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流雲谷美得驚人,這是呂蓮衣走出門,第一眼的感覺。遠山如黛,延綿不絕,近樹蔥蘢,幽深靜謐。圍繞庭院的竹蘺上藤蔓纏繞,綠意欲滴,星星點點的紅白小花在碧葉間閃閃爍爍,如同女子欲走還留的回眸笑容。
不遠處的紫竹叢邊,綠柳之下,風隨雲正微低了身子,在面前的一株小樹上仔細看著什麼。南風輕拂,白衣翩然,恍如仙來。
呂蓮衣看得有些出神,卻听見身後有人「嗤」的笑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臉立刻紅了。鐘潯藍臉上的笑容接近猥瑣,而且這人的行為也有些……下作。一想起之前他曾在屋外偷听牆角,呂蓮衣就又羞恨不已。
「你這樣看,就不怕公孫步衍會惱羞成怒?」鐘潯藍口無遮攔,毫不客氣。
「哼。」呂蓮衣被他這樣一說,倒想開來,不屑的睨視他一眼,走至院中的石凳邊坐下,「我怕什麼。食色性也,好看的東西不就是給人看的麼?嬋」
鐘潯藍一臉不能相信的看著她,大白天死盯著一個男人看,她居然說得這麼堂而皇之,完全沒有點女子應有的……內斂矜持。
「總好過有些人,喜歡別人又不敢說出來,整天偷偷模模,鬼鬼祟祟,到後來心理都好象有點問題了……」呂蓮衣開始念念叨叨。
「誰說的,是不是公孫步衍,該死,他都跟你胡扯了些什麼?」鐘潯藍怒不可遏碚。
「啊?原來他跟我說的那個人是你麼?怪不得他說不管你做了什麼事,都要理解一下,畢竟你承受的壓力太大了。」呂蓮衣一臉驚訝的看著他,說到後面表情顯得十分同情惋惜。
其實呂蓮衣的話里只有前面半截是真的,事情的確是公孫步衍告訴她的。但是後面半截完全是她隨口胡縐的。
原本鐘潯藍的事也是她一直追問,公孫步衍才講給她听了一些,公孫步衍哪里還會做這些評價。呂蓮衣記恨鐘潯藍偷听牆角的事,就故意說些話來惡心他,再加上她的表情豐富形象,更顯得話里話外寓意深長。
鐘潯藍的臉忽白忽紫,轉頭又看見風隨雲低頭觀察紫槿的姿勢雖然未變,嘴角卻明顯有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就更加急火攻心,一陣胸悶。
「你行……」鐘潯藍咬牙切齒終于說出來一句,「我算是知道了,什麼叫物以類聚,你還真是公孫步衍的女人。」
呂蓮衣揚著下頜看著他悻悻的走開,噗的一笑。
「你若覺得閑得無聊,也沒有人非要留你在這里。何必去自討沒趣?」風隨雲說話的時候神情淡然,鐘潯藍卻听出些幸災樂禍的意思來。
「昏迷的時候看上去倒是柔弱的很,想不到醒了竟這麼又潑又狠,早知道我絕對不出手救她。」鐘潯藍忿忿不平,痛悔之情不亞于懷里揣過蛇的農夫,用麻布口袋裝過中山狼的東郭先生。
「那也是你自己去惹她的,你以為她是隨便任人捉弄,逆來順受的人嗎?」風隨雲搖搖頭,言下之意,鐘潯藍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我倒要看著她和公孫步衍這一對煞神如何的下場。」
「呵。」風隨雲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鐘潯藍並不會想到,他的一句泄憤的戲語,竟如同有某種預見的箴言,隱隱映照出令人傷感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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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快啊。」呂蓮衣指著溪澗中大聲叫著,差點要跳腳了。
公孫步衍手疾眼快,一掌伸進水中,水面上激起一陣水花,接著他得意的舉起手來,一尾金色的魚兒在扭頭擺尾的掙扎著,甩出的水滴在陽光下如水晶般反射出多彩的光芒。
「給我給我,放這里放這里。」呂蓮衣興奮的又笑又跳。
她用溪澗里的鵝卵石在近岸的地方圍出一塊來,象個小小的魚塘。
很快小魚塘里就放了好幾條各色各樣的魚。公孫步衍走上岸,也沒穿鞋,赤著腳走到她旁邊,蹲子看著塘里的魚,呂蓮衣轉頭對他燦然一笑︰「真好看。」
「嗯。」公孫步衍看著水中的魚,笑著點點頭。
波光閃閃的溪水映照下,他線條分明的側臉被勾勒出一抹金色的光,嘴角的笑容蕩開來暈染著某種令人心動的魅惑之色,呂蓮衣看得出了神。
半晌沒再听到呂蓮衣說話,公孫步衍本能的覺得有些異常,轉過頭去見呂蓮衣定定的看著自己,不免自省有什麼不妥,至于呂蓮衣是傾倒于自己的顏色這種想法,根本在他腦子里連飄也沒飄過一下。
「怎麼啦?」一番自視以後,並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妥之處,公孫步衍微皺了一下眉,不解的看著呂蓮衣。
「我覺得,你也挺好看的。」
調戲?
