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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再相遇【萬更】

「小娘子,別裝正經了,誰都知道這條街是京都著名的煙花柳巷,你一個人出現在這里要做什麼,想都不用想了,被給臉不要臉,來,賞個臉吃個飯,怎麼樣?」白面男子一個繞身走到了夙柳柳的面前,看似邀請卻是脅迫的開口說道,一邊說,還一邊伸出手欲去抓夙柳柳那攏在袖中的芊芊玉手,一臉猥褻的模樣。i^

裝正經?靠,她裝不裝礙著他了嗎?嫌惡的皺了皺眉,在夙柳柳剛欲出手的時候,一把扇子橫在了她的面前,替她擋去了那只讓她厭惡的大手。

「這位公子,何必強人所難,一看這位姑娘就不願意和你吃飯,你就莫要強求了。」聲音有些嘶啞,還帶著些許未改變的童色聲音,可見此人正在變聲期。

一個抬眸,那個扇子的主人模樣就映入了眼簾,只見那人比自己高出一個個頭,穿著一身絳紫色衣袍,腰間束縛著同系色繡著金絲線的腰帶,長著一張稚氣未月兌的正太臉,而此刻,那正太臉上正透露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和諧。

「哪來的小子,多管閑事。」白衣男子一見有人打擾自己的好事,立刻不高興了,頓時就對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子開了火炮。

「有膽識,圈圈,這個人就交給你了。」收回扇子,嫌惡的看了白面書生一眼,隨即轉身看向身邊的夙柳柳。

圈圈?

夙柳柳在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忍不住惡寒了一下,再看一眼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冷面隨從,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這麼一個偉岸的男子,叫圈圈,不會是她听錯了吧,圈圈,我還叉叉呢。

冷汗了一下,夙柳柳抬眸看向這個長著一張正太臉卻又一身貴氣的大男孩,輕啟朱唇道︰「謝謝。」淡漠的扔下了兩個字,隨即轉身離開。雖然她沒有要他多管閑事,但是別人畢竟替自己拂去了麻煩,怎麼的也該禮貌一下,而這個大男孩一看就身份不凡,她可不想惹上,還是早走為妙。

她來,只是想確定一下那個要結婚的男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男人,如果不是,她將不會停留半步,所以,麻煩還是越少越好,當然,離開之前,她絕對是毫不吝嗇的送了那個白面男子一根味滿極品媚藥的銀針,敢肖想她,她就讓他十天十夜下不了床,更是累到虛月兌,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出來禍害女子。

大男孩剛想靦腆的說一聲不用謝,卻見眼前的女子竟然無視自己的轉身離去,他立馬上前一步追上夙柳柳的腳步,邊走邊道︰「哎,哎,姑娘,你是從哪里來的,你的隨從呢,你這樣一個女子走在大街上很危險的。」那帶些嘶啞的聲音此刻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威嚴,有的只是一股子未月兌落的孩子氣。

或許是這個男孩子的見義勇為行為感染了夙柳柳,又或者是他身上這股子鄰家大男孩的陽光氣息感染了她,她輕啟了朱唇,開口道︰「從來處來,至于隨從,被我給丟了。」

「來處是哪,丟了是什麼意思,莫非你和你的隨從走散了?」

大男孩有些白痴的話語讓夙柳柳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只見她站定,轉眸看向身邊那個跟著自己的男孩子道︰「來處,就是我來的地方,至于隨從丟了,不是走散了,是被我給丟了,是他不知道我的下落,而不是我不知道他的下落,還有,剛剛我已經謝了你的相救之意,還請你不要跟著我,莫不是你還要討要謝禮?或者說,你閑的發慌,喜歡跟著我,這大街上的女子千千萬,如果你有這個嗜好,還請你另選他人,莫要再跟著我。」一雙眸子很是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那翠如黃鸝的聲音更是平淡的沒有任何的情緒,丟下一堆話,夙柳柳直接轉身走人。

不是她狠心,如此摧殘一朵貌似是幼苗的家伙,她實在是不想再招惹那些一看就是麻煩的家伙。

大男孩被夙柳柳說的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但隨即很快的抬腳再一次的跟上夙柳柳,並邊走邊開口道︰「姑娘,你誤會了,我沒有跟著你,我只是,咳,只是回家而已。」說著,大男孩捂嘴咳嗽了一聲,不知道是被嗆著了,還是在掩飾什麼。

