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可.」司徒哲耀低吼一聲.卻只能看到她木然地.堅決地.往屋外走去的背影.
「耀哥哥.」守在化妝間的一隅.愣神的江語翹忽然反應過來.猛地向前撲到司徒哲耀的背後.用力地從背後環抱著他.
司徒哲耀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問道.「翹兒.這就是這麼多年來.你無論隱忍也好.委屈也好.甚至像現在這樣也好.所有的一切的源頭.」
江語翹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她抱得他更緊了一些.嗚咽起來.「原諒我.是這樣的.我背負了太多.我不能釋懷.」
她曾經對自己發誓.總有一天.要笑著看他們哭.
可現在.突然進入了糾結之中的司徒哲耀.卻讓她有些許的動搖.忽然.她很害怕.害怕這個曾經發誓一直守候她的他.也會罷手離去.
「你讓我覺得陌生.」司徒哲耀伸出手.果決地掰著她的手指.
一根手指.兩根.江語翹想象著自己擁著的這個男人.此刻可能有的表情.心中一陣恐慌.
「耀哥哥.」她拼命地再度抓緊他.「你別放開我.如果你離開.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不.」司徒哲耀緩緩說著.繼續松開她的擁抱.轉過身來.不帶任何表情地看著她.「你有父母.有奢華的公主生活這些就像你說的.足以彌補你之前的困苦.但是她.什麼都沒有.」
他以為她是善良的.而以為安小可是那個不可理喻的.現在卻才剛剛明白了一切.不過都是他的無端猜測而已.
「不.你不能走.你剛才答應她了.你要照顧我.還有.還有.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了.怎麼辦.我真的喜歡你了.」江語翹瘋了一樣地狂抓住他.進而繼續把自己往他的懷里送著.
司徒哲耀沒有反對.也沒有接受.只是任憑她做著無謂的舉動.像一個空洞的沒有靈魂的木頭人.
倏然.他捏住江語翹的肩膀.將她從自己的胸膛前挪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道.「你什麼時候听到我答應她了.」
松開手.失去了依托的江語翹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像斷線的穿線木偶一樣.美麗.卻似乎沒有靈魂地癱坐在地上.低聲呢喃.「不可能.不可能的.」
司徒哲耀沒再看她.轉身離開.
把一切留在身後.已經在走廊里乏力卻迅速地往前走著的安小可.頭腦漲漲的.
今天知道的事情.算是驚天的秘密吧.原來.所有的源頭.都是這樣的.
「小可.你才回來.剛剛主辦方還說要和你.」連柏迎了上來.開始並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只顧著在講述剛剛的經過.但敘述了幾分鐘.才覺得身旁的安小可一言不發.再垂眸仔細看.才覺得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對不起.我.有點不太舒服.想先走.休息一下.可以嗎.」安小可低著頭.烏黑的雙眸閃著澀意.
連柏有些恍然.「你.那我陪你回去.」
安小可搖了搖頭.「不用了.這麼多人.畢竟剛剛拿下案子不容易.我在這里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你這個連總.才必須要站住陣腳才對.」
忍著心里一陣陣洶涌的難過.她擠出一絲笑容.
連柏看她還能開玩笑.還笑的出來.也沒有多想.叮囑了幾句才在她的幾番推卻下.讓她獨自離開.
走在入夜的街邊.安小可徜徉了很久.
一路都是行人.不時地對穿著晚禮服的她投以詫然的目光.視線都是若有似無的.但一瞥之余.還是能讓安小可感覺的到.
看吧.這些都沒什麼.
她兀自地走著.一會兒胡思亂想.一會兒又是頭腦空白.不知道走了多久.再反應過來時.才發覺自己又走到弟弟的醫院了.
雖然自己的裝扮不合適.但經歷了這些.實在是覺得很像見一個很親的人.想找到一些溫暖.
輕推開病房門.小心不已地走到安小磊的病床前.看著他已經熟睡過去的樣子.僵僵地發著呆.情不自禁地.她伸出手.撫模了一下他的額頭.
這張臉.像極了爸爸.可是.江語翹口中的他.卻是另一番模樣.
「姐姐.」安小磊動了動眉頭.感覺到了這種踫觸.從淺睡中睜開了眼楮.看到安小可.不禁唇角帶笑.很是開心.
安小可也笑了起來.「小磊.感覺怎麼樣了.我本來今天晚上有事.就不來看你了.可是走著走著就走到醫院門口了.」
「姐.你今天真漂亮.」安小磊的目光落到安小可禮服上.眼楮更是晶亮光芒了一些.「感覺你都有點像新娘了.」這是從心底油然而發的一種稱贊.他知道.為了自己的病.安小可一直把身心都投入到治療上.從來沒有時間打理自己.
今天.似乎有些改變.
「是嗎.我不是工作了嗎.今天要參加一個慶功宴呢.」安小可忍著心里的疼.笑眯眯地講著.多少年了.她也習慣了報喜不報憂.
只是.說著說著.眼楮卻禁不住閃了起來.嗓音也有些哽咽.
「姐.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看著安小可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安小磊有些擔憂和疑惑.
「沒有.我是高興啊.不是說喜極而泣嗎.」安小可趕忙用指尖擦了擦眼角.「不能流眼淚啊.不然我的妝更花了.我高興的是終于有了足夠的錢.給你治病.等你治好了.我們就離開.去更好的地方.幸福地生活.」
「離開.」安小磊有些不明白.「你不是說.我們要永遠生活在這里嗎.因為這里有爸爸和我們曾經生活過的回憶.」他皺起了眉頭.
安小可的笑容短暫地停頓了一瞬.轉而恢復了平靜.她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故意強調.「我想帶你出去走一走啊.你一直病著.害得我都沒有機會出去玩玩呢.」
「哦.這樣啊.」安小磊頓時明白了.也笑起來.「好.等我好了我們一起出去玩.」
「早點休息吧.」安小可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越是不想提的一些事情.反而越會在不經意之間冒出來.她起身.再度囑咐了幾番.躡手躡腳地往門口走去.
剛剛走出門口要關門.一個護士卻拎著許多的補品走上前.「你是病人安小磊的家屬嗎.喏.這是一位他的朋友送來的.說什麼都不讓我告訴他.我說你剛好在.通知你一下呢.結果她還硬塞一個紅包給我.紅包還給你吧.記得提醒你們的朋友.我們醫院規定不許收這些東西.」
小磊的朋友.安小可疑惑地問.「他的朋友.剛剛給你的嗎.在哪.」
「就剛剛離開.一個中年婦女.就往那邊走了.」護士面無表情地回答.把紅包和營養品口袋塞在安小可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