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依舊色心未改,居然又看上了艾秀丹。
他意圖用強,艾秀丹大驚失色,和呂美一起往外逃。但小混混很快追了上來,情急之中,艾秀丹選擇了將呂美推出門去,她剛喊了聲︰「快逃。」
門就‘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艾秀丹離門不過咫尺,小混混的手還拍在門上,房間里已經沒了呂美的身影。
艾秀丹抓緊自己的包包,壓制住心中的害怕,邊步步後退邊說︰「你別過來。」
小混混搓了搓手掌,一聲婬笑,然後步步朝艾秀丹逼近。
他的表情猥瑣極了。
房間就這麼大,艾秀丹再跑也跑不到哪去,而且以她的體力哪里會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沒多久,艾秀丹就被推到在了床上。
她不停的掙扎。
「你要錢嗎?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別這樣。呂美已經逃出去了,她會找人來救我的,到時候人來了,別說拿錢,你連逃都逃不掉了,你好好想清楚。」
艾秀丹試圖說服小混混。
誰知小混混毫不上心的說︰「救你?你別做夢了,你知道那娘們跟我什麼關系嗎?她要敢帶人來抓我,她自己別想好過。我告訴你,她既然能把你騙過來,還會管你的死活?現在早不知逃到哪去了?」
艾秀丹徹底愣住了。
兩人僵持之際,房門突然被人大力踹開,季英平怒沉著臉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跟著驚魂未定的呂美。
然後事情的發展就完全失控了。
小混混沒想到有人會突然闖進來,听到動靜,他動作自然而然的停了下來,扭頭朝門口看去。
艾秀丹見到季英平時,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將小混混推開。小混混正好有所松懈,艾秀丹猛地一使力,就掙月兌了他的控制。
她慌忙跑到季英平身邊。
像是找到一個安全的港灣。
所有的恐懼和害怕都在頃刻間轉化成對這個男人的依戀,沒人知道,剛剛看到他走進來的那一刻她有多高興。至少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她的丈夫還是來救她了。
直到這一刻艾秀丹才發現,原來無論被他傷的有多深,也無論自己再怎麼壓抑對他的感情,不斷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值得,要忘掉他。可是在她的心里,其實始終沒有放下過季英平。
哪怕她表面上偽裝的再好,甚至連自己也給騙了。
但內心的真實情感是騙不了人的。
季英平抬起手,一揚,迅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
然後……
啪——
清脆的聲響。
他用的力道多大啊,艾秀丹整個人都踉蹌了幾步,耳邊只听見嗡嗡嗡嗡的聲音,一陣頭暈目眩。
她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紅腫起來的臉。
季英平冰冷的從嘴里吐出兩個字。「賤人。」
他臉色沉如鍋底,周身盤踞的黑色氣流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得到,十分懾人。
季英平跟著艾正這麼久,一路在商界模爬打滾,如今又位居高位,威懾力也是很強的。
小混混心知惹出麻煩,深怕遭到季英平報復,找準機會一溜煙的跑走了。
呂美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
更不敢在這時候去勸季英平。
艾秀丹紅著眼看著季英平,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她滿心的委屈無處去說,如今卻還要遭受他的誤解。前所未有的悲傷感籠罩住她,連同著這幾年來的所有,不住放大。
艾秀丹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
尤其在上一秒還在為他的到來趕到欣喜,下一秒卻被他這樣無情的對待,這巨大的反差,也讓她難以接受。