夙柳柳沒有說話,亦沒有轉眸,而是繼續自己的路。

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普通的人,往人堆里一扎是完全不被注意的,可為毛今日剛出門就遇上一個登徒子,更是惹上了一個跟屁蟲,她招誰惹誰了,這是。

大男孩見對方不理自己,無趣的模了模自己的鼻子,但那跟隨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人啊,就是犯賤,被寵慣的小孩見著一個無視自己的人,能不跟著麼,不跟著才奇怪了。

走過一個路口又一個路口,一處人潮洶涌的地方吸引了夙柳柳的注意力,原因無他,只因為那里面不停的冒出幾句話,比如什麼工錢高啊,再比如什麼冥王府招人啊,特別是這冥王府招人幾個字狠狠的吸引力夙柳柳的注意力。

只見她駐足在了原地,皺起了眉頭,並沒有如上一次在清風城听到那別院招工時的喜悅,上一次,雖有四國皇室之人,但是那清風城可謂是一個不可隨意動武的地方,而這西域就不一樣了,這西域和東灣聯姻本就是一件樂事,再加上這聯姻的是戰神冥王,這里面的彎彎道道可就多了,這個時候,冥王府招人,不是明擺著給人鑽空子嗎?不是明擺著是一個陷阱嗎?但是,卻還是會有人往這個陷阱里跳,比如,她。

勾了勾嘴角,抬起駐足的腳步,夙柳柳繼續向前走去,沒有停留,這事不急。

大男孩同樣看了眼那人群,同樣的皺了皺眉頭,但是在看到夙柳柳離開之後,毫不猶豫跟了上去。

又過了一個路口,很明顯,這里的人群已經變得稀少,但是身邊那一直很有規律的腳步聲依舊沒有停頓。

夙柳柳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真是一個執著的孩子,腳步微定,轉眸看向那腳步的主人,開口道︰「我說,這位•••額•••」一時間夙柳柳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大男孩看到自己一直跟著的女子願意跟自己說話了,立刻眉開眼笑的接聲道︰「沈少痕,三點的沈,多少的少,了無痕跡的痕。」

「額,那個,沈大公子,請問,你的家到了沒有。」

「咦,莫不是姑娘想去我家做客?」

「我•••」夙柳柳看著眼前那張萌萌的正太臉,有一種想一拳揍過去的沖動,她還真沒看過能無恥到如此淡定的人。

不管夙柳柳是想揍人還是想罵人,都被那突如其來的嚴謹氣氛給打斷了話語。

轉眸向周圍看去,不知何時,那稀少的人群已經散的一干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滿是煞氣的黑衣人,見此,夙柳柳不自覺的揍了揍眉,那鳳目中更是閃過一抹厭惡,她討厭這種被人包圍絞殺的感覺。

沈少痕也在同一時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只見他淡定的看了周圍一眼,隨即不著痕跡的護在了夙柳柳的面前,垂首輕聲道︰「對不起,連累你了,如果等下有空隙,你趁機離開。」

沈少痕的話讓夙柳柳短暫的震愣了一下,這話是多麼的熟悉,記得那一夜,她從客棧里跑出來在一個巷子里遇到了煜,那個時候,他們被黑衣人圍剿,煜也對她說了同樣的話,她當時對他說‘你認為走的了嗎?’

「你認為走的了嗎?」此刻,夙柳柳對著沈少痕說出了同樣的話,只是與那時不同的是,此刻她的嘴角是輕輕勾著的,眉梢也是輕彎著的,這表示她的心情很好。

那個時候,她一出手,就給自己救了一個師弟,而那個師弟更是那次破廟中及時出現救了自己,這算是善有善報嗎?

今日,這個男孩子她很喜歡,覺得很可愛,雖然有些無賴,但是她想救,不知道這一次出手,她將會救出一個什麼?

