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付寶寶心灰意冷之時,歪著小腦袋的小述兒卻是忽然回了一聲︰「叔叔買餅……干,小汽車。舒殢獍」
「對,叔叔給你買,只要述兒花一點時間重新拼一次拼圖,很容易的,好不好?」賀安笑得人畜無害。
下一瞬,小家伙拼好了的拼圖被賀安全然弄得混亂,之後不理會小述兒的呆愣,他模模小家伙的小腦袋,誘哄著道︰「述兒是最厲害的喲,叔叔就在這里看著你拼,等你拼完了,叔叔就給你買餅干和遙控車。」
小述兒兩只粉爪子往拼圖上一拍,緊跟著,他開始在拼圖里面找那些有稜角的圖片。
付寶寶在一邊看得禁不住稱奇。小家伙似有人引導一般,拼完了最外圍的一圈之後,他便開始拼拼圖中間那一大只維尼熊。
維尼熊的大體輪廓出來了之後,小家伙再是將剩余的部分一塊一塊給補全了來。
撅著小嘴,小家伙唇邊偶爾還有一個小小的泡泡產生,每每這時,付寶寶便會用面巾紙將小家伙唇角的口水給拭了去。
賀安看著手頭的表,一小時零八分鐘。
小家伙第二次把拼圖拼完整,只用了一小時零八分鐘。而且這一次,小人兒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把圖給拼好了來了。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眼前這樣的情況,誰會覺得這個小家伙的智力有問題?就連賀安,此刻心里頭也不由得產生了動搖——小述兒他,真的是智力有問題嗎?
「叔叔,買……」圖一拼好,小家伙自個兒晃晃悠悠地爬起了身子,再是一下子奔進了賀安懷里,「叔叔,餅干和……小車……」
賀安一手將小家伙抱了起來,他的另一手則是探給了付寶寶。
付寶寶早前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這會兒她多少有些站不起來了。眼見著賀安的手伸來,她也不多想,一只素手抓緊那大掌,另一只素手則是抓住了旁邊的沙發,她慢慢地站了起來。
走到小述兒身邊,付寶寶親了一把小人兒的臉,換來了小人兒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述兒,我就知道,我的述兒是最棒的。」付寶寶勾著小人兒的小手,三人一同朝著沙發上去了。
小述兒像是听出了付寶寶的夸獎,這會兒他倒是收斂了許多,乖覺地窩在了和安懷中,小貓咪一般的可人。
沒有失信給小家伙,賀安打了通電話不知給誰,沒過多久,他的手機再次響起。
去門口拿了東西回來後,賀安朝著小人兒一招手道︰「述兒,你的獎品來了,以後要是述兒像今天一樣表現優異的話,那麼叔叔還給述兒買別的東西,好不好?」
對于賀安這番趁熱打鐵,付寶寶心頭有些復雜。她不清楚小述兒怎麼就能把這拼圖給拼完整了,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孩子並不比別人傻,他也不存在智力衰退的情況,他只是忘記了許多東西?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付寶寶無疑是極為感激上蒼的。
可若是孩子的這番表現只是曇花一現,那麼……她又當如何?失望?或許會有點吧,畢竟曾經看到了希望。
不論如何,付寶寶只能保證,不論孩子變成了什麼模樣,這是她的寶寶,她便會愛他,比愛自己,更愛,更愛他。
小人兒這會兒正樂呵呵地捧著自己的玩具和零食,哪里會去管賀安口中的什麼以後。反正東西到手了,他忙著開心就夠了。
賀安對此頗為無奈,然而他也清楚欲速則不達。反正還有時間,若是孩子有潛能的話,那麼他一定會盡己所能讓孩子重新掌握他原本所會的一切的。
到了晚餐時,付寶寶嘗試著讓小家伙自己拿湯勺吃飯,只不過小人兒卻是死活不願意。眼里有淡淡的傷感掠過,付寶寶心道︰還是不行嗎?述兒只在拼圖上面有些天賦?
