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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最重要的1存在!

「小綿羊——」

隨著男人清凜卻又略帶焦急的聲音在室內響過後,四周忽而便萬籟俱寂!

女子柔弱的身子在承受了那一顆疾速而來的子彈後,如扶風弱柳般,往著一旁墜了過去,雖然很快便有人把她抱入了懷里,但她那張蒼白的小臉足以證明,她傷得不輕。愨鵡曉

自然,那顆子彈可是穿過了她的胸膛,讓她身上流淌出如溪流般的鮮血!

「顧易囂——」指尖揪住了男人手臂的衣衫,籽綿的聲音顯得極之微弱,她清潤的雙眸染著一絲看不到底的迷離,那蠕動著的唇瓣,似快要凋零的殘花,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道出來。

「不要說話!」顧易囂把她緊擁在懷,眼角眉梢都盡染憂慮。

這並非她第一次受傷,可這一次卻是他親手所傷!

懊惱、悔恨、痛心……一並的情緒從內心深處涌起,令這個一直以來都不可一世的男人俊臉都微微扭曲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非要以她受傷來終結這一場可笑的復仇,那麼他情願自己從來都不曾恨過。

「放過他們……可以嗎?」似乎用盡了所有的氣力,籽綿輕聲開了口,那微微抖動著的長睫毛如蝶翼般,淒楚而美麗︰「算是……清了……」

「不要說了,我答應你!」看著女子艱難地吐出那幾個字後,臉色越發蒼白了去,顧易囂連忙道︰「無論你想什麼,我都不會逆你的意了。」

听著顧易囂的話語,籽綿便似乎安心了一般。她側過臉,視線從楊迪、楊愛以及風接天臉上掠過,那清瘦的臉上,露出一抹疏離的淡笑,小嘴吐出來的話語,虛弱而冷漠︰「你們……走吧!」

語畢,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頭顱往著旁側垂了下去。

眼見她陷于昏迷當中,顧易囂的心髒狠狠一抽,他的眸光從眼前那幾人臉上瞟過,眼里透露出一抹深不見底冷寒光芒。然而,最終他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把籽綿迅捷摟抱而起,轉身便飛快地往著樓下奔去,同時吩咐著一眾手下︰「馬上開車去醫院!」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眾人在他身子幾乎快要出門之時方才反應過來。便是容博等人,也是這時候才追了出來。而後方的楊迪與風接天等人,呆在原處壓根沒有辦法反應。

眼見對方原本圍在屋里的所有人都快速撤離,仿若他們從來都不曾出現過,風接天原本便受了傷的身子再支撐不住,脊背靠著牆壁便整個人往下滑了下去,最終癱倒在地面上。

籽綿會替楊迪擋那一槍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而她所說的「清了」,其實除了與楊迪清了以外,大概也包括他吧!那個女子,總還是那樣善良,情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人因為她而被傷害!

其實他早便已經明白到,他與籽綿壓根是不再可能的,只是他總還是心有不甘,想要再努力一次看看。而最終,從方才籽綿對顧易囂的態度看來,即便他們最終要面對失去對方甚至面向死亡的痛苦卻仍然堅持向對方表明自己的心跡這種舉止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感情再不是任何其他外人可以動搖得了的,是以,他再做任何事情也只是徒勞,不可能再得到她哪怕一點點的感情了!

想到這里,他整個人便都失了神,再也提不起一點的精神。

「為什麼她要那樣做?」腦子里一遍遍正在回想著的,是方才籽綿為他擋子彈的場景,縱是在商界早就已經見慣風浪,練就得老辣穩重,此刻的楊迪依然有些心悸︰「明明我對她從來都沒有好過——」

沒有人回應他的話語,這樣的疑問,大抵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回答得了他!

看著早已經變得清冷的別墅大門出口位置,楊迪出神了好片刻,方才長長地嘆了一聲,對著周遭環顧了一翻,道︰「我們走吧!」

「爹地,你打算就這樣算了?」眼見楊迪準備離開,楊愛連忙上前一步,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襟︰「剛才顧易囂想要殺你——」

「Alice,難道你認為我們還要再去對付他們?如果剛才顧易囂真想對我們動手的話,現在我們還有可以離開的機會嗎?」楊迪眉頭輕輕一皺,看著這個平日溫柔的女兒,道︰「失去的,已經不可能再拿回來的。眼前我們明明還有一些東西可以把握著,為什麼非要逼著別人來把它搶走呢?」

听聞楊迪的言語,接觸到他眼底略帶責備的眼神,楊愛的心里有些震驚。

的確如楊迪所言,如果方才顧易囂真的有心想要對付他們,那麼此刻他們壓根不可能從這里走出去。而剛才籽綿會為楊迪擋子彈,是出于本能因她是楊迪的血脈……倘若不是她在昏迷前說了一句讓他們走,想必顧易囂不會就那樣罷休。

從方才的陣勢來看,顧易囂想對他們做任何事情都不為過,但他卻因為籽綿一句話便讓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了過去式。想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任何人都動搖不了的,因此籽綿對江逐浪應該不會再有任何其他感情了。更何況事以至此,她一個小小的女子又能夠改變些什麼呢?