夙柳柳的反問讓沈少痕突然語結,只見他撓了撓頭,訕訕的笑了兩聲,「應該,額,走的了吧。%&*";」那模樣很是可愛。

「應該啊•••」夙柳柳听不出情緒的重復了一聲,「那就是不一定嘍,那麼還是算了,我自己走好了。」說著,夙柳柳輕推了沈少痕一把,迎面對上那些滿是肅殺之氣的黑衣人,開口道︰「那個,各位大蝦,你們看,我和他不熟,更是一個弱女子,各位大蝦可否考慮一下讓個道。」

早在黑衣人出現的時候,剛剛那個被叫做圈圈的隨從就已經出現在了沈少痕的身邊,且那一臉的肅殺之氣完全不輸與周邊的那些黑衣殺手,此刻,在听聞夙柳柳的話之時,那肅殺之氣更重,這個女子,主子想護著她,她居然敢跟主子劃清界限,真是個膚淺的讓人厭惡的女子。

而沈少痕在听到夙柳柳的話之時,那雙一直閃亮閃亮的眸子也在垂下的瞬間閃過一絲失落與失望,那本欲攔住夙柳柳護在身後的手,更是放了下去,縮在袖中不自覺的緊緊握在了一起,天下的女子竟都是如此的薄情,他不該有一絲期待的。

「走?哈哈•••」看上去像是首領的那個黑衣人開口大笑道,仿似听到什麼笑話一般,「你剛剛也說了,能走的了嗎?那就是走不了的意思,你說你不認識他,可是人家還要護著你,你這個女人也太薄情了一點,薄情的女人該死,呸。」說著,那黑衣人首領吐了一口吐沫,一臉厭惡的模樣。

「頭,跟一個女子廢什麼話,直接殺了就是,快點動手,好回去數錢抱娘們。」站在那黑衣首領身邊的人有些急躁的嚷了一聲,那話語里也滿是對夙柳柳的輕視。

「對,頭,早點完事早點回去睡覺。」

「頭,我還有半只雞沒吃呢,早點做完早點回去吃,那香味,我在這里都聞見了。」

••••••

一聲一聲的叫囔聲很是囂張,仿似眼前這幾個要被他們圍殺的人已經成了尸體一般。

夙柳柳捂嘴打了一個很不合形象的哈氣,隨即退後一步走到沈少痕的身後,開口道︰「公子啊,協商失敗,小女子的命可就在你的手里了哦。」聲音顯得有些懶散,完全沒有半絲害怕的神色。

聞言,圈圈回眸狠狠的瞪了夙柳柳一眼,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

沈少痕收斂了心中的情緒,眉開眼笑道︰「只要本少活著,就保你不死,但是要是本少都要沒命了,就不能保證姑娘的生命了,只能說姑娘你今日運氣不好了。」這話听著有些吊兒郎當,但卻從側面回答了夙柳柳的問題。

「恩,不是盲傻,有點自知自明。」夙柳柳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果對方回答說會全權保護她的生命,她還真不怎麼相信,有誰會為了一個還不知道姓名的女人不顧自己的性命,更何況是為了她這麼一個薄情的女人,有嗎?想到這里,夙柳柳的雙眼變得有些迷蒙,眼前的那抹絳紫色漸漸的變成了那抹熟悉的紫色,那個男人,「凰•••」一瞬間的恍惚,夙柳柳不自覺的輕聲呢喃出了這個字。

「你這個女人,是傻子嗎,就算本少說要救你,你也不能站著讓人砍吧。」一個有些暴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而此時,夙柳柳已經被攬進了一個陌生卻帶著點溫暖的懷抱,同時隨之而來是‘噗嗤’一聲,刀劍割破皮肉的聲音,一股血腥味隨之而來。

听著這刀劍割破皮肉的聲音,聞著這股血腥味,夙柳柳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抬眸的瞬間,正見對面一把鋒利的劍再一次的刺了過來,剛欲動手,一把扇子擋在了前面阻下了那把劍,但同時,她與抱著她的那個人同時被震退了好幾步,見此,夙柳柳眉頭深鎖,不怪對方如此囂張,看來對方有囂張的資本。

轉眸掃了一眼,那正在奮力拼殺的圈圈,夙柳柳開口道︰「你就帶一個隨從嗎,看你的樣子,身份似乎很尊貴,不應該只有一個隨從吧。」

沈少痕抱著夙柳柳又避開了一劍,開口道︰「帶了,但看此模樣,怕是已經被人給用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算本姑娘今天出門沒看黃歷。」說著,夙柳柳推了一把抱著自己的人,也使他躲過了一劍,她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但是她知道如果要保護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就算是武功再高強也會被束縛,這份情她不需要,既然那些個不長眼楮的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放過自己這個目擊者,那麼,就休要怪她無情了。

