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段允琛已經是二個月後的事情了。明明還是那副容顏,可付寶寶知道,他變了。昔時記憶里那個容易發怒暴躁的男子,如今變得成熟從容。他身上的那份優雅,更是鐫刻進了他的骨子里,好似與生俱來的一般,說不清地迷人。也許……或許他一直都是這樣優秀的吧,只是因為自己的心境變了,所以才把他看得不一樣了?不管怎樣都好,他和自己,說白了不過都是人海里的一粒塵沙,陌不相識,彼此走著不同的路,漸行漸遠。
此刻段允琛的身側站著一名高挑典雅的女子,那女子姿容姣好,明媚活力,著一身以白和紅為主色調的露肩長裙,她頸側有一條銀色項鏈,看成色便知價值不菲。站在人群間,她是耀眼奪目人的那一個,每一次恰到好處的笑容,都讓人感覺出來她的得體端莊。不像自己,平平無奇,更融不入這樣上流社會的宴會里。
輕輕一笑,付寶寶此際腦海里又是想著——自己果然只是那個男人的一時沖動,只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現今這樣的處境,真切是再好不過了。至于不甘?或許有,或許沒有,她很清楚,蕭哲,這個男人才是她的歸宿——她可以依賴的,可以放心去愛的歸宿!
「然然,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身側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皆是自信高貴,和一眾所謂的成功人士打過招呼後,他微微偏頭,目光如玉地望著付寶寶。
蕭哲的眼里有亮光,很是魅惑好看。微微一搖頭,付寶寶想想又是好笑,緊跟著她的臻首也便靠到了蕭哲的胸口,「哲,和這麼多人打招呼,你都不累的嗎?現在我覺得,當個資本家也是不容易的。」
蕭哲含笑攬過了付寶寶的肩頭,低下頭,他附唇在她耳邊輕道︰「然然,資本家要賺錢娶老婆呢,為了掙聘禮,我只能努力咯。」
彼時付寶寶覺得自己耳際濕濕熱熱的,別扭地動了動,猝然間她便覺有一道凌厲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再要去尋那道視線時,卻見會場里氣氛濃烈,哪里有人會注意到她?
是她太敏感了?
「然然,怎麼了?」蕭哲細心,自然察覺到了付寶寶的反常。
「哲,我們換個地方好不好?這里人好多,我不喜歡。」討好地勾了勾蕭哲的手,付寶寶溫軟地開口請求。
「好。」
會場的一處角落里,付寶寶手中捧著一小碟的蛋糕,有一下沒一下地叉上兩口吃。蕭哲方才被段家那邊喊走了,說是有什麼事情要與他商量,這下子她可真就孤零零一個人了。不,也不全對,偶爾也會有幾個人會過來與她搭訕,但都被她三言兩句給輕巧打發走了。
今天這場晚宴,實則是為了慶祝段允琛當選A市新一屆副市長,以及他不日將與江氏財團的千金江心透訂婚舉辦的。晚會來得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而蕭哲怎麼說也是人家的表哥,過來祝賀一番自然少不得。
稍稍低下頭,付寶寶仔細撥弄了一下盤中的東西,再是小心著將蛋糕上的櫻桃挑了出來吃掉。眼前忽地一暗,付寶寶尚未回過神來便听會場里有尖叫聲響起。
右手突地被人扣住,付寶寶沒顧上叫出聲來,一道摻雜怒氣的男音已在她耳邊隱忍著道︰「不準喊。」
心下一怔,付寶寶半響已是被半扯半抱地不知帶到了哪里。會場那邊似也重新恢復了光亮,想來剛才也不過是跳閘什麼了吧!
