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睡到自然醒,睜開眼一看見他,立刻驚叫了起來。
「你的臉……」夜北辰好看的臉突然嚴肅起來,抿了抿唇,一手模了模她臉龐。
「嗯……癢。」柳靜柔伸出小手皺著眉才準備撓癢癢,就被夜北辰拉開了手。
看她很難受的樣子,他心也疼。
「怎麼這麼粗心,睡覺不關窗戶也不怕髒東西爬進來?」他頎長的雙臂將她摟入懷里,聞著她身上純粹的體味,露出了一抹舒心的微笑,「還好你還活著,不然我一定放不過自己,」他重重的吸了口氣,大掌摩挲著她沒有一絲贅肉的後背,「我說過會保護你的,可是沒做到。」
「跟你沒關系啊,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好不好?」她下巴擱在他寬厚的肩頭上,眼楮直直的,聲音倦倦的,有點撒嬌的味道。
才說完最後一句話,臉上便癢的心都扭曲了,「夜北辰,你幫我撓撓,好癢啊。」剛剛誰說自己不是小孩子的?不是夜北辰吧?
「擦點藥就好了,別撓破皮了。」夜北辰這一病,整個人都像成熟了,本來就熟的,現在有點熟透了,眼里那綿綿的愛意和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魅力,足以讓柳靜柔安定下來。
他早就舀來了藥,只有怕藥味刺激她的睡眠才沒敢給她擦。
「你的胸我看看。」擦了藥之後立刻清爽了不少,她便急著解他的衣服。
這句話配上她焦急的動作,絕對能讓外人看了想歪。
「大嫂,你可不要太用力了哦!」蘇錦痞痞的推開了門,一晃,好幾個腦袋出現在了視線里。
「大哥剛做完手術,身體虛……別把骨頭壓壞了……」凌雲也好死不死的跟著一唱一和。
最最不能忍受的是凌風這個敗類了。
為了將腦袋擠過來看熱鬧,硬是使用了暴力將他弟和蘇錦擂了開,然後在看見柳靜柔抓著夜北辰的襯衣時,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剛做完手術會腎虛的哦!」
想哪里去了哪里去了……柳靜柔懊惱的將夜北辰推了開,雙眼對著他們放狠光。
因為有夜北辰在,她的狠光構不成威脅。
「大嫂,我想死你了……」凌風楚楚可憐的提著一袋子水果放到了床頭櫃上,然後看著柳靜柔削瘦的臉龐感嘆,「還是我們大哥會養,看大嫂那時候多肥啊,是吧凌雲?」
肥……他竟然說她肥!
就是過去也不行!
「凌風我想……」
「我知道,」凌風傻笑著一手在她臉前點了點,「想吃香蕉對不對?我給你剝……」
凌風一定是受刺激了,不然不會這麼嚇人,他將香蕉皮剝沒了,然後舀著那根一絲不掛的香蕉唯美的揚起了嘴角,好邪惡的那種。
沒有任何考慮,柳靜柔吐了。
「大嫂,你原諒他吧,」凌雲臉色一斂,有點淡淡的憂慮,「他離婚了。」
「為什麼啊?」柳靜柔見過他老婆幾眼,很靦腆的黑人姑娘,只是遠遠的看著凌風幾眼就走開了,「那姑娘哪兒不好啊,人家還跟你生了個小黑……」
「大嫂……」凌雲又用那種憂慮的語氣開口解釋,「小黑沒了,就是因為小黑離婚的,你應該知道小孩子不懂事,小黑在這邊被欺負了,小黑嫂子就帶著小黑走了。」
這真是個令人憂傷的事,難怪凌風會這樣,其實他很愛他的小黑。
「我吃香蕉。」柳靜柔輕嘆了口氣後從他手里將那根香蕉舀過。
「你跟大哥一起吃。」凌風將香蕉又舀回手里,指了指兩頭,「小黑是個好孩子,每次吃香蕉都跟我一人一頭比誰吃的快,可乖的孩子了……」
柳靜柔見他神情有些恍惚,立刻拉著他的手臂認真的勸導,「凌風,你還會有孩子的,不要傷心了,你的小黑至少還活著,你還有機會見到她的……」
「吃香蕉!」凌風固執了。
將香蕉往他們中間一橫,眼里利光畢現。
夜北辰拉了拉她,聲音醇厚,「我們試試。」
就這樣,在凌風的憂傷軟暴力下,柳靜柔跟夜北辰吃了至少十根香蕉。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在吃飽了撐的慌時,會很糊涂的就答應別人的問題。