「你•••」見到自己被推開,沈少痕懊惱的剛要大叫,卻見那個沖向那女子的人轉眼楮就喪命,那欲責備的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之中。

那些黑衣人也在瞬間震愣了,沒想到剛剛那個看上去薄情的女人居然有如此好的伸手。

「剛剛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們硬要將我留下來,那麼就休要怪我無情。」此刻,一股肅殺的氣息從夙柳柳的周身衍散了出來,她真的很不喜歡總是無辜被牽連,更是不喜歡被牽扯進那些繁雜的彎彎道道,她只想過簡簡單單的生活,有那麼一個人陪著自己一起看潮起潮落,雲卷雲舒就好。

說話間,銀絲翻轉,那震愣的黑衣人也在瞬間斃命了幾個。

黑衣人一見,立刻憤怒的沖向了夙柳柳,當然也沒有放過那個叫圈圈的隨從和沈少痕。

而沈少痕在看到這個不一樣的夙柳柳的時候,那雙晶亮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不符合這張正太臉的暗沉。

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舞著銀絲在人群中幻化出了一曲又一曲美麗的舞蹈,只是,那銀絲每到之處,必會留下一路血腥。

但即使如此,夙柳柳還是受傷了,鋒利的劍刃劃過了她的側臉,挑開了她的面紗,割破了她的右肩,即使只是留下了輕輕的一道血痕,但卻也足以讓她震怒。

這他娘的究竟是哪路的人居然如此猖狂,這人是殺了一匹又一匹,看來對方是下足了籌碼。

一個退步,退到了那身上已經有了幾道傷口的沈少痕的身邊,「臭小子,你到底和誰結了仇,怎麼的這人死了一波又來一波,這擺明了是要你的命,就算不被殺死也要累死。」誰受得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而且還是在人數上遠遠超過我方的人馬。

「再堅持一會,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對不起,都是我的莽撞行事連累了你。」沈少痕的臉上此刻顯現的是一抹與之不符合的深沉氣息,他知道,這個女子是在顧及自己,不然以她的身手就算不敵離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剛剛,她明明有幾次機會可以離開,卻依舊沒有離開,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沈少痕看見了夙柳柳那掉了面紗的臉龐,明眸皓齒,遠山黛眉,膚若脂凝,晶瑩剔透,眸中閃過一絲驚艷,但此刻卻不是糾結于欣賞這容顏的時刻,而他更不是沒有見過美人,僅一眼,他就將心思轉到了那些殺手身上。

再堅持一會,一會就有人來了。

「說這些有個毛用,打吧。」說著,夙柳柳有些懊惱的模了模自己有些涼意的面龐,她想讓那個男人第一個看見自己這副模樣的,沒想到居然毀在了這些該死的混蛋手里,真是氣死她了。

有氣就要發泄,而顯然眼前有著很好的撒氣對象,想都不想,夙柳柳的銀絲立刻就飛射了出去。

但是卻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的一股掌風襲向了她,而她一個避之不及,只來得及偏了偏身子,使那掌風偏了方向,但卻依舊打在了胸口,只是偏離了心髒。

身子隨著這股力道被拋向了半空中向後退去,這個時候,夙柳柳沒有被打重的懊惱,只有恨自己不夠強的憤怒,該死的,她居然被偷襲了,而這個人顯然武功在她之上,她從沒有自負到認為自己很厲害,該死的,這次確認完冥王是不是那個男人之後,她一定要找個地方修煉,要不然,在還沒有找到那個男人之前,就會被那些個比自己強的,又和自己對上的人給滅了,命都沒了,她還怎麼去找那個男人。

然而,她等到的不是狼狽的落地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吐了一口血,淡紫色的衣衫又增添了一朵血蓮,回眸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刻著血蓮的銀色半弧形面具,一個堅毅的下巴,一張微抿的薄唇和一雙看不真切的眼眸。

此刻,夙柳柳目不轉楮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戴著面具的男子,這張面具她見過,是西域冥王的面具,那麼,他就是了,她相信,還沒有誰敢假冒他,只是,這張面具下掩蓋的又是怎樣的面容,會是他嗎?