幽暗的房間內,沒有開上哪怕一盞燈。身前的男人呼吸有些急促,不知是氣的惱的還是如何。付寶寶不習慣他這樣親密地將自己抵在了房門後,于是她只想著法子要往旁邊挪,就算只離他遠一步也好的啊。
「我要訂婚了,如果不出意外,我會和那個女人結婚。」想逃開的算計沒打成,付寶寶已然被男人重新拽到了身前。男人的聲線里壓抑著幾分不知是什麼的情愫,付寶寶听得一怔。
訂婚?很快付寶寶也便恢復了正常。知道是一回事,親口听他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訂婚嗎?其實,他也總是要結婚的呀,何況他現在是副市長了,是個有能耐的人物,有了江氏集團的助力,他的官途只會更加輕松平坦。
念及此,付寶寶真心實意地道了一句︰「段先生,恭喜,你們看起來很般配。」
「恭喜?般配?這就是你要說的話?」段允琛原是在心里想著——妞兒,你會成為我的意外嗎?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放棄那個女人以及她身後的一切勢力。然則此際听到付寶寶的回答,他一剎那間只知道自己真是可憐得很,他居然還妄想著……呵,怒極反笑,段允琛的臉色有些無望的扭曲。
付冉啊付冉,你可真是夠沒良心的,你究竟要有多冷心冷情才能這樣毫不遲疑地就對我說出恭喜?我娶別的女人,你難道真的一點介意都沒有嗎?還是說,是因為有了哲表哥了,所以你……
「付冉,你是不是要和哲表哥結婚了?你那麼喜歡他,一定巴不得早點嫁入蕭家吧?」心里頭這時刻一片復雜痛意,段允琛眼里已漸漸勾勒出了幾分狂絕荒蕪。這樣近乎呵責的一問,付寶寶又如何知他心里頭的艱澀酸楚?
在听到蕭哲的名字時付寶寶登時感覺渾身溫暖了幾分,連帶著她的聲線也是柔和,至于段允琛的諷刺,她也不放在心上,「段先生,我喜歡哲,我嫁給他,也只是嫁給他這個人,不是嫁給他的背景。段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這里太暗了,什麼都看不到。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還是早點出去吧,怎麼說你也是今晚的主角,不要讓江小姐等急了才是。」
「你倒是體貼,你對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都能那麼體貼,那你怎麼不體貼體貼我呢?」按耐不住了,段允琛終于發狂地在付寶寶耳邊咆哮了一句,帶著幾分顫意。死女人,為什麼啊,這麼久沒見面,你見到我的時候怎麼就不跟我說些我想听的東西?讓你說句綿軟點的話有那麼難嗎?爺有那麼對不住你,你就這麼想著要把爺推給別的女人呢?你該知道的啊,你該知道,爺不喜歡那些女人,爺只是喜歡……呵,爺寶貝著誰你哪里會關心,你只恨不得爺能早點離你遠遠的吧?
付寶寶只做不解段允琛的話,「段先生,我真的不能繼續留在這里了,不然哲看不到我的時候會擔心的,我不能讓他擔心,段先……啊……」
唔唔地抗拒著,付寶寶這下子整個身子動彈不得,只能任男人將他心內叫囂的痛與恨渡到了她的粉唇上。委委屈屈地落了淚,付寶寶在男人暴戾地撕扯下了她的禮服時心內一陣屈辱涌上。
因著頭發被盤起了,這會兒段允琛可以很方便地親吻她的小巧耳垂,亦可以很方便地在她的頸子上啃啃咬咬。
她這樣美好嬌俏,他有什麼理由要把她讓給別人?她是他的,他要她啊,不讓別人搶!段允琛深邃的眸子里飛掠過一抹勢在必得。
疼,他親吻她時那樣地粗魯,直讓她覺得他是頭獵豹,而自己是他口中的餃著的獵物。哽咽,付寶寶先是不滿慌措地控訴︰「段先生,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就喊人了。段先生,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這樣做到底置我于何地,置哲于何地?置你自己和江小姐又于何地?」
在段允琛無所謂的一句「你把人喊來了正好,讓大家都看看我跟我的前未婚妻藕斷絲連,看看你是有多麼地……狠心絕情」後,付寶寶嬌軀顫抖得愈發厲害。不,不,她無法想象哲看到另一個男人這樣對她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哲,她不能辜負哲對她的好,她不能……不能讓哲傷心失望,不能……
放低了姿態,這一回付寶寶妥協了,她的聲音軟糯得沒了攻擊力,听得出那里頭的哀求,「段先生,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快點收手好不好?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什麼生,我今晚也沒有看見你。」
「放?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我放?妞兒,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過我沒有,如果哲表哥沒有出現的話,你是不是就會和我在一起了?妞兒,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在乎我,既然不愛我,那你為什麼那麼殘忍,為什麼要讓我覺得你曾經是在意過我的?現在呢,你為什麼這麼冷血,哲表哥對你好,是,我知道他對你好,可你要留在我身邊了我難道就不會對你好了嗎?」陡然間暴吼出聲,可見段允琛心里頭的火苗已然積攢到了一定的程度。妞兒,要是能忘得了你的話我早忘了,哪里還用得著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問,一次又一次地奢望著你也能說出點喜歡我愛我的話來?你憑什麼呀,不就是仗著爺在乎你嗎?