比如剛才夜北辰說和她一起去看佔天狼,她立馬就答應了,可答應之後又後悔了。
「你跟他一直不合,我倒不是喜歡你們這樣,只是就算你退步,那個家伙也不一定會高興見到你。」
「我只是單純的謝謝他,沒別的意思。」夜北辰卻很堅持。
在知道他用一個妹妹換了柳靜柔後,對他的所有敵意都融化了開。
他喜歡柳靜柔,這是不爭的事實,也就是他夜北辰的情敵,可換而言之,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能給她安全保護的男人。
他不可能一直把柳靜柔栓在身邊保護她處處周全,所以佔天狼對他而言,沒有害處。
經過那次死而復生的昏迷,夜北辰更加清醒了,怕自己哪一天真的不能保護她,至少有佔天狼護著她,他會更安心。
柳靜柔怕他們在醫院發生什麼不可抗力的爭吵,于是事先給佔天狼打了電話,將情況告訴他征得了他的同意後才安下心來。
醫院里,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病床以及病床上蒼白的男人,都顯得那麼蒼涼。
老狼在佔天狼丟下手機後,臉色一變,「他來看你干什麼?帶著老婆來耀武揚威?媽的太不厚道了吧!」
「我沒事。」佔天狼嘗試著雙手撐起身體,立刻被老狼阻止。
「兒子,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留住那個女人!听老子的,喜歡就得弄到手,不然費那麼多功夫都給狗吃了!」
老狼不顧佔天狼的反抗,叫來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沒多久他便沉睡了過去。
等夜北辰和柳靜柔一出現在醫院,老狼便將夜北辰拉到了一邊。
柳靜柔則被楊一帶著先去了佔天狼的病房。
「夜老板,來看我兒子的笑話了?」老狼抽出一支煙遞給了夜北辰,夜北辰一手拒絕。
「說笑了,如果來看他的笑話便不會帶著女人來。」夜北辰的面貌在陽光的直射下顯得幾分失真,憔悴而迷人。
柳靜柔從他身邊一離開,他臉上所有的神采都跟著褪下,換上那副慣常的冷態。
「怎麼不是笑話?為了你的老婆將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推進萬丈深淵,被人揍的稀巴爛,老子光想一下就覺得心窩疼!」
老狼暴躁的隨手揮上了身邊的一堵牆,發出了悶悶的一聲骨指響動的聲音。
「這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夜北辰傲然的睨了眼,語氣急轉而下,眸子深亮,「你支開她到底想跟我說什麼不妨直接來。」
夜北辰的成就絕對稱的上理所當然,他敏銳果斷的叫人驚嘆。
「我可以用所有財富跟你換那個女人。」老狼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敢堵住夜北辰,自然有自己的把握。
從柳靜柔離開之後開始,佔天狼便陷入了一陣低潮。
他囂張霸道放蕩不羈的本性被這次的傷害全部掩住光芒。
如果只是單純的小靜離開,他不會低潮這麼就,他受了如此重的傷,身體心理都是一次大的損耗。
「你用整個世界跟我換都沒用。」夜北辰淡然而堅決的拒絕後便想進醫院。
老狼一個手勢後,兩隊人馬分別從兩側走了出來,殺氣濃烈的朝夜北辰圍了過來。
強烈的陽光並沒有一點溫度,夜北辰冷眼看著他們圍上來鎮定的不像話。
敢在光天化日下做這種事,老狼你也太無所顧忌了。
隨便一段監控就能查到,不用他的兄弟出手,當地警方就有理由抓他去教育。
「你們在干什麼啊?」柳靜柔的聲音從天上傳來,焦急而生氣,「老狼!你敢動我老公試試?你不怕我掐死你寶貝兒子?」
因為老狼城府極深,怕夜北辰有機會跑上去找柳靜柔,所以他特地給佔天狼換了個隱蔽的房間,沒想到那個房間的窗子正對著醫院的大門口。
失策啊失策!