「不是這樣的,你听我說……我沒有……」她雙手抓著季英平的手,無力的解釋著。
那樣無助的表情,眼神帶著祈求,淚水應聲而落,楚楚可憐。
只希望她的丈夫能信自己一次。
空氣寂靜了兩秒。
緊接著……
季英平卻是一甩手,狠狠的將艾秀丹揮開。「滾。」
他的目光流瀉出的,竟是冰冷和嫌棄。
艾秀丹本就體弱,和季英平結婚後,日子過的也盡是抑郁和心酸,整個人日漸消瘦。現在單薄的跟紙片似的,臉色也不好,身體又輕。季英平這樣身強體壯的男人,力氣大就算了,下手還沒輕重,艾秀丹一下子被他揮出老遠。
不幸的是,房間里簡陋髒亂,艾秀丹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身子後栽,頭直直朝著尖銳的硬物磕了下去。
咚——
很沉重,很沉重的聲音。
在房間里縈繞了很久。
尾音久久不散。
仿佛是一條很長,很長的休止符。
季妍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嘴里苦澀難言,那份沉重蔓延到心里,她竟真實的感覺到了心痛。
臉上傳來了涼意,季妍伸手一模,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流了滿臉的淚。
渾身都感覺好涼。
監控畫面里,呂美仍被綁在椅子上,整個人一下子感覺老了好多歲。隨著回憶一點點被揭開,她臉上也浮現出傷痛。
風說︰「後來呢?」
「秀丹被英平揮開後,好半天都沒起來,我察覺到了不對勁,上前一看,她那時已經咽氣了。」呂美邊說邊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自己立馬就被嚇傻了,季英平看到她的樣子,不由的心生疑惑,他皺起眉頭,也走上前來。
艾秀丹臉色蒼白,眼楮緊緊閉上,兩頰還留有余淚。而她的頭,正磕在一個尖銳物上,鮮血四溢。
季英平臉色大變。
呂美嚇哭了,慌亂的問︰「怎麼辦?」
季英平的回答,季妍死都不會想到。
哪怕她一直就知道季英平心狠,這一刻,也仍然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季英平說︰「怕什麼,先把人埋了。」
那麼輕淡的口氣。
如同一條人命,眼前的這個人,對他來說多不值一提。
季妍表情呆住了。
心中翻江倒海,她死死的握住拳,指甲用力的摳著手心的肉,用痛感,麻痹著感官。
呂美的聲音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我害怕極了,又不敢報警。這件事如果被警方知道,英平一定逃月兌不了。我當時沒有別的辦法……」
「所以你們就隨便找了個地方把艾秀丹給埋了?」
「她還有妍妍,英平被抓了的話,妍妍誰來照顧?到時候公司也沒人打理,我們一家就都完了。」
「我問你,季妍認你作媽是怎麼回事?你們沒告訴過她她的親生母親是誰?」
「沒有,這件事不能告訴妍妍。」
「妍妍知道的話,到時候長大了問起來,她的母親在哪,在做什麼?我們根本無法回答,如果騙她,她還是會找媽媽。為了避免再生事端,英平才想出了這個辦法,就讓妍妍以為我就是她的親生母親。這樣最干脆,也不會生出麻煩。」
嗒——
密室的門被打開。
風听到腳步聲,沒說什麼,心領神會的站到一旁。
呂美順著聲音看去,正好看到那對相攜著走進的碧影。
她臉色大變。
「妍妍。」
季家。
開門聲響起。
季英平坐在沙發上,看著剛剛回來的呂美,冷聲質問。「你去哪了?」
呂美神色和動作都不自然。
她還沒說什麼,門口又走進了兩道人影。
季英平定眼一看,臉色瞬間黑沉下來。
他目光凌厲的掃向呂美,怒問︰「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在這里?」
「讓你驚訝了嗎?」季妍走進客廳,平平板板的說。
季英平沒給她任何好臉色。
「你個逆女,還回來做什麼?你沒資格踏進我季家的門,給我滾。」季英平手指著門口的方向。
季妍面色不改,眸光清冷的看向季英平,開口說︰「沒資格進入家門的到底是誰?你霸佔艾家家產,害死我媽媽,現在還能心安理得的站在這里。季英平,你不怕遭報應嗎?連這座房子,都是姓艾的。」
「你……」
季英平眸光露出驚訝,轉而望向呂美,呂美垂下頭,眼淚簌簌落下。
「廢物。」季英平呵斥一聲。