賀安看見付寶寶的失落時,不由得朝著小家伙遞去了一個含義為「你這個臭小子」的眼神。
小人兒對兩位大人的表現完全免疫,鼓著小臉,那肥嘟嘟的姿態倒是頗討人喜歡。
「媽咪,那個……肉肉……」看到梁思慧眼前的一道菜時,小人兒眼前一亮,勾著媽咪的手便要她給自己夾。
付寶寶臉上的難過更多了。述兒,那是胡蘿卜,不是肉。
給小人兒夾了幾把胡蘿卜絲,小人兒登時吃得津津有味的。賀安見狀趕緊朝著小述兒道︰「述兒,這個是胡蘿卜,知道嗎?就是兔子很喜歡吃的東西。要是你下次把胡蘿卜喊成肉肉的話,那麼媽咪就不會給你夾菜了。」
不得不說,賀安這番威逼還是有點成效的。小家伙雖然眼里一片茫然,然而下一次用小手指指著那一盤胡蘿卜絲的時候,他磕磕絆絆地還是說了出來︰「要那個……不是肉,蘿卜,媽咪,要胡……蘿卜。」
付寶寶終于笑了開來,心滿意足地給小家伙夾了又一把的胡蘿卜,看著兒子吃得盡興,她心里頭亦是升騰起了幾抹希冀——也許,她的孩子真的只是忘記了一些他原本會的東西而已。也許,他真的不必別的小朋友笨的。只要她盡心地教導小家伙,會不會有一天,他會像以前那樣古靈精怪,活頭活腦?
一頓飯下來,付寶寶總共教了小家伙八種菜的名稱。小家伙起先記得還算快,可東西一多了,他記得便慢了許多。然而在這種說錯菜名就沒東西吃的壓力下,小人兒最終還是把這些個東西給記牢了的。
付家另外家人見到這番情形哪里能不高興。原本以為上天無眼,到頭來,卻是天無絕人之路。還好,還好,一切沒有那麼糟……
翌日一大早,一道敲門聲傳來,付寶寶走到了門邊,透過貓眼,她看到了付貝貝。
趕忙開了門讓弟弟進來,卻見付貝貝站在了門前,並不踏到房內。
「貝貝,傻站著做什麼?進來啊。」付寶寶挺著個肚子站在門邊,很是不解付貝貝這表現。
付貝貝有些瀲灩的紅唇翕動幾下,終于是抬頭,微微別開了目光,「姐,我帶了陸大哥過來。」
付寶寶初聞言時有些傻怔,直到付貝貝透著幾分懇求的一聲「姐,你說過你會盡量幫我的對不對」響起之時,付寶寶才算是意識到了那個所謂的陸大哥的身份。
揉揉自己的額角,付寶寶稍稍沉吟,終是說了一聲,「這事情還是先和爸媽說吧,爺爺那邊不好過關,再者爺爺年紀也大了,等會我想辦法把爺爺支開。」
「姐,謝謝你。」付貝貝臉上明顯多了抹喜色。只是下一瞬,那抹歡喜便猶如從坐了趟過山車一般,再度墜落到了地上。
姐弟倆其實都清楚,就算付石康暫時不在場了,可是父母那一關,恐怕也不怎麼好說。雖說付家歷來開明,可誰讓付家這一代就付貝貝一個男孫呢?
賀安把付石康請到二樓書房切磋棋藝去了,至于小述兒,他被梁思慧抱在了手中,而此刻,付熊手中還拿這份報紙,對兒子回家抱以歡喜。
而付貝貝口中的陸大哥,也是在見了以後付寶寶才知道——原來,這位陸大哥,還是她的朋友。
陸競塵——
有一瞬間,付寶寶腦中閃過這麼個想法︰也不知道貝貝和王爺這兩人之中,誰是攻,誰是受?不過以這情形看來,王爺這麼都不可能是受的吧?
「伯父伯母你們好,冒昧來訪,請見諒。」將帶來的禮物放到了桌上後,陸競塵熟絡地開始自我介紹,「伯父伯母,我姓陸,你們喊我競塵就可以了,我和寶寶還有貝貝都關系匪淺,這次來見伯父伯母,實則是有要事相商,希望伯母伯母等會能仔細考慮我的提議。」
付寶寶不由得為陸競塵的大膽嘖嘖稱奇。相對之下,這王爺可是有魄力多了。只是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到,貝貝怎麼就會和王爺給勾搭到一塊了呢?
命運弄人,當真是世事無常!
