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候機廳,離著起飛還有一個小時。舒殢獍
天色漸漸黯淡,從落地玻璃看著窗外的飛機,起起落落,行人來來往往,夕陽透過灰藍色的雲層灑落最後的溫暖的余暉,平坦的路面上,浮移朦朧的金橙夕影。
身上的手機響起,她看著來電顯示,「喂,敘然……」
「未央,我帶著你爸爸給的人,最快也要明天才到香港,你一個人,行嗎?」鄭敘然的聲音里略略透著點擔憂。
「沒事,你放心吧,我一個人就可以!」她道,有些疲倦,捏了捏眉心,听筒那段卻沒了聲音,未央嘆,鄭敘然一定在欲言又止,想問她跟簡奕維的事情吧纊。
「你放心吧……這個還不夠明白嗎,或許是白筠不願讓我跟簡奕維訂婚吧,這個很明顯,既然人有心邀你入局,你總得深入其中,才知道是誰的導演吧,我不擔心慕斯遠會怎麼樣,要是真想置斯遠于死地,就不必這麼大費周章了,他人好好的,完好無損……我只是想知道,他們最想干的是些什麼……」
鄭敘然在那頭嘆息一聲,「你明明知道她是有意的,為何還要著她的道,讓她稱心如意呢?你這樣,跟簡奕維如何解釋……我遠在大洋彼岸,我都知道,他邀請了他的很多朋友與同學,他一點都不想委屈你……」
未央沉默,「既然讓咱們配合著演戲,咱們就演唄……我怕,就怕是借著斯遠的引子,要的是簡奕維的命,你或許根本就沒有忘記吧,六年前白筠就想讓他死!徂」
簡奕維是個心思縝密的,再心思縝密的人,遇到了自己在乎的人,也會冷靜不起來。
再說,她也想弄清楚,白筠到底要干什麼。
鄭敘然嘆了口氣,「哎,我都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了……」
未央沉默,看著暮色一點點暗沉,「什麼都不要說了,這次,我只想弄明白簡奕維與白筠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筠,為什麼那麼恨他!」
恨他恨到千方百計的想要他死。
收了線,未央看了看時間,空乘人員通知她從貴賓通道登機,她現在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樂典,因為楚泱在海城,就算是簡奕維離開,孩子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她現在擔憂的是,他這樣興師動眾的,要是她今天不出現,讓他情何以堪!
海逸酒店
各大娛樂報與數家媒體來到了簡奕維的生日宴上,簡奕維為人低調,雖是人中龍鳳,卻不曾讓在熒幕上出現,何況是這次生日宴,听說,是簡奕維要給心愛之人一個特別的禮物。
而在昨日,也有多家媒體報道,疑似簡奕維與白家千金白筠解除婚約的消息,各大媒體,一來是為求證解除婚姻是否屬實,二來,想要看看那特別的禮物是什麼。
事情是喬之鶴與楚泱秘密張羅。
這喬之鶴站在會場,左顧右盼,總也沒見著簡小淘出現。
樂典穿著一身背帶褲,蹦蹦跳跳的過來,「小喬……你在找我的小姨姐嗎?」
「呃……」喬之鶴蹙眉,這小喬怎麼听,怎麼都像是女人的名字,可無論他求證這位樂典同學多少遍,人就是不改。
樂典見他不說話,冷哼一聲,「你不用不講話了,我告訴你吧,你要不好好的哄哄我小姨姐,我告訴你吧,小姨姐一定會喜歡上小鄭的。」
喬之鶴皺眉,「你還是別擔心我了,還是擔心你爸爸吧……」
樂典嘆氣,一把抱住喬之鶴的腿,「小喬,你說,要是樂未央不來了,那爹地怎麼辦啊?」
樂典看著一直在門口等待的男人,他目光深沉的看著門口,原本早上還非常喜悅的臉孔,此時已經變得沒有任何表情,縱使他是一個孩子,也知道了,爸爸不高興了。
喬之鶴呃嘆氣,「這個,我也不知道。」
眼看,都要開席了,什麼都準備好了,戒指,燈光,鮮花,空氣里,似乎都氳開了浪漫的氣息,如果準新娘不出現,怎麼會浪漫的起來呢?
