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啊,你媽?」慕斯遠捏了捏眉心,燈火明昧間,顯得他整張臉好看的有些飄忽。舒駑襻
「對啊!」樂典拿著電話無比認真的點頭,小手撫模著未央有些蒼白的臉,微微嘆了氣。
「你為什麼忽然有這種想法?你受刺激了,怎麼忽然倒戈了?」慕斯遠將鼻梁上的眼鏡往桌上一丟,唇角噙了一抹笑,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呢?
很早之前,他就開玩笑的問他,當她爸爸好不好,這小子堅決搖頭,說他沒他爸爸帥。
今天怎麼轉性了嬈!
樂典沉默了一會兒,希望自己能用簡短的語言表達明白他的意思,他深深蹙起眉,這個,好像要講很久耶。「這樣吧,我們明天約個時間見面談吧,好不好?我媽媽在睡覺。」
「見面——談?」慕斯遠翻白眼,對于這個想法從小就奇特的孩子,他不知用什麼詞語形容合適了。
「對,見面談,為了你的終身幸福,我想,你不會拒絕的,對不對?碼」
嘿,他都把話這麼說了,他還能拒絕嗎?
「行,就這樣,晚安!」
掛了電話,慕斯遠身體的重心落在軟椅上,眸半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追她?
哎——
思緒不由遠去,慕斯遠,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後不後悔你曾經的決定呢?
掛了電話的樂典,坐在床上,看著睡熟中的老媽。
「媽媽,其實,我還是挺喜歡爸爸的,雖然爸爸不怎麼喜歡我,但是,你好像很不開心耶!」
未央翻了個身,眯著眼楮睜開眼楮,「兒子,你干嘛呢?」
「我,吵醒你了嗎?」典典靠向未央,未央身子倚在床頭上,「沒有啊,你來多久了?」
「我剛剛進來,你餓嗎?」
「你晚上喝酒了?」典典皺著眉頭問,很是不悅。「只喝了,一點點!」未央道。
「你答應過我的,你說,不會再因為任何人而傷害你自己,你今天在浴室里,那是在干嘛?」
未央一噎,「呃,我錯了!」樂典別開眼,「我很生氣,你為什麼要對待自己?」
兒子的質問,讓她無法回答,就是因為心里太痛苦,太難受,才借由身體的疼來中和心中的撕裂與難忍。
「你愛爸爸嗎?」樂典問,真摯的雙眼看著她,未央看著他,無法在他的面前撒謊,「曾經,愛過。」
「那,現在呢?」
如果如果媽媽說,她現在還愛著爸爸,他一定會幫她的,讓她跟爸爸在一起的,雖然他是個小孩子,他卻是爸爸的小孩,他會想辦法讓他們在一起的。
「現在……不想再愛了。」對他,還是有愛的,因為有愛,所以才嫉妒,有了嫉妒,所以她才疼。
就算是再深的愛,或許終究會被心底的疑慮與不信任消磨殆盡吧。
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方法去愛他,因為曾經的疼,她不敢再義無反顧,也因為如今他的抉擇,她不願與他坦露心事。
樂典听著她的答案,默默的點頭,心中也有了主意。
看著老媽還在失神,樂典捧著小臉作花骨朵狀,他眨眨眼,再眨一眨,「媽媽,你看,我是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
「當然!」未央摟住他,親親他的臉蛋。
樂典也摟住他的脖子,「媽媽,你餓不餓,那個壞阿姨其實煮得飯還是挺好吃的……」
「壞阿姨?」未央蹙眉,「她打你了,當然是壞阿姨了,雖然她道歉了,可是,不能不付出代價就讓所有事情雲淡風輕吧?」
「呃……」未央嘆氣,這處事方式父子倆倒是如出一轍。
「我有點餓,下去吃點東西。」未央下了床,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衣服想是他給換上的吧。
只是母子二人進廚房的時候,別說是殘羹剩飯,就連灰塵都不染,干干淨淨的廚房,夸張的在像是櫃台里的陳設品。