付寶寶緘默在一旁,偶爾她會撫模一下自己的肚皮。懷里的小寶寶如今大部分時間都很乖,也許是因為,她知道爸爸媽媽最近很辛苦,不忍心出來添亂了吧?這麼乖巧的人兒,付寶寶多次想,這一定是個乖巧的小姑娘。沒有為什麼,付寶寶直覺地已經認定了自己月復中的人兒是個小女娃。
說到女娃兒,付寶寶的思緒有些游離。蕭哲的女兒,如今也有幾個月大了吧?也不知道,那個小丫頭現在過得怎樣了?不過有蕭哲在,小家伙一定能平平安安地長大的。蕭哲他,會是個很好的父親的。
又是看到了小述兒,付寶寶輕淺微笑——只要孩子安好,她不求他能成龍成鳳。述兒,你要好好的。
客廳內這會兒的氣氛有些詭異了,在陸競塵說出了有意和付貝貝結婚的話語以後。
付熊和梁思慧再怎麼前衛,也絕對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給他們搞這一出出來。結婚?好事兒啊!可和一個男人結婚,這一點,付熊第一反應便是搖頭。
梁思慧本質上還是那種傳統型的婦女,當初女兒要嫁入豪門,她心底便已經是老大不願意的了。沒想到女兒不省心,兒子更是讓他們難做。
「貝貝,這位陸先生說的話,你知道嗎?或者說,你也同意嗎?」看向付貝貝的眼光中已然帶上了指責,梁思慧這會兒心跳得老快。好在她沒有心髒病,不然被兒子這麼一嚇,她不出點什麼事就該歡天喜地的了。
陸競塵不著痕跡地將梁思慧投射到付貝貝身上的目光給擋開了。別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得很——要付子嘉答應和他一同到付家來說他們結婚的事情,著實是很讓這小子為難。可誰讓,他就是喜歡他呢?若是付家人不同意這樁子事,他們以後恐怕都不能過得太好了,尤其是,子嘉重感情重家人,他實在沒有把握若是付家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子嘉他能不能不動搖自己的決心。
有時候,決心是一種很脆弱的東西。就好比一個吃貨發誓自己要一個月節衣縮食不亂花錢,但事實上,每次聞到飯店小吃街飄來的各種香味,吃貨便會忍不住抬了腳往那有美食的地兒去。付貝貝看一眼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眼神漸漸平靜了下來。好似想起了過往的許多回憶,第一次在海灘見面時的漫不經心,往後再校園里相遇時,這男子的優雅從容。再往後,他說要追求自己時的信誓旦旦。還有許多許多,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撒了一張網,步步算計,寸寸經營,只等著,他這個二缺又沒什麼優點的傻小子踩進他的陷阱里。
事實證明,陸競塵的算計算得還算成功,至少,付貝貝這會兒想到了要與父母好好商量。悄悄扣住了陸競塵的手,付貝貝看向在場的自己的家人,有些狼狽,卻還是堅持,「爸,媽咪,姐,我知道,你們可能很難接受我的選擇。可是這個世界上,感情的事情最是莫名其妙。爸生性溫和,卻偏偏喜歡上了媽咪這樣的辣椒美人。姐姐其實怎麼看都和姐夫不太搭,但是現在姐姐和姐夫過得不也很好。看姐夫那樣子,真是把姐捧到心尖上了。至于我,一直以來,就是知道我們家這一代只有我一個男丁,所以我才一直對自己的情感再三猶豫迷茫。有時候我很想不要想那麼多,遵從自己心底的想法就好,我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恰好和我是同性。」
眼里的彷徨漸漸散去,付貝貝倏忽間望向了自己的父母,有懇切,有希冀,「爸,媽咪,你們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論這個人是男還是女。我所經歷的遲疑,絕對不比你們少,現在我下定了決心,便不會輕易更改了。你們是我愛的家人,所以我才會為難,我怕自己不能成為你們心目中滿意的那個付子嘉,即便我努力了。可有些事情,需要磨合,也需要……你們的許可。」
手心沁出了汗水,陸競塵側身看著眼前這個介于大男孩與男人之間的家伙,突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懊惱好沒道理。他怕身邊的人兒隨時會丟下他,怕這家伙會太過于在乎別人的眼光。到頭來,看來還是自己想太多了。
付寶寶看出了父母這會兒心情都是煩躁,可誰讓她是當姐姐的呢?湊到了小述兒身邊,付寶寶捏了捏兒子的小手,再才是對著父母說道︰「熊爸爸,媽咪,其實你們需要想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們所希望的是貝貝能幸福,還是他能為付家傳宗接代。」
這年頭,傳宗接代這玩意還有那麼重要麼?付寶寶不覺得。只不過,老一輩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咳咳,要一兩句話就打破他們歷來的觀念。一個字——難!