楚泱在門口外,急的跺腳。
「這個,未央,不是要不來了吧?」
好多,多年不見的同學都來,霍司從車上下來,遠遠地就見著冉秋與楚泱,相視而笑。
「今天似乎要見到他的那位了。」
楚泱嘆息,「這不,就等她了。」
霍司皺了下眉,「嗯?可以啊,這麼重要的日子,還沒出現,我倒是越發想見她了。」
進入宴會廳,簡奕維挑了下眉,臉色越來越陰沉。
「海城真的很堵,都快趕上b市了。」
「咱們同學一桌,你進去坐吧。」
話音剛落,冉秋就一臉為難的走到他的面前。
「說!」他低聲道,並不是看不出冉秋的欲言又止。
「航空公司那邊傳來消息,已經確定,在一個半小時之前未央已經飛往了香港,現在應該是在某城市中轉,很快就落地了。」
今天的這一切,是她跟著楚泱一起張羅的,說白了,今天是簡奕維的生日宴,根本就是他悉心準備的訂婚宴,他似乎很決意。
這場訂婚宴來之不易,一旦求婚,那將簡奕維推上了眾矢之的,簡奕維與未央的關系白家一定會大做文章的,既然已經打算魚死網破了,白家一定不會留情面的,其中的厲害關系,簡奕維清楚的很。
在這之前,她與簡奕維商量過。
可簡奕維很執意,說,寧負天下,不負她。
因為錯過一次,讓她那麼疼,就算讓他什麼都沒有,他都不願意再讓她受一點委屈。
如今,萬事俱備了,他最重要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楚泱慢吞吞的走進來,喬之鶴看著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今天晚上,樂未央是不會出現了。
樂典歪歪頭,皺起眉頭,「這下怎麼辦?
眾人視線齊刷刷落到簡奕維的身上,簡奕維眉眼不眨,一言不發,就這樣望著門口。
喬之鶴與楚泱異常了解這人在想什麼,倒是什麼都沒多問,霍司雙手抱胸,那完美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您不是要被放鴿子了吧?」
簡奕維嘆,「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他與她的婚禮上,這一次……她做的好啊,倒是滿城皆知了,他簡奕維顯然是要在這里等上一晚上了,就算是等到天亮,她也不會出現的吧。
霍司撇撇嘴,「你慢等,我餓。」
簡奕維什麼話都沒說,甚至不曾動過。
喬之鶴本是要帶著樂典離開的,只是樂典的心情忽然也變得很失落,就抱著簡奕維的腿,可憐兮兮的看著門口。
他什麼話都沒說,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他要等,要等到她出現為止。
喬之鶴張羅著上了菜。
又過了一會兒,賓客與媒體們開始好奇,也有人在議論……
九點半了,有人詢問著是否可以離開。
簡奕維抱著兒子站在門口,晚風亂了他的發,他月兌下西裝蓋在兒子的身上,樂典投埋在簡奕維的肩上。
「我討厭她,她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要讓我們等?」好多人都在看他跟爸爸,這是樂典頭一次討厭媽媽,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媽媽,有事!」他道,原以為自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沒想到,說出口,竟然這般低嘎疼痛,他覺得嗓子疼的讓他自己都受不住。
「說句話吧。」喬之鶴過來。
簡奕維嘆,沒說話。
「六年前,她這樣離開,我信了,一錯就是六年,六年後,我信她,既然她答應過我,說要留下,說要明天跟我一同去,我仍然信她,我信她一定是有什麼緊急情況沒來得及跟我說。」
他痛,他心里難受,明明恨不得要打她一頓,可仍是忍不住幫她說話。
「讓散了吧。」他道,卻站在那里,不曾動過。
「那那些記者怎麼辦?」
簡奕維環視一周,這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大家都百忙之中參加他的宴會,怎也要給一個解釋。
就連要支持他們訂婚儀式的主持人,都來詢問過,他一句話都沒答的就讓人給回了。
他抱著兒子,走到舞台的正中央,「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參加我簡奕維的生日宴,今天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我與白筠解除婚約。」
「那簡先生之所以解除婚姻,是因為懷里孩子的母親嗎?」
「是!」他大方的承認。
「听說,今天簡先生是想要跟孩子的母親求婚的,她卻沒出現,是出現了什麼事情嗎?」
喬之鶴上前,「關于求婚,這並不屬實,今天簡先生宣布與白筠小姐解除婚約,別的事情,我們可以改日再問。」
打發走了記者,送走了賓客,樂典已經簡奕維的懷里睡著了。
兒子的眼角掛著淚痕,想必,他是失望的,他信誓旦旦的告訴樂典,她今天一定會出現的,可她還是去了,既然答應他了,為何要反悔,將他置于這種境地里,很好嗎?