未央畢竟是跟簡奕維生活過很多年的,哪里能忘記他的生活習慣,家里干干淨淨的,不容許半點凌亂,剩菜剩飯,絕對不會留夜。
「怎麼辦?」樂典耷拉著小臉,「我真的好餓,要不是看今天你受委屈了,美食當道,我怎麼會視而不見!」
「我給你做!」未央說著,就挽起袖子,打開冰箱,樂典翻了個白眼,「你行不行?」
「廢話!」
廢話,當然不行了!他老娘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信她就有鬼了。
果然,樂未央根本就沒給他一點希望。
簡奕維從樓上下來,想到廚房沖杯咖啡,剛到樓下就一股焦糊味刺激他的鼻子。還有孩子、跟女人的尖叫聲——
簡奕維皺起眉頭,駐足半秒,聲音是廚房傳來的。
他快步朝廚房走去,樂典站在廚房門口,里面竟然著火了,爐灶上高竄著火苗。
「媽媽,你快點出來,要燒到你了!」
未央想伸手關掉開關,可是火焰竄的老高,火光朝她撲去,就听到兒子尖叫一聲。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抬手要護住自己的臉,可她的動作終究抵不過火焰的速度,可另一人的速度更快,一手護住她的臉,將他的她扯入懷里。
等未央反應過來,火已經熄滅,人在他懷里。
樂典站在門口,現場直播版的英雄救美,直接秒殺他,對老爸的氣煙消雲散,形象在樂典的心里,也頓時的高大無比。
未央微微偏頭,就看到一張如斯的面孔,他的手一只護在她的臉上,整個人都在他的懷里,他用一種極為安全護衛的方式抱著她。
他視線與她相撞,那寒潭里泛開火苗,那是憤怒在燃燒。
「樂未央,你到底鬧過了沒啊,還想燒了我的房子。」他的語氣如同她的眼神,怒不可止,卻也透著無盡的疲倦與精疲力竭。
未央驀地咬唇,不發一言。
樂典回過神,「是我餓了,媽媽想煮東西給我吃。」細軟的聲音稚氣未月兌,從後面徐緩傳來。
簡奕維轉過身,「還有你,那會讓你吃飯,你不吃,現在,高興了?」
樂典臉一白,垂下頭,沒說話。未央心一疼,這孩子跟他見面,他別說是好聲好氣來上句了,給了一天臉色看了,她給鄭敘然打電話,說要把樂典帶過來的時候,樂典整個人樂壞了,像是,從來都沒有這麼高興過,兒子很期待著與他見面。
可,這算什麼!
她心疼孩子,可又氣他,氣他,根本就不懂她的心,轉身,抱起樂典就走出廚房,朝外走。
簡奕維臉僵住了,為了那孩子,他竟然沒覺察到他手背的傷,指關節現在都似火***辣的燒。
只是,這點傷,算什麼呢,疼痛怎及心中萬一!
未央抱著樂典走出室內,沿著柏油馬路前行,坐落在郊區的房子,削去了城市璀璨閃的光影,沿海而建,寂靜嫵媚間,能听到不遠處,海浪潮漲潮去的聲音。
樂典趴在未央的肩上,只是不停的翻白眼,興致頗高的看著天上的星星。
未央一直不說話,悶著頭朝前走。
「樂未央,你真的很笨耶,你要抱著我走到大門口嗎?好遠的,而且,你確定,你就這副鬼樣子抱著我出門?」
未央低頭,看著自家穿著睡袍、拖鞋。
「好了,咱們回去吧,爸爸為了救你,都受傷了,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他道。
「他剛才在說你!」
「是啊,雖然,他是說了我,可是,他是為了你嘛,他覺得,是我害的你受傷了嘛……」頓了頓,他繼續道,「我現在是一個跟他不相關的孩子!」
所以,爸爸的冷淡,他是可以理解的麼。
「回去吧,我真的好困、也好餓!」
好吧……大丈夫還能屈能伸的,何況……她是一介小女子,灰溜溜的回去,也沒什麼關系吧。
到客廳,就聞到飯菜飄香。
兩人相視一眼,很沒骨氣的進了餐廳,簡奕維將東西成盤,丟在桌上,就上了樓。
大快朵頤的解決掉,未央洗完碗,就見兒子拿著一盒藥膏,「咱去給爸爸擦上吧?」
「你不去哦,那我去嘍。」
太好嘍,就喜歡她不去,這樣子,他可以跟老爸培養感情捏!