一串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付寶寶這才有機會稍稍喘口氣。室內的氣氛讓她窒息,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回應段允琛這番詰問。眸光迷離,在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到。
段允琛只取出手機看了一眼便把手機給關了,察覺付寶寶有想趁機逃走的意思,他一對豹眸中頃刻間風雨席卷。冷笑一聲,他只嘲弄道︰「你想去哪?衣衫不整的,你是想讓外頭那些個男人好好過把眼癮嗎?你還犯不著這麼作踐自己吧?就算你想,爺也不準,你是爺的人,只能給爺看!」
「我沒有……」要出去讓別人看好戲!一個句子未完,付寶寶已是抽抽嗒嗒地說不出話來了。她不明白啊——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這樣,他為什麼總要這麼欺負自己,欺負她真的能讓他感到快樂嗎?為什麼……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說到底,其實錯的根本就是自己吧?若是那天她沒有去靠近他就好了,若是那天她哪怕無恥一點,不要去管什麼大冒險就好了。若是她從來不曾招惹他,他們是不是就能各安其命,永遠都只是兩條平行線了?
「段先生,我真的很抱歉,我也很後悔自己那天在海灘跟你表白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把表白這種事情當成一個游戲。可既然那件事就是一個游戲,你能不能……不要再對那件事耿耿于懷了?段先生,我只是個平凡普通的小女人,我只想跟我愛的男人在一起,哲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喜歡跟在他身邊,喜歡他那樣寵著我,我不可能背叛他的。段先生,你知道嗎,以前的記憶我幾乎全都缺失了,我唯一記得的,就是哲曾經對我很好很好,你知道嗎,我還記得我是要和哲結婚的?我答應過他,我答應過會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只愛他一個人。我不能食言的。」付寶寶話音才落,狹小的房間內霎時間一片光亮。
刺眼的燈光讓付寶寶有片刻的不適應,眨了眨眼,她在對上段允琛豹眸中的沉痛控訴時一瞬間難受得無法呼吸。不要,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她承受不了的,她渡不過,渡不過這樣的詰難質問,渡不過這樣的情深意重。
淚水永無止境一般汩汩落下,付寶寶只在心內告訴自己道她根本就不該來這里的,根本就不該見到他的,根本就不該因為他這樣的殤痛迷茫心疼得……無以復加的。
「妞兒,可要是,我沒有把你的表白當成游戲呢,你要怎麼彌補我?」對視良久,終歸是付寶寶忍不住低下了頭,段允琛強行讓她看向自己,緊接著他便是沉著嗓音低吼了起來,攜著對她的質問和對自己的諷刺,「妞兒,為什麼啊,爺只是有那麼些舍不得你,有那麼些想挽留你,想把你帶著身邊寶貝地捧著寵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你說你只記得哲表哥,你忘了所有的人,卻惟獨記得他。我真是無可救藥,你都這樣說了,我為什麼還是不想放你離開呢?妞兒,你真的這樣愛哲表哥嗎,哪怕忘了全世界,你也還是記得他,記得他的好?我是不是永遠都不可能比得過他了?妞兒,在你的心里,我從來就不是一回事,我是你隨時可以忘記可以舍棄的東西,而哲表哥,你卻可以將你的一切都給他,是嗎?我真是蠢,好傻對不對?明明知道我不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個,我為什麼還要那麼犯賤,為什麼一定就是……非你不可啊?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付寶寶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他的話,為什麼……他的話為什麼會讓她覺得心好痛好痛呢?痛,這個男人讓她嘗試到了痛的滋味了。原來,她也會因為他而痛的。若是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真的不會再讓自己有任何的可能傷害到他的了,要是……要是他沒有認識自己就好了!
