放下手里的茶杯,轉頭,看向顧無暇,臉上帶上親和,柔美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親近道︰「我當然是來看表姐你的了,表姐這次……」
柳琳兒的話未說完,顧無暇就面帶諷刺的打斷道︰「客套話就不必說了,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趕我走的?」
柳琳兒的笑容一僵,可也就一瞬,瞬間又恢復自然,微笑道︰「表姐,你看你,說那里去了,我怎麼會趕你離開,你可是我表姐,你來我柳家做客,我高興,歡迎還來不及呢!」
心里卻暗嗤︰現在的顧無暇果然已經完全變了,舉手投足變得粗蠻不說,就連自身的氣質,也完全沒有了一絲女孩子該有的柔美,有的只是尖銳,戾氣還有陰沉。
柳琳兒的話,讓顧無暇眼神微閃,「是嗎?」
「那怎會有假!」柳琳兒十分真誠道︰「這次表妹來,就在這里多住幾日,我們姐妹好好的聚聚,然後你再回去,那……」
柳琳兒這話一出,顧無暇心里剛因意外出現的那抹喜色,瞬間消失,轉而是深深的譏諷,慕容公主還真是說對了,柳家的人根本就容不下自己,她們一定會想法趕自己離開的,可笑,自己當時還不信任,可現在看來,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也太妄想了。
不過,自己是絕對不會離開的,就如慕容公主所言,自己當日在顧家做的事兒,那里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了,在她們的眼里,自己弒母又公然對抗老夫人,是絕對無法饒恕的。憑著自己對老夫人的了解。如果自己回到顧家,她是決計不會放過自己的,無論是為了顧家的聲譽,還是也為了她自己顏面,更為她心里那股惡氣,自己的日子一定過的生不如死。
而更重要的是,回到顧家,自己就得看著顧清苑那得意,意氣風發的嘴臉,看著她恣意的活著,穩穩的壓在自己的頭上,而自己卻只能更加卑微低賤的被她踩在腳底下活著。不,自己不要這樣,光是想著自己都無法忍受,更別說讓自己看著了,自己一定瘋的。所以,自己不要回去,也不能回去,自己留著這條命,從新來過在打倒顧清苑,毀了她的那天之前,自己絕對不會回去。
柳琳兒看著顧無暇神色變幻不定,眼神微縮,嘴上卻輕笑道︰「表姐,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顧無暇回神,回一笑容,這也是從柳琳兒來後,顧無暇第一次笑,可這個笑容卻完全沒讓柳琳兒感到一點的愉快,有的只是深冷的陰沉。
「表妹說的是,那,就讓我們這幾日好好的聚聚吧!」
深冷的表情,配上顧無暇那風輕雲淡般順應的話語,莫名的讓柳琳兒的眉心一跳,心里閃過不好的預感。
傍晚十分。
柳夫人看著柳琳兒臉上不是很好的樣子,皺眉關心道︰「琳兒,你怎能了?可是那里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
「是嗎?那,顧無暇的事兒怎麼樣了?她可願意離開。」
「嗯!幾日後她就會離開。」
「哼!算她識相。」柳夫人冷笑道。
「母親可是也和慕容月談過話了?對于顧無暇的事兒她怎麼說?」
「沒說什麼,只道︰她救顧無暇只是處于往日的情分,至于顧無暇以後如何,她不會過問。」
「是嗎?」柳琳兒听了心里不好的預感更加深了,皺眉道︰「母親,你不覺得她們有些反常嗎?」
「反常?琳兒你指的是什麼?」
「就是顧無暇和慕容月她們。」柳琳兒沉聲道︰「先說慕容月,她既然可以出面救顧無暇,還說往日的情分。那麼,按道理說,她對顧無暇還是挺在意的,也挺關心的。既然如此,她怎麼會對顧無暇以後的去向,就忽然不在意了呢?你不覺得她前後態度變化太大了嗎?」
「是有不合常理,不過,也許她是看我態度強硬,也不想為了顧無暇一個外人,和我鬧得太難看,在這個家里更不好過,所以才會如此的吧!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嘛!」
「就算慕容月是為了自己著想才會如此的,可顧無暇也有些不對勁兒。」
「她怎麼了?」
「今天我跟她說,讓她在這里玩幾天就回去的時候,她听了竟然什麼都沒說,就爽快的答應了,太過順利了,讓我覺得有些不安。」
「琳兒你就是想的太多了,顧無暇沒理由不答應,這里可是柳家,她有什麼理由留下。」
「不,我沒有想多。憑著顧無暇現在的處境,還有她那不算太笨的腦子,她應該知道顧家現在是絕對不能回去的。既然如此,她現在最缺的就是一個收容她的地方。那,我們家可以說她最後的依靠,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該如此輕易的就這麼放過。」說著柳琳兒眼神微眯,「母親,如果換個立場,你現在是顧無暇,你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棄這唯一的安身之處,回去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