一听到‘掐死你寶貝兒子’,老狼立刻虎軀一震,然後對著兩邊的手下揮了揮手。
陰暗的臉色在翻雲覆雨間晴空萬里,仰頭看向了上方窗戶那兒探出來的小腦袋,吼,「我這是給你老公接風呢!」
粗壯的手臂對著夜北辰的肩頭拍了拍,兩人相攜這走
了過去。
「真他媽不巧,那個女人不是很笨的嗎?」老狼字字陰狠的罵罵喋喋了起來。
臉上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在我面前的確很笨,連衣服都會穿反,可是我的女人有一個優點,」夜北辰得意的露出了風趣的笑容,「在敵人面前,格外機智聰明,還維護我。」
「還說不是來看笑話的!」老狼抓著他的肩頭用了用力,目光凶神惡煞,「我給我兒子打了鎮定劑,待會你帶著你女人有多遠滾多遠,我帶他走,再也不讓他出來。」
既然得不到,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棄。
夜北辰想了想後點了點頭,不過很快更正,「應該是你帶著你兒子有多遠滾多遠,這是我的祖國,我的地盤。」
「擦!」
老狼氣的有點遜,到了病房後,直接用眼神將柳靜柔掃了千萬遍,然而訕訕開口,「長的還湊合,也不知道跟誰學的狐媚勁兒,看著就心煩!」
「自己兒子自控力差能怪別人太優秀?」夜北辰毫不客氣的還擊後,握著柳靜柔軟綿綿的小手便準備離開。
要不是因為佔天狼昏迷,她也不可能無聊到去窗台邊看下邊的情況。
「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有你小子好果子吃。」老狼開始威脅。
「我從來就不是吃好果子成才的。」夜北辰冷睨了他一眼後便帶著柳靜柔往門口走去。
如果老狼執意帶佔天狼離開,也未嘗不好。
就在夜北辰走出門外,柳靜柔一只腳正準備跨出病房時,佔天狼強行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不知道憑著多大的意志力,逼迫自己醒來。
「柳靜柔!」他不顧痛苦暈眩的從病床上掙扎著坐了起來,下意識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老狼為自己的再一次失策捂住了臉,口氣不知是諷刺還是自嘲,「柳靜柔你給我乖乖滾回來!」
本來人夜北辰就是懷著一顆感恩的心來的,他自己要給自己高帽子扣。
柳靜柔‘滾’回來後,佔天狼傷痕未愈的臉上因為之前的掙扎滿是熱汗,也不顧會嚇到她便抱住了她的腰,頭虛弱的枕在她腿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他還沒二度昏過去時,夜北辰說完了他今天來想說的話。
「我希望你能繼續用你的力量保護她,直到你厭倦或是找到真愛,這並不代表我會放松對她的保護,你也知道她是個大麻煩制造機,我真怕哪一天我一失神,她就魂歸西天了。」
柳靜柔驚愕的無以復加,怔怔的看著他沒有任何情緒的剛毅臉龐,他卻再一次讓她震驚,「我允許你繼續喜歡她,但,她只能屬于我一個人,如果你接受不了,便當做沒有這一切,繼續你自己的生活。」