想著,手不自覺的伸起撫在了那張銀色的面具之上,但最終卻只是輕輕的模了模那血紅色的蓮花印記,沒有半絲掀開那面具的舉動,而那面具的主人更是沒有阻止她的半分動作,只是用那雙看不真情緒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隨即攬著她向下方落去。

看著夙柳柳飛出去的身子,沈少痕想喊,可卻又不知道該叫他什麼,一時間有些震愣,而這一震愣,又一道掌風襲向了他,不過,卻被一邊的圈圈給擋在了前面,但他依舊跟著被震退了幾步。

「圈圈,圈圈•••」因為這一變故被拉回心神的沈少痕有些傷痛的摟住懷中之人,搖晃的叫著。

對面襲來之人,見自己沒有打到目標,又一掌襲來,但這一次卻被橫插過來的一掌攔住了去路,他沒有打到要到的人,反被震退了幾步,抬眸看向對面的鬼面,和周圍一群憑空出現的玄色衣衫之人,咬了咬牙一揮手,和那些正在絞殺的黑衣人迅速的閃身離開。

而這個時候,沈少痕也看見了對面攬著夙柳柳出現的鳳玄冥,頓時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般,抱著受了重傷的圈圈低首道︰「皇叔•••」

這兩個字讓自從看到鳳玄冥出現就不在狀態的夙柳柳回過了神,她錯愕的看了一眼那低著頭的沈少痕一眼,這個正太就是那個小皇帝?

「我不想說你什麼,帶著你的隨從跟我回府,這胡鬧的帳等你傷好了,再跟你算。」

听著這如初雪化開般帶著點暖意又帶著點涼意的聲音,夙柳柳向前躍出了一步,離開了身後之人的懷抱,隨即轉身低首道︰「謝•••咳••咳•••」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倒是吐了一口血,然而夙柳柳對此卻沒有在意,隨手抹了一把嘴角,繼而道︰「謝冥王出手相救,既然沈公子已經無礙,那麼,小女子就先走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夙柳柳至始至終都沒有抬眸去看眼前這個神秘的男人,仿似之前那個模著別人的面具,對著別人發呆的那個女子不是她一般。

丟下這一句話,夙柳柳有些酸澀的捂著心口直接轉身離開。

冥王不近,更是冷酷無情,見死不救是常有的事情,這些都不是她所關注的,她唯一關心的是最後一句評價︰鬼面戰神,從沒有人見過其真面,見者死。

剛剛,她的手就那樣附上了他的面具,只要輕輕一個用力就可以將那面具給拉下來,雖然那附上去的動作是下意識的,但是她始終沒有在他的身上見到半分殺氣,始終都沒有,他們從沒見過,至少沒有以她現在的模樣見過,不是嗎?這一切特殊待遇還能說明什麼嗎?冥王對自己一見鐘情,呵呵,她還沒有自戀到這個程度。

「哎,哎,你不能走。」這個時候,沈少痕,或者該說是鳳天瑞急忙開口叫道。

「有事?」腳步站定,回眸看向那個叫喚的人,只不過那眸子里卻滿是清冷。

「不是,你不要誤會,只是,你的模樣被剛剛那幫人知道了,你現在又受了重傷,我怕你被他們算入追殺的名單,你一個受了傷的女子•••」鳳天瑞急急的解釋著,他不喜歡她那雙清冷的眸子,那眸光不該出現在那雙美麗的眸子里。

「不勞費•••」一個心字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襲來,隨即倒了下來去,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皇叔•••」看著鳳玄冥出手點穴的動作,鳳天瑞驚詫出聲。

「直接帶走就是,何必廢話。」說著,直接將夙柳柳公主式的抱在了懷里,轉身向王府走去。

鳳天瑞看著那遠去的銀色背影,眸中一片深思,皇叔不是不喜歡女人近身嗎,今天他怎麼抱起女人來了,雖然那個女人救了自己•••

「還不走,想血流而死嗎?」

發呆的鳳天瑞被前方傳來的聲音一下子給叫回了神,「來了,來了•••」應了兩聲,立刻跟了上去,現在不是糾結那些的時候,他該糾結該如何向皇叔交代他偷跑出來的事情,還有就是皇叔與那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公主大婚的事情,他慘了•••