騰、騰、騰的上樓。
敲了敲他臥室的門,沒反應,又到書房,剛敲門,書房的門虛掩著,他眯著眼楮看過去,就見老爸微微側首,垂著眸,不知在思考些什麼,煙霧繚繞間,他俊雅的側容深邃而難測,媽媽說,抽煙是頹廢又摧殘健康的事情,為什麼,爸爸卻看起來這麼迷人又優雅呢。
他歪頭站在門口看著,就見他接起了電話,「機票,訂好了?」
「嗯,就這樣!」他利落的關了電話,又維持剛才的樣子,樂典嘆氣,有些不明白媽媽在做些什麼,也不明白爸爸的想法。
他抬手,敲敲門,簡奕維回過神,看到門口的人兒,轉過身子來。
「我可以進來嗎?」
簡奕維冷著臉,怎麼都無法對著這張可愛的小臉說no,他並不討厭他,他是個極其討人喜歡的孩子,只是,他現在無法理清自己想法,不是在猶豫,是他現在走的每一步,他都必須慎重,護好一個她,或許沒困難,可是,多了一個他,他生怕有了紕漏,再說,當年的事情,仍舊有太多的謎,需要解開。
他看向樂典,樂典仍舊是一副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進來。」
樂典心里吁了口氣,走到他的面前,「你的手沒事吧?」小小的卻柔軟無比的手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指尖很是小心翼翼的觸著,在仔細檢查看他的上。
那蹙眉的樣子,很是心疼。
心底驀地劃過一道奇異暖流,那種感覺很奇特,很舒服,卻也讓他很難過,他一時之間就不知該如何的去形容。
他沒動,樂典輕輕呼了一口氣,「我呼呼就不疼了,媽媽最喜歡我給呼呼了,你是不是覺得也不疼了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擰開蓋子,小手涂了藥膏抹在他手背上,只是,孩子再小心翼翼,這也沒經驗,簡奕維冷汗滑下額角,可他仍舊面無表情,吭也不吭。
「痛不痛?」樂典問著,他搖搖頭。
樂典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簡奕維「嘶「的一聲倒抽了口涼氣。
這一聲,嚇得典典攤開手,不敢再踫,身子也僵直了,偷偷瞥了眼爸爸,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好疼呀,汗都嚇來了。
樂典歪頭想了想,手上還沾著藥膏,匆匆跑出廚房,他站在二樓雕花護欄里,望著未央站在客廳里,發呆。
「美女,你上來,英雄需要擦藥!」
書房里簡奕維唇角不由泛開暖暖的笑意,他倒是覺得他現在一點都不像瞿,雖然打眼看上去,能瞧見他的影子,可比起那大冰塊,樂典可愛極了,還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你怎麼這麼慢騰騰,快點進去呀,吃人家嘴短哦!」最後一句,他是小聲提醒的。
未央抿著唇,還是進了書房。
簡奕維坐在軟椅上,沒看她一眼,手一直垂著。
「你快點哦!」樂典催促著,未央看著他清寒無比的側容,終究是蹲子,拿起藥膏小心翼翼的給他擦上。
她專注的給他上藥,他只是眸光極淡的看著她。
而樂典卻在一旁抿著嘴偷笑,只是笑了一會兒,他的笑就一僵,明天要跟蛋糕叔叔見面的。
今天爸爸英雄救美,他,忽然就有些不知道該幫誰了。這可怎麼辦?