夜北辰一向是個倔強的人,一旦做了決定便不會後悔。
他這番奇怪的話換來了老狼的一拳頭。
沒有一點留情,將他揍的見了血。
夜北辰那精湛的大腦總是在分析著商場上的各種利弊,如今也應用到了情場上。
他允許佔天狼喜歡柳靜柔並不是不愛她了,而是太過愛她,生怕自己不能給她萬全的保護,所以才忍痛容許這個世界上多一個男人保護她。
柳靜柔一時接受不了他另類的想法,以為他對自己的感情變了味,所以才將她推給另一個人。
他要做什麼,從來不愛跟她商量,哪怕是關于她。
看著他嘴角流出的鮮紅血液,強忍著自己固執的無動于衷,直到他被護士帶走。
佔天狼睡了很久,一直趴在她腿上,夜北辰上了藥後獨自走了,他沒來喊她,顯然知道她正在生氣。
等他睡飽了起來,天都黑了。
柳靜柔餓的前胸貼後背,惆悵的垂著眼顯得幾分憂慮,「你爸太壞了,他說我長的胖,不給我吃晚飯,讓我減肥!」
這對于一個吃貨性質的孕婦而言,是件多麼傷的事。
佔天狼鼻子里哼出一抹譏笑,睡容惺忪,僵硬的手臂抬到她面前,想踫她的肚子。
「你得幫我!」她難受的沖他叫了起來。
他爹太不可理喻了,就是個活霸王,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長輩的份上,柳靜柔也不這麼受氣了。
他哪只眼楮看她長的胖死了,跟他的馬蓮比起來,她不知道瘦多少,就是個睜眼瞎,不把他整一頓,柳靜柔怒火難消。
也不難猜出老狼這麼對柳靜柔,其實是為了報復夜北辰。
老狼死要面子的人,看看夜北辰那會兒說的什麼話!就是讓他兒子當‘偏房’,還是那種沒肉吃的!
如果這里不是夜北辰的地盤,老狼就找人k他一頓了!
佔天狼醒後不久,老狼就給他送來了飯菜,一定是為了刺激柳靜柔,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滿漢全席的架勢,用三個大托盤端來的,人還沒進來,香味就已經先飄來了。
「老狼,我有話跟你說。」柳靜柔信心滿滿的走到老狼身邊,對著他挑了挑細眉,那樣子好神氣。
老狼最看不慣誰在他面前裝逼,除了他兒子。
想也沒想就跟她走出去了。
兩人到了走廊最盡頭的角落,柳靜柔立刻笑了笑,「老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在追馬蓮的時候你還追了她妹妹,結果人家妹妹不鳥你……」
老狼是個很風流的人物,從他娶的比佔天狼還小的馬蓮就能知道。
而他之所以娶馬蓮並不是因為愛她愛的無藥可救,不過是為了小姨子。
這種隱秘的事連馬蓮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的?
「你他媽不就是……」老狼氣的濃眉高挑。
「嗯?」柳靜柔眼色一暗,好心提醒,「雖然我不是長輩,可我們不熟,麻煩你使用我能听懂的語言。」
「你不就是想吃飯嗎?老子給你吃!」老狼雙拳緊握著,一抖一抖的。
柳靜柔繼續溫和的笑了笑,「我有馬蓮的號碼喲!」
她絕對不是在威脅他。
老狼的臉變了又變,最後笑了笑,「走,我們去吃飯。」
柳靜柔重重的吁了口氣,想著老狼對佔天狼這麼好是不是因為這個晦暗的消息?