客廳里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最後還是小述兒癟著嘴,不高興地咕噥咕噥著︰「述兒惡……肚子叫……媽咪,吃餅干。」
梁思慧這才稍稍轉移了焦點,將小人兒安放在沙發上,她對著小家伙道︰「述兒先坐著,你剛剛才吃了小半碗粥,外婆去給你諸葛蛋花湯喝啊。」
梁思慧一走,付熊也是有了要離開的念頭,畢竟今早這事兒對他的沖擊大了點,他不能在這一時半會地便應了下來。
「陸先生,感謝你對犬子的厚愛,我想請問你,你是真的要和我兒子結婚?你可知道,現在這社會,同性戀要接受多少異樣的目光?並且,在華夏,同性結婚不合法,你可清楚?」說這話,不過是心底還抱著一點讓對方知難而退的念頭,只是若是事情有那麼容易的話,如今這兩人也不至于站到了他的面前。
陸競塵想也不想地便道︰「伯父,情況其實沒有那麼消極,只要您點頭,我保證,我會把子嘉保護得很好。再者,外人的眼光如何,我從來就不在意,我在乎的,只是我能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幸福。」
這個世界上的感情有萬萬千千種,各有各的不同,可只要是感情,哪里來的那麼多畏葸不前?若是愛,便要深愛,才不負愛之一字!
付熊手中的報紙已被捏得老緊,實視線投注到遠處,他終于只疲憊地說上了一聲︰「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想想。在我想好以前,你們還是盡量別出現了。」免得給我添堵!這句話付熊可就不會說出口了。
付貝貝臨走時眼里有些哀戚,付熊看著也是不忍。付寶寶將兩人送到了門邊,之後才道︰「王爺,貝貝,你們注意安全。剩下的事情,由我來和爸媽說吧。你們暫時別來付家,也免得爸媽不高興。」
拍了拍弟弟的肩頭,再是給陸競塵遞了個「放心」的眼神,付寶寶合了門,重新回到了客廳。
付熊已經上樓去了,至于梁思慧,她正坐在小述兒身邊嚼著蛋花湯,打算等冷些的時候才喂給小家伙吃。
「寶寶,這件事情,你事先知道了的吧?」梁思慧猝不及防地開了口。
付寶寶並未否認,只坦白點了頭。
「怕是就算我們同意了,你爺爺也不會同意的。而且,你爺爺年事越來越高了,這事兒,怕是先不能讓他知道了。」梁思慧眉角皺著,有淡淡的魚尾紋在她臉上作威作福。
付寶寶驀然間有些難過。原來,不僅僅是康爺爺,她的熊爸爸,她的媽咪,也都不年輕了。
「媽咪,寶寶真希望你能永遠年輕。」一直素白的手笨拙地撫上了母親的眼角,付寶寶一對美眸中隱約有淚花在閃動。
梁思慧將女兒擁到懷里,再是輕順著孩子的頭發,「傻寶寶,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怎麼還說這種傻里傻氣的話?人啊,總是要老的啊,就跟人是要結婚的一樣。」
付寶寶因著母親這個比喻撲哧一笑,旋即她努努嘴,努力掛起了一抹笑痕,「媽咪,結婚,是不是為了在未來的路上不要太孤單。同一段路,一個人走太寂寞,兩個人走,卻往往又怕傷害。」
「傻閨女……」梁思慧不再說什麼了。再次垂頭,她才見女兒竟是在她懷中睡了過去。
小述兒開始喝蛋花湯,里頭下了些佐料,可謂是色香味俱全。這麼多年來能降服這一家子上下的胃,梁思慧的廚藝自然差不到哪去。
「述兒,外婆的小外孫哦,也就你過得最自在了。有時候什麼都不懂,其實更好。人一簡單了,就容易快勒得多。」梁思慧這些大道理,自然沒指望如今的小述兒能听懂。
小述兒只埋頭喝湯,偶爾他黑溜溜的眼里會出現一兩點的光彩,之後便是很快消沉了下去。
段允琛這段日子忙得無處抽身,各種各樣的事情迎面而來,你尚未準備好,敵人已然毫不客氣地發動了進攻。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背後,越發有陰謀的味道在閃爍。