「你自己做的事,早就該料到會有揭穿的那一天。就算她不說,你就真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麼?」季妍語含嘲諷。
季英平怎麼也料不到,她會遇上原樂清,又通過原樂清見到自己的舅舅,從而引出現在這一切。
這就是天意。
「你知道又怎麼樣?我是你老子,你還能弒父不成?我只後悔當時怎麼沒連你一起掐死,也省了現在這麼多麻煩。」
「是啊,我還要謝謝你,讓我活到現在。不然怎麼能知道這一切?」季妍忍住積聚而上的濕意,心中從沒一刻像現在這麼冷過。
所有的父女情誼,都隨著她知道艾秀丹的事和季英平所說的話而消失殆盡。
她不會再心軟了。
「季英平,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季柔隱隱听到季妍的聲音,頓時從房間跑了出來。上次小產那筆賬,她還記著,遲早要找季妍還回來。季柔被勾起心中恨意,面目也變得猙獰,她咚咚咚的下樓,正準備找季妍算賬。結果一聲「季……」還在口里,卻被眼前這一幕給嚇住了。
季妍舉著槍,直直的對準了季英平。
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
空氣里的緊張傳遞到每一個人身上。
呂美被季妍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記憶中那個一向沉默卻很乖很听話的妍妍不知不覺已經遠去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女兒忽然變得這樣陌生,呂美驚慌的喊道︰「妍妍,你冷靜一點,別做傻事。這是你爸啊,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媽媽是因為我才……」
「夠了。」季妍驟然打斷她。
呂美被她一驚,瞬間住了嘴。
「不用再強調你對我媽媽做的那些事,這會讓我想到這些年來我一直認你作母對你千依百順的種種。想到你們騙了我這麼多年,就讓我惡心。」季妍字字犀利,她將目光直直的射向呂美,緊迫逼人的說︰「每當看到我,听我親密的喊你媽媽的時候,你都不會覺得愧疚嗎?」
呂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說季英平讓季妍心冷的話,那呂美才是真正的讓她心痛。這是她一生中投入過最多感情的人,是她愛了二十多年認可了二十多年的媽媽,她那麼向往她的母愛。為了她,甘願委屈自己,事事讓著季柔季陽。被搶走喜歡的東西也只能咬碎了牙一個人默默的往肚子里咽,在無人的角落暗自流淚。
可是只要呂美對她好一點,她又會忘記一切,內心欣喜的像個孩子。
結果,這一切多麼可笑。
「季妍,我警告你,你別亂來。我已經報警了!」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季柔拿著手機,移到了呂美的神後,目光則警惕的看著季妍手里的槍。
「你這個野種,不要臉的女人。你以為你媽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她跟人通女干,爸爸也不會失手錯殺她。那是她活該!我們家養你這麼多年,你不止不知道感恩,還恩將仇報。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良心?真是好笑。
他們也好意思跟她談良心。
季妍笑起來,清麗的容顏上乍然綻放的淺笑,有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在瞬間綻開的那一刻,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只是她的聲音里不含絲毫感情。「也只有你會以身為季家的女兒為榮,只是可惜,稀罕的不是,反而不稀罕的想改變都改變不了。或許你該問問你的母親,到底誰才是‘野種’?又是誰害的我媽媽被人冤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呂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季英平的聲音這時響了起來。「你們還跟她說那麼多做什麼?都滾開,我就不信她今天敢在這里開槍。」