兩人一進病房,老狼就眯著眼將床上他兒子瞪了又瞪。
「你怎麼能連你爸這種破事都跟外人說?」老狼終于有了一丁點老頭的表現,氣沖沖的坐到了病床邊,雙眼狠狠的看著佔天狼,看他們倆這樣,比看電視劇還過癮,「你是怎麼知道老子那點破事的?你跟蹤老子?」
他說‘老子’的時候是單純的老子,不是跟柳靜柔講話時帶著陰狠的味道。
「怕你以後管我,我總要留點退路。」佔天狼臉上無波無浪。
臉上的腫全消了,就是淤青還在,除了有點影響美觀外,據說沒當初那麼撕心裂肺的疼了,但仍舊不能大聲說話。
柳靜柔是在喂他吃了晚飯後才知道他一直這麼斯斯文文,原來是因為講話臉疼。
「你今晚不回去?」
「他又沒叫我回去。」柳靜柔白了他一眼,怔怔的看著一片漆黑的窗外,霓虹上來,卻擋不住這愈發濃烈的暗。
佔天狼淺笑著喘了口氣,「只有經歷過生死劫難的人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語氣淡的有點苦味。
那會兒夜北辰講話他都听見了,只是藥力上來,無力回應。
「你以為我不懂?」柳靜柔幽幽的一張臉全是鄙夷,「他怕他哪天死了沒人比你更適合我,我不是傻子,我怎麼能拖累你?除了他,別人對我的好都是欠債。」
她吸了吸氣後,突然側過頭看著他,「我欠小靜的欠你的,等你好了,我們不能再這樣。」
別看她每天渾渾噩噩的像動物,心里明鏡似的,為著孩子不敢心痛不敢心急,憋的大腦都快爆炸。
「我們哪樣了?你別以為我是粗人,我也是有感情的!」佔天狼置氣的伸手將她的手臂拉了拉,等她的眼風再掃過來時,他才失望的吐出一句話來,「我從沒踫過你。」
柳靜柔肩頭一聳,將他的手聳掉才罷休。
「我是人老婆。」
「等我好了……」
「我是夜北辰老婆!」她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雙眼里疏離的流光很很的看著他,「我現在是孕婦,你不尊重我也得尊重我孩子!」
不要給孩子灌輸不好的思想,孩子是有靈氣的東西,不然胎教是干嘛的?
「老子听到咯!」佔天狼雙眼瞪的比她還大,眼里陰鷙的怒光比她還鋒利幾分。
這個悶騷的女人想到哪兒去了!他不過是想說‘等我好了你孩子都出來了’。
誰比他更冤?身體好著的時候得不到她的愛,身體躺著的時候更不會因此好點……
「果然有句話是沒錯的!老子這輩子沒信過誰,但這句話真他媽對!」佔天狼來氣了,一個人在床上 里啪啦。
為了不繼續跟他吵,柳靜柔做到了另一邊床上,看著他完好的唇一張一合。
「通往女人心靈的通道是陰……」
「陰你大爺!」沒等他荒唐的話語吐完整,柳靜柔抱著枕頭就對著他那張已經夠蕭瑟的臉拍了去,怕他繼續胡言亂語。
踫巧啊真的踫巧。
「你這個陰險的女人!」老狼不知道怎麼又跑來了,「你在不住手老子一槍斃了你!」
他就比他媽還稱職,除了吃飯上洗手間,其余時間都守在這兒。
柳靜柔前胸此起彼伏的急劇喘著,放下了枕頭就跑了出去。
「兒子,你怎麼惹她發瘋了?」
佔天狼面色不驚,抱著枕頭,吶吶的開口,「問你個專業性問題……」他將剛才的話完整的問了一遍,老狼听後嘴角抽了抽。
不過很快就正常了。
「兒子啊,這誰跟你說的?」據老狼了解,他兒子很單純的一青年,平時最多就洗洗桑舀泡泡腳,沒有招過小姐,特單純的孩子。
所以老狼才這麼拼命的保護他。
「書上說的。」佔天狼怕他不信,從枕頭底下翻出一本書來——《泡妞高手》。
看封面那黃黃的朦朧的圖,便知道不是什麼好東東。
「誰給你的?啊?」老狼翻了幾章,老臉都紅了。
「楊一……」佔天狼毫無心機的解釋,「要泡妞就得學習。」
「固執!」老狼放下書,一手將他扶了起來,坐正,雙眼里是火炬般的詭異眼色,「除了柳靜柔,其余的女人隨你挑!不需要學習,直接任你擺布,有什麼不好?」