關于夜店的事情,因為有林市長出面幫忙解釋,再加上全段日子確實落網了一批貪官,這件事情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畢竟記者是跑新聞的,當新聞失去了價值之時,它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可除了花邊新聞,越來越多的事情也是讓段允琛焦頭爛額。今天這里說那個文件出了錯,明天那里又說哪單工程出了紕漏。在這樣的多重擠壓之下,他連給家里打個電話都顯得有些奢侈了。
而正是在他無暇顧及那麼廣之時,段氏企業,段允恆正式從段雲天手中接過了段氏總裁的位置,段氏高層的兩名元老也是悄悄隱退了。而據傳,不服這一董事會換血的段家四房,也即是當日對遺囑一事異議最大的段雲覃那一派人,竟是開始籠絡一些段氏元老,準確地說,他們在私底下開始花高價想從那些元老手中收購段氏的股份。只不過有段雲天盯著,這一活動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了。
另一方面,經過了幾個月的恢復,段少揚如今倒是生龍活虎的了,只是他去做復檢之時,醫生說他的手部還存在一些細微的問題。這些問題,直接導致了他以後不能開快車了。好在,人沒事!
這天夜里,段允琛回到段家時,段依涵截住了他的路,「二哥,我有話和你說。」
「等我洗完澡再說。」滿身疲倦,段允琛實在沒心思在這時候應付自己這個小妹。
段依涵跺跺腳,卻還是妥協了。
等到段允琛再次下樓之時,客廳里頭紀淑華和段雲天不知正聊著什麼,段允琛多少聞到了繼續火藥味。而段依涵則是在他走到客廳之前在此截住了他,之後便道︰「二哥,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說,不如我們去陽台?」
段允琛邁開步子往陽台去了。也罷,就看這丫頭想和她說什麼。
段依涵心心念念要告狀的,自然是付寶寶和賀安之間的曖昧關系,「二哥,你絕不覺得二嫂和賀安之間有些不正常?二嫂都已經嫁給你了,可是她和賀安有時還走得很近,二哥,你難道就不擔心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嗎?」
段允琛有一茬沒一茬地听著段依涵這番幼稚的語錄,心內卻是忍不住想著︰也許妞兒對那賀安沒什麼別的意思了,可賀安……但願他能懂得自持,否則他不介意和他正面相對,讓他徹底清楚地知道妞兒是誰的妻子。
眼見著段允琛半點不顯山露水的,段依涵急了。她本就不是多麼冷靜的性子,這會兒看自己的二哥跟個沒事人似的,她想也不想地便說道︰「前兩天我還看到賀安為二嫂捋發呢,如果他們之間沒什麼的話,賀安為什麼會做這樣的舉動,而且二嫂還沒有拒絕?這要換做是誰,誰不覺得他們之間有點什麼啊?二哥,你可別讓別人在眼皮子底下交出什麼渾水來了,不然到時候受影響的還是你的名聲。況且二嫂這麼說也是我們段家的人了,我可不希望那些捕風捉影的記者又抓到什麼把柄大肆宣傳。」
「你說夠了?」段允琛一對冰涼的豹眸兀然間對上了段依涵的眼,「如果這就是你想說的話,那麼我听到了,也會好好處理,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
段依涵吃了個悶虧,想想也只能咽下了。還想問問賀安的事情,段允琛卻是有所覺一般提前開了口,「我知道你對賀安有意思,不過賀家的實力你可能知道的並不怎麼清楚。兩個多星期以前,賀安已經正式接管了賀家,換言之,賀安才是如今賀家的當家人。撇開他的身份不論,我勸你最好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畢竟你這性子,要讓人喜歡上著實困難。」
言畢便是轉身離開了,許是因為心里頭窩著火,這會兒段允琛說話也沒個輕重。堵著口氣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再度經過客廳之時,段允琛便見早前父母之間的那番交鋒似乎越加激烈了些。
在段雲天兩人的爭執過程中,段允琛听到了一個名字。
段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