「段先生,我知道的,知道不管我怎麼做都是錯,我答應你,我從此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了好不好?段先生,你是這樣杰出有為的男人,你會有一個很好的妻子,江小姐看起來很好的,你們在一起,一定會……」付寶寶再出聲時很是著著急急的,像是怕自己說慢一點,她便會失去了把這些話說完的勇氣。
唇齒交纏間,付寶寶的晚禮服全然滑落了她的身子。瑩白雪女敕的肌膚暴露在了空氣之中,明明是夏夜,她卻還是覺得冷。那一種侵入她骨子里透的寒意,正四下迸濺了開來。
俯下頭,段允琛試探著將頭抵到了付寶寶出來的粉肩上,而他拽著付寶寶的手也松了氣力。輕輕柔柔的動作,與他此際的獸性顯然很不符。她怕,他便將手探到她的後脊骨,一下一下地輕輕摩挲著,試圖讓她不要那麼緊繃著身子。
「你,你要對我做什麼?我會恨……你的,段允琛,我真的會恨你的……嗚嗚……」累積了許久才有了說句話的力量,付寶寶的眼前全然的迷霧,驚措之間她只知道狠狠地推他,希冀著自己能僥幸覓得一線生機。
可她眼前的這個人,他是段允琛啊,曾經只計後果不顧過程的段允琛。
他開始親吻她——她的額頭,她的臉頰,她有點熱乎的耳垂,她已然紅腫的唇瓣。遠遠的幾不可聞的有人的腳步聲響起之際,他一下子關了燈,旋即便是不管不顧接著地對她上下其手。
付寶寶的恐懼上升到了極點,這個男人怎麼還能這樣處變不驚,他到底知不知道呀,要是,要是湊巧就有人找到這里,那麼……付寶寶不敢想象被人看見他們這樣時後果會如何,她只知道如今的自己好怕好怕,而這一些的不安全感,全都是身前這個放肆惡劣的男人帶給她的。不,豈止惡劣,這男人根本就是一個魔鬼,是來自地獄的撒旦。
「妞兒,要是怕的話就抱緊我,抱緊我,把你的害怕全都給我,我把我的安全感給你,這樣你就不會怕了好不好?」段允琛在發曉付寶寶已然懼怕成這樣時,心內一陣憐惜像是被打開了閥門的水流一般,頃刻間蔓延至他的周身,于是他出聲之際揉著那樣濃烈的平和及誘惑力。
付寶寶想嗚咽,卻怕被人听到。可她就是害怕啊,這個可惡的男人,她恨死他了。
「抱住我。」段允琛再次引誘。
付寶寶終是顫抖著小手圈住了他的腰月復,再是身子稍稍前侵,將腦袋貼到了他的胸口。
「這樣不就好了嗎?」段允琛極低聲地道了一句,很快一件名牌黑色西裝便罩到了付寶寶的身上。
她抖得這樣厲害,他當真沒見過這麼膽小的人了,左右不濟也就是他小爺的昭告天下說她是自己的女人,不允許別人肖想。而且這妞兒還真這麼單純地以為,他敢這麼明目張膽,會是無備而來的麼?