佔天狼點了點頭,眼睫突然垂了下,吐出淡淡的一句話來,「那我等柳靜柔生個女兒下來也不錯,等她女兒長大成人我再下手……」
這哪里是瘋了,直接是走火入魔了。
「要是她生個兒子呢?」老狼的聲音幾乎是從胸腔呵出來的。
「夜北辰不可能只滿足生一個小孩。」他信誓旦旦的猜測。
「老子才不要跟他做親家!」老狼凶悍的一拍腿,撅起了狼嘴,「你他媽怎麼那麼頑固不化!全世界老子就不信找不出比柳靜柔更好的!」
「你怎麼還是不懂。」佔天狼跟他講話也覺得他固執,「我不要最好的,就要柳靜柔……你固執什麼?伊莎不是懷了你孫子嗎?」
「孫子是玩的,兒子是送終的,能比嗎?」
老狼想必是心累了,覺得兒子親。
門在這時候突然響了,老狼去開門,一看見門外人,立刻變了臉,「你還敢來!」
她剛才拍人拍的多凶啊,這還是佔天狼住院的時候,可想而知佔天狼好的時候她怎麼凶他兒子。
兩個月後。
佔天狼能下床了,他傷的最重的倒不是腿,所以恢復的快些,這時柳靜柔也五個多月了,肚子更大了,她扶著佔天狼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十分惹人注目。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
「柳靜柔,你可是兩個月沒回家了,不想你男人?」這一次,他們冷戰的最久,夜北辰來看過她幾次,不過都沒說什麼話,就是問問胎兒穩不穩,有沒有異樣。
「管好你自己。」一提這個話題,柳靜柔便沉了臉。
佔天狼一手扶著走廊邊的扶手,松開了她,慵懶的仰著頭,喃喃自語,「最近身體恢復的超過了預期,特別是**……」
說著,還一臉邪惡的看向了她。
看她干什麼?她現在是孕婦!不是女人!
這個區別是他當初定的!
「為什麼我嚇不到你?」佔天狼有點懊惱的將她推了推又拉了回來。
看他那表情,真的好可憐。
「我真想裝作我好怕怕。」她拍了拍他的肩,嘆了口氣,表情很溫和,「我知道你想讓我回家,等你再好些了我再回去。」
夜北辰同意她在這里陪他的,說病人很孤獨,心理很脆弱,佔天狼救了她一命,她得報恩不是。
「什麼樣叫再好些?」已經是初冬了,中午還是能看見陽光,只是陽光沒有一點溫暖,他穿著厚厚的大衣,臉色比較憔悴,人老躺著就會這樣。
柳靜柔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看著他的身體一步步走近自己,下一秒,猝不及防,他打橫抱起了她,然後奇跡般快步走到了住院大樓外邊。
那樣的有力!
她震驚的拍了拍他的頭,他恣意的笑容真欠扁,看他現在的體力,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還一直裝,一直要她端茶喂飯,好不矯情!
「好了好了!」柳靜柔笑了笑,拗不過他,「我回去就是了,我怎麼發現你們把我兩邊推。」
佔天狼舉手投降,怕她多心,「單純怕你累著。」
「我什麼都沒做啊。」柳靜柔每天就是到點了叫他吃飯,吃水果,順便朗讀詩歌給他听。
老狼怕佔天狼看黃書誤入歧途,思想扭曲。
「怕你孩子無聊。」整天待在病房不悶才怪。
他的理由有一定道理,柳靜柔陪他在外面又走了一會兒後停下腳步。
看著老了一圈的他,微笑著感慨,「天冷了,晚上不要掀被子,要听老狼的話,多穿點,要是凍壞了他又得心疼了。」隔著冷瑟入骨的空氣,看人格外清爽,經過這兩個月,她跟老狼的關系總算好了點,「你爸很溺愛你,一點都不好。」
其實說的反話。
她羨慕他。
「溺愛確實不好,管不住我。」佔天狼無奈的聳了聳肩,看著她鼓鼓的肚子,淡笑,「你也管不住小淘,孩子生出來還是叫小淘好了,叫習慣了。」
「你比小淘還懶。」柳靜柔臉上並沒有以往提起小淘時的落寞,時間是一道好藥。
他得意的笑了笑,听到外面有鳴笛的聲音,佔天狼立刻干咳了一下。
他們又這樣!