上好了藥,未央把藥膏收起,剛起身,就听到他道,「我明天一早出差,你待在這里,哪里也別去。」
未央豈不知他的心思,靜靜的轉過身。「你在怪我!」
他不言,「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就算,你想讓我離開,我都不會怪你的!」
簡奕維皺眉,「央兒……你沒信過我,對不對?」他告訴她,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卻不信他,從出現在酒吧遇到了楚泱,她就開始布局,假意喝醉與那陌生男子相擁離開,她知道,接到楚泱的電話,他一定會去酒店,不為別的,為了羞愧,他也回去的。
那些天,他與白筠的事情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隨處可見的是記者,她卻在酒店外勾.引他,讓他失去理智,而房內,情意綿綿之際,她說,愛的是瞿。她想讓他疼,那時候,他真的疼的無法喘息,第二日,她與他的事情見了報,各大娛樂網絡照片瘋狂被點擊,她只被拍一個模糊的輪廓,將三人之間的曖昧關系推至巔峰,那日,在看到報紙時,他不是沒懷疑過,她是有意為之,可是,他終究是選擇信任她,可她,做這一切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讓樂典破壞他的訂婚。
讓他知道還是瞿的,再在他的心上砸上一錘。
「如果,那日我沒去找你,你打算怎麼辦?」他問,語氣有些被傷害後的悲傷與寂寥。
未央轉過頭,「典典,你先去睡!」
樂典嘆了口氣,扭頭離開,未央走到他的面前,坐到他的腿上,頭靠在他的肩上,他沒動,也未去抱她。
「你去餐廳找我,我是意外的,我沒想到你會那樣做!」那樣溫柔的將她抱上桌,那樣毫無忌憚,生生吻住她,宣示她與他的關系,她與他的愛,不再像從前,只能存在與黑暗中。
他敢將這份情公之于眾,卻也代表了,他簡奕維有資格讓她幸福。
那一刻,她是感動的,可是感動之余,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再沉淪在他給予的柔情里,害怕,她淪陷之際,他再次無情的轉身,撕開她愈合的傷疤。
「那天,我說的話,無半句假話。」
她看得出,卻沒再繼續糾結那個話題,「你的出現,的確讓我的計劃很成功,如果你沒那麼做,很簡單,我會,再去喝酒,再去裝醉,甚至,我都想好了……」他不言,等著下文。
「我要……」她目光盈盈,手指勾挑般的輕撫著他的唇,一口含住,她細細地舌忝著,身子也輕輕一翻,整個落入他懷里,雙腿跨在他的腰際。
他不動,由著她吻著他的頸,隔著衣服吻著他的胸膛,她挽著他的頸,額頭與他相抵,跪坐在他勁瘦腰側的軟椅上。
「我想這樣!」
吐息如蘭,拂在他的唇上。
燈光,迷離,光暈在她的臉上,光與陰影的交界處,她的半張臉鍍上茸茸金邊,發生被渲染成淡紫色,美得讓人臣服!
這樣天使的臉孔,他心目中純潔到不染縴塵的公主,何時這般運籌帷幄了?
「如果,我再把我那天對你說的話,跟你說一遍,是不是會有下一次更大的「驚喜」,等著我?」他道,他的唇微微一動,咫尺唇就貼靠在了一起。
未央閉上眼楮,嘆息般地含住他的唇,想著他曾經交給她的小技巧,含弄、啃噬。
「只要你不訂婚,我什麼都告訴你!」
簡奕維嘆,「央兒……寶貝,如果,我有的選,怎會如此!」
未央眼底的情淡去,看著他英俊的臉,「小四……你把我弄糊涂了,我了解你,那日,你在餐廳吻我,知悉你的人,都知,我是你的人,你這輩子只要我這一個,你可以強大到,沒人能再傷我分毫,就算是外公你想是也有了萬全之策吧,這樣強大的你,非要給她一個婚姻,是不是,六年的相濡以沫里……你,被感動了……你,再也放不下了?」
除了這一個理由,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那種怪異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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