段允琛一個打橫抱起了付寶寶,而此間門外依稀有幾個人說話的聲音響起了。付寶寶才平復了些許的心緒,在這時刻又是緊張了起來。
閉了眼,層層疊疊的疲憊驟然間一齊襲上了心頭,付寶寶突然便什麼都不想管了。如此一來她的身子倒是放軟了下來,只先前積攢的負面情緒太多,這下子一放松了,她倒是不掙動不反抗了,只她身上細細密密的冷汗粘得她難受。
「別怕,沒事的。」段允琛說話間抱著付寶寶繼續往前走,最後在一張椅子上落座了。室內其實暗得很,但他對這地方熟悉,自然也不至于磕著什麼不該磕的東西。
門外的說話聲不多久便全然消失了,段允琛在黑暗中模索著撫上了付寶寶的粉頰,他這才低低朝著她道了一聲︰「妞兒,這里沒有人敢來的。」
「這是哪兒?」付寶寶的嗓音有些嘶嘶啞啞的,男人飽滿的指肚覆上了她的眼角,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頭。
「爺爺的書房。」段允琛也不藏著掖著,不得不說他倒是膽大包天了。
「你瘋了。」付寶寶想吼他一聲,話出口時她卻是顧忌著什麼放低了音量。
「是,我是瘋了,要不是你爺用得著瘋麼?」段允琛被她這麼個冷冰冰的態度給勾引得又是出了氣。
「我要走了。」付寶寶忽然便覺得這男人比她想象中的危險多了,也對,如果沒什麼本事,他又是如何坐到如今A市副市長的位置的?只是也虧他想得出來,段老先生的書房,他居然也敢隨隨便便就進了來。
「不準。」段允琛冷然一聲,再是扣緊了她。
「段先生,我不想和你吵,但請你好好想想可以嗎?我們兩失蹤了這麼久了,你覺得晚宴上那些來客不會起疑的嗎?特別是我們還是一同失蹤的,你好歹也給人家江小姐一點面子吧,怎麼說江小姐都快是你的……」‘妻子’兩個字被男人堵在了唇舌之間,付寶寶嚶唔著要說什麼,卻每每在男人的攻勢下敗下陣來。
段允琛就想不通了,這死妞兒為什麼就非得抓著那個江心透不放呢,還是說,「你根本就只是擔心哲表哥發現你不見了會擔心吧?妞兒,你根本就不知道哲表哥他為了得到你,他和爺爺……」
「我不關心哲做了什麼,我只要知道他愛我,我也……愛他就夠了。段先生,你正在做一件與你的身份極度不相符的事情,你這是在玩命,停手了,可以嗎?」熱,難受,原本還覺得這房內有些冷,可如今付寶寶只覺得自己渾身要被那些個汗水弄得難受死了。一張小臉皺巴巴的,她的不耐煩尤其明顯。
「愛他,呵,爺不準你愛他。」惱恨霸道地在付寶寶耳邊嘶聲吼了一句後,段允琛又是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心里頭的火氣,「妞兒,我們一人退一步,你離開哲表哥,我以後也不強迫你了,我們慢慢來,好好相處行麼?」
說罷放下了付寶寶,段允琛再是站起到了她的身邊。
拉著付寶寶的手往外走去,開了燈後,段允琛見原先丟在了地上的晚禮服已經不能穿了不禁皺了皺眉頭。
再回身看了極力要用西裝將自己裹得不走光的付寶寶一把,段允琛微微一嘆,再則是走到付寶寶身邊柔聲道︰「妞兒,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找衣服。」
段允琛關了燈要開門出去了,付寶寶一個人卻又是覺得驚顫屈辱,抖然間抓住了段允琛的手,她眼里的淚一下一下地打著轉兒。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等會兒有別的人來了這里,或是這男人不回來了,那她該怎麼辦?