「那就試試吧。」季妍平靜的接道。
她的食指移向扳機,穩穩的落在上面。
季柔瞪大了眼楮,緊緊的抓住呂美,屏住了呼吸。
呂美同樣緊張不已。
季妍面色冷然,手指開始下壓。
「啊……」季柔頓時尖叫一聲,整個頭都埋到了呂美背上。
呂美倒吸了口冷氣,渾身僵硬。
一秒。
兩秒。
……
並沒有響起槍聲。
季柔漸漸的抬起頭,不由的愣了愣。
白勝的手握在季妍拿槍的手上,止住了她開槍的動作。
季妍疑惑的看著他。
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季妍還以為他也默認了,誰知在最後一刻突然阻止了她。
白勝緩緩地開口道︰「我來。」
聲音不輕不重。
正好傳到沒一個人的耳里。
呂美和季妍剛剛才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
「呃……」季妍也沒搞明白他這唱的是哪出。
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白勝輕飄飄的道︰「這種事不用你動手。」
他從季妍手里拿過槍,沒有猶疑,‘砰砰……’幾槍打在季英平身上,神情自然的好像手里拿的不過是玩具槍。
這次不止季柔。
連呂美都忍不住叫起來。
季英平倒在地上,悶哼出聲。他痛得汗水直冒,呂美反應過來,趕緊跑了過去。
白勝收起槍,牽起季妍道︰「走吧。」
這些人,季妍是一刻也不想見了。
到門口的時候,季妍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停,側頭望去,呂美正焦急的捂著季英平的傷口,嘴巴里張張合合說著什麼,一團狼狽。
她深深的望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再次抬起腳,和白勝一起走出季家大門。
「你剛剛並沒有打中他的要害。」季妍隨口說道。
白勝挑唇,十分肯定的說︰「你並不想他死。」
安靜了一會。
季妍才說︰「與其讓他死了一了百了,倒不如活著,受到他該有的懲罰。」
于是,白勝沒有再向上次一樣手下留情了,瑞興易主,房產被抄,不過是一夜間的事。他原本是打算直接把公司搞垮的,但是既然那是季妍外公一手發展壯大起來的產業,他想還是保留下來比較好。艾正畢竟對瑞興投入了一生的心血,季妍也不希望它就這樣被毀掉。
只是這樣一來,誰來管理公司就成了問題。
季妍對生意場上的事沒有任何興趣,白勝更加不可能,然後他們不約而同的把主意打到了一個人身上。
商業奇才閔伊辰。
也就是他們親愛的老大。
白勝和季妍找機會跟閔伊辰說起這件事時,閔伊辰直接噴了。
他斜睨了兩人一眼,吐嘈說︰「你以為我是公司收容所麼?」
他手上已經有三家公司了。
再來一個,還要不要人活了?
真當他有三頭六臂啊?
而且他是要有多精分才能同時管理好一家娛樂公司,一家國際酒店,一家跨國企業,還有一家房地產公司?
白勝顯然是有異性沒人性。
不管閔伊辰同不同意,這個擔子交在他身上是交定了。
季妍在找雲雙芷的行蹤,她听沐西說了,方怡那次是受雲雙芷唆使,也是她在背後出謀劃策,機關算盡來害自己。這筆賬,她不能不跟雲雙芷算。
還有霜。
只要想到霜和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季妍對雲雙芷的恨意就無論如何也消除不了。它像一根加速成長的藤,不斷上升,生長在季妍的心里,幾乎要蔓出來。
不過天意難料,季妍還沒找到雲雙芷,她卻自己主動找上了門來。
季妍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是雲雙芷打的。
她起初並不知道,但是一听那邊傳來的聲音,季妍立刻眯起了眸光。雲雙芷的聲音,就算是化成灰她也不可能忘記。
「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雲雙芷說。
季妍站在落地窗前,壓抑著情緒說︰「現在就沒人。」
那邊沉吟了一會。
截了當的道︰「我要見你。」
「正好,我也要見你。」季妍挑唇,語氣十分平和。
她們約好了地方,季妍趁著白勝不在,一個人出了門。
「對了,你一個人來,不準告訴阿勝。否則,你別想見到我。」
雲雙芷說過的話縈繞在耳邊。