窗外,一朵又一朵粉紅色的梅花在那枝頭爭艷著,而那半空中灑下的銀色月光更是給那爭艷的梅花披上了一層朦朧而美麗的銀紗。

窗內,不遠處的床榻上,此刻正躺著一個人,一個昏睡的人,而那昏睡的人兒身邊正坐著一抹銀色的身影。

修長的手指愛憐的撫弄著那有些陌生的面龐,「丫頭,你總是這般胡鬧,你說,我該拿你如何•••」一聲滿是寵溺卻又滿是無奈的嘆息聲就那般消散在了這迷蒙的夜色之中。

夜色殆盡,卻而代之的是那一襲帶著涼意的晨光。

窗外那枝頭上的梅花依舊如昨夜一般綻放著,只是那銀紗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又一層的露珠編織而成的水霧紗衣。

床榻上的人兒藏在錦被中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僅是一下,就讓那坐在床榻邊握著她玉手的假寐的銀色身影清醒了過來。

蝶翼般的睫毛輕輕的煽動了幾下,一雙迷蒙的鳳目隨著那眼瞼的掀開而顯露了出來。

轉動了幾下眼眸,映入眼眸的是那紫的夢幻的帷幔,剛欲撐起身子,胸口處傳來的陣陣疼痛一個猝不及防讓她重新摔倒了床榻之上,「咳•••咳•••」捂著胸口,夙柳柳極為不適的咳嗽了幾聲。

站在窗邊欲裝冷漠的鳳玄冥在听到那一聲又一聲的悶聲咳嗽之時,一個閃身就到了床榻前,想都不想就伸手將那個咳嗽的蜷縮在一起的人兒給攬到了懷里,掌中運氣抵著她的後背,那藏在半弧形面具之下的雙眸此刻滿是心疼。

「咳•••謝謝•••」感受到那不斷涌進體內的真氣,夙柳柳胸口的悶氣好了許多,咳嗽也逐漸停了下來,而在鳳玄冥擁住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她記得那是她昏迷前倒入的那個懷抱的味道。

「你,傷的有些重,剛醒,多休息一會。」說著,鳳玄冥起身欲將夙柳柳放在床榻之上。

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夙柳柳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手,一個轉身,抬眸很是認真的看著那近在眼前的刻著紅色蓮花的半弧形面具。

就那般靜靜的看著,靜靜的看著,仿若要將那個半弧形的面具給盯出一個洞一般。

仿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夙柳柳首先開了口。

「為什麼要帶我回來。」

「因為你受傷了。」

听著鳳玄冥的這句話,夙柳柳輕勾了勾嘴角,那笑容看上去有些苦澀。

「不是說冥王殿下喜怒無常,見死不救是正常的事情嗎,怎麼,冥王居然有這個好心情出手救我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即使看不真切那面具下的眸子,但夙柳柳依舊不放棄的看著,企圖可以看出那被掩藏的眸子中的情緒。

醒來的片刻,第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他,一個被世人傳為冷漠如斯的他居然會守候在自己的床前,這是不是有些奇怪。

「你救了我佷子,他是我西域的帝王,若不是你,或許西域會因此變天。」鳳玄冥坐在床榻邊沒有動,任由她夙柳柳抓著他的手,他做不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是嗎?」輕笑了兩聲,夙柳柳松開了被自己緊拽著的手,隨即掀開錦被,欲下榻。

「你不能下地,你身上有重傷。」鳳玄冥伸手按住了夙柳柳阻止她下地,眸中一片掙扎。

抬眸,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更是用力拂開了那按住自己的手,「我們不熟。」

鳳玄冥抿了抿嘴,剛欲說些什麼,只听門外傳來了一陣又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那欲伸出按住那縴弱人兒的手頓時縮了回去,並淡然的後退了兩步,開口道︰「怎麼說,姑娘也救了本王的佷兒,于情于理,本王都有職責照顧姑娘,還請姑娘莫要急著離開,待傷好之後,本王定不會攔住姑娘的去路。」

依舊是那帶著涼意的聲音,但這一聲又一聲的官腔,一聲又一聲的本王,盡管每一句都是關心的話語,可听在夙柳柳的耳里卻是那麼的刺耳。

她想說,當一個人愛上一個人之時,有些東西是不需要用眼楮看就可以知道的。

而這個時候,門‘嘎吱’一聲開了下來,一個絳紫色的身影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姑娘,姑娘,你醒了•••」那聲音听起來很是興奮,就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