段允琛自是感覺出了她的哆嗦,眉眼間滿是憐惜柔情,只在黑暗中付寶寶並看不到他的情深。
「罷了,妞兒,我們一起走好嗎?我先帶你離開這里。」說罷打開門往外頭看了看。主樓道那邊光亮的一片,樓下自然還是很熱鬧的。若是他們從主樓梯口下去,那少不得要遇上一些人。
好在下樓的路也不是只有一條,另外兩條樓梯雖說規模小些,但也勝在人少。
「別怕,跟著爺啊。」將地上的晚禮服收了起來塞到付寶寶懷中,段允琛先是小心著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臥房,再是讓她穿上了自己的衣物。
給付寶寶做了一番偽裝後,段允琛這才牽住了她的手,將她從另一邊的樓梯帶了下去。好在他有先見之明將副樓道這邊監控設備給做了些手腳,不然到時要是被拍到點什麼,他們也是少不了有頓排頭吃。
「二少爺,你怎麼會在這里?老先生他們找你都快找得急瘋了,你快去跟老先生他說上一聲,免得老先生擔心。」踫巧經過副樓梯出口看到段允琛出現時,吳媽不由趕緊招呼了一聲。
付寶寶低著頭,半點不敢暴露自己的異常。緊緊地靠在了段允琛身後,她只盼著自己不要被人發現才好。
吳媽已是奇怪著段允琛身後如何會還跟這個人,而且這人還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段允琛卻在這時候偏了身子擋住了吳媽的視線。付寶寶的頭壓得低低的,段允琛這才朝著吳媽道了一句︰「吳媽,今晚的事情你當作沒看到,我要先送這個麻煩的東西回去,這是大堂哥的朋友,我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說話間段允琛的語氣是極盡曖昧,不知道的沒準還以為他是在和吳媽放電呢。
吳媽並沒有正面看到付寶寶的臉部,再加上付寶寶而今穿著這麼身男裝,還戴著個帽子,她更是什麼都看不清楚了。遲疑間吳媽只覺得這個男子長得還真是瘦弱,廋骨嶙峋的。至于段允琛所說的大堂哥,吳媽稍一思忖後老臉一紅,顯然是想起了段家內里頭里有謠言說段少揚是個同性戀。
段允琛狀似不經意地打量了吳媽幾眼後便知道她是進了自己套了,再接再勵,他繼續道︰「吳媽,大堂哥那個人不好說話,所以你一定要記得沒你今晚沒有看到過我知道嗎?有些事情是知道了也不能說出來的,不然到時候吃虧的只有你自己。」
心知自己這樣威脅一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人有些過分了,段允琛又是歉然,「對不起,吳媽,我語氣不周到了,請你見諒。不過我現在必須先離開一趟,我怕大堂哥會找我麻煩。吳媽,你先回去吧,我保證很快回來。」
吳媽最後還是不放心地走了,而段允琛則是趁機抓緊了付寶寶便朝著自己車子的方向沖去。
兩人上車後,段允琛一把將付寶寶按到了他的大腿上,並輕聲咕噥了幾句︰「妞兒,出段家前會被一連串的攝像頭拍到,我沒叫你起來之前你一定不要起來,免得橫生事端,知道了嗎?」
段允琛說得這樣鄭重,付寶寶哪里還能說什麼,只點點頭,她小心翼翼著不要影響到段允琛開車。其實付寶寶哪里明白段允琛到底還是存了幾分私心的,他想和她親近些,再近些。
而另一廂,吳媽在會場里見到段少揚之際不由得在心內暗道︰沒想到人家說的還是有一定依據的,只是堂少爺怎麼就喜歡男人呢?不過也對,堂少爺都28的年紀了身邊還沒個女人在,要說這其中沒問題的話,那準也沒人信!
段少揚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招呼著經過他身邊的一些來客,忽然間背上一寒,他敏感地發覺到有道審視的目光打在了他身上。左右尋找了一番,他皺了皺眉,再是將自己手中端著的紅酒一飲而下。而吳媽早在段少揚要鎖定目標時便趕緊走人了,她可不能戳破了堂少爺那檔子事,不然指不準到頭來堂少爺會惦記上她呢!自己只是個下人,還是多做事少說話的好。
同一會場之中,遲遲找不到段允琛和付寶寶的蕭哲則已是急得要發瘋了,若是他們其中單獨一個失蹤的話他還不至于怕成這樣,可他們是兩人一起失蹤了啊,要是,要是……不,不會的,他不能瞎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