想到這里,她輕垂了眉睫,苦澀地笑了一聲,道︰「爹地,我們跟Janet的關系,永遠都不可能再繼續了吧?」

似乎是被他這樣的話語問倒,楊迪的心內一震。思索了良久後,他才低嘆了一聲︰「我還敢有什麼奢求呢?」

楊愛不再說話,只幽幽看了一眼風接天,然後搖晃了一下頭顱,走去扶著楊迪︰「爹地,我們走吧!」

「把他送到醫院去吧!」楊迪吩咐身邊的一個保鏢後,輕輕拍了一下楊愛的手背,與她一並離開了。

——————————

醫院。

自從那女子被推進手術後,男人的目光便再沒有從手術室門旁懸掛著的那盞亮著的手術燈位置離開過。

眼見他如此心焦的模樣,坐在一旁的幾個男人神色各有不同。

耿朝風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從他凝視著顧易囂那雙深暗的眸子看來,略帶了一絲憂心。陸優則神色淡淡的,仿佛所有事情都與他沒什麼關系。而容博便輕挑著濃眉,指尖撫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便在此刻,一道高瘦的身子飛快地奔到了他們面前,女子氣喘的聲音清脆又憂心忡忡︰「Janet為什麼會受傷?顧易囂,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你總是那樣傷害她,還不夠嗎?是不是要搞到她精疲力盡,你才肯收手啊?」

一眾男人中,她只對顧易囂比較熟悉,由于擔心籽綿的情況,她暫時沒有分心去看其他的男人,因此責備的,也自然就只有顧易囂一個了。

被Cassie這般質問,顧易囂的注意力方才稍微轉移過來。他對Cassie的話語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惱怒,反而濃眉輕皺,低聲回應︰「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個地步。」

「你——」

「這位小姐,這件事情其實不能怪KC……」眼見Cassie又要再度質問顧易囂,容博急速往前跨了半步,擋住她瞪著顧易囂的視線,沖著她淡淡一笑,道︰「喜羊羊會受傷那完全是因為她護著她想護的人罷了!」

「所以說,Janet是因為護著他受傷的?」Cassie指尖伸向顧易囂,眼里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雖然明知道籽綿對顧易囂的感情有多深,但她怎麼都沒想到,籽綿居然可以為顧易囂而受傷。要知道,當初顧易囂對籽綿的傷害很深,連她這個旁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不是!」容博連忙解釋道︰「這件事情作為外人的我們都不好插嘴,讓他們自己解決才好。」

「他——」

「小姐,我想等Janet清醒過後,一切事情都有個說法的,所以請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胡鬧!」便在此刻,耿朝風忽而輕淡地開口。他的眸光清淡瑩亮,沁著一層未明情緒的冷然光芒︰「感情事,豈是第三個人能夠插足的?」

Cassie因為耿朝風的話語微微一愣,試圖要開口辯駁,卻听得顧易囂率先搶了話︰「Cassie,你放心吧,我以後定然不會再辜負小綿羊了。」

原本還想要責斥他的Cassie听著他話語,又見他眼底沁著憂慮之色,到底是不忍心再去責怪。她扁了一下小嘴,撇了撇頭︰「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就算Janet願意,我也會盡力勸服她不再給你機會了。」

顧易囂不再說話,又再專注于手術室門前那盞燈光。

想必,他是很希望得到籽綿術後的消息!

「Cassie,坐!」容博很有禮貌地指了一下旁邊的座位︰「女孩子穿著高跟鞋老站著不好!」

Cassie並沒有順他的意,只稍稍點了一下頭,卻是跨步往著手術大門的方向靠近。

她對籽綿的擔心並不會比顧易囂少!

「嘖!你果然玩出火來了啊!」輕輕的嘲弄聲音隨著一道高大的身影而來,男人的俊臉浮著一抹難以捉模的神色,他的眸光在長廊里的幾人臉上掠過,眼底沁出來的光芒帶著促狹︰「KC,我真佩服你啊,居然可以因為一個女人就放棄了那麼多年的復仇計劃!」

來人不是那個最愛煽風點火的藍狄還有誰?