做什麼決定都不會先經過她。
「走吧,還想讓我送你出去?我是病人。」佔天狼虎著臉,趕她。
臨走前,她擱下一句話,「我無聊了就來看你。」
故意氣他的,可他沒被氣到。
柳靜柔是在回夜家後才知道夜北辰又恢復了原來拼命工作的好習慣。
雖然他解釋他在家養了半個月沒沾工作,可每天加班到8.9點,再出去應酬到11.2點回家,這算什麼事!
「有上進心是好事。」柳靜柔端著一杯鸀茶,清火,「可凡事有個度,你再這樣我不生了!免得給你那麼大的壓力,你是怕養不起孩子還是怕養不起我啊?」
在她回來的路上,凌雲側面的給她說了夜北辰的近況,出于心疼他的目的。
「在你沒嫁給我之前就是這樣,這麼多年過來我不是好好的?」夜北辰不以為然的將她手里的茶杯放下,拉起她看了看。
眼底的溫潤平和叫人火不起來。
「我不想你這麼累。」她頹然的雙手抓住他的手腕。
肌膚在觸踫到他溫熱細膩的皮膚時,一股暖流自心田滑過。
「他們看我累,其實我不累。」夜北辰滿足的將她嬌瘦的身體摟在懷里,因為肚子比較挺,緊緊的挨著他的處。
她不知怎地不喜歡他這句話,于是開始在他懷里忸怩起來,「你有了工作就不管我了!我又不是別人的老婆!孩子又不是別人的孩子!你憑什麼叫別人為我出生入死在所不惜!你這是推卸責任!」
每一句話都帶著重重的沖擊,如細針刺入他的耳膜。
他放在她後腰的手掌突然一緊,下一秒便將她後臀托起抱到了床上放下,眼里的情緒復雜的讓人望不到盡頭。
「我阻止你們來往不行,順著你們自由發展不是很好嗎?」夜北辰之前是怎麼軟硬並施不讓她和佔天狼來往的?有用嗎?
「你說話別那麼陰陽怪氣行不行?」柳靜柔擰住眉,雙手扯著他的衣領,重重的呼著氣。
夜北辰轉過頭松了口氣後拉開了她的小手,淡淡的道歉,「我很矛盾,不知道怎麼了。我根本沒辦法阻止你和他來往,這是其一,我確實感謝他救了你的小命,雖然他一直覬覦你……你讓我怎麼做?不要工作每天跟在她身後拴著你,求你不要變心永遠跟著我嗎?」
什麼話講深了都會變味,特別是感情。
「難道男女之間真的沒有友情嗎?」柳靜柔一手拉過被子披在身上。
看他痛苦而置氣的表情,渾身都覺得冷。
「當然有!」夜北辰語風極厲,「只有小淘那種年紀的男女之間才有真正的友情!算不算?」
比小淘再大點的孩子,現在都懂了男朋友女朋友。
他這是挖苦諷刺嘲笑她不懂人情世故……
「你一定不會相信佔天狼有多純潔……」柳靜柔下巴擱在膝蓋上,喃喃道︰「他要是真的很壞,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了。」
這個倒是事實,誰他媽會信孤男寡女在一起三年屁毛都沒做,光談天說地去了!
「他是我見過的男人里最能裝也最會裝的。」柳靜柔你再了解他有夜北辰了解嗎?
他們一起混黑的那些年,你以為夜北辰都是瞎子?