公孫步衍深吸了一口氣,及時的克制住譬如「這句話是在誘惑自己」之類的臆想,把話題扯偏了一些︰「不是地上的坑嗎?」
在她眼里,說到皮相,風隨雲是天,他不過是地上的坑而已。
呂蓮衣抿嘴一笑︰「嗯,而且是一個大坑。」
就知道是這樣……
有些慶幸,剛才那些關于投懷送抱順水推舟之類綺麗得有些不象話的想法沒有被自己一時沖動拿來實踐,公孫步衍干干的笑了一下。
「很容易讓人陷下去的那種大坑。」
這絕對是……明目張膽的調戲。
在黃昏的紫色霞光下,水汽氤氳的鶴鳴溪澗中,之前那一堆傷天害理的想法被這一句話從腦海里迅速的蒸發了出來,象無數條色彩斑斕的魚在四下亂竄。
情況微妙得讓公孫步衍懷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些問題,他發現自己遇到了從未經歷過的進退兩難的境地。心跳驟然加速,生平第一次,公孫步衍也深刻理解了惶惑這個詞的含義。
惶惑得有些喉嚨發干,他听到自己咽下一口口水,聲音如同夢游︰「蓮兒,你說什麼?」
一定是在夢游……
可是,不管是黃粱美夢還是南柯一夢或者是白日做夢,事件詭異的朝著他腦子里那一堆風花雪月消魂蝕骨顛鸞倒鳳的齷齪意念方向飛速發展,如同月兌韁的野馬,風馳電掣,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呂蓮衣的臉靠近了他,吐氣如蘭︰「我是說,步衍,你很久沒親過我了。」公孫步衍僅存的理智瞬間判定,勒一勒馬韁繩這種事情,完全是違背天理,滅絕人性。
「這麼久時間,就算在一起,你也不親我一下,是對我厭倦了嗎?」她撅起嘴唇,擺出一副哀怨的樣子。
根本就是在不懷好意的煸動著他的情yu。
「沒有……怎麼……」公孫步衍說話艱難得一字一句,「可能」兩個字還沒出口,已經被她柔軟的驚人的火熱雙唇堵在嘴里,她並不就此罷休,雙手在他肩上,只是稍一用力,原本蹲在地上就有些重心不穩的公孫步衍被推倒在了地上,她柔若無骨的身體順勢壓了上來。
公孫步衍腦子里一陣轟然,那感覺如同兩軍對陣,將戰前極盡謀算,對峙時劍拔駑張,她卻只是輕輕一抬手,勝負立分,他一敗涂地而且……還敗得有點樂此不疲。
呂蓮衣的舌頭在他嘴里胡亂的糾纏。
明明什麼都不會,卻故意做出的風情萬種的樣子,攻的駕勢倒是十足十,只可惜技藝平平,金玉其外,徒有其表……
一瞬間的大腦缺氧過去以後,公孫步衍有些漫不經心的邊看邊在內心做著評判。
可是只過了片刻,他就發現她青澀笨拙的手段同樣令他情動不已,強忍著沖天的yu火,欣賞她的表演,是一種享受更是種折磨。
她攪在他嘴里的滑女敕舌尖帶著醉人香氣,甜得令人發慌,可她似乎只想淺嘗輒止,公孫步衍沒有心思再去評判她的挑’逗技巧,一手按在她的腦後,舌頭纏住丁香小舌,緊緊吸吮,不讓她輕易退卻。
呂蓮衣一時被他吻得呼吸不及,卻不肯接受背動的處境,掙扎著擺月兌他的控制,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喘息著低聲威脅︰「不準你動。」
公孫步衍挑了挑眉,做了個悉听尊便的表情,這樣仰視著一眼看去,她嬌喘吁吁,嘴角殘留著絲絲線線,真是,情Se無邊。
「閉上眼楮。」