季妍面無表情,趕到指定地點。
她前腳剛到,雲雙芷後腳就出現了。
「不錯,真準時。」雲雙芷贊道。
季妍冷冷的看著她,沒心思跟她弄這些虛情假意。
「你知道我為什麼見你。」
「是,知道。」雲雙芷挑起唇,輕笑。「你想殺我。」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見你麼?」
「沒興趣。」
雲雙芷似是嘆了口氣。「你還是這麼討厭我。」
每次跟她說話,季妍都不得不感嘆,物以類聚這種說法的奇妙之處。雲雙芷真的不愧是言玦養大的,說話都一個調。
「不,我不討厭你。」
「我是恨你。」
季妍猛地出手,不再跟她廢話,攻擊已經直接朝雲雙芷襲去。
她的動作十分迅速。
雲雙芷一驚,堪堪躲過她的一擊,季妍又出第二拳,兩人很快周旋起來。
「你身手進步不少。」雲雙芷不由的說。
季妍沒接話。
招式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狠,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她。
雲雙芷的功夫是言玦所教,身手自然不錯。
但她還是不得不心驚于季妍的速度。
她出招非常快,雲雙芷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更別提主動攻擊,只能不斷的躲著她的攻擊。那晚那麼順利得手,她以為季妍也不過如此,就算去了特工島,也決不會是自己的對手,沒想到,她還是小瞧了她。
雲雙芷漸漸感到費勁了,體力畢竟有限,她又處于被動,很容易落在下風。
季妍看準時機,猛地一肘打在雲雙芷的肚子上,雲雙芷頓時痛彎了腰,身子退後幾步,臉色煞白。
季妍沒有停頓,拳頭轉眼就直直朝雲雙芷揮了過來,雲雙芷大驚。誰知她的拳頭在半路就突然停住,雲雙芷定眸一看,不自覺松了口氣。
「放開。」季妍冷冷的道。
言玦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寶貝,女孩子這麼暴力可不好。你想教訓誰,告訴我,我來幫你。」
「不關你事。」
「誰說的?誰惹到我寶貝,這是惹到我,這麼久不見,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我?」言玦湊近幾步,截住季妍的手依舊牢牢的抓著她,季妍掙扎,未果。言玦探頭在她頸間聞了聞,輕笑道︰「你今天竟然噴了香水,真難得。莫非是知道我會來,故意為我準備的?」
季妍扯開一個假笑,涼涼道︰「先生,你太自戀了。」
轉眼她又恢復到冷漠的表情,皺眉道︰「放開我。」
言玦自然不會听她的,他有哪次不是完全按自己的意願行事?又哪會管她。「自戀有什麼不好?」
季妍很自然的接道︰「自戀是病,得治。」
言玦默了一下。
雲雙芷冷眼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上前說道︰「人我已經幫你騙來了,接下來可以走了吧?」
「急什麼?」言玦挑眉,語氣沒什麼波動的說︰「誰讓你走了,乖乖呆著。」
白家。
白勝回到家時一個人都沒有,客廳里十分安靜,他疑惑的望了眼樓上,季妍平時這個時間都在樓下看書的。
他上樓轉了一圈,還是沒看見人。白勝從樓梯上下來,邊走邊喊道︰「蘭姨。」
一個圍著圍裙的中年婦女跑了過來。「少爺,你回來了。」
白勝問︰「妍妍呢?」
「少夫人出去了。」蘭姨老實答道。
「她跟誰一起出去的?」
「沒有誰,就少夫人自己。」
「一個人……」白勝喃喃的說。
眸光不由的幽暗下來。
鼻尖倏然傳來一陣淡淡的香味,白勝直到現在才注意到。他掃視了客廳一圈,問蘭姨︰「客廳里怎麼會有香水味?」
「香水是少夫人不小心打破的,我本來準備打掃,但她說不用了,等她回來再說。少爺,我看少夫人這次回來身體比以前虛弱了很多,那麼小一瓶香水,她都沒拿穩,還打破了。要多補補才行!」
再虛弱也不至于連香水都拿不穩。
白勝又問︰「她離開前,有說過什麼嗎?」
「對了,她說什麼訓練基地的軍事搜索犬應該也到了要演習的時候了,還說要跟你一起去看呢。我不太懂這些,少爺,這狗還要演習啊?」它們又不用打戰。
蘭姨想想就覺得很費解。
白勝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訓練基地?