看著突然出現那萌萌的正太臉,夙柳柳縮回了那欲下榻的腳,伸手扯住床榻上的錦被,將自己給裹了起來。

「叫我小紫就好,咳•••咳•••」可能因為剛剛那大幅度的動作,又牽扯到了傷口,夙柳柳忍不住又咳嗽出了聲。

這一聲又一聲的咳嗽讓鳳玄冥的腳步不自覺的前移了一下,但卻僅是移動了一下就生生的抑制住了。

「小紫,你怎樣,怎樣了•••」看著那不停咳嗽的夙柳柳,鳳天瑞有些著急的前進了一步,但隨即想到自己不會看病,又轉身對著一般的鳳玄冥求救道︰「皇叔,你快看看小紫•••」

听到鳳天瑞的求救聲,鳳玄冥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隨即抬腳欲向夙柳柳身邊走去,但是,卻被那床榻上的人兒給出聲打斷。

「不用,我沒事,想休息一會,你們都先出去,行嗎?」夙柳柳沒有抬眸,只是伸手對著對面的兩人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夙柳柳的話制住了鳳玄冥的腳步,只見他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鳳天瑞卻沒有鳳玄冥的那份淡定,只見他急急的上前一步開口道︰「小紫,你怎麼樣,讓皇叔看看好不好,皇叔的醫術比宮里的御醫都要好的。」

「不要過來。」感受到鳳天瑞的靠近,夙柳柳猛地往床內縮了一下,冷冷的開口說道,但顯然因為受傷使那聲音有些中氣不足。

「好,我不過去,你不要激動。」鳳天瑞懊惱的站定腳步,他怎麼覺得這個小紫受傷之後比受傷之前還要難搞,有點奇怪。

「出去,我要休息。」直接性的命令,沒有半點對方是皇帝或者是王爺自己該尊敬的自覺。

但就是這樣無禮的態度卻讓對方很是受用,至少受慣了尊敬的鳳天瑞此刻正咧著嘴。

「好,好,不要激動,我先出去。」說著,鳳天瑞往後退了幾步,還不忘拉著站在一般默不作聲的鳳玄冥一起離開。

對此,鳳玄冥沒有半分的掙扎。

到了門外,鳳天瑞關上了門,然後神神秘秘的將鳳玄冥給往走廊的一邊拉了拉,像個賊一般看了看兩邊,隨即低聲道︰「皇叔,你說,這個小紫是不是被打傻了,貌似傷了腦子,怎麼那麼凶。」說這句話的時候,鳳天瑞顯得有些委屈,仿似兩個小孩鬧別扭,他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回來跟家長告狀的那般。

「胡鬧,人家怎麼說也是救了你,好了,莫要糾結這個問題,給我回去乖乖休息,要是不听話,我立刻派人送你進宮。」鳳玄冥一擺衣袖,有些冷漠的說道。

「不要嘛,皇叔,我不要回宮。」一听鳳玄冥的話,鳳天瑞立刻挎下了臉。

「好了,你也受了傷,回去歇著吧,小紫的事情,我來解決。乖一點,就幫你請三天的朝假。」

「好啊,好啊,皇叔最好了。」鳳天瑞拍了拍手,隨即笑呵呵的轉身向來時的路走了回去,只是那雙眸子在轉身的瞬間變得有些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鳳玄冥站在原地靜靜的看了一會鳳天瑞離去的背影,隨即轉身向夙柳柳所呆的房間走去,並在進房間之前對著暗處揮了揮手,示意警備。

當鳳玄冥推開房門走進去的時候,夙柳柳正半趴在床榻上,一手撐著床榻,一手撫著胸口,嘴角掛著血跡,卻又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著迎面走來的他。

那灑在雪緞上的紅色血蓮硬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

笑看著那迎面走來的人,夙柳柳再一次暗自運了氣,一口鮮血就那樣當著鳳玄冥的面猛的吐在了那光滑的雪緞之上。

一個閃身,剛剛還有幾步遠的鳳玄冥已經到了夙柳柳的身邊,伸手將她給攬在了懷中,並一手抵制住她的後背,運氣替她調理體內那竄動的氣血。

「不要胡鬧。」僅是四個字,看似責備,卻又顯示出了濃重的心疼。

夙柳柳沒有動,任由鳳玄冥為自己療傷,而那嘴角的笑容卻變得更加的嬌艷。

「冥王殿下,這一次是我自作自受,並沒有為救你西域皇帝而受傷,你又何必再為我消耗你的真氣。」听似嘲諷卻又不似,但就是這樣的話語,仿似一根根針一般,扎在鳳玄冥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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