「四哥,你沒事吧?」楚泱來問,聲音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句話不對,就讓自己死無全尸。
簡奕維只是盯著兒子睡熟的臉,「都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你一個人!」
「我就一個人靜一靜。」他聲音沉冷幾分,喬之鶴從他懷里把孩子抱走,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
一如六年前,他獨自一人。
喬之鶴嘆,未央呀未央,如此……第二次了,就這樣在這樣重要的日子里,放了他鴿子。
第一次的結婚,這次,他不想委屈了她,可她仍然沒有出現,兩次了,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放了兩次鴿子,就算是再堅強的男人,也不會痛嗎?
那麼多的異樣的眼光,所有人都知道了,高高在上的簡奕維,被人當眾放鴿子了,抱著兒子,傻傻的站在門口好幾個小時。
所有人離去,璀璨輝煌的大廳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站在中央,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一臉的雲淡風輕,只是那背影讓在窗外的看著,那樣的蕭索,那樣的哀傷……
簡奕維緩緩的走到最前面的一桌,桌上的菜沒動,這桌上的菜,都是他特意讓人張羅的,全都她跟兒子愛吃的菜,他舉起筷子,吃了一口,沒什麼味道。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靜靜地喝著。
一杯接著一杯,他似乎有心要醉,可是這怎麼喝,也醉不了。
他冷冷的笑,玩轉著手中的水晶杯,液體滑過杯壁,他閉上眼楮,驀地用力,鮮血混合著酒液飛濺,他白色的襯衣也在瞬間染了顏色。
他不覺得疼,繼續喝著他的酒。
燈光璀璨,那一地的碎片,混合著一地的心傷,一雙柔軟的手搭上他的肩,他驀地抬頭,迷離燈光下,他看清楚那張細致的容顏……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展臂,將她納入懷里。
「寶貝……你終于來了。」
她挽住他的頸,吻落在他的額頭,「不要這種神情好不好,那樣,我真的好痛!」
他笑,蹭著他的頸,「傻瓜……你來了,就好。」
他吮著她的頸,緊緊的將她的扣在懷里。
「怎麼喝那麼多酒,真是。」聲音,听上去,有些嬌嗔,他卻吻著她的耳,「雖然回來的晚了些,可是我還是很高興,……」
忽然,他攔腰抱起她,他眼底有著明顯的醉意,卻依舊深情無限的看著她……
她挽住他的頸,送上嫣紅的唇,他的步履有些輕飄,卻含住她的唇,下意識的,他蹙了下眉,卻勾著她的唇,尋著記憶中的味道……
似乎……有些不一樣!
「好想你!」
手指,挑開他染血的襯衣,看著他手上傷,她的心一痛,「疼嗎?」
跌跌撞撞,總算是進了電梯,他將她困在電梯的角落,搖了搖頭,手覆上她柔軟的豐盈。
「還疼嗎?」
「嗯?」
「昨夜,我粗暴了些,今天,我輕點,好不好?」他咬著她的耳,曖昧低語,她攀著他的肩,吻著他的臉頰,「我喜歡你對我的親密。」
簡奕維笑,將她攬在懷里,吻著她柔軟的頸,今天酒店不對外營業,到了頂層,他打開.房門,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去撕扯她的衣物。
女子,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奕維,不要停,重重的要我,我想成為你的,你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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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到了香港與錢蔚見上面。
「怎麼回事?」
「他在香港有套舊居,人一直沒在,倒是老管家還挺盡責的,老管家孫子剛出生,剛走了沒多久,就出了事情,家里做飯的阿姨是在飯菜里加了東西,讓他一點防備都沒有,有關的監控錄像都沒有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在他家里找到了血跡。」
未央閉眼,心一疼。
「我想不久後,就有人告訴我,他在哪里了……可是,我等不了了,告訴我,白仲修的電話是多少,問問他要什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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