季妍指的是特工島吧?
可是特工島哪來的軍事搜索犬?
軍事用犬都在離總部不遠的另一個基地里。
「這次表現的這麼乖,居然都沒有逃跑。該不會你是要告訴你已經愛上我了,舍不得離開我吧?」言玦環胸,含笑看著季妍。
季妍一點都不欣賞他的冷幽默,面無表情道︰「逃了也是白費力氣,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難得你這麼想得通,不過你要是說你愛上我了,我想我會更高興的。」
「那我想我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讓你高興了。」
「那可未必。」言玦自信滿滿。
季妍示意了下自己被綁在身後的手。「幫我解開,我又不逃,綁著難受。」
「放心,你很快就自由了。」言玦的心情似乎很好,語氣一直很輕松。「而且我保證,很快你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徹底把白勝忘記了。」
「什麼意思?」
言玦揚眉,正在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對言玦說︰「當家,已經準備好了。」
「把她帶過去吧。」
言玦扭頭,指季妍。
季妍問︰「你要帶我去哪?」
「你馬上就知道了。」
季妍怎麼也沒想到,言玦並不是說笑的。
他帶她去的那個房間,堆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儀器,中間擺了個很像床的東西,季妍就躺在上面。手腳都被旁邊突然冒出來的暗扣給銬住了。
她周圍圍上好幾個戴著口罩穿著手術服的男人。
「你們要干什麼?」季妍見他們陸續戴上手套,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言玦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乖,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就什麼事都好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就是想你忘記一些事情。我問你,如果沒有白勝,你會愛上我嗎?」
「不會。」季妍斬釘截鐵的說。
「這麼無情?」言玦的聲音帶著一貫的邪魅,一字一句道︰「可是由不得你了。我不但會讓你愛上我,還會讓你的心里只有我一個,然後再用你,去對付白勝。」
「你想都不要想。」
「我們可以試試看。」言玦說道,他語鋒一轉,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哦,對了,那時候你就看不到了。或者說,那時候的你已經不是現在的你,你已經不會記得這些了。真可惜,我還想看看你看到自己死心塌地的愛上我時的樣子,可是看不到了。」
兩者是不能共存的。
季妍怒然的說道︰「你這個瘋子!」
他竟然連這種辦法都想得出來,簡直是喪心病狂!
「隨你罵,反正很快就听不到了,說不定我以後想起來還會懷念。來,多罵幾句,盡情的罵。」言玦不但不生氣,反而煽動起季妍來。
季妍一口悶氣堵在心里,發泄不出。
他總有讓她氣到跳腳的本事,面對這樣一個厚顏無恥,刀槍不入,且口才不弱的對手,她只有敗下陣來。
「記得罵深刻點,最好深入靈魂,深入骨髓,不然我怕我會忘記。」
「你有病啊?」季妍忍不住了,跟這種人完全不用客氣,她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就覺得慎得慌。
待會他們還要在她的身上做什麼,不對,是對她的腦袋做什麼。
這種時刻,季妍更加沒有好臉色對言玦。
「言玦,你別亂來,就算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小白,我也不可能會愛上你的。」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試過。」
「不用試,不會就是不會。」
「怎麼辦?我的想法剛好跟你相反。」言玦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季妍身邊,他俯,目視著季妍,放低聲音說。
季妍下意識的蹙眉,十分抗拒他的靠近。
言玦毫不在意,直起身,淡淡的對其他人說︰「動手吧。」
他站離幾步。
那幾個穿著手術服的男人收到命令,隨即都動起手來。他們早就已經準備好,只等言玦一聲令下。
季妍頓時變了臉色,
還來不及做出反抗,其中一個人就拿著一根針管扎了下去。清涼的液體注射進來,季妍的世界瞬間模糊了。
------題外話------
看章節名就知道明天end,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