看著他出現,除了顧易囂面無表情以外,容博與耿朝風、陸優三人眼神交匯了一下,盯著他的目光都略帶警惕。

而Cassie則翻了記白眼,似乎對他的出現很不悅似的。

「怎麼,覺得我會在這里出現很奇怪嗎?」雙手環抱在前胸,藍狄沖著對他有敵意的那幾個男人淡淡一笑,眼底充滿著自信,仿佛他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我只是特地來關心一下我親愛的朋友罷了。」

「你的關心就免了吧,簡直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Cassie先幾個男人一步給予藍狄反應︰「姓藍的,你不來搗亂就已經很不錯了,誰會期待你的關心啊!」

「我說小C,你怎麼就不能夠像Janet毫無條件去接受KC一樣,用心來接受我的存在呢?你現在啊,應該跟我站在同一陣線才是的。」藍狄對Cassie于自己的劣質態度並沒有任何的不滿意,反而淺笑著道︰「還是說,你現在是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呢?」

「去你的!」Cassie沒好氣地翻了記白眼,轉過臉不再看他。

藍狄還想說些什麼,顧易囂卻忽而便移動了身子,往前快步走了過去。

原來,竟是手術燈滅了,手術大門開啟,內里有醫生走了出來。

其他人都不再糾結于藍狄,快速地跟了上去。他們都很想知道籽綿如今的情況,其他事情自然就擺到一邊去了。

「醫生,病人怎麼樣?」不待那醫生腳步跨出手術室大門,顧易囂便已經沖上前去抓握住他的手臂,緊張地詢問道︰「她有沒有事?她應該沒有問題的吧?」

容博等人何曾見過顧易囂如此緊張的模樣,一時面面相覷,似乎都不可置信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那是自然的,以他們對顧易囂的了解,凡事他都能夠把握住。想來,這次他是真的栽了!陷入情網的人,再無理智可言。以他們看方才籽綿的傷勢,必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就是顧易囂因為當局者迷,自個兒亂了陣腳罷!

「放心吧,病人的手術很成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不過現在她正處于昏迷當中,未來二十四小時內是不可能會醒來的,你們可以稍後再來看她,護士會送她去特殊病房照顧著的。」醫生輕聲道︰「還有,因為她的右胸膛因為受了槍傷,牽扯到了右胸的神經線,她右邊的肌膚可能會出現暫時性的麻木,意思就是可能在短期內右半身無法動彈。」

「治療的方法是什麼?」听聞醫生的言語,顧易囂的眉頭緊皺,急聲道︰「一定有辦法的吧?」

「那是當然的。」醫生連忙點頭︰「等她傷口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多做一下物理治療就能夠恢復原本的靈活了!」

「謝謝醫生!」顧易囂終于松了一口氣,放開了醫生。

醫生帶著護士離開了。

顧易囂側臉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道︰「你們先回去吧,我留在這里就好了。」

容博點了點頭,低聲問︰「金都建築那邊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們幫你——」

「算了!」顧易囂此刻根本無心在這件事情上打轉,道︰「按她的意思吧!」

「這樣會不會太便宜他們了?喜羊羊可因為這件事情受了太多苦——」

「容博,听KC的。」耿朝風輕聲打斷了容博的話語,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易囂後,道︰「你照顧好她吧,我們走了!」

「嗯。」顧易囂點頭。

Cassie卻無意離去,道︰「我要留下來……」

「這里壓根就沒你的事了,走吧!」藍狄卻伸手一揪她的臂膊,在其他幾個男人的注視下清淡一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讓她在這里當電燈泡的,咱們後會有期了!」

言畢,不等他們反應,便扯著不願意離開的Cassie退離了他們的視線範圍。

容博等人也先後離開,剩下顧易囂一人前往籽綿所住的病房。

————————————————

待護士離開後,男人坐到了床畔前沿。

眸光從女子那蒼白的小臉略過,回想起她之前中槍之時的場景,顧易囂心有余悸。

這個善良的丫頭,為了楊迪去擋那一槍,值得嗎?

可她卻做了這般的選擇。

罷了,反正事情都已經演變成這樣,再怎麼追究也無用。所以,唯有從了她的決定,不再去與楊家為敵。

在她中槍以後他才發現,之前對于楊家的報復是那樣的不值一文。擁有她、感受她的那種快-感,要比復仇于楊家要好上數千萬倍!

「小綿羊,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好起來,往後的路,無論你想怎麼走,我都會陪著你。你不希望我報復楊家,我便不會去做任何違逆你本意的事情。我……只要你在身邊就好了,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不再重要。」把內心深處最想表達的話語吐了出來,男人長吐了口氣,伸手去執住女子的小手,認真地道︰「小綿羊,相信我……」

床上的人兒只是靜靜地閉著眼楮,並不給予他任何的反應。

顧易囂倒也不氣餒,繼續道︰「為了你,別說放棄復仇楊家了,就算是讓我把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退讓出去,我也願意!」

所以小綿羊,你一定要為了我而沒事!

「我們之間的未來,不會再有其他任何人插足與干擾……」

「小綿羊,只有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存在!」

…………

男人絮絮叨叨,一直在不斷地對床上的女子說著話語。

日落、日出——

直到,女子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皮也開始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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