純潔……不要用純潔去形容一個男人,那不是褒義詞,是貶。
佔天狼處心積慮的在她面前裝純潔,一個目的,惹她憐憫。
柳靜柔是什麼人?女人。絕大多數女人就代表著——心和胸軟。
「就你不會裝!」柳靜柔的眼楮原來能這麼大個,水靈靈的像烏珠,聲音是柳氏風格的尖細不膩,「除了沒看見你嫖,其余的我全見識過了!」
「怎麼,」夜北辰一手伸過來,將她的下顎扣住,聲音眩惑,眼神更是危險氣息十足,「你想看我嫖?」
柳靜柔臉色一紅,很快愈發深紅起來,聲音喊出來才知道自己多用力,「不準!」
那兩個字竟然在寬敞的臥室里形成了回音。
蕩漾著,飄遠。
「我是你的男人,是吧?」他臉上露出的表情,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啊!曖昧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危險。
柳靜柔快速的點了點頭,完全沒想後果。
「既然我是你的男人你就得听我的。」夜北辰威風凜凜的說著,也上了床,坐在她身邊打算給她洗腦上課。
好多個月沒一起睡,她的思想就得重新板正。
「為什麼?」柳靜柔條件反射的問道。
還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問的好。」夜北辰當慣了領導訓慣了人,道理自然是一套一套的,那臉上王者般的運籌帷幄,叫人心砰砰跳,「你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人懷我的孩子,你難道想抵賴?」
好犀利!
這樣說來……她似乎、似乎有點抵賴不掉。
見她受了驚嚇,他立刻搖身一變多情王子,對著她溫柔一笑,聲音低啞,「到我懷里來。」
果然他的命令是奏效的。
她很乖的朝他挪了過去,一直爬到他雙腿之間躺在他懷里後,才恍然大悟。
努力的將之前的對白想了想,問,「我是你的女人,是吧?」
「是。」夜北辰完全沒有她之前的迷茫,斬釘截鐵、沒有一點柔情的回她。
「既然我是你的女人你就得听我的。」她學的有模有樣,還雙眼勾了勾他。
其實是在給他使眼色,讓他問‘為什麼’。
要是他不問,她怎麼繼續下去。
「我就不問了,你繼續說,我听著。」他果然是領會了她的意思,可是!完全沒給她台階下!
可惡的臭男人!哪天不拔了他的皮學不會听老婆的話!
柳靜柔很是可憐,簡直就風中蕭瑟的干巴巴看著他,努力的想了又想才想出他之前的解釋,「我吃你的喝你的、給你睡給你生孩子,你不听我的听誰的?」
為了表示自己听懂了她的話,夜北辰嚴肅而理解的點了點頭。
「說的好,就這麼定了,在床上听你的,在床下的全部听我的,公平吧?」
他眉飛色舞的笑了起來,不知道幾邪惡。
說是這樣說,就是在床上,他力氣那麼大,怎麼可能听她的。
「你身上的香水味哪兒來的!說!」柳靜柔忍了半天了,他卻沒知覺。
她一手將他推開,雙腿還不停的蹬他的長腿。
那股味道不是他之前用的香味,現在這股香水味過于濃烈妖嬈,聞了就會產生一股曖昧的性感,一般而言是女人吸引男人才會用的香水味。
就是上班都不適合這種味道。
她的想象力絕對不是蓋的。
夜北辰現在喜歡加班應酬,一定是有女人他才這麼勤快,男人都是這類貨色!
她的問題就像一劑清醒劑,夜北辰快速的下了床,然後月兌了衣服使勁的嗅了嗅。
如果不是他身上更深的傷疤,柳靜柔絕不會這麼安靜的等他解釋。
他去洗澡了,這不是銷毀證據是什麼?他連一個字的解釋都沒給她,只是很不負責任的打電話叫來了凌雲他們。
柳靜柔躺在床上,耳朵里塞著耳機,捧著一本拉丁文的書籍,臉上的淡然之色叫人憂心。
「大嫂,我忘記跟你說了,大哥最近談一個大項目,幾十億的那種,對方是個女的,所以……」凌雲說的沒錯,事實就是這樣。
「所以他為了那幾十億的項目賣身了。」柳靜柔黑了臉,瞥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凌雲徹底敗下陣來。
「大嫂!你猜對了!」凌風來了,他一來,這世上就沒有秘密兩個字了。