她的唇又貼了上來,一邊在臉上親吻,一邊把手伸進了他的衣裳,模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停了一停,開始猶豫不決的模模索索。
微涼柔滑的手指試探般不輕不重不痛不癢的在身體各處觸踫,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yu望如同被堤壩阻攔的潮水,一浪一浪沖擊,卻找不到出口,令人焦燥至極。
「嗯。」公孫步衍忍不住皺眉哼了一聲。
呂蓮衣停下動作,看著他的表情,他似乎有些不滿,可是卻又沒有更多的表現。她咬了咬唇,把他的衣服徹底掀開來,決定用他取悅自己的辦法來取悅他。她的嘴唇先是在他的唇上點了一點,然後從耳廓開始慢慢往下每一處細細親吻,流連輾轉。
細密的親吻落在身上的時候,那種令人神經高度緊繃的刺激感覺,讓整個身心都在蕩漾,每個毛孔都叫囂著去抱緊身上的女人,她,佔有她。他終于忍不住抱住她,把她壓向自己的身體,給她一些暗示︰「別停,唔,再用點力」。
他的擁抱和低沉的喘息明顯給了她些鼓勵,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仍是讓她羞郝不已。感覺到她想退縮,公孫步衍摟緊了她,一手抓住她的手一直往下教她握住了他已經膨脹至極的分身,上下***,在她耳邊低語︰「它一直想著你,很久了。」
呂蓮衣羞得埋頭在他的胸前,想要把手抽離出來。
「想臨陣月兌逃?」公孫步衍扣著她的手翻過來,把她壓在身下,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容︰「娘子的技藝看來還有些生疏啊,不如讓為夫來教你三招兩式。」
呂蓮衣緊緊閉上雙眼,似乎覺得借此就可以逃避心里那種無地自容的羞臊。公孫步衍絲毫沒有猶豫,挑掉她已經半卸半掛的衣服,干糙的手掌撫上她的身體︰「下次要記得,做的時候,不能光月兌為夫一個人的衣服」。
「你剛才太輕了……」
「在這里的時候,要再重一些,知道嗎?。」他的手一邊時輕時重的揉弄著她,一邊諄諄教誨︰「這樣會舒服很多,是不是?」
呂蓮衣羞至極點,無路可逃,又被他撩拔得呼吸急促,忍不住申吟出聲。
「蓮兒,你一定也很想要我了。」他在她耳邊邪惡的說,「你知道嗎,你想的時候,身體也會變得有些紅,它比你誠實多了。」
在歡愛的時候,公孫步衍總是滿口的葷話,讓人無法面對,又yu望飛升。呂蓮衣的身體顫抖不止,潔白的肌膚里泛起的淺紅,讓她的身體看上去晶瑩細膩的不可思議,如同枝頭盛開的蓓蕾水***滴,等人采擷。
公孫步衍按捺不住,分開她修長的雙腿,將要進入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蓮兒,可以嗎?現在?」
她的身體剛剛恢復,並不適合這樣激烈的情事。
他強抑住yu望,艱難的決定放棄︰「再等兩天……」
「不。」
呂蓮衣伸臂緊攀著他的背,聲音宛如天籟在花香四溢的空氣中回旋︰「步衍……我想要你。」
根本無法拒絕她的求歡,殘存的意志徹底崩塌,只剩下傾力去愛她的yu望喧囂塵上。
徹底的釋放自己在她的身體里時,再也忍不住在她耳邊請求︰「